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相宜的心咯 一跳,轉而訝異地去看裴子君,但見裴子君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面對那名身材熱辣的女子時,更是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正當趙相宜沾沾自喜,暖意遍生之時,那名妖嬈女子卻是笑了,她眉目含情,熱辣辣地盯著裴子君不放︰「喲,這位公子可真是會說笑,別欺負我們關外人不懂你們漢人的禮數哦。」轉而指著趙相宜譏笑道,「她的臉都還沒開呢,發髻也沒挽上去,梳的還是少女頭,怎會是你的夫人呢?」
「分明就是個不起眼的黃毛丫頭嘛,胸脯沒我大,後面嘛,更是沒我的翹。」女子鼻尖一哼,似在她眼里,只有身材如她那般熱辣的,才稱得上是「惹眼」。
諸如趙相宜這一類的,便只能被貶為「不起眼」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趙相宜拉著裴子君的手上前一步,從容地看著那名女子,語氣冷淡得驚人。
女子微訝,不過片刻後又笑得花枝亂顫,待她稍稍平復過後,便用頗為惋惜而同情的眼光看著裴子君笑道︰「公子這副好容貌,日後只娶個長相這麼平庸的妻子,豈不可惜?」她上前幾步,與裴子君靠得很近,「不若,放開懷抱來嘗嘗跟我在一起的滋味,叫你永生難忘呢。」
「她一點都不平庸。」裴子君生硬地推開了那名女子,並嫌惡地拿出了手帕來擦了擦手,轉而極其溫柔地看著趙相宜,頭也不抬地對那名女子道,「她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任何金銀財寶,任何絕色極品,都是換不來的。」
「你?」女子顯然沒有料到,裴子君竟會如此珍愛趙相宜。
在她看來,男人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還從沒哪個男人可以抵擋得住她這如火的誘惑,即便是有了妻房的男人又如何,不照樣乖乖地在自己的裙下求歡麼?
何以眼前的這個男人,竟會這般堅決。
這不禁讓她開始細細地打量起趙相宜來。
淺粉色的襦裙,上身是蔥綠色的小夾襖,額前的碎發被汗漬粘濕了些,小臉紅撲撲的,應該是被氣的吧。五官生得也還算精致,但是到底稚女敕了些,哪有她看上去惹火?再看那身材吧,嘖嘖,的確是不怎麼樣的呀。
何以這個男人會如此在乎她?
「沒關系,如果你是因為未婚妻在場的緣故,而不敢的話,我們可以改日的。」那名女子轉而又嫵媚一笑,這一聲很輕,似乎是只對裴子君講的,帶著微微的**。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然後再用針幫你縫回去,你若猶覺得不夠刺激的話,我可以再次一針一線地幫你拆下來,再縫回去,如此反復,直到你覺得爽了為止。」趙相宜突然放開了裴子君的手,轉而上前幾步,湊近了那名女子狠笑道。
女子惶然,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般
這樣惡毒,令人聞風喪膽的話語,真的是出自這個純情少女之口麼?
