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 雛鳳清鳴 三百零六章 取錢

作者 ︰ 小妖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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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來鐘鼓樓米鋪來買米的,買完了米還磕幾個頭,所以說,來鐘鼓樓米鋪買米的那都是給蘇萱立了長生牌位的,對她又狂熱的宗教般信仰的人,除了這樣的,都去西大街買米了。

生意的慘淡,讓蘇萱笑口常開,前門大街賣米的火爆,讓蘇萱如同偷吃了雞的小狐狸一般高興,每天听听糧行的匯報,心里計算這事情。這讓家里的都有一種隱隱的期待,期待蘇萱下一次出手的時間,出手的方式,尤其是馮默和阿寶特別盼望著蘇萱的壞水兒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從蘇大人那邊回來,這天都下起雨來,天上烏沉沉的,就像上面憋了一盆兒的水,嘩嘩的往下倒,雨下的和瓢潑一樣,真正的瓢潑大雨,人站在雨中都闖不過氣來。屋檐上掛著一層密密的水簾子,天上無雷無電的,只是悶頭下雨,從傍晚時分開始下,一直下到第二天造成起床還沒有停的意思。

蘇萱看著這無邊無沿兒的雨,心里很是無奈,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如果沒有吳王的事情,自己的心都要飛揚起來,這時候出去逛逛購購物什麼的,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只好在家里煮茶,品茶,看書,寫字,日子過的也很愜意。

這瓢潑的大雨直直的下了三天四夜才給停了,蘇萱這是個宅子搭理的好,地勢也高,家里沒什麼積水,可是後宅的凌波湖就盆滿缽滿的,都溢出來了,湖邊的小路也都滿了水,凌波橋也自由欄桿露出來,橋面什麼的都沒在了湖里,這湖的面積比原來擴大了許多,這後宅和前院都只能劃船來去,讓家里的丫頭們都新鮮了一把。

府里這樣,府外就沒這麼幸運的了,十家有七八家都進了水,漏了雨,十之四五的人家或多或少的塌了屋子或者圍牆,百姓之間沒漏雨的那幾乎就沒有,到處都能看到牆倒屋塌的現象,蘇萱听了馮默和阿寶看到的這幾天的京城之怪現象,笑了笑,沒當回事。

蘇萱這里優哉游哉,蜀王府里蜀王都開吐血了,看著每天售出的米翻著跟頭的往上走,這賣出的那是米呀,都是自己白花花的銀子,而且怎麼算也不對,不應該這麼大的量,如果京城百姓貪圖便宜多買些是有的,可這都連著四五天了,這米賣出的都快供應一個萬把人的軍隊了,可是這幾天買米的有增無減,這情況不對,街上現在流傳這前門大街的米,比江南的米都還便宜,這是什麼屁話,為什麼只說前門大街的米鋪便宜,現在城里的米,那家的不都是這個價錢,為什麼單單說前門大街的米鋪便宜,這不是明擺著沖自己來的。

干這事的除了蘇萱這個死丫頭,就沒有別人,萱兒你給我等著,等本王得了勢,看本王怎麼收拾你,本王一定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讓你......讓你在本王面前跟貓似的,蘇萱你個死丫頭,你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你天生就是來克本王來的嗎?蜀王在書房坐著咬牙切齒,下面的幕僚一籌莫展,他們的本意是便宜點買米,讓蘇萱也沒得賺,然後呢他們手里也就有流動資金,何家剩下的生意也就盤活過來了,只要何家別的生意在,糧行里陪得這些算什麼呀。

可是蘇萱並沒有讓他的如意算盤如意,現在得加緊買米,不光賣米的銀子用不到別的地方,還要接著往里面搭銀子,現在就剩下兩條路了,要麼死扛,要麼放棄糧行,可是那條路都不好選。選擇了死扛,那就是死的早晚的事兒,而且是給人白干活兒,選擇放棄糧行,何家就如同沒了牙的老虎,別人豬圈里的肥豬,養得肥肥的年底殺了好過年,這是前有豺狼後有虎,左右都是個死。

