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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院正,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問你,我的病還能拖多久?」老皇帝問。
「這......陛下怎可如此說,陛下雖有小疾,可是不日就可痊愈。」何丘生道。「行了,何院正也不用跟朕說這下話了,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元喜,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跟何院正說。皇後也出去。」劉皇後稍一猶豫,就帶著乾清宮的人都出去了。
皇後在外面站著,其余的人都退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這時候何貴妃也補妝出來了,看這眼前的情況,眼里的悲哀之色更濃了,遠遠的在偏殿門口站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走過來,在皇後身後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了。
半個時辰以後,何丘生從乾清宮出來,說皇上的話,讓各宮的主子都回去,傳蜀王和吳王內閣來乾清宮。別人都一臉不甘心,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希望在半路上被老皇帝叫回去,可惜,這樣的事情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沒有發生。
皇後下了幾步台階以後,道︰「皇上才醒過來,就召見朝臣,恐怕精神不濟,本宮怎麼能走呢。」說完轉身去了一旁的偏殿,並沒有回坤寧宮。
「既然皇後娘娘擔心皇上的身體,臣妾也憂心的很,皇後身邊沒個人伺候也不行,臣妾就留下來伺候皇後娘娘吧。」何貴妃眨了眨眼楮,在劉皇後身前福了福道。劉皇後哼了一聲沒說話,越過何貴妃進了偏殿,何貴妃撇撇嘴,後腳也跟著進去了。
偏殿的門開著,皇後和何貴妃遠遠的就看見打頭兒的蜀王和吳王,帶著幾位閣老急匆匆往乾清宮走去。蜀王和吳王帶著幾位閣老進了乾清宮的東暖閣,元喜在龍床一旁伺候著,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看到大家進來後,元喜輕輕的跟老皇帝道︰「陛下,蜀王吳王千歲和各位閣老來了。」老皇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參見父皇(陛下)」大家都跪在老皇帝的龍床跟前,蜀王和吳王跪在最前面,內閣的跪在後面,大家看著幾日不見的老皇帝,渾身上下透著垂暮之氣,眼楮艱難的睜著,臉上的皮肉都耷拉下來,如同現代的沙皮狗。
二王看著靠坐在龍床上的父親,以前天天盼著能接替他的位置,盼著他駕崩而去,現在這個時間真的離自己不遠了,可是他們的心里沒有半點喜悅,有的只是惶恐和悲哀。這麼想著,二王眼里的淚水無聲的從眼里留下來。
老皇帝睜開眼,看著面前自己兩個兒子,他優秀的杰作,那個拿出來都可以做大齊的君主,只是他們必定只能留下一個人。甩開腦袋里紛亂的思緒,老皇帝對著他們二人道︰「朕病的這幾天,江南的水災怎麼樣了?」
「回父皇,兒臣們已經會同六部安排好了賑災的各項事宜,高家堰毀壞的堤壩,也只能等著汛期過後再責成工部來修理了。」蜀王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戶部的銀子可還夠使?」老皇帝接著問。
「戶部的銀子雖然不是很夠,但是朝廷官員的俸祿可是先緩緩發放,現在國難當頭,他們也要忠心為國,勤謹侍上」蜀王接著說。
「現在運河斷行,南北不通,京畿地區的米糧,你們是怎麼打算的?」老皇帝並沒有在賑災的問題問太多,話題一轉,轉到了另一個方面,「高家堰潰壩宜昌知府是怎麼說的?」蜀王听了心里一緊,立刻道︰「宜昌知府房成已經上了請罪折子,說宜昌的堤防雖然修的固若金湯,然遇到這百年不遇的洪水,雖然宜昌上下協同當地居民晝夜奮戰,日夜守堤,可是還沒有守住,實在罪該萬死,請父皇降罪。」
「都官民一心,日夜守堤了,朕還有什麼可降罪的,每年朕連邊疆的銀子都拖欠,也沒有拖欠過工部的銀子,每年用于修葺河堤,疏通漕運的各項銀兩有幾百萬兩之巨,工部修葺的河堤連這幾場雨都禁不住,今年的雨是大了些,可是這才幾場,就潰壩了,如果是下了一個月兩個月了,朕也無話可說,這才下了三四場大雨就成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房成很會找理由。既然要去賑災,也要派個欽差的好,去查查這河岸堤防是不是修的固若金湯」老皇帝說到這里,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乾清宮回蕩著,听的下面跪著的眾人都開始呼吸困難了。
