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那人似乎明白徐凡所想,他說︰「徐先生,您放心,我們公司可是正當經營,在業界一向有很好的口碑。而那位太太在我那里交了相當數量的保障金,用來墊付您前期的薪水,您可以踏踏實實地去為她工作。」
「那我至少可以問一下,她具體讓我做什麼工作吧?不少字」徐凡想,如果還是做傀儡,他可是不干了。
「這正是我要跟您談的——‘旗勝’電子公司已經宣告破產,它名下的工廠和地產正在進行拍賣,您做一下分析,買下個工廠或地皮,開始經營吧。」
「‘旗勝’破產了?」徐凡小小地吃了一驚。不過他跟「旗勝」孫家,沒有太多交情,所以也沒有太多震撼。
「興衰成敗,是生意場上的平常事。再說,‘旗勝’有今天,也不稀奇,它早就連根爛了——老的只會風/流,小的只懂玩樂,破產倒閉是早晚的事。如果趕上經濟形勢好,它還能多支撐一段時間;最近全球都鬧經濟危機,這種有缺陷的企業當然會第一個倒下。」
「原來,生意場上的競爭,跟自然界一樣,物競天擇。那些弱的、病的、老朽的,就要讓人家吃掉」
「是啊。你想想,駱氏為什麼會讓‘東山’啃掉一塊肉?就是因為駱鴻峰年紀大了,思想老朽,固步自封,才讓人有可乘之機。現在的駱氏,其實也是危機四伏。你看著吧,‘東山’不會在本市的企業界呆太久,它搶夠了錢,要撤退了——辭退你,就是一個信號。」
「不會吧,‘東山’現在的發展如日中天,就這樣撤退?」徐凡覺得不可思議。
「‘羊吃草、豬拱圈,大家各吃一碗飯’——‘東山’不是靠發展實業賺錢,而是靠金融資本的運作,吞並其他企業發財。可以說,他們是商道上的魅影,來無影去無蹤,普通人最好祈禱,一輩子不會跟他們打交道。」
徐凡沉思不語,他在深刻反省自己,前些日子究竟為「東山」做了什麼。忽然他說︰「我對不起駱大小姐……」
那人一笑,說︰「剛才我說過了,是駱鴻峰自己老糊涂了,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又說,「‘帝明珠’目前的發展勢頭非常強勁,不久的將來,它的資本將成倍增加。」
「可是駱大小姐的繼母要奪取她的‘帝明珠’……我很後悔,當初竟然助紂為虐,把她公司里的情況都告訴了她的繼母。」
「那是因為你想控制‘帝明珠’,想讓駱大小姐向你低頭。」那人毫不留情地點了出來。他似乎有一雙慧眼,商場上這些事,不管明的,還是暗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徐凡低頭不語,那確實是他的私心。因為駱大小姐的驕傲,確實很傷他的心。可是現在想起來,他又不忍讓她受到傷害,畢竟他曾經真誠地愛過她。
徐凡傷感地說︰「她確實是失憶了……我的明明,再也回不來了。」
那人說︰「如果你真的惦記她,還是留在本市吧,看她能不能渡過這個難關。」
徐凡點點頭,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駱明珠和宋連城終于等到了訂婚的日子。臨上飛機前,孟素臣、孫小涵、劉小莉等一幫小姐妹,幫她整理行禮。
她們聚到明珠的臥室里,把她們精心為明珠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送給明珠。
明珠再也想不到,這群愛玩的小丫頭們,送給她的,竟然是幾套薄、透、火辣的情趣內衣
只見她們嘻嘻哈哈地,拿著那些蕾絲邊的、小細帶的、透明薄紗的,各種款式的內衣,邊給明珠展示,並互相嘻哈打鬧。
孟素臣笑道︰「明珠姐,第一晚還是穿保守些吧——我怕宋連城會噴鼻血,噴到失控,不得不半夜送醫院治療呢」
明珠被羞得臉通紅,她邊拉扯著她們手上的內衣,邊說︰「我們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
「結婚是一次付清,訂婚是首付——不管哪一種,同樣可以入住。」孫小涵用買房的概念,一本正經地給大家解釋。
大家又被小涵逗笑了。小莉更是說︰「小涵,听說你已經‘首付’了?」
小涵也不害羞,她大聲宣布︰「我宣布——我終于買了房子了」
原來,小涵和小趙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小涵用她上班幾年的積蓄,再加上小趙從部隊轉業時拿到的安家費,兩人買了一套理想的房子,而且一下就付清了多半房款。雖然也貸了一部分款,不過還貸的壓力並不大。
小涵的夢想終于實現了,有了房子,也有了男人。