蜀王血紅著眼楮,一言不發的坐在上頭,今天他的決定就是要改變以後的命運的,這些日子蜀王是吃不下睡不著,如果不是還要出門,這人已經都形銷骨立了,原來溫潤如玉的一代賢王,居然瘦的都快月兌型了。低下的幕僚也沒有了往日的靈氣,大形勢大家都看的懂,皇上現在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大家能感覺到,老皇帝的心事向著吳王這邊的,就看看吳王有沒有本事收拾住蜀王,如果有,這皇位就是吳王的了,否者就算皇上有這心也是不能這麼做的,這樣只能吧江山社稷推到危險的風暴之中。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只是蜀王有些著急,想讓老皇帝立刻表態,馬上立儲,這也沒什麼不可以,雖然這麼做有逼宮的嫌疑,可是無能為力的老皇帝,為了他的江山社稷也只能立儲為蜀王。

劉家雖然有幾十萬大軍但是無非就是為了劉家的家族利益,並不是為了什麼大齊魏家的利益,何家早就私下里和劉家接觸過了,如果蜀王坐了天下,作為交換就封劉家的女兒為皇後,這是一個家族的最高利益了,先不管何家甘不甘心,劉家的女兒坐得穩坐不穩皇後的位置,這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誰家都覺得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這個以後再說都可以,關鍵是蜀王能成為儲君,能坐了寶座。

如果不是蘇萱的橫空出世,這一切都會按照蜀王的預想來完成,前些日子老皇帝和吳王說的話,雖然是猜測,可是那就是赤luo果的事實。蘇萱的出現打亂了蜀王的部署,讓老皇帝看到了收拾何家的希望,讓吳王的形勢一下大漲,蘇萱真是吳王的福星,蜀王的克星。

蜀王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定,放棄糧行的生意,可是不放又能怎麼樣呢,「現在還沒到這時候呢,不是才四五天嗎,我們也沒必要這麼急著做決定,我們再等等吧。」蜀王下不了決心,大家也沒什麼好辦法,既然蜀王說等等,那就等等吧,誰要是還有一線希望的時候都不願意放棄,于是大家就這麼給散了。

這場大雨沒在蘇萱,蜀王等人的心里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不等于沒在別人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象,老皇帝這幾天就坐立不安,這麼大的雨這麼多年也少見,看來今年的水患是不會少了,只是不知道這水患會達到什麼程度。這老天爺就不能看著自己歇歇,去年的地動沒怎麼樣,難道今年的水患是躲不過去了?地動是上天給自己的示警不成,老皇帝越想越坐不住,立刻召集內閣開會,內閣大臣還有六部尚書都陸陸續續來到養心殿。

老皇帝看著大家都來了,道︰「你們這幾天可收到了南邊的消息?」在場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老皇帝的消息指的是什麼,一時都沒有貿貿然的開口。老皇帝看著大家,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御筆,道︰「這幾天大雨瓢潑,陰雨連綿,各位愛卿家里可多還好?有沒有出現牆倒屋塌的?高為庸,據朕所知,你家的宅院可是老宅子了,這幾天可漏雨了?」

「臣,臣的宅子是有些破舊,這幾日確實為修補房子的事兒,很是頭疼。」高為庸說著說著還嘆了口氣。

「還有誰家的屋子漏雨了?」老皇帝接著問。「臣家有屋子漏雨了,臣的家中也漏雨了......」屋里十來個人,有五六個的都漏雨了。老皇帝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衛英道︰「衛英,你家可漏雨了?」

「啊哦,回皇上的話,臣家中沒有漏雨,也沒有屋子和院牆坍塌,真是萬幸。」衛英好像在走神兒,被老皇帝一叫,嚇了一跳回過神兒來。

「看來衛愛卿的工部尚書不是白當的,房屋修的就是結實,眾卿家的房子漏了,牆塌了,這都是小事兒,朕叫你們來,是想說,朕擔心大齊的河岸提防也像眾卿家的房子和院牆一樣,那可就麻煩大了」老皇帝說完,就盯著大家不說話了。

眾人都明白過來,老皇帝叫大家來的意思了,是擔心今年有大的水患,讓大家來商量對策來了。可是這河岸提防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修好的,這工部是年年撥款,撥巨款維修河岸提防,運河維護清淤也都沒怠慢過,想到這里大家都看著衛英。

「回皇上的話,工部這些年都是年年撥款,修理河道堤防,按理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臣也不敢打包票,這水患猛于虎,這要是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恐怕就是神仙來了也擋不住......」衛英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老皇帝凶惡的眼神盯得的說不出話來了,他這才驚覺說錯了話,但是自己說的事實,也不想改口,只好停住不說。

