木仙府種田紀事 正文 第六十八章西游記

作者 ︰ 一杯紅酒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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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肖富從小莊那邊傳來消息,木艾立刻安排了人手,把家里的稻子都裝了車送過去,倉里連半粒都沒留下。

她知道,這是肖恆那邊有所動作了,不出意料的話,再有一個月,花都那邊就差不多會有結果了。她是乍然出現在世人面前,還是成功隱于背後,就在這一遭了。

出現在世人面前,固然名利雙收,但是,隨之而來的,必然也是無盡的麻煩和有心人的窺視。而成功隱遁,不但傳播稻米種植,造福廣大百姓,又保證了自己的生活能夠繼續自在安閑的過下去。

她當然期盼的是後者,雖然她和肖恆私下有過曾諾,但是,世界上的事,誰能保證絕無變故呢,萬一花都的老侯爺唯恐功勞偏大,或者風頭太勁惹人眼,不顧肖恆勸阻,推了她出來做擋箭牌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些都是說不準的事。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萬一真是結果不如意,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這晚正是陰歷二十,月亮雖然少了半邊兒,但還是很亮的,木艾帶著春分幾個坐在亭里邊聊天邊吃水果。自從前幾天她用水果做了冰品,受到所有人的空前歡迎,以後每晚吃過晚飯,她都會拿出兩盤來,大家一邊說話一邊分享。

木艾動手切了半個香瓜,把瓜籽甩在備好的瓷碗里,拿給辛巴讓他自己抱著啃。然後懶懶的仰躺在軟榻上,極為幸福的撿吃春分剝好放在細白小瓷碟里的荔枝。

正吃得開心,扭頭看到栓栓抱著個隻果總是偷偷看著西院,心里明白她是在想女乃女乃了,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想起那一日老太太的無奈,栓栓的淡漠,以及她的心寒,突然就沒了休閑的興致。

雖說她對老太太對李生一家的袒護十分不贊同,但也知道她作為母親的為難,又實在心疼老太太的身體,痛恨顧氏狠毒。所以,在顧氏那日「不小心」摔倒,右手肘粉碎性骨折之後,每日晚飯時都讓秋分做些餛飩、餡餅之類的點心和湯水送過去,當然只做一人分量,絕對不會帶出顧氏那份兒。

可是,顧氏右手報廢之後,每日飯食都落在了小花丫頭身上,不知她是故意還是沒有做菜天分,味道實在太過普通,老太太心疼小孫子,每日都會把木艾送去的點心分出一半給他吃,自然自己就吃不飽了。木艾終究還是心軟了,囑咐秋分多備上一些,心里安慰自己,雖說那虎子調皮霸道些,畢竟是孩子,勉強原諒他好了。

木艾沉聲問秋分,「今日給西院老夫人送點心時,看著她老人家氣色怎麼樣?」

秋分咽下嘴里的葡萄,回道,「老夫人氣色不錯,今日的點心送了豆沙餅,湯是冬瓜排骨湯,比照昨日的分量多備了一些,老夫人照舊分了一半給小少爺,自己也吃了兩個餅,一大碗湯,看著胃口還好。」

「那夫妻倆還仔鬧老太太嗎?。」木艾揮手又拿出幾個金黃的臍橙,用小刀細細切成均勻的四瓣,分給眾人品嘗。

秋分雙手接過一瓣,接著說,「我給了小花兩塊蛋糕,和她閑話了兩句,听她說,王老爺子已經確定顧氏的胳膊徹底沒有治愈的希望了,顧氏哭鬧著砸了屋里的好多擺設,還遷怒打了她兩個耳光。老夫人受不得每日吵鬧,已經點頭同意讓顧氏管家了,明日就會交銀錢和鑰匙給她。」

木艾皺皺眉,兩口吃了手里的橙子,接過春分遞來的白色棉布帕子擦擦嘴角的汁水兒,望了一眼發呆的栓栓,拍拍小丫頭的肩膀,「別擔心,萬事有姐姐在呢,如果將來女乃女乃不耐煩住那邊了,咱就把她接過來,正房不是一直沒動,就給她老人家留著呢。」