小涵這些事,明珠都知道。因為小趙曾跟她商量過——他要等明珠和宋連城訂婚後,宋連城搬到景明苑來住,他才可以放心地去跟小涵結婚。
小趙就像個憨厚的兄長,雖然知道明珠身手不凡,但是總要把她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他才可以放心地去經營自己的小日子。
這時,小涵又拿出一個小包。打開一看,包里竟然是幾盒避孕套和應急避孕藥。
幾個還沒結婚的女孩子,看到這些東西,臉羞得紅紅的,既好奇想看,又不敢仔細看。
尤其是孟素臣,她想起那天晚上跟雲杉在一起,似乎什麼保護措施都沒做……想想有些害怕,希望不要一下「中靶」才好孟素臣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明白——風/流不是每個人都玩得起的,尤其是女人。
小涵把小包往明珠面前一放,結結巴巴地說︰「辦公室里有位大姐說,女人要會規劃自己的人生,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也許駱小姐用不上,不過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明珠尷尬不已——似乎人人都在想像,她會和宋連城做什麼事她忙把那一包東西塞到行禮里,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隨後她又從她們手上,把一件件情趣內衣扯過來,也盡數塞到行禮中。
這幾個女孩子,看著明珠慌亂的動作,再次促狹地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準備去參加駱明珠和宋連城訂婚典禮的人們,在飛機場集合,上了飛往法國尼斯的飛機。
他們人數並不多。因為宋家比較重要的親戚都在英國,那邊的親友代表,會從英國直接飛往尼斯與他們匯合。所以宋家這邊,只有宋國維父子。
至于駱家這邊,只有章文佩、駱明輝和李玉綿。駱明春和駱明妍都沒有參加。
駱明春借口工作很忙,一時走不開。不過人們都認為,他是心中有鬼,不敢見到老父親。
至于駱明妍,是駱明珠不允許她參加。因為駱明珠不想看到她出現在自己和連城訂婚的儀式上。
駱明珠從宋連城可憐巴巴看她的眼神,以及他像妮妮一樣粘著她、在她身邊蹭來蹭去的樣子,就知道,他尚未完全從那晚的陰影中走出來。
不過明珠並不太擔心,她想——等到他們開始浪漫的法國南部之旅,她會有辦法讓他重振男子漢雄風的……
明珠的大嫂李玉綿,平時是很少出門的。她一上飛機,便緊張得不得了。她緊緊巴著小姑子駱明珠不放,就像怕被大人弄丟的小孩子。
明珠對這位內向、自閉的大嫂,印象一般,不好也不壞。但是明珠認為,既然大嫂以這般孤僻的性格,肯不遠萬里去出席自己的訂婚儀式,她當然要照顧好人家。
所以,從上飛機起,到下飛機,到入住酒店——駱明珠始終像牽著孩子一樣,拉著李玉綿的手。讓旁邊的宋連城看了,都有幾分妒嫉。
入住房間的時候,李玉綿突然說︰「明珠,讓我跟你住一間房吧——我很害怕……」
宋連城拿著房卡,張著嘴、瞪著眼,詫異地看明珠和李玉綿——當初安排的,是章文佩跟李玉綿婆媳倆從共住一間房;而明珠自己住一間房——因為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宋連城會悄悄潛入明珠的房間……
明珠沖宋連城聳聳肩膀,表示無奈。隨後她從宋連城手拿過房卡,帶李玉綿去房間休息。
李玉綿來到房間後,先在各個屋里轉了一遍,又檢查門鎖是否結實,窗戶能否關嚴。
明珠看著她古怪的舉止,不由問︰「大嫂,你在害怕什麼?」
李玉綿臉上一紅,說︰「不害怕什麼,小心些總是好的——你沒听說,歐洲這幾個城市治安,還不如國內好呢。」
明珠笑道︰「大嫂,你別害怕,相鄰幾個房間都是我們自己家的人。而且我們訂的這個酒店,附近治安很好。」
「哦,那就好。」李玉綿訕訕地說。
明珠又問︰「大嫂,是不是大哥不在你身邊,你就缺少安全感?」
李玉綿慌忙擺手,說︰「不是不是。」又說,「跟在你身邊,我挺踏實的。」
明珠笑道︰「看你們二人,夫唱婦隨,也挺令人羨慕的。」又感慨道,「我就要和連城訂婚了,也不知道這男人家,婚前和婚後是不是一個樣?」
李玉綿沉思不語。
「大哥的脾氣好嗎?」不跳字。明珠試探著問。她記得章文佩說,駱明春小時候,可是個讓人「恐怖」的孩子。
李玉綿沒有直接回答,她所答非所問地說︰「結婚七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