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 雛鳳清鳴 三百章喜事一

作者 ︰ 小妖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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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萱兒頭天听說皇後娘娘要宣萱兒來進宮講經,心里激動一晚上沒睡,哦,對一晚上沒睡,失眠所致,失眠所以暈倒的。」蘇萱嘗嘗出了一口氣,我的媽呀,總算給圓上了。

「呵呵,不就是讓你進宮來講個佛經嗎,你是可人兒大師托夢讓收的弟子,蘭心惠質,慧根深種,這就還至于整晚上整晚上的睡不著覺。」王美人輕笑道。「王妹妹有所不知呢,雖然蘇姑娘拜在佛祖跟前,可是畢竟平時庶務繁多,還沒有認真的研習過佛法呢,怎麼能不緊張,如果來了宮里穿幫出丑,麻煩可就大了。幸虧皇後娘娘寬厚,否則可真不好說。」默妃接口道。

皇後听了點了點頭,看了蘇萱一眼道︰「萱兒,你畢竟是佛門弟子,就是說俗家弟子不受清規戒律的約束,這佛法可是一定要學的,你就在我身邊呆著吧,本宮對佛法還是略知一二,剛入門的點東西,還是能教導你一二的,等你學得一點皮毛以後,再讓戒色大師給你好好的講。」皇後一錘定音。

蘇萱听的是暈頭轉向,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這是打算讓自己在宮里常駐呀,不行,總在宮里住,自己還不得憋瘋了,再說外面還有一大推一大堆的事兒等著自己去處理呢,這......這可不行,可是當著整個的三宮六院,蘇萱也不敢當面反駁,心里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要多著急就有多著急,這麼急著急著,就有華麗麗的暈倒了,弄的正殿里的主子都站起來,奴才們大呼小叫,一陣的雞飛狗跳。

皇後也著實的害了一跳,這自己是不是說的急了點,如果過幾天蘇萱身體再好點兒,緩緩的說,可能就好多了。雖然是早晨,可外面依舊黑著,今天大家坐得時間稍微長了些,可離著天亮好像還有半個時辰左右。這次是四喜,急三火四的跑出去叫御醫,正殿里請安的各宮主子並皇後娘娘叫人在地上鋪了毯子,把蘇萱平放在上面,兩刻中以後,御醫提著藥箱子跑過來,這次來的還是戴御醫。

戴御醫看滿滿一屋子主子,也來不及行禮,就被帶到皇後跟前,看地上躺著的小公子,人又幾分面善,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那家的小王子呢。戴御醫伸手一模脈象,皺了下眉,然後看這皇後娘娘道︰「微臣看著這位公子沒什麼大礙,出了身體有些虛弱以外,只是疲勞所致,為了謹慎起見還請皇後允許臣詢問伺候的人。」屋里的人包括上至皇後下至嬪妃,听了戴御醫這句話,可謂臉上表情各異,大家誰也不說走,都想留下來看好戲,人在坤寧宮三天兩頭兒的暈倒,理由一個比一個荒唐,到底看看皇後娘娘這次要怎麼說。

劉皇後現在顧不上許多,立刻示意蘇萱身旁的豆沙說明情況,「回皇後娘娘和戴御醫,蘇姑娘昨天晚上歇的是比較晚,整晚上都在寫字經書,說今天要陪皇後娘娘禮佛,怎麼也的有個準備,奴才們勸了好幾次,但是蘇姑娘怎麼都不肯听,三更天才睡。四更一過就讓奴才們緊著給搭理,到東暖閣來伺候。」豆沙說的都是實話,只有起床一節他說是蘇萱自己起來的,其實是被他們給挖起來的,不過這麼說對蘇萱更有利。大家听了全都不說話,人家恭敬孝順懂事全是美德,一點錯處都沒有。

皇後听了半晌無語,「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傻,本宮早就知道她初入佛門,沒學多少**的,沒想到讓她陪著禮佛,居然給了她這麼大的壓力,真是佛門**志虔志誠。難為她一片誠心了,四喜你去抬了我的暖轎過來,好好的把蘇姑娘送回去,這幾天都給我好好的將養,不用急著過來伺候。讓蝸居的人都經著些心,如果萱兒再有什麼閃失,我可是不會輕饒他們的。」四喜連忙應了,扶著蘇萱出去,用暖轎小心的抬回去了。