「衛英你這是什麼意思,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去年才讓朕趕上百年不遇的大地動,這次又讓朕趕上百年不遇的大洪水,這百年不遇的好事兒都讓朕趕上了,怎麼朕就不能趕上點兒百年不遇的別的事兒呢,嗯?」老皇帝氣的吐沫星子亂漸,也不坐著了,站起來走來走去。

「陛下,臣看這事我們著急也沒用,現在只能盡可能的采取預防措施,我看陛下就下一道聖旨,曉諭各河道沿岸,嚴防死守,固堤護堤不得有誤,把我們能想到的都提前做了,別的就靜觀其變吧,現在這種情況只能盡人事听天命。」高為庸不愧是內閣次府,一下就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老皇帝听了高為庸的話,心里雖然還擔心,但是慢慢平靜下來了,重新坐到龍椅上,皺著眉頭看著大家。高為庸這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大家就都看著老皇帝,他們都沒什麼可說的了,就看老皇帝采納不采納了。

老皇帝想了想,長嘆一聲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朕這就擬旨,曉諭各水道沿岸,讓所有的壯勞力,全都上岸護堤,那個地方出了問題,我就扒誰的官服,摘他的烏紗」老皇帝發狠的道。很快這道聖旨就下發了,六百里加急送到各河道沿岸的管轄的官府,並且說要隨時監控自己管轄段的水位,晚上也要派專人看守,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就像高為庸所說的,大家把該做的事兒都做了,最後也只能是盡人事听天命了。

這聖旨還沒擬好呢,元喜就跑進來,「陛下,德州運河段出現險情」說著一封急報雙手過頭頂,乘給老皇帝。高為庸也停了筆,緊張的看著老皇帝的表情,下面的人也都一臉緊張的看著皇上。老皇帝一把抓過急報,打開看了看,臉色很難看,手不停的發抖,把急報摔在龍書案上。

「陛下」高為庸擔心的看著老皇上。「看看吧,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朕自登基以來,也有二十多年了,自認為還算勤勉,每天對黎明即起,雖然沒有事必躬親,可是也兢兢業業,勤勉政務,五更方歇,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懲罰朕,朕到底做錯了什麼」老皇帝的情緒都有些失控了,這是無語問蒼天了。

「陛下也不要自責了,陛下這般自責,讓臣等都無地自容了,現在越是情況緊急,越是要趕快把聖旨發下去,兵貴神速,一定要快」高為庸跪下道,其它在座的也不敢坐著了,也都趕緊從凳子上面蹭下來,跪在地上。

「罷了,高為庸擬旨吧。」老皇帝平靜了平靜,吩咐道。聖旨雖然下發了,可是老皇帝的擔心並沒有解除,只好祈求上天寬厚,佛祖保佑了,每天老皇帝都會去寶華殿的佛堂上住香,去奉先殿拜祭一下先祖,請求先祖保佑,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兒才好。可是這老天爺就跟和老皇帝對著干一樣,河堤危機的諜報,就跟雪片一樣,飛到了老皇帝和閣臣六部長官的手中,老皇帝急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天脾氣的嚇人,伺候的人每天當差就跟把腦袋別到跨要帶上一樣,早上當差,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晚上的月亮,乾清宮和養心殿伺候的宮人十幾天之內都折損了五六個了。

朝堂上也你瞞著不安和恐慌的氣氛,現在是人人自危,首當其沖的就是工部,現在大家對工部從工部尚書到下面辦事的小吏,大家都敬而遠之,生怕自己和工部有什麼牽連,工部尚書衛英這幾天幾乎是天天挨老皇帝的申斥,弄的衛英現在都神情恍惚了。

這天蔣進看著坐著發呆的衛尚書道︰「衛大人,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你可得想想辦法,安排安排,給自己留條後路。」蔣進說道這里就停了停,看衛英一動都沒有動,「我已經把我的後事都安排好了。」蔣進說完就繼續辦公去了,臨走丟下一句話,「高家堰馬上就支持不住了,我們消息總是要比皇上的快些,真些。」衛英還是沒什麼反應,一動不動的坐在書案後面。