「還是,你更喜歡被丟進蛇坑的滋味?被千百條蛇纏身噬咬,一定好過那群男人跟你歡好的滋味吧?」趙相宜是真的豁出去了,面對這名女子這樣毫不要臉,赤果果的勾引,她要再不站出來說點什麼,還是裴子君的戀人麼
女子的臉色微微發白,如此緊張驚恐的氣氛下,令她可以很清楚地听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這時,迎面突然走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異族男子。
他穿灰色的粗布衣,頭上還扎著他們特有的方巾,臉上浸著邪魅的笑容,年齡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邊走邊肆無忌憚地沖那名妖嬈女子說著關外話︰「我早說過了,這個男人你搞不定的,怎麼樣,願賭服輸吧?」
女子生氣地哼了一聲,卻不敢去瞪趙相宜,只怯怯地跟趙相宜拉開了一段距離,爾後站在那名異族男子的身後,口氣不善地用關外話說著︰「真是倒霉,怎麼有這麼難講話的男人,放著好好的機會不要,竟偏執著那個黃毛丫頭?她哪點比我好了,能入我眼的男人不多呢,他以為誰都可以近我的身啊」
趙相宜一听他們開始講自家方言了,橫豎听不懂,便只好轉身回到了裴子君這邊,輕松一笑︰「沒事了,我們繼續逛吧。」
「你剛剛跟她說了什麼?」裴子君攬過趙相宜的肩,邊走邊笑道。
「秘密」趙相宜神秘兮兮道。
卻听身後那名異族男子繼續用關外話饒有趣味道︰「我倒是挺喜歡那小丫頭的,她跟你說的那些話我都听見了,夠辣夠狠,而且,你沒听出來她其實是嚇你玩的麼?你竟被嚇成這副樣子,真沒出息。」頓了頓,但見他又翹起了嘴角,嘖嘖道,「這丫頭有兩下子嘛,我都有些動情了,要不是她那該死的未婚夫在,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她弄到手,然後吃抹干淨的。真是難以想象啊,像她那樣看起來純情無比的女人,躺在我身下的時候,該是個什麼浪蕩樣子……」
裴子君攬著趙相宜肩膀的手突然重重一沉,轉而又輕輕地松開了,但見他止了步子,十分溫柔地捏了捏趙相宜的鼻子︰「在原地等我,哪兒都不許去。」
「你要去干嘛……」
趙相宜的話都還沒說完,裴子君卻猛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對準了那個高大的男人就是重重一拳
那一拳打在了男人的鼻梁上,男人痛得往後一仰,頭冒金星,絲毫搞不清眼下的狀況。
趙相宜詫異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楮瞪得大大的,在不明情況的狀態下,她竟還有心思去想這麼一個無聊的問題——
原來裴子君跟那個男人站在一起,身高也差不多誒。
先前那名妖嬈的女子見狀,不由立馬扶住了那個男人,沒有因為裴子君打了她的同伴而憤怒,反而仰慕地看著裴子君,用他們關外話說了句︰「你真真好男人。」
趙相宜沒听懂,卻氣得捏緊了小拳頭,她分明是欺負自己听不懂這里的話,故意說給裴子君听的。
等等——
趙相宜在憤怒的情緒中突然緩過勁來,裴子君難道听得懂關外話麼?
否則怎會突然毫無征兆地打那個男人一拳頭?一定是那個男人說了什麼令他生氣的話吧?
那個被打的男人氣憤極了,他痛苦地模著自己的鼻梁,爾後站直了身子,對準了裴子君用關外話狠狠地罵了一句,听口氣應該是髒話。
爾後,眼看著就要舉起拳頭來狠狠地往裴子君身上砸去
趙相宜嚇壞了,剛想上前來制止,卻听裴子君淡淡地看著那名男子,從容不迫地說道︰
「你若是再敢褻瀆我的未婚妻,就不止是一拳頭這麼簡單了。」裴子君用的是關外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咬著,是沖那個男人說的,驚得一男一女嘴巴都合不攏了。
原來他竟听得懂關外話的,而且還說得這麼流利
一時間,那個男人看裴子君的眼神不由帶了幾分畏懼,因為在這一帶,會說關外話的中原人,多半都是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人物,是他們惹不起的。
在關外,不像中原那般,只有當官的才強勢。
只要是家里有底子的,縱然是個商人,也足以有欺壓平民的權利。
眼前的裴子君穿著不凡,眉宇間還隱約透著一股子貴氣,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精通關外話,想必跟這一帶的人是很熟的,沒準背後有大靠山也吃不準
男人在心里這樣細細一分析,立馬就軟下了口氣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幾句話,用的居然是中原話。
趙相宜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這個男人由憤怒轉為驚恐怯懦的變化,心里的驚愕不止一點點。
才短短一兩分鐘,裴子君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此時,裴子君已朝著趙相宜這邊走來,攬住了她的腰身,溫柔一句︰「等久了吧,沒事了,我們繼續逛。」
趙相宜咋舌,剛才她也是說了這麼一句,不過片刻後,裴子君給了人家一拳頭。
她有些不敢挪步,因為實是難以預料,裴子君會不會在說完這句後,又給那個女的一拳。
「你听得懂關外話,而且還會說?」趙相宜一面走著,一面不時回頭去看那一男一女,只見他們十分好奇又怯生生地一直站在原地張望他們這邊,想必是裴子君說的話真的震懾到了他們。
「唔,因為生意的緣故,與幾個關外人來往過,他們教我說的。」裴子君的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溫柔,不過轉而又清減了些許,「不要回頭去看那個男人,我會吃醋的。」
「嘁。」趙相宜突然把頭轉了回來,「你個大醋壇子。」
「不過,你剛才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呀,他們怕成這樣?」趙相宜十分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並添言道,「還有,你干嘛好端端地打人家?是他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麼?」
提及那個男子剛才猥褻趙相宜的話語,裴子君的表情就不大好看。
他微皺著眉頭,爾後又緩緩松開,摟著趙相宜腰身的力道不由更重了些︰「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不過讓我听著很不爽。」
「無關緊要的話,你還對我保密?」趙相宜挑眉。
而且,裴子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就因為別人說話讓他不爽了,就要這樣去打人家?