何貴妃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楮閃了閃,站起來︰「想來這一早晨皇後也夠累得,妹妹就不打擾了。」說著對著皇後娘娘福了福,回鐘粹宮去了。剩下的各宮的主子,看也沒什麼好戲看了,何貴妃都走了,她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也都紛紛告辭走了,正殿里一下走了個干干淨淨。

「皇後娘娘,早膳準備好了,請娘娘用膳。」清潔走進來,輕聲跟皇後說。劉皇後從鳳座上站起來,一臉的平靜,從正殿出來,去西邊的偏廳用早膳。路上的奴才們看著皇後一臉的心事重重,知道今天皇後可能不高興了,也全都乖巧的低眉順眼的,不敢過來討巧賣乖的。用過早膳,皇後在廳上轉來轉去,這是每日的慣例,怕總是坐著躺著積食了,可是今天都轉了半個時辰了,皇後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皇後娘娘,喝口茶吧」寶潔端著一杯新沏的普洱過來。

皇後順勢坐在軟榻上,端過茶來,「寶潔,你說蘇萱這才進宮沒幾天就三天兩頭兒的暈倒,你說大家心里會怎麼想?」「娘娘,還能怎麼想,大不了就說來了宮里不適應,或者蘇姑娘身子弱,大不了說一句坤寧宮的規矩嚴就是了,還能說什麼。」寶潔看著皇後的臉色,小心的道。「其實外面的人怎麼說,我倒是不擔心,我就是不知道蘇萱這孩子心里是怎麼想的,剛來第一天就暈倒,居然是餓暈的,好了沒兩天,在這麼多嬪妃跟前又暈了,這次是疲所致,听豆沙的話,潛台詞就一句呀,困的。每次暈倒都不用開藥,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呢?」皇後看著寶潔道。

「這......這能有什麼目的,來宮里皇後娘娘當自己孩子一樣的疼她,她難道是沒心的嗎,干什麼這麼折騰自己呀,這只不過都是湊巧了吧。」寶潔皺著眉道。

「本宮要是知道她有什麼目的就好了,也不用這麼勞心費神的想了。就怕這孩子沒你我想的這麼簡單。」皇後以手扶額,慢慢的道。

「奴婢實在想不出蘇姑娘有什麼目的,就算是想出宮也不用這樣,皇後就是讓她過來陪幾天,過了這幾天,她就出宮了,犯得著這麼折騰嗎」寶潔不解的道。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皇後眼楮一亮,「說不定真是為了出宮呢,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著急出宮做什麼,外面的事都步入正軌了,小九自會處理好,不用她出去跟著參合了。我這麼還不都是為了她,還嫌外面的流言蜚語不夠多的,我讓她進宮也是為了避避嫌,她倒跟我玩兒起花招來了,這孩子怎麼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皇後說的挖心挖肝兒的,一副家長難為的樣子。寶潔垂下眼皮兒,沒有繼續說話,一回頭,看到四喜在跟她使眼色,寶潔就悄悄的出來了。

乾清宮的元喜在外面候著呢,說要見皇後娘娘,寶潔跟四喜點了點頭,四喜就進去通稟去了。

「今天皇後娘娘的氣色看著可還好?」元喜在外面站著,仿佛不經意間的閑聊。

「好,就是造成忙亂了一會兒,現在已經沒事了。」寶潔會意,笑著道。須臾,里面宣元喜,元喜立刻進去了,「稟皇後娘娘,奴才這次來,是奉了皇上的話兒,讓我過來問問,蘇姑娘這是怎麼了,才來了三天,都暈了兩次了。」

皇後面上一陣愕然,道︰「讓皇上費心了,都是蘇姑娘小孩子家不知道保養,第一天來不敢說話,餓的狠了也不敢說話,以至于餓暈了。昨天晚上蘇姑娘為了今早陪我禮佛,看經書看晚了,身體疲倦,所以暈倒了,都已經請御醫看了,沒什麼大礙,好好休息就是了。讓皇上放心就是了。」元喜听了皇後的話,深施一禮,告辭走了。

「這麼快皇上就知道了,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丫頭。」皇後自言自語的道,「準備準備吧,既然皇上都知道了,小九也就快來了,也不知道......」皇後的話音還沒落,外面就說,吳王千歲和蜀王千歲來了。

皇後二話沒說,就一個字‘宣’蜀王在前,吳王在後,兄弟二人一起進來給皇後請安。「老四也過來了,快坐下,讓母後看看,母後可是有些日子沒看到你了。你們兄弟二人一起聯袂而來,不是來跟母後興師問罪的吧。」劉皇後半開玩笑的道。