京城的百姓里這些天還和平常一樣,大家該玩了玩,該樂了樂,並沒有被朝堂上的緊張氣氛影響到,其實是京城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這些,還在過著這百年不遇的太平盛世,米價只有四文五的太平盛世。在人們快樂的過日子的時候,蔣進家的一個幼子死了,因為還沒有成年,家里沒有舉行隆重的葬禮,只有親戚朋友去吊唁了吊唁,三天後就下葬了。

弄的蔣夫人哭罵了好幾天,說孩子的病情都是蔣大人給耽誤的,孩子死了還這麼匆匆忙忙的,比條狗都不如,不是人之類的,渾罵了好幾日,大家都當她是兒子沒了心疼的得了失心瘋,對她只有同情的份兒。

自從小兒子死了,蔣大人也仿佛老了十歲,見了人都不太愛說話了,大家也都表示了理解。衛大人看著蔣進這樣,就大筆一揮,放了蔣進幾天假,最近幾天頭不用來上班來了,蔣大人淚流滿面的答應了,回家說看著兒子的東西難受,收拾了整車整車的東西,拉到墓地去給燒了,讓人看了黯然神傷。

緊跟著蔣大人,衛大人家的大兒媳婦臨近生產,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當下就小產了,一尸兩命。親家的人來了大吵大鬧了一通,說自己女兒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衛家給個說法,否則就告到官府里去。

兩相僵了一段時間,娘家那邊說,不追究也行,言明要要回媳婦的嫁妝,衛大人氣的臉紅脖子粗,一怒之下,讓人把媳婦的嫁妝還回去了,媳婦進衛家六十四台嫁妝,抬回去的也一台都沒少,大家看了都說衛家真仗義。跟著這嫁妝抬回大*女乃娘家的還有幾輛車,說是跟車的僕婦,幾輛車吱吱扭扭的,看著仿佛這里的東西很沉。

這件事過了,蔣大人就容光煥發,好像放下了一個大包袱,因為這事衛家做的仗義,連帶著對衛家的風評也都好了不少,這出了三七,就有上門給大公子說親的,只是大公子還沒有從悲痛中緩解,一概都回絕了。

衛大人和蔣大人家發生的這些事,和這麼大的京城每天發生的事比起來,也就是一陣風,輕輕的刮過就沒事兒了。

蘇萱這兩天比較煩,因為他拿了吳王的欠條,沒有兌現銀子呢,前幾天因為下雨,債主沒來問,這雨一停了,立刻就登門來催銀子了。蘇萱說銀子會有的,讓他不要著急,在適當的時間會把銀子給他的。吳王急得團團轉,能不著急嗎,這兩天弄不到銀子,平江的房子就要停工了,讓那麼多工人怎麼辦.......吳王的話在蘇萱的目光中停了。

「吳王千歲,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不要一口一個給我蓋房子,不能停工什麼的,在蘇大人那邊說說就算了,在我這里里外都是你的人,就不用這麼說了吧。」吳王被蘇萱這麼一說也不吭氣了,一咬牙道︰「好,我跟你說,到底這筆銀子用到哪里去了。」

「停,我不想听,銀子我會給你,但是不是現銀,用東西頂,這些東西,你能變現,就變現,變現了就是銀子,不然你現在殺了我也沒有銀子。」說著蘇萱就悠閑的喝著茶,看著瞪大眼楮看著自己的吳王。可能吳王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要變賣家產,蘇萱的做法,給他來了一個發散思維。吳王抿著嘴,點點頭,表示接受。蘇萱就出去跟馮默說了一聲,馮默就帶著人去了蘇萱的小庫房,把里面整理好的東西,一箱一箱的抬到二門口的車上,門口已經讓丁良給清場了。看著這一箱一箱的東西,吳王叫住了一箱,指著道︰「打開看看。」馮默就看向蘇萱,還沒等蘇萱有所表示,丁申上來一刀就把箱子上的繩子給斬斷了,用腰刀的刀尖兒,把箱子的蓋兒給挑起來,里頭是皇上賞的青花纏枝的膽瓶,皇後賞的藍田玉鐲,蜀王送得各種金器,吳王自己當時送得香料......吳王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看了什麼都沒說。

「你是誰呀,這東西還是我的呢,沒我允許就砍我的箱子,看我的東西,你是什麼東西呀,田七,給我教訓教訓這狗仗人勢的。」蘇萱的話音兒一落,丁申就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臉上就挨了兩巴掌。這巴掌好挨,這臉丟不起呀,丁申大叫一聲就跟田七糾纏上了。