趙相宜的心里莫名著。
「誰讓你剛才對我保密你跟那個女人的對話的?」裴子君輕捏了捏趙相宜的腰身。
趙相宜立馬掙開了裴子君的懷抱,紅著臉抗議道︰「動作尺度大了啊」隨後又不忿道,「嘁,听你剛才的意思,是很在意那個女人的嘍?否則那麼緊張我跟她說了什麼干嗎?」。
裴子君突然停下了步子來,雙手環胸饒有趣味地盯著趙相宜看,爾後又以拳頭抵著自己的下唇輕笑。
「你笑什麼?」趙相宜凝眉。
「我是在高興。」裴子君上前來擁住了趙相宜,爾後輕聲呢喃道,「你那是在吃醋呢。」
他捧起了趙相宜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吻,當是獎勵。
趙相宜安心地偎在了裴子君的懷里,並用自己的腦袋撞了撞裴子君的胸膛︰「還不是被你傳染的。再說了,誰受得了異性這樣火辣辣,明目張膽地勾引自己的……」趙相宜一時嘴快,竟沒把住門,說到一半的時候驚覺,便戛然而止。
「‘自己的’什麼?」裴子君不依不饒。
「沒,沒什麼。」
「我要听你親口說。」裴子君篤定道,「你剛才在那個女人面前,不是說得挺自然的麼?」
「你這樣突然要我說,很別扭誒。」趙相宜紅著臉,心髒咚咚咚地跳,幸而夜色漸濃,看不大出來。
「反正早晚都會是的,說一句來听听,有什麼關系。」裴子君伸出手指來輕撫了撫趙相宜額間的碎發。
「你是我的……」趙相宜眨眨眼,突然松開了眉頭,一臉壞笑道,「優樂美。」
臨時突然腦筋一動,靈光一閃,想起了上一世的廣告詞,趙相宜便很歡樂地說出來了。
「嗯?那是什麼東西?」東西,是裴子君對那三個字的第一反應。
趙相宜唇角微抽,不得不在心里感嘆裴子君的高智商,爾後又仰頭笑著道︰「那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對你而言?」裴子君一臉認真。
趙相宜憋著笑點點頭︰「大致,是吧。」
「那你也是我的優樂美。」裴子君認認真真地看著趙相宜這樣說。
趙相宜終于忍不住崩盤,突然笑得前俯後仰的。
裴子君只當是趙相宜這廝因為自己這麼一句話,高興壞了,並未往深了去想。
他好心情地擁著趙相宜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下步子來溫笑道︰「要不依我看,明天起你梳婦人髻好麼?這樣跟我走在一起,才像那麼回事嘛。」
「我不要。」趙相宜白了裴子君一眼。
「就這麼幾天嘛,回去之後就換回來的。」裴子君怨念地看著趙相宜,又開始發揮他那磨人的功夫。
「不要。」趙相宜拍開裴子君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邊走一邊心說他跟莫少祈兩個有親戚關系還真是一點不假,遺傳基因多多少少都在呢。
「那干脆就往臉上抹點鍋灰吧,或者戴頂帽幃,省得那些讓人心煩的蒼蠅老圍著你轉。」裴子君站在她身後,突然拔高了聲音笑道。
趙相宜身形一僵,爾後轉過身來無語地看著裴子君︰「你說他們是蒼蠅,那我成什麼了?」
「咳咳……」
「裴子君現在起,閉上你的嘴巴」趙相宜無比抓狂道。
等她平靜下來後,又壞笑著湊上前挑眉問裴子君︰「听你剛才的意思,是指那個男的看上我了,然後你听見了他對我的傾慕,不高興了就去打人家,對不對?」
「裴子君,你忒不厚道了,人家只是覺得我生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罷了,你就因為這個事實去打人家一大拳?很痛的 。」趙相宜嘖嘖地說著,絲毫不知「臉皮」為何物。
裴子君一面忍俊不禁,一面眼角微抽︰「咳咳,如果他那樣的言語,算是在表達傾慕之情的話,那我只能說,關外的異族人民,著實太奔放了些。」
「難道我猜錯了?」趙相宜糾結道。