說著這兄弟二人剛坐下,就立刻又站起來,「母後可折殺兒臣們了,兒子們哪敢跟母後興師問罪呀,是不是兒子們哪里做的不好,惹母後生氣了,如果惹得母後不高興了,還請母後責罰。說著二位王爺一起站起來,跪在皇後跟前。

「呵呵,都起來,都起來,這是干什麼,母後就開了一句玩笑,看把你們緊張的。今天這麼早過來做什麼,難道不用去當差了?」皇後問。

「當然用了,我們是今天早朝散得早點,就過來給母後請安,順帶看看萱兒。」蜀王坦然的道。「我是來的路上踫上的四哥,四哥說來看看萱兒,我們就一起來了。」吳王恭敬的道。「行了,都是母後照顧不周,今天大早晨的,各宮都來請安,蘇萱當著所有人的面,又暈倒了,唉——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皇後自責的道。

因為這次的事件挨的比較近,兩人誰也沒得到消息,現在听說了,都一臉的錯愕,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幾乎異口同聲的道︰「又暈倒了?」劉皇後面色沉重的點點頭,確鑿無疑。

「那母後,我們能去看看萱兒嗎?」。吳王著急的道,蜀王也一臉期待的看向皇後。皇後跟她們倆沉了臉,「看你們這急三火四的樣子,哪有王爺該有的氣度,一個女人罷了,她現在還病著你們就少打攪,好了再說」皇後一口拒絕了,蜀王看了吳王一眼,「九弟就是毛躁慣了,等大點了就好了,母後你和九弟聊著,我去看看我母妃。」蜀王跟皇後告辭,去了鐘粹宮。

吳王立刻站起來恭送,看著蜀王的背影消失了,迅速的扭過頭來,看著皇後,「母後,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不會是為了阻擋四哥見萱兒的借口吧?」

「你個臭小子,我能用這麼拙劣的借口嗎,到時候她一去鐘粹宮不就穿幫了,是真的。」皇後無奈的對著吳王道。「這是怎麼了,從來了母後這里,都暈了兩次了......」吳王說著,猛的醒悟過來,這是在他母後跟前呢,自己這麼說,不是質疑皇後嗎,「母後,兒子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去看看萱兒。」吳王不好意的道,連忙跟皇後解釋。

「算了,我還不知道你,你是我親兒子,母後還會生你的氣不成?願意去看看就去看看吧,看看這動不動就暈倒是什麼毛病?」吳王听著皇後的話,心里轉了轉,去了蝸居。蝸居門口一個小太監在,看到吳王過來,就悄悄的道;「爺,我听里頭說,蘇姑娘剛剛睡著。」吳王點了點頭,賞了小太監幾個銀錁子。

蝸居里里外外靜悄悄的,外面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門口也不見人,吳王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了,提衣袍上台階,听到里頭小聲的說話聲︰「你們可一定要盯緊了,姑娘一醒了,就去跟皇後娘娘回話,也要讓姑娘喝藥,問問姑娘有什麼愛吃的,還有最最要緊的是晚上不要再熬夜了,否則我們真的就要挨板子了。」然後猩猩紅的氈簾子一動,豆沙從里面出來,後面好像是個小宮女,看了一眼不太真切。

豆沙差點跟吳王撞個滿懷,兩人都嚇了一跳,豆沙連忙跪下請安,吳王擺了擺手,讓他起來。豆沙從地上起來,給吳王打簾子,讓吳王進去。外屋一個站角的小宮女,屈膝行禮,就引著吳王去了里面,春和正坐在腳爐上,手里擺弄著一方帕子,看到吳王進來,立刻站起來行禮。

吳王只點了一下頭,就去了蘇萱的臥房,春和一臉的詫異,剛要張口說什麼,就被後面跟進來的豆沙拽了拽袖子,春和看著豆沙制止的眼神,一臉的警告,春和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吳王不管宮人們的小動作,反正這是坤寧宮,也不怕她們泛起什麼浪來,撩開錦帳,看蘇萱合目安睡,面色平靜,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有些干裂。想必萱兒並不喜歡住在宮里吧,這喜歡不喜歡的都得適應,不管是宮里還是府里,都要有個過程,這糧食的事情一過,就讓萱兒安于內宅,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遠點。吳王這麼想著,伸手模了模蘇萱的放在枕邊的手,輕輕的把她放到被子里,模了模蘇萱蒼白但是細女敕的小臉兒。

