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前世久經沙場,千軍萬馬沖過來,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面對這小小的駱明輝,明珠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不勞明珠親自動手,旁邊兩名保鏢沖上前,繳了駱明輝的械,把他摁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駱明珠充滿憐憫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駱明輝,冷酷地說︰「駱明輝,現在我就可以讓我的律師起訴你,把你在關牢里清醒幾天。如果再讓我查到你在酒吧里買賣毒品的證據,你就可以在牢里渡過你的余生啦怎麼樣,還想跟我斗嗎?」。
駱明輝又驚又怒。他雖然胡鬧,頂多算是吃喝嫖賭,卻從沒買賣過毒品,也沒染上吸毒的惡習。可是在他的朋友當中,確實有干那行生意的。如果駱明珠想給他栽贓,是很容易的事。
駱明輝瞪著駱明珠,眼楮幾乎瞪出血來。這樣的駱明珠,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大姐,她是地獄來的修羅,帶著一股陰冷肅殺之氣。
駱明珠踩著小趙的背,從引擎蓋上下來,回到車里。
很快,她的車輛在保鏢的護衛下開走了,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風在無聊地吹動幾片樹葉。
多年之後,駱明輝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記得那天的天空,在駱明珠出現的那一刻就變得陰暗下來,唯一鮮明的顏色,就是她的紅風衣和水藍色紗巾。
駱明輝非常挫敗。他沒想到,帶了二十多人出來,就這樣灰溜溜地收場了。
他不知道這一切變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他的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
後來他清醒過來,是羅肖出現,把他從派出所里保出來的時候。
原來,駱明珠真讓保鏢把駱明輝送到了派出所里,並用聚眾滋事的名義起訴了他。駱明輝被警察關了小半天。
剛一邁出派出所的門,駱明輝就一把抱住羅肖,哭了起來。他說︰「羅大哥,你要告訴我爸——看看駱明珠把我們欺負成什麼樣,竟然還把我送派出所關了起來……」
羅肖拍明輝的後背,說︰「明輝啊,駱先生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容樂觀。有些事,我不敢告訴他,不能再給他精神上的刺激了。」
「羅大哥,你不是我爸派來的嗎?如果我爸不知道,你怎麼知道來保我呢?」
羅肖嘆了口氣,說︰「嗨,今天這事情鬧這麼大,又在景明苑的路口,我怎麼能不知道呢?」他又說,「哦,對了——今天的保金是我用自己的錢給你墊付的,下個月我會從你的生活費中扣除。」
駱明輝嘴一咧,顧不上哭了——他想到下個月要怎麼生活本來那點生活費就不夠他揮霍的,下個月的錢,還讓羅肖扣光了。
羅肖才不管他這公子哥怎麼生活。他正了正被駱明輝扯歪了的衣襟,上車徑自走了。
駱明輝在派出所門口楞楞地站了一片刻,招手上了一輛出租。他盤算著回家去跟自己母親要點錢花——他今天雇這些人,可是筆不小的花費。
忽然他想到,今天這事,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啊為母親出氣,駱明妍也應該有份。于是他給駱明妍打電話,想從駱明妍那要點錢出來。
「誰讓她把母親好不容易攢下的私房,都騙走了……」駱明輝抱怨道。
駱明輝想起大哥無情,大姐冷酷,二姐自私,真是好不傷心——「我究竟前世做了什麼孽,修下這幾位哥姐?一個比一個差勁」
駱明輝給駱明妍打通電話,說明意圖。
哪知駱明妍卻說︰「你雇打手收拾駱明珠,經過我同意嗎,憑什麼讓我拿錢?」
「為咱媽出氣,也是為咱們倆的臉面啊你知道她怎麼是怎麼罵我們嗎?她罵得可難听了難道你不同意我去報復她?」駱明輝狡辯道。
「你別偷換概念我是學法律的,你玩兒這種小技巧,玩不過我我同意你報復她,跟同意你雇打手是兩碼事」駱明妍不屑地說。又說,「我已經打電話罵了她,也去景明苑看過咱爸,該做的事我都做了,你自己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二姐,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自私,一點兒親情都沒有了?」