「別去想剛才的事了,不是什麼好的回憶。」裴子君拍拍趙相宜的腦袋,「女人太聰明了也不好哦,該笨的時候笨點才好。」
趙相宜撇撇嘴︰「你們男人啊,就是巴不得女人越笨越好,這樣就更好騙了。」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梳婦人髻的事啊?」裴子君突然又伸手攬住了趙相宜的腰,軟下了口氣求道。
「我不要梳,被哥哥看見了怎麼辦,很奇怪誒。而且連衣裳首飾都得換的,不然還是可以看出端倪來啊,我這次來又沒特意準備婦人用的衣裳首飾。」趙相宜又白了裴子君一眼。
「這個好辦吶,我可以立馬幫你買來,這里還是有些中原風味的店鋪的。」裴子君雙眼一亮,只當是趙相宜答應了也似。
「我還是不要。」
「那你就只有往臉上抹鍋灰,或者戴帽幃的命了。」裴子君又捏了一下趙相宜的腰身。
「哪有你這麼霸道的。」趙相宜嘟起了小嘴抗議道。
「你沒得選哦,因為你已經上了賊船了。」裴子君輕點了點趙相宜的鼻尖,爾後笑得一臉賊兮兮的。
趙相宜無語望天,但嘴角噙著的,卻是格外幸福的笑容。
兩人逛了一會子,看了一會子熱鬧,這個小鎮著實不大,不多時便逛完了。
趙相宜有點擔心趙弘林的情緒,想回去開導開導他,兩人便早早地回去客棧了。
剛踏進客棧,兩人一眼就齊齊看到了櫃台前的那名男子。
那可不就是在街市上挨了裴子君實打實一拳的男人麼?
男人也看到了裴子君與趙相宜,不由一訝。不過爾後又釋然了,這家客棧是這里唯一的休息站,他們不是當地的居民,不住在這住哪兒。
「你們好。」他主動上前來打招呼,用的是趙相宜听得懂的吳儂軟語,而且說得還比較流利,比那個妖嬈女人說得好听多了。
裴子君摟緊了趙相宜,淡淡地看他︰「讓我們過去。」
「我早先沒料到你們住在這,既然現在知道了,那麼你們在這的一切花銷就免了吧,當是……我向你們賠罪的。」男子嘴角微翹,好像已經沒有那麼害怕裴子君了,又好像他們已經是朋友了似的。
這令趙相宜無端端想起了一句古話——
不打不相識啊。
「不必,我們不缺這點子錢。」裴子君生硬地拒絕了男子的好意。
「哦,那也沒關系,這里的老板是我的親叔叔,你們在這但凡有一點不適應,盡管告訴我,我會帶給你們賓至如歸的感覺的。」
原來還是個富二代啊?雖說不是自家父母開的客棧,可依古人的親疏關系,親叔叔就是很親的家屬了,這樣的家業產業,他也是可以沾一點邊兒的。
趙相宜在心里琢磨著。
裴子君卻是已摟著她的腰徑直上了二樓。
走到一半的時候,裴子君不禁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那名男子︰「你在這等我一會,我有話要問你。」
接而又對趙相宜溫柔道︰「你也乏了吧,早些上去休息,記得讓碧紋把門窗關緊了,這里不比在家里踏實。」
趙相宜察覺到裴子君不想自己參與進去,便沒說自己想留下來的想法,只點點頭,獨身朝二樓走去。
其實,裴子君只是不想趙相宜跟眼前的這個男子多接觸罷了。
目送趙相宜進房之後,裴子君方斂了笑意,轉身看向那名男子。
兩人來到一樓大堂,擇了個位置隨意坐下,剛一落座,那名男子便笑得一臉蕩漾︰「你對你的……未婚妻,可真是體貼入微啊。」
裴子君轉而就扔了一個眼刀子過來,用關外話警告了一句︰「不要對我的女人動什麼歪腦筋。」
那名男子伸出雙手來擋了擋裴子君那欲吃人也似的目光,爾後點點頭聳肩道︰「我也是開玩笑的,被你打了一拳後,哪里還敢。」
「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蘭卡。」叫蘭卡的男子不忘自我介紹道。
「你沒必要知道我叫什麼。」裴子君淡淡地回答了蘭卡渴望的眼神。
蘭卡只好再次聳聳肩膀。
「我想跟你打听一個事。」裴子君轉而進入正題,蘭卡也不是什麼壞人,不過是對女人方面比較渴求猥瑣罷了,此番受到了裴子君的警告,也是對他產生了幾分敬意,開始認認真真地傾听起來。