吳王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擔憂的看向老皇帝,看向元喜,「父皇醒了可喝了藥?」元喜趕緊道︰「御藥房正熬著,應該馬上就好了。」吳王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這賑災的欽差,小九心中可有人選?」老皇帝的呼吸稍微勻了些,看著吳王道。蜀王心里開始狂跳,剛才都是自己回話的,現在選賑災的欽差了,卻去問小九,這如果不是事有湊巧,就是父皇知道了什麼,刻意為之。」
「父皇兒子還沒想這個問題,這件事兒子想還要和眾位閣老和六部堂官商量才好定奪。」吳王認真的想了想道。
老皇帝渾濁的眼楮,掃了吳王一眼,努力的呼吸著,好像大家認為再正常不過的呼吸,他也要用盡全力才能完成。「高為庸,一會兒你們商量出一個章程來,看看派誰去賑災。運河斷行,這北方百姓吃飯的問題,你們可想過怎麼處理嗎?」。老皇帝微弱的聲音響起來。
高為庸往前爬了幾步道︰「陛下,臣等無能,本來以前也遇到過這情況,沒想到這次的軍餉都是集中到這一個月來運糧餉的,臣等和吳王和蜀王商量過,要是賑災的糧食去南邊采買的話,現在糧倉里的糧食只有幾十萬擔的糧食,也就只夠京城一個月的口糧,如果賑災的糧食也從官倉里出的話,京城也不能開倉放糧,只能去米鋪糧行借糧了。」高為庸雖然說話的聲音比老皇帝這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的也高不了多少,可是在這安靜的乾清宮,在場的所有人,該听到的都听到了。
老皇帝半晌無話,最後對下面跪著的人道︰「你們去商量派誰去賑災吧。北方糧食的問題,讓吳王來想辦法吧。「下面跪著的人全都一愣,吳王有辦法,怎麼到現在也沒有听他說,是什麼辦法?大家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跪安了。
蜀王也萬般疑惑的走了,吳王留了下來,等著老皇帝的訓示。「小九,你也這麼大了,說話辦事也都有章程,這次是怎麼了,難道你真的就沒有辦法嗎?現在不是沒有糧食,江南何家和萱兒的糧行收的糧食我算著都夠全大齊的百姓吃一年的了,現在是運河斷行了,只要有辦法運糧食,北方的糧食就萬事大吉了,我不信你沒有想到這件事找誰?」老皇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看著吳王,嚴肅的說。
「父皇,兒子......兒子是想到了,可是父皇下旨不是更好嗎?」。吳王低著頭,紅著臉道。「兒子,這不是父皇一道聖旨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出面會辦的更好,兒子,你記住,有的時候臉面在皇上這里不算什麼,承諾,誓言都不算什麼,把朝廷上下的事情辦好,守好我們魏家的江山社稷最重要,俗話說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光要放長些,這件事非你莫屬,你能辦好,去吧,不要讓父皇失望」老皇帝抬了抬手,讓吳王下去。吳王嘴巴張了幾張,最後什麼都沒說,轉生要下去,扭頭看見元喜端著藥,站在一旁。
吳王連忙上前把藥盅接過來,一旁的嘗藥小太監端起一旁一盞一模一樣的藥盅一飲而盡。吳王端著藥盅又等了一會兒,上前道︰「父皇,該喝藥了。」老皇帝微微點了點頭。吳王一只手扶著老皇帝,一只手喂給老皇帝。
「父皇,兒子是想這件事,談還是兒子去談,可是要讓白狄進京,還是父皇下旨的好,剩下的......剩下的交給兒子來處理。」吳王誠懇的對老皇帝說。老皇帝臉上帶了些許笑意,拿過元喜捧著的軟巾擦了擦嘴,道︰「好吧,我就給你下到旨意,讓白秀才進京。」
京城的各大米鋪兩行這幾天是何家的聚到何記去商量了,蘇萱這邊的去鐘鼓樓打問消息了。剛開始得到消息的時候,蘇萱想的是今年災情很大,估計米糧要漲價了,自己和何家的擂台還要不要打下去。可是過了沒兩天,當鐘鼓樓大街的掌櫃的過來找自己匯報情況的時候,蘇萱知道問題嚴重了,運河潰壩那就意味著斷行,不管南方有多少米,那是運不來北方的,看著幾個掌櫃的期盼的目光,要自己拿個主意。
蘇萱想了想道︰「這件事我還需要想想,過兩天拿出一個章程來,你們先回去賣米,看著何記點,一有情況就過來回,我這兩天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听消息。」蘇萱吩咐完,幾個掌櫃的一臉輕松的走了,他們對蘇萱是一百個放心,在他們眼里就沒有蘇萱解決不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