丁申他們幾個都是都是吳王的貼身小廝,因為總在內外院行走,所以年齡都不大,這功夫雖說都不錯,可畢竟女敕了點,那是田七這職業殺手的對手,殺手講的是一刀致命,這次丁申算是領教了,兩個回合,就給田七用手中的長劍,架到脖子上了。田七木著臉,盯著丁申,抬腿一腳,又把丁申踹在地上,閃身消失了。丁申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就又要奔著田七去了。

「給我住手」吳王喝道,「還嫌丟的人不夠是怎麼的。」說完轉向蘇萱,「萱兒,我不就是借了你十萬兩銀子嗎?你至于這麼不給我面子嗎?」。吳王也不能拿蘇萱怎麼樣,無比懊惱的捶了一旁的柱子一拳。「十萬兩銀子,要是只十萬兩銀子,吳王千歲,我就燒三天的高香,念一萬遍阿彌陀佛。」蘇萱挑釁的看著吳王。

吳王看著蘇萱的囂張樣子,真是怒從心底氣,惡向膽邊生,一把摟過蘇萱來,狠狠的吻在她的嘴上。蘇萱被吳王的鐵臂緊緊的摟著,身體一動也不能動,肺里的空氣,在這個報復式的吻里都快消耗的一干二淨了。最後吳王打橫把蘇萱抱起來,轉身進了友鄰齋,把蘇萱往東間的床上一扔,「我告訴你萱兒,今天是我事忙,再有這麼一次,本王就讓你好看,你如果想在大家面前親熱,那你就跟本王橫。」吳王說完,帶著幾車的東西走了。

蘇萱躺在炕上,對著空氣道︰「田七你這個王八蛋,你為什麼不把他打暈,你為什麼不把他拉走,你是吃干飯的嗎?」。田七出現在蘇萱面前,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不能從他的眼楮里看出詫異震驚,最多的是難以置信,「你,你真要我把他拉開?」

「當然了,這還有什麼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蘇萱沒好氣的對田七道。蘇萱沒有沮喪多長時間,就從隨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枚印章,對著光線看了看,「也該試試這東西的真假了,田七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吧,就算你將功補過了。」田七看著蘇萱點點頭。

蘇萱起來把田七的百寶囊拿過來,起身去外面把茶兒叫進來,讓她在屋里呆著,等到自己回來。茶兒雖然肚子里的疑問一串串的,可是什麼也沒有說,乖巧的點點頭,去西屋坐著了。蘇萱迅速的帶上人皮面具,畫成茶兒的樣子,穿著她的衣服,低著頭拿著茶盤出去的。田七看著蘇萱的樣子,眼里有一絲笑意,一閃身也跟著出去了。

蘇萱和田七從後街出來,又換了一身衣服,直奔前門大街上的四海錢莊而去。這麼長時間,蘇萱身邊都圍著一大堆一大堆的護衛,出則坐車,入則高屋廣廈,好久都沒聞到自由的空氣了。這些日子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空氣清新,天空潔淨,看著街上推車挑擔的小販,熙熙攘攘的人群,這些都是久違的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頭頂上的大太陽,走了沒幾步,身上臉上的汗就出來了,尤其難受的是臉上還帶著面具,這種感覺就超級不舒服了,成為今天逛街的一大敗筆。蘇萱只能溜房跟兒,串房檐兒的找陰涼點的地方。

到了前門大街,就看到不遠的地方人山人海的,蘇萱莫名的看著前面,問田七「前面怎麼那麼多人,是不是有耍猴的賣藝的什麼的?」

「呵呵,前面是有耍猴的賣藝的,不過是何家的幾個米鋪在耍猴賣藝。」田七笑著道。田七幽默的話語讓蘇萱也笑了,溜溜達達的走過去,就看到何家的伙計在一旁維持秩序,然後還親切的對周圍買米的百姓道︰「老人家,別看我們賣的米便宜,可是要論起味道來,大家還都認為是鐘鼓樓大街的米好吃,蒸出來的米又香又粘,好吃的很。」

「這位小哥真是個厚道人,夸別人家的米,公道,不偏不倚,何記米鋪不愧是老鋪子,就是厚道」周圍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夸獎起何家的米鋪來。