在時下社會里,關外人,對貴氣逼人,有些身份地位的中原人,總持著一種莫名的敬畏態度。
裴子君頗滿意蘭卡的態度,接著往下說︰「你家里既是做買賣的,想必關外這一帶,你大致都熟的,那麼近來的一些大小事,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嗯,你請說。」
「听說在不遠的南坪鎮,新開了一家中原繡坊。」裴子君問的正是齊宛瑤的事,既然此行陪趙弘林來了,就一定要幫人到底的。
提前模模底細,不至于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哦,你說的是如意繡莊麼?」蘭卡見裴子君連這點風吹草動都知道,不由更加惶然地在心底里去猜測他的真實身份。眼里隨之也多增添了幾分敬意。
「也叫如意繡莊?」裴子君凝眉,「那肯定是了。」
「他們的老板近期要成親對不對?」裴子君始終覺得齊宛瑤立馬要另嫁他人的消息很突兀,畢竟她與趙弘林是有一段真感情在那的,說斷就斷,這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吧?
就是陳薇,在嫁給衛臨之際,也飽嘗了撕心裂肺的痛啊。
「是有這麼回事,而且婚期近了,就在七天後吧。」蘭卡點點頭。
「不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麼?怎麼一下子又說七天後?」裴子君心驚,從這里趕往齊宛瑤那邊,起碼還得要十來天的時間吶那等他們過去之後,齊宛瑤豈不早已嫁作他人婦了麼
「嗯?你是他們的朋友麼?他們本來是定在半個月後的,不過新娘子心急些,新郎大家無法,就又把婚期調整了一下,提前了。」蘭卡莫名,不過在猜測他們很有可能是如意繡莊老板的朋友之後,就更加忌憚起裴子君來了。
「你說新娘子心急?」裴子君不可思議道。
蘭卡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是的,他們那一對可有意思了,新娘子嘛……」
「你不用再往下說了。」裴子君突然站起身來,「我要知道的消息,大致都清楚了,撇開別的不談,這點還是要感謝你的。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這個你拿著。」裴子君說完,便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了一錠十兩的銀元寶來。
蘭卡沒有推辭,關外人對于錢財和女人,都是非常直接的,絕不會別扭推辭一番。他接過裴子君的錢,爾後試探性地問道︰「我會去參加他們的婚宴的,如果你們也是要趕往那里的話,我可以送你們一程,保證能在婚宴當天趕到。你願意麼?」
憑他們自己的車馬,想必是得十來天才能到南坪鎮的。
裴子君細細思量了一番,爾後狐疑地看了蘭卡一眼。
蘭卡失笑︰「信不過的話,也可以不答應的,我只是不想白拿了你那麼多錢而已。」他晃了晃手里的銀子。
「我得跟我的朋友商量一下。」裴子君淡淡道,轉身欲走。
蘭卡卻在他身後突然提到︰「今天在街上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堂妹,這家客棧老板的親女兒,她肆無忌憚慣了,你別放在心上,我替她跟你說聲抱歉。」
裴子君身形微怔,爾後頭也不回道︰「沒事,只要她今後不要再出現在我跟我未婚妻面前就行,我想我未婚妻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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