春和看著眼楮瞪的老大,吳王這是干什麼,沒听說蘇姑娘給九殿下指婚了呀,外面不是一直傳得熱火朝天的不是蜀王殿下嗎,吳王這麼做,不是對蜀王殿下不敬,或者搶哥哥的女人嗎,原來外面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由這件事來看,應該是真的。

吳王當然注意到幾個小太監宮女的表情了,渾不在意,等什麼時候萱兒真成了自己的女人,謠言也不會終止,說不定還會變出別的版本來,解釋都是徒勞的,不把罪魁禍首降服了,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吳王坐了坐,就出去了,跟皇後說了一聲,就出去辦差去了,千叮嚀萬囑咐,一再請求現在蘇萱身體還弱,人也還小,不要急著給她立規矩,養好身子最重要。皇後听了被氣樂了,這還是懷疑自己對蘇萱過于嚴厲了,算了,自己什麼都不說了,一切等蘇萱醒了讓她給大家解釋就行了,當下都一一答應了兒子,好安安兒子的心,不然出去辦事,還老擔心著後院的事,這哪能把差事辦好,辦不好差事就不能被皇上喜歡,不被皇上喜歡,一切的一切都是浮雲。

蘇萱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就是精神緊張加上缺乏睡眠,就暈倒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蘇萱美美的睡了一上午,一個沒有任何人打擾的睡眠。戴御醫交代,說差不多午時的時候就能醒來,果然蘇姑娘在快午時的時候醒來了,春和一直密切的注視著蘇萱,這會兒看蘇萱醒了,立刻跑出去,跟豆沙道︰「豆沙,快去回話,就說姑娘醒了。」說完,才返回屋里,豆沙高興的答應一聲,飛快的跑走了。

知道蘇萱醒了,伺候著裝的伺候著裝,端藥的端藥,回話的回話,蝸居里一陣的熱鬧。吳王因為惦記著蘇萱,走的時候就說了,要來坤寧宮用午膳,皇後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立刻就點頭表示知道了,第一時間傳話下去,多準備幾樣吳王殿下愛吃的菜。皇後今天也沒有早早用午膳,而是等著老兒子來了,一起用膳。

衙門里的事情,多不用吳王管,一眾小吏和左右侍郎都會處理的妥妥當當,如果有什麼難以決斷的才會呈到自己跟前,然後大家一起商量,最後吳王拍板兒。吳王現在最關心的是鐘鼓樓大街上的糧行,現在蘇萱人在宮里,不能時刻對行情做出判斷,好在這幾天一切平穩,沒有出什麼紕漏。糧行的平穩運轉,讓吳王對蘇萱的管理能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當真是厲害。

這幾天吳王在糧行轉,上下伙計掌櫃對吳王都很客氣,可是一說到看看賬本,問問進銷存什麼的,大家就全都成了寺廟里的泥胎,不言不語了。這讓吳王很惱火,這算什麼,這些人只認蘇萱,可是不要忘了,自己也是大股東呢,除了蘇萱的第二大股東,自己可是出了好幾百萬兩的銀子。

說起來,蘇萱根本就沒什麼錢,全是空手套白狼,畫餅畫來的,用什麼套狼,用什麼畫餅,大家還不都是看著自己這個王爺的面子上,才答應蘇萱的嗎,以求在將來能有輔佐之功。現在這麼幫猴崽子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這幾天弄的吳王很生氣,要不是蘇萱進宮了,自己還不知道這事兒呢,原來這幫人根本就不認自己這個含金量最高的股東。

吳王跟劉弈發了發牢騷,劉弈倒是很支持蘇萱,說這是應該的,蘇萱現在管著生意,伙計掌櫃當然只認蘇萱了,你一沒有信物,二沒有憑證,如果是個人去了說是糧行的股東,伙計和掌櫃就把賬本拿出來,那不成了傻瓜了嗎?吳王听了也是這麼個理兒,可是回頭一想不對,那是在不認識的前提下,現在是他們都認識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兩行的股東,但是就是拒不把賬本拿出來,這就證明了,他們是故意的。

劉弈說當然不是故意的,雖然也有故意的成分,糧行是掌櫃負責,股東只是坐等紅利,不得插手日常的經營,想看賬本哪的等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大家一起看,有什麼問題在會上提出來。

