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坐在包廂里,不著急喝酒,她先點上了一支煙。借著煙霧的遮掩,她悄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此時台上有一個年青的男人,在表演鋼管舞。他動作靈敏,如同一只翩飛的燕子,並且伴著動感的音樂,不時做些撩人的動作。
前面散座上的人們,舉著酒瓶子,跟著音樂抖動著身體,不停地為他叫著好。
忽然,明珠听到一陣低低的喘息聲。是從隔壁包廂傳過來的,明珠好奇的抬高身子,從隔斷鏤空的地方看過去,只見兩團黑影在不停地蠕動。明珠醒悟到,原來是兩個人情不自禁的人,在這里就親熱上了。
明珠不想驚動他們,哂笑一下,趕緊坐回到座位上。
這時,台上換了表演,一個女人出來唱歌。
明珠開始時楞了一下,因為她覺得那個女人長得怪怪的。後來她忽然想明白了,那不是真正的女人,是男人反串的。同時她更清楚地意識到,此時在座的那些客人們,也應該都是男的。雖然他們當中有幾個看上去很像女人,甚至打扮比女人還美麗、還時尚,其實也是真正的男人。
在這里只有她,雖然一臉的絡腮胡,可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明珠正要端起酒杯,喝一口,忽然一個身影閃進了她所在的包廂。
來人是個年輕的男孩子,看樣子二十來歲。他長得很瘦弱,面皮白淨,一進來就坐到了明珠對面的沙發上。隨後他端起明珠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喝完後還伸出舌頭,夸張地舌忝了舌忝自己鮮紅的嘴唇。
明珠一笑,舌忝嘴唇這招,除了傾城公子使出來能打動她,別人根本無效。
不過有個人過來搭訕也是好事,說不定是打听消息的一個良好開始。
于是明珠沒有驅趕他,而是站起身沖侍者招招手,又要了一扎啤酒。隨後她把自己的煙盒遞給對面的男孩子,問︰「吸煙嗎?。」
「當然。」那個男孩子從煙盒里取了一支煙。
明珠用火機給對方和自己點上煙,隨後兩人同時深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陣陣煙霧。他們都眯著眼,審慎地打量了對方一番。
「你真帥,叫什麼名字?」男孩子問,他又說,「對了,我叫俊兒。」
「俊兒你好,認識你很高興。」明珠說,又說,「在這里,你就叫我杰克吧。」
「杰克船長?加勒比海盜?」俊兒戲謔道。
明珠平時根本不看電影和電視,極少數的時候會看看小說。她不知道俊兒說的「杰克船長」是誰,于是聳聳肩,說︰「我不是從加勒比來的,我剛從法國回來。」
「啊哈,你可真幽默。」俊兒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神經質。
明珠懷疑俊兒喝多了酒,或者,他根本就是個吸毒者。
正在這時,听到外面的人群一陣轟然大笑。明珠和俊兒的注意力,都被外面吸引了。隨後他們發現人們是在笑舞台上的表演,便又一起向舞台上看去。
舞台上有兩位主持人,一男一女。當然了,那個女的也是男人扮的。他們正在串場,講著令人發笑的小段子。
男的看到女的臉上擦著厚厚的粉,故意問女的︰「看你不敢認了,臉怎麼這麼白啊?」
女的假作不好意思捂嘴一笑,說︰「人家這幾天沒出門,宅在家里,把臉捂白了。」
男的馬上接著說道︰「那我的整天在褲襠里捂著,怎麼也沒捂白呢?」
男的這句一出,台底的客人們頓時發出會心一陣笑聲。
明珠也輕聲笑了一下,看來這個地方就是這種風格了,剛才的表演熱辣,這會兒的小段子,也是放肆地開葷了。
忽然,明珠感到座位對面的視線正盯著自己。她扭回頭來,果然,俊兒的一雙媚眼如絲,正盯著她,沖她施展誘惑。俊兒的身子慢慢向前靠近明珠,充滿性感地聲音說道︰「其實,我那里,就很白。」
「什麼?!」明珠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噎到。
「嗯哼。」俊兒呻/吟了一聲,似乎有人撩撥了他一下。他懶洋洋把身子傾斜,背靠著沙發的扶手,半躺在沙發上。隨後他時斷時續地呻/吟著,解開了自己牛仔褲上的鈕扣。
明珠的眼楮都快瞪圓了,她很想伸手阻止俊兒的行為。
俊兒感覺到了明珠吃驚的目光,很是得意。他嬌媚地沖明珠問道︰「你難道不想看嗎?。」
明珠很想說她不打算看,因為她怕看了之後,對男人再沒有興趣了。
可還沒等她說出口,一個彪形大漢忽然沖進了包間。他過來一把揪住明珠的脖領子,說︰「讓你勾引我的俊兒!」隨後揮拳向明珠臉上打去。
「啊——」一聲尖叫。「 當——」一個人摔倒在包間的沙發座上。
周圍的人被這兩聲特殊的響聲驚動,紛紛扭轉身,向這邊看過來。
人們看明白了,尖叫的人是那個叫俊兒的男孩子,摔倒在沙發上的則是那位彪形大漢。
「彪哥!」「彪哥讓人打了!」人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把消息迅速傳開了。
叫彪哥的那個彪形大漢,現在躺在沙發座上,動彈不得。俊兒則嚇壞了,他慌忙從當中的茶幾上爬過去,趴到彪哥身旁,叫著︰「哥,你怎麼了?哥,你怎麼了?」
明珠則站在一旁,輕輕模了模自己的面頰。雖然那個徒有其表的彪哥揮拳打過來的時候,她順勢卸掉了他的肩關節,並讓他自己摔到了座位上,但是她的反應還是遲鈍了,彪哥的拳頭是貼著她的面頰掃過去的,這讓她擔憂自己粘好的胡子會不會被蹭掉。
她模了模,還好,「胡子」安然無恙。
這時,幾個保安模樣地人跑過來維持秩序。明珠舉起雙手,示意不是自己先動的手。
「好了,沒什麼事,大家都回座位吧。」一個人大聲嚷著,走了過來。來了三十多歲的年紀,修長身材,穿一件黑色的毛衣,黑色緊身褲。他讓保安扶著彪哥去療傷,又拉了俊兒一把,斥道︰「你這妖孽,總是招事!」
俊兒哭哭啼啼地,跟在彪哥身後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