駱明妍冷笑道︰「真好笑,當初孫威糾纏我的時候,你又講什麼親情了?」她說,「你知不知道,孫威帶我出去喝酒,給我在酒里下了**,差點害死我……那個時候,你又在哪兒?」
駱明輝吃了一驚,他真不知道這件事。他結結巴巴地問︰「二姐,難道你讓他……」
「呸,少胡說自然是有人救了我,否則孫威還有命活到現在嗎?」。駱明妍又羞又惱。
駱明輝說︰「二姐,我真不知道他這麼下作。怪不得你後來非要把股份賣了,跟我們撇清關系呢,原來是讓這件事傷了心。你等著,我把孫威那小子找出來,狠扁他一頓,為你出氣」
駱明妍撇了下嘴,心想真讓人惡心——自己的弟弟因為想跟自己要錢了,才想到要保護自己這位姐姐……看來,把股份賣出去,拿到錢自己做投資,跟他劃清界線,真是最明智的選擇。
駱明妍說︰「用不著你幫我出氣不管你相不相信,幫我出氣的人正是駱明珠。她知道孫威給我下藥後,就使辦法讓孫威家的企業破了產。」
「她?‘旗勝’破產是她使的壞?」駱明輝覺得不可思議。
駱明妍說︰「你知道,我跟‘那頭豬’從小不對盤。這次真不想承她這個情。可是相比你,只會打落水狗的行為,我還是感激她」
不錯,駱明妍在這件事上,真是有心想要謝謝駱明珠——正是駱明珠讓「旗勝」破了產,她駱明妍才有機會,競拍到孫家的一處房產。
駱明妍跟明輝打電話的時候,她正開車前往那處房產。她已經在徐凡的幫助下辦完了手續,那處房產已經徹底屬于她駱明妍了。
明妍把車開到商住樓前的停車位上,先是坐在車里打量了一下。
其實上次來時,她就已經調查清楚,這棟臨街的樓房,一至三層都屬于她。一層是門市房;二樓和三樓,都是三居室的住宅。目前,這處門市由一家開超市的佔據著。
駱明妍拎著她新買的名牌手包下了車,把墨鏡卡在衣襟上,推門走進超市。
這家超市並不大,老板親自坐在門口,督促著經營。所以明妍進門就找到了他。
「您就是崔老板吧?」明妍從手袋里把房產證拿出來給他看,說,「您應該已經听說了吧,孫家把這里賣了出去。現在我是這處房產的主人,我是來看房的。」
崔老板三十來歲的年紀,圓圓的腦袋,剃著禿頭。一雙牛眼瞪得老大,卻沒有什麼精神。
他抱著肩,坐在座位上一動沒動。只上下打量了明妍一番,態度並不太友善。
他說︰「隨便誰是主人,反正我已經交了五年的房租,跟我沒關系。房子就在這兒,你願意看就看吧。」
「是嗎?」。明妍頗有深意地反問。她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嬌小姐了。她知道,如果沒有尖牙和利爪,根本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于是,她也不屑讓崔老板看自己的房產證了。她把房產證往自己手袋里一塞,說︰「你有租房的合同嗎?如果沒合同,我可不認,隨時都能讓您騰地方。」
「 ,小妞,還挺辣」崔老板習慣性地用手撫模了一下自己的禿頭,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明妍並沒讓他嚇住。因為她沒別的特點,就是膽大,否則也不會做出給人下藥的事來。她的驕蠻、自私告訴她,只有她是這世界上的公主,別人都是賤民,都要服從她的需求。
把卡在衣領上的墨鏡拿下來,在手里掰弄著,作勢要離開。在離開前,她又問了一句︰「你真沒有合同,對嗎?你確定不需要補個合同是嗎?」。
崔老板楞了一下,不解明妍的意思,一時沒有回答。
明妍把墨鏡往臉上一架,說︰「後期有期」
「等等——」崔老板忽然叫住了明妍,他說,「我有合同,你等我給你找。」
崔老板站起來,一溜小跑,跑到後面的小間辦公室里。過了會兒,他拿了一張紙出來,遞給明妍。
駱明妍摘下墨鏡,仔細讀了一下,這確實是一張租房合同,五年租期,預付了全部租金,下面還有「旗勝」的公章。
崔老板看明妍讀過了合同,說︰「你信了吧?」
明妍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她說︰「信,當然信」說著,她把合同折了兩折,放進了自己的手袋里。
崔老板一看著了急,說︰「喂,你不能拿走,那是我的合同」說著,他想伸手去搶明妍的手袋。
明妍向後一退,臉一沉,說︰「崔老板,你可不能動手動腳的信不信我會叫警察?」
崔老板也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去搶一個小姑娘的皮包不太合適。他把手縮了回來。可明妍拿著他的合同,他急啊。他說︰「你不能跟我耍賴,搶我的合同啊」
看崔老板這樣著急,明妍忽然笑了一下,說︰「崔老板,您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