吳王听了雖然覺得還是哪里不對,但是又找不出錯處來。這天吳王在糧行吃了癟,就想和蘇萱好好的談談這個事情,另外自己也說了,要去母後哪里吃飯的,就又急匆匆的進宮了。

到了坤寧宮看母後也沒吃飯還等著自己呢,吳王心里一陣感動,緊跟著就听蝸居的人說蘇萱醒了。「叫蘇姑娘過來一起用午膳吧,就是失困了,睡了一上午了,也差不多了,不吃東西總睡也不是個事兒。」皇後看了吳王一眼,對來報信的豆沙說。「是。」豆沙轉身下去了。

「一會兒她來了,你也問問,看看是不是我給立規矩立的,我本來是想好好的教導她,這以後去了你府上才不至于吃虧,你看看,我這不是瞎操心嗎,弄的還里外不是人了。」皇後故意說給吳王听。

「母後,你這是怎麼說的,我們不都是您教導出來的嗎,只是我想蘇萱有個適應的過程,欲速則不達,想母後緩著些。」吳王趕緊陪著笑臉道。「緩著些,我還沒開始呢,她都暈倒兩次了,我哪敢還教導,不行一會兒你就把人領走吧,省的放到我這里不放心」皇後看著吳王。

「母後,您可是我親親的母後,可不能跟兒子耍小孩子脾氣,兒子的本意是拘拘萱兒的性子,以後好安于內宅。母親就多受累吧。」吳王跟皇後撒著嬌。母子兩個說著體己話,蘇萱那邊也坐著暖轎過來了,一進來就趕緊給皇後請安,謝過皇後的照顧。皇後讓蘇萱起來了,蘇萱這才看到吳王也在,對著吳王點了點頭,表示打過招呼了,扭頭一看皇後沉了臉色,驀然醒悟過來,這是在皇宮呢,不是在蘇宅,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麼對吳王,是沒有規矩的表現,皇後不高興了。蘇萱立馬再次跪下,給吳王請安,心里把吳王咒罵了一千遍了。上頭的兩母子表情這才緩和了,皇後就當蘇萱是粗心了,吳王是沒受過蘇萱這樣的禮遇,心里別扭。

吳王趕緊親自過去把蘇萱攙扶起來,對寶潔道︰「寶潔姑姑,擺膳吧。」現在的時間也有下午一點多兩點了,吃午膳也不早了。皇後正坐,吳王對席,在皇後她們的大膳桌一旁,擺了一張小桌子,說是小桌子,其實也是一個長桌,清潔請蘇萱過去坐,這是干什麼,讓自己來吃飯,都沒有同桌的權利,這叫什麼一起用飯呀。

菜肴一道一道的上來,上膳的太監動作特別迅速,幾分鐘之內把菜上完了,大桌子上是色香味俱全,每道菜里面都放著銀牌——試毒用的。蘇萱跟前什麼都沒有,眼楮時不時的往各色菜肴上轉轉,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讓一直偷偷注視蘇萱的吳王殿下,差點樂出聲兒來。

對于兒子和蘇萱的互動,皇後假裝不知道。皇後舉箸,看著不遠處的一個不遠處一個菜,立刻有小太監過來夾了一筷子,放到小盤子上,遞給了身後的一個小太監,那個小太監立刻細細的吃起來,那個夾菜的小太監就盯著他看,吃完後,嘗菜的小太監點點頭,布菜的小太監才夾到皇後面前的小盤子里,有小太監唱名︰「桃仁雞丁——」皇後這才吃到嘴里。

蘇萱看的心都累得慌,要不皇宮里的皇上皇後吃頓飯要兩三個鐘頭呢,這中間的繁瑣手續太多,蘇萱嚴重懷疑這飯菜吃到嘴里,是不是都涼了,轉臉一看吳王哪里手續也是一樣的。

「把這個菜賞了」皇後一說話,立刻有小太監把那個什麼桃仁雞丁放到蘇萱的桌子上,蘇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起來,吃到嘴里感覺味道也就那樣,並沒有傳說中的御膳多麼多麼好吃。

就這樣,蘇萱的桌子上陸陸續續的擺了十來個菜,蘇萱吃著也知道這東西都是精挑細選的,食材很精,可是為什麼感覺都是淡而無味的呢,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御膳房就這麼糊弄皇上和皇後嗎?別說蘇萱不相信,就是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呀,安安靜靜的吃了一個時辰的飯。