栓栓抬頭看她月光下溫暖的笑臉,忍不住靠在她懷里蹭了蹭,眼圈兒微微發紅。

她雖然從小和女乃女乃相依為命,家境也不好,可是女乃女乃卻極為維護疼愛她,所以多年來,沒吃過什麼苦頭,也沒受過什麼艱難。

但是這短短一年間,經歷了女乃女乃的冷淡,父親的漠視,後娘的狠毒,她已經被現實逼迫得迅速成長起來了,心里對那個家早已不再戀慕,可是心底深處還是存了那麼一點兒念想,幻想著有一天,父親一家再次出走,她就可以回到女乃女乃身邊,重新過回那些無憂快樂的日子。

此時,突然听到那承載了她所有童年生活的家,就要被那惡毒女人佔據了,她心里開始變得空落落的,似乎無所依靠…

木艾不忍看她難過,一邊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心,一邊心神沉入空間里,四處搜索,試圖找個什麼稀奇玩物兒,哄她開心,結果看了一圈兒,翻出一本精裝本兒的西游記來。

這書原本是她買來打算送給葉小弟的,此時用來打發時間,轉移一下栓栓的注意力倒是不錯的道具,「今天月色這麼好,咱們這麼吃吃喝喝是不是有些浪費光陰了,姐姐給你講故事啊?栓栓要不要听?」

「啊,夫人要講故事,真是太好了。栓小姐快同意吧,讓我們幾個也跟著沾沾光。」夏至看出夫人想哄栓小姐開心,連忙湊趣,春分幾個也連聲央求快講。

木艾拿了書出來,依靠在朱紅的亭柱上,扶了栓栓的小腦袋枕在她的腿上,打開書頁,在微風徐徐吹來的池邊,在眾人的期盼里,娓娓講起一個和尚和四個徒弟萬里取經的故事。

「《西游記》第一回靈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

此時正巧清風和明月提著燈籠巡查各門,走到封死的三進角門邊,听見院里夫人興致勃勃得在講著故事,兩個半大小子,正是十二三歲的淘氣年紀,也不管什麼規矩,坐在台階上耳朵貼緊門縫兒听了起來,結果兩人越听越有趣,直到夫人宣布今晚結束,明晚繼續,他們才發覺雙腿早已經麻木,一動之下,又麻又癢,害怕夫人發現動靜叱責他們,連忙互相攙扶著跑遠了。

春分幾個丫頭也都听得有些意猶未盡,但夜已深,只得一邊為唐三藏的悲苦身世唏噓,一邊打水鋪床,預備伺候主子們歇息。栓栓早把剛才那點兒難過扔到腦後,拉著姐姐再三確定明晚繼續開講,這才笑嘻嘻的回自己院子去了。木艾洗澡刷牙,打理清爽干淨,然後抱著早就睡熟的辛巴躺在大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日,木艾陪著兩個孩子坐在飯桌上吃早飯,不經意看見夏至在小桌兒上邊吃邊笑,心下奇怪,就問道,「夏至,有什麼好笑的事,說出來听听。」

夏至也不賣關子,就把她剛才去大廚房拿飯菜時听郭嬸說得幾句話學給夫人听。

原來,昨晚清風明月听了故事回去,獻寶兒似地跑到東廂給一干讀書習字的人繪聲繪色講了一遍,郭管家听完回去又給郭嬸講了,郭嬸今早又給三個小丫頭講了,于是全府上下就都听過了,剛才見到夏至去拿飯菜,全都上來圍著她問了不下十幾遍,直到確定晚上夫人還接著講,這才安心吃飯,去地里忙碌去了。

木艾听過之後,連連感嘆失誤,這下好了,以後每日又多了一樣固定活計,那本簡體字的西游記只有她看得懂,所以這活計又不能推給別人代勞。轉念想想,又開始可憐這時空里的人們,這里的娛樂活動實在太少,電視、電腦絕對沒有,籃球、足球各種運動也都沒听說過,更別提什麼演唱會、電影了,難怪大伙兒听個西天取經就如此新奇了。反正家里的稻子都拉走了,也沒什麼大事,每日講上一段西游記,權當給眾人的精神獎勵了。

「清風明月雖說年紀小,但是偷听的習慣還是不能姑息,告訴他們只此一次,下次就該打板子了。至于故事,以後你們四人輪流邊听邊寫,然後把書稿送到外院給大伙兒傳看就行了。」