蘇萱的步伐就有些僵硬起來,原來為了緩解自己米鋪的壓力,就開始到處宣傳鐘鼓樓大街的米好吃,行,你有來言我有去語,蘇萱眼珠一轉,一個主意就出來了。

離何記米鋪不遠的地方一個不大的門臉就是四海錢莊,只是這地方選的不偏不倚正在這街道的拐角處,南來的北往的都能看到,這經商之道可是古今中外都一樣呀,這不是肯德基的選址方式嗎,想生意不好都不行。蘇萱邁步進到錢莊里,看到正對面是取款的,左邊是開票的,右邊是收銀子的,格局設計的很合理,充分體現了現代會計制度的相互制約的平衡理論,人員是會計,出納,和庫管,就在蘇萱四下觀望的時候,她的一舉一動早就有人注意上了。

「這位小公子,請問,您要辦什麼?」一個伙計過來問。「我想取銀子。」蘇萱依然四下看著,隨口道。「那請你來這邊辦理,請您拿出匯票來。」伙計一邊領著蘇萱往對面的櫃台走,一邊讓蘇萱出示匯票。「匯票?什麼匯票?我沒有匯票。」蘇萱看著這伙計道。「我說這位公子,找樂子也沒有這麼找的,我說你要不去別的地方轉轉,比如什麼茶館什麼酒樓的。」伙計立刻變臉道。「沒有匯票就去不成錢嗎?」。蘇萱看向這個青衣小帽的伙計。「當然了——」伙計拉著長聲道。「听說這四海錢莊可是全大齊最大的錢莊了,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怎麼這麼說話呢,我還頭一回听說沒有匯票取不成錢。」蘇萱教訓這小伙計。

小伙計被蘇萱說的一愣一愣的,但是還是堅持沒有匯票就不能取出錢來,兩人是你有來言我有去語,在大廳里說的好不熱鬧,三個窗口的管事都听的傻了,這是來四海鬧事來的,還是來找樂子的,你說他是來找事的吧,這小公子看著一團和氣,說話帶著笑意,太沒有氣氛了,說是來找樂子的,可是這事兒一點兒也不好笑。鬧騰了半天,這小伙計一看大家都看著自己呢,也嚇的不敢說話了,掌櫃的在後面看了半天了,這時候出來對著蘇萱一抱拳,「這位公子有什麼指教請到里邊來談吧。」蘇萱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不知道這位公子想要辦什麼事兒呀?」掌櫃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蘇萱道。「我要取銀子。」蘇萱問道。「那就請這位公子出示匯票,我親自去給小公子辦理。」掌櫃的道。「我沒有匯票。」蘇萱還是那句話。「這位公子,這里是錢莊,還請小公子不要這麼消遣小號,小號承受不起。」掌櫃的看著蘇萱道。「我雖然沒有匯票,可是我有這個。」說著蘇萱從袖袋里拿出了一枚印信,扔到了掌櫃的面前。掌櫃的拿起來一看,又仔細看了看,當的一聲又掉在了桌子上,「‘家主印信’請問小公子是怎麼得來的?」掌櫃的連忙站起來問。「你不要問我怎麼得來的,我就問問能不能取銀子?」蘇萱道。

「能,當然能,不知道小公子要取多少?」掌櫃的躬身道。「十萬兩,行嗎?」。蘇萱盯著這掌櫃的道。「當然可以,請小公子稍等,馬上就給小公子取了銀票來。」掌櫃的說完,就出去了,不多時取了十萬兩的銀票來。蘇萱數了數一兩不多一兩不少,收入懷中,大搖大擺的走出四海錢莊,四海的大掌櫃從里面目送蘇萱離開,長嘆一聲,一咬牙就要回後邊去。接待蘇萱的二掌櫃道︰「大掌櫃這位小公子是誰呀,為什麼他手里有家主印信,他這是要干什麼?」「你那那麼多問題,想知道就去問家主去,問我干什麼,我就知道何家的規矩就是見信物如見人,一切按規矩來就是了。」大掌櫃的怒道。「凶什麼凶......」二掌櫃嘟囔著出去了。

蘇萱現在是心情好好,如果天氣在不這麼熱,不是帶著面具,那就完美無缺了。蘇萱現在的樣子就像個十足十的二世祖,敗家仔的樣子,田七看著蘇萱的樣子,扮演的特別像,惟妙惟肖,十足十的像,好像這才是蘇萱本來的樣子。