在皇後娘娘放下銀筷子的時候,吳王也跟著放下了,蘇萱看見以後,也連忙放下了,立刻有太監吆喝︰「撤膳——」不多時,還滿滿當當的三張桌子拼起來的餐桌上就什麼都沒有了,蘇萱面前的桌子也被抬走了,面前空蕩蕩的,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宮人們正伺候皇後漱口,淨手什麼的,豆沙連忙過來道︰「姑娘快站起來,過去伺候。」蘇萱只好站起來,可是伺候什麼也不知道,只好傻呆呆的在一旁站著,豆沙看了也沒說什麼,只要站起來就行了。

皇後淨手以後道︰「年紀大了,精力越發的不濟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去歇歇。」說著扶著清潔的手站起來,回東暖閣去了,蘇萱看皇後走了,看了看一旁一臉笑意的吳王,不知道怎麼的,臉一下子紅了,「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得,我也倦了,回去歇著了。」「難道你沒看出來,母後是想讓我們兩個說說體己話兒嗎,萱兒就忍心這麼走了。」吳王可憐兮兮的聲音在蘇萱耳畔響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吳王已經走到蘇萱跟前了,若隱若無的男性氣息,飄進了蘇萱的鼻子里,蘇萱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四下里看了看,偏廳的各個角落里還有站角兒的小宮女在,不過全都低著頭,一副木頭人的樣子。

「不用看了,她們什麼也不會說的。」吳王看蘇萱四下里瞄了一下,知道她看的是什麼。「不知道王爺想跟小女說什麼,小女身體虛弱,還需要休息,王爺有什麼話就趕緊講吧。」說著蘇萱恭恭敬敬對吳王說,而且還往後退了兩步。吳王臉上的笑意淡了淡,轉身坐到一旁道︰「萱兒再宮里才來了三日,居然就暈倒了兩次,是下面的奴才伺候的不好,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吳王問道。「能有什麼原因,都是我自己笨,來了宮里有些不適應,怨不得別人,奴才們伺候的還是很周到體貼的。」蘇萱在屋里好奇的四下張望,有皇後娘娘在身邊,也不敢四處張望,這個偏殿也布置的富麗堂皇,一桌一椅看著擺放整齊,可是並不顯得刻板,自己要好好看看,也要好好學學,以後收拾上林別院的時候也好借鑒一二。

吳王听了蘇萱的話,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道︰「你到底听沒听我說話呀,來了宮里也有幾天了,在外面也不是沒學過規矩的,怎麼就沒個女孩子家的樣子,你還不好好的,免得到時候讓宮里的人笑話。」

「看來王爺對蘇萱很有看法呀,王爺怕別人笑話蘇萱,為什麼還讓我呆在這里讓別人笑話呢?」蘇萱听著吳王的口氣不善,自己也就態度惡劣起來。「你——我看你就是想辦法找茬離開這里,我告訴你蘇萱,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呆在母後身邊給我學規矩,別的一概不用你管了。」吳王蹭的一下站起來,瞪著眼楮道。

「哦?什麼叫一切不用我管了,好,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那我還樂得清閑,我還真就不管了。」蘇萱說完扭頭從偏廳里出來,回蝸居去了。

吳王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好半天才平復下來,然後給一旁伺候的幾個金瓜子兒,「你叫什麼,剛才可听到什麼了?」「回九爺的話,奴婢叫春生,因為殿下和蘇姑娘說話得聲音比較小,奴婢什麼也听不清楚。」春生低頭道。

「恩賞你的拿著吧。爺也該回衙門了,母後既然歇著,我就不去打擾了,跟母後告個罪。」

「是,奴婢一定把爺的話兒帶到。」春生乖巧的道。

蘇萱一路回了蝸居,越想越生氣,這是什麼意思,讓自己好好在宮里學規矩,別的就不用想了,好,那自己就什麼也不想了,看看你最後怎麼來求我。以後的幾天皇後免了蘇萱早起伺候,只讓她在早膳以後,跟自己去佛堂念半日的經。跟在皇後娘娘禮佛的這幾日,蘇萱發現皇後確實對佛學有很高的造詣,並不是民間傳統的早晚三炷香,虔誠的跪拜,而是對佛學有著自己的理解。