「是,夫人。」夏至歡聲應下了。

早飯過後,木艾想著昨晚秋分說的話,就叫冬至拿著前幾天給老太太新做好的衣裙,帶著栓栓和辛巴去看望老太太。

一身青色麻布衣裙的小花兒正站在屋門口,小腳兒無聊的踢著地上的青石,听見聲音,抬頭看是木艾一行人,連忙行禮問好,高聲沖屋里稟告,「老爺,夫人,仙夫人和小姐來了。」

按規矩這樣稟告是不對的,家里有老人在堂,無論誰來都是應該先給老人問好的,當然稟告時也要先說老夫人,可是這丫頭不知道是只認顧氏夫妻做主子,沒把老太太放眼里,還是不懂規矩,居然如此不倫不類的通報了。

木艾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春分上前打起了簾子,她抱著辛巴,後面跟著栓栓,依次走了進去。也許是沒開窗的緣故,老太太房里光線暗淡,讓人忍不住有些氣悶。

李生還是一臉木訥畏縮的模樣站在門邊,顧氏則翹著腳兒坐在窗下的木椅上,右手用寬布帶子吊在脖子上,臉色明顯憔悴許多,雖然還是涂了厚厚的白粉和胭脂,但還是掩不住臉上的蠟黃之色。

此時她不知因何事發怒,臉上的橫肉狠狠扭曲著,讓她那副原本就夠不上端正標準的尊榮,更是慘不忍睹。

連听了幾日她的慘叫之聲,木艾心里對她虐打栓栓的恨意早已解去很多,偶爾有時會後悔廢去她一只手臂是否太過殘忍。但是,她每次來看老太太的時候,顧氏吊著一只胳膊,依舊會不時陰陽怪氣的嘲諷幾句,惹得她立時收了那半點兒愧疚,甚至暗恨當初怎麼沒一鼓作氣把她毒啞了?

「女乃女乃,你這兩日睡得可好?」木艾半點兒沒有搭理顧氏的意思,笑著上前給老太太問了好,然後親熱的坐到了她的床邊,栓栓也跟著行了禮,然後低垂著頭,沉默的站在姐姐身後。

老太太忍不住彎身向前,拉了小孫女的手,上下細細打量,笑著對木艾說,「栓栓這丫頭,我瞅著怎麼胖了一些。這些日子還跟著冬至學針線女紅嗎?。」

「嗯,學著呢」木艾笑著答了,把懷里調皮扭動得像個滑溜泥鰍一樣的辛巴遞給春分,吩咐她帶著去院子里玩耍。然後,從冬至手里拿過那套衣衫,「前幾天,栓栓剛跟著冬至一起給您做了套秋衫,眼前兒這天氣雖然還很熱,可過不了兩天就該開始涼了,正好我今日無事,就帶著她一起給女乃女乃送了來,您看看這針線做得如何?」

老太太听說小孫女親手給做的衣裙,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真心喜愛,臉上也笑開了,來回翻檢著看了看,針腳雖然不是特別勻稱,但是也稱得上細密整齊,于是,很少見的夸贊了栓栓幾句。

如果是以前的小丫頭,恐怕早就樂得抱著老太太撒嬌了,可是,她現在也只是端莊安靜的細聲說了句,謝謝女乃女乃,就再沒有別的話了。

老太太眼里一黯,心里難過,這個和她相依為命十年的孫女終于還是因為她的偏心和忽略,而和她生分了。

顧氏恨恨得看著木艾一進來就把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肚子里的怨氣就更多了。

她昨日好不容易纏磨的老太太答應讓她管家,興沖沖的拿了銀箱鑰匙,心里想著老太太怎麼著也會有千八百兩家底,沒想到,一連開了三重鎖才拿出一百零幾兩銀出來,老太太還口口聲聲說這是家里的全部銀錢,這不是把她當傻子一樣騙嗎?

這寬敞的青磚大院,屋里精致的擺設兒,老太太給他們添置的那十幾套新衣新被,哪一樣不是上好的料子,這些都加起來,也不只幾百兩銀子啊,怎麼可能像老太太說得只有這一百來兩?難道,老太太把銀子私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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