兩人在街上優哉游哉,就听到前面有人嚷,「快閃開,急報,急報」然後就是一陣特別急促的馬蹄聲,街上的人紛紛閃避。田七也趕緊拉著蘇萱閃開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從那場大雨以後,這急報就一個接一個的,也不知道報的什麼?」街上的人議論紛紛。蘇萱听了也沒太在意,就繼續往前走,可能是老天听到了蘇萱的心聲,或許也是看著蘇萱在大太陽下行走太辛苦,一陣涼風吹來,蘇萱感覺通體舒體,恩,總算有點涼風了。

蘇萱還高興呢,就看到街上的行人和小攤販就走路的走快了,買東西的也開始收攤了,這是怎麼了,這是要干什麼?蘇萱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了。「馬上就要下雨了,他們當然要急著回家,我們是不是也要回去了,也不知道茶兒能堅持多久。」田七看著蘇萱的表情就知道沒想明白,趕緊出言解釋。蘇萱這才抬頭看了看天,頭頂的大太陽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烏雲,這有太陽還可以逛街,可是沒了太陽,下起雨來雖然涼快了,這也不能逛街了。

蘇萱看看天,看看街上急急奔走的人們,只好也遺憾的加快了腳步,和田七往家里趕,將將趕到後門的時候,才把田七包袱里的衣服拿出來,天上的雨點兒就掉下來。蘇萱三下兩下把身上的衣服給扯下了,七手八腳的把茶兒的衣服往身上套,田七傻了般得看著面前的蘇萱,感覺蘇萱在自己面前月兌衣服比一個同性還肆無忌憚呢,看著蘇萱在自己面前忙活,田七後知後覺的慢慢的轉過身去。

「下雨了,田七快走」蘇萱根本就沒注意到田七的各種動作,換好衣服就拉著田七往里跑。「你自己快跑就得了,不要管我了。」田七看蘇萱愣了愣,叫開後門,一溜煙兒的跑了。後門看門的婆子道︰「茶兒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毛手毛腳的,也不知道出去干什麼了。」蘇萱一路疾跑,從書房的後門進去,回到友鄰齋,從東暖閣出來,回到東間。

蘇萱卸妝以後,去西邊看茶兒,「茶兒,這半天兒還不錯吧。」「還可以,就是金奴和玉奴姐姐來了一次,我也瞞不住,她們都知道了,但是听說田七跟著呢,就都沒說什麼。」茶兒眨眨眼楮道。蘇萱笑著點點頭,賞了茶兒,讓茶兒下去了。

蘇萱又從懷里掏出銀票來,看了又看,簡直就是愛不釋手,田七在一旁看著蘇萱的財迷樣子,很是不屑,這銀子還不知道是給誰賺得呢,吳王殿下來了,張口就是十萬兩,這都開始明搶了,也不知道這十萬兩能熱乎幾天,不知道又被誰要走。以後的日子里,田七深深的懊悔自己的烏鴉嘴,這可是一語成讖。

蘇萱憐惜的模了模手中的銀票,然後扔給了田七,美其名曰讓田七保管最安全。蘇萱躺在友鄰齋東間的炕上,听著外面風雨大作,電閃雷鳴,覺的現在才是最安靜,最放松的時候。和外面的熱鬧相比,屋里屋外都靜悄悄的,蘇萱看著屋頂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田七也安靜的坐在一旁陪著她。「田七,你說我們這邊的雨都這麼大,南邊的雨水是不是更大呀,自從娘他們回去以後,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蘇萱有意無意的和田七說著話。

「有什麼可擔心的,你不是跟吳王殿下發了好大的脾氣,吳王不是要撤換了錢德發,你不是還沒同意呢,說給錢德發記著呢,以後想到好主意再讓他還的嗎?」。田七以為蘇萱是擔心二牛他們的事。二牛他們確實是在過完年,河道一開化就走的,這之前一直不見蘇萱的吳王,沒辦法,在頭年兒的時候和蘇萱見了一面,遭遇了蘇萱電閃雷鳴般的怒火,吳王最後沒辦法,要撤了錢德發大掌櫃的職位。

蘇萱知道錢德發在平江是吳王的左膀右臂,如果撤換了,這事情就辦得有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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