皇後上午禮佛一個時辰,然後就處理宮中事物,如果不是很忙的話,用了午膳,小憩一會兒,起來看書作畫寫字或者抄抄佛經,皇後一手的簪花小楷,讓人看著賞心悅目,每當這個時候,蘇萱就會在一旁磨墨伺候,有時候和皇後討論討論,說說自己的看法。

日子過的清淨安逸,這就是宮里女人的生活,皇後娘娘要處理六宮事宜,自然忙些,那些沒有瑣事的嬪妃,是不是過的更平淡無聊呢,每天早起,請安,吃飯,吃飯,再吃飯,然後休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或許真的只有想方設法取悅皇上,才是她們唯一能做的,每日必修的功課,得了皇上的寵愛,就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否則只會籍籍無名的活著,等著容顏老去,慢慢的枯萎,要不怎麼會有那許多生生不息的宮斗呢。

這些天吳王都會到坤寧宮用午膳,皇後的臉上多了些笑意,不過這都是在吳王在的時候才表現的,跟自己總是淡淡的。蘇萱嚴重懷疑自己哪里惹皇後不高興了,跟剛來坤寧宮的和顏悅色好像差了點什麼。

蘇萱的疑惑,豆沙和身邊伺候的幾個小宮女都看在眼里,幾次欲言又止的想跟蘇萱說說,可是都忍住了,希望蘇姑娘能自己想明白。這麼平淡的過了三日,一天蘇萱剛剛吃了早飯,去給皇後請安,陪皇後娘娘去佛堂,就看見四喜引著一個頭戴九四鳳冠,身穿紅色衣的女子去了東暖閣。

蘇萱進去的時候看到這個女子剛見禮已畢。皇後看著後面進來的蘇萱,高興的說,「萱兒過來,你也見見吧,這是吳王妃。」吳王妃听皇後對著剛進來的女子叫萱兒,就知道這就是蘇萱了,面帶微笑,轉過頭來看著蘇萱。

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一臉溫柔笑意,渾身上下帶著濃濃的書卷氣的女子,蘇萱上前幾步,躬身施禮,施了一個男子禮,道︰「見過吳王妃。」吳王妃第一時間回頭去看皇後,皇後皺著眉看著蘇萱道︰「女孩子家家的,行什麼男子禮,不倫不類的,像什麼樣子。」

「呵呵,母後也不要責怪蘇姑娘了,我今天進宮是想告訴母後一件喜事。」吳王妃樂呵呵的道。

「哦,是什麼喜事,讓我也高興高興」皇後也就不再理會蘇萱了。

「就是爺後院的韓姑娘有喜了,不過才一個多月,御醫說還不太穩定,讓仔細著。」吳王妃笑語妍妍的對皇後說著,掃了一眼一旁站著的蘇萱,現在蘇萱正在想著外面的事情,不知道自己不在,他們會不會頂不住壓力,不過不管頂得住頂不住,她都不用太擔心。

蘇萱低頭盤算著自己的事情,感覺總有一道若隱若無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可是抬頭看的時候又沒有。

「當真,繡兒,這次一定要仔細著,可不要再出岔子了,我也老了,可是禁不住你們這麼折騰。清潔,快準備一些藥材,一會兒讓九兒媳婦拿回去,還有把庫房里那柄朝鮮進貢的玉如意拿出來給九媳婦,這都是你溫柔嫻淑,恭孝純惠的結果,九兒可知道了?」能看得出來,皇後是真高興。

「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爺也高興壞了,賞了韓姑娘好多東西。」吳王妃笑著道。

「這個韓姑娘我以前怎麼沒听說過呢?這又什麼時候收的,可別是什麼不三不四,來路不明,沒見識,上不得台面的。」皇後收了笑容,問吳王妃。

「回母後的話,都不是,說起來這韓姑娘,母後也不應該陌生,就是那個在我們爺和四哥他們出去游玩,英雄救美收的姑娘,和繡兒是一年入府的,家在城郊石景山的那位韓姑娘。說起來也是清白人家,爺冷落了這麼多年,現在也算是熬出頭來,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吳王妃今天顯得尤其高興。

「哦——原來是她呀,唉,當年也不知道怎麼的陰錯陽差,硬說成小九貪玩,小九是一肚子的委屈,一百個不樂意,這韓家雖然什麼都沒有,我也知道是不願意的,擔心姑娘進了王府後院受委屈,幸虧你是溫柔嫻淑的,讓她平平安安過了這麼多年。」皇後想著當年的事,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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