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道侶
玄師叔不回她話,自顧自的說︰「這些,你無需知曉,只要照著玄某所說,定能夠讓你平安回到離邪。」
「沒有師叔的話,晚輩也能夠平安回到離邪。」千閑亂毫不示弱,一口氣回絕道。
他平淡至極的語氣中,卻透露著一抹威脅之意︰「喔,陌上修士寄神飛劍被奪,你說,如果玄某現在大義滅親,將你交出去,會不會換得些靈石作為獎賞?」
千閑亂眼皮一跳,心中驚然,他怎麼會知道?
「師叔為何一口咬定,陌上修士的飛劍,就是我所奪下,難道師叔認為,憑借我這練氣四層的修為,就足以迎接陌上兩名修士?」
窗外透過一陣清風,他月牙色的衣擺輕輕浮動,嘴角牽起一絲輕笑,身子一側,笑而不語。
千閑亂見師叔神情不對,看的自己渾身不自在,回想一番,居然是自己說露了嘴,說什麼兩名修士,這些根本是自掘墳墓
玄姓修士一早便看見,她手中把玩的飛劍是出于陌上,他是名煉器之人,單單只看外觀,便能夠猜出是出于誰之手,用于何處。
出宴之時,他便看出千閑亂的神色不對勁,心中也隱隱有些疑慮。
此番出言,也只是試探,沒想到她居然是這麼的笨拙,自己首先說露。
「若是不想讓玄某繼續追究下去,你該知道,要怎麼做罷。」
「請」千閑亂咬著銀牙,鼻腔一哼,擠出一個字來。
玄姓修士毫不客氣,如若清風般,踏了進來。
靜若寒蟬,一人正坐與竹凳上,安然的飲著淡茶,一人盤坐在床上,卻靜不下心神。
玄師叔道︰「待會會有人來,你不用說話。」
「是。」千閑亂心中輕疑,不過也只好照辦,拉長了音調,心情不悅的說。
話音剛落,不過三刻,千閑亂眼眸微睜,兩耳側向窗外,手掌緊放在乾坤袋上,心中緊然。
玄姓修士也是眉間一縮,神色透出絲從未有過的凝重。
微風吹進,近乎讓人暈眩的香氣,散布開來。
千閑亂這種低級修士,顯然中招,她呼吸一秉,丹田處那粒冰寒白炎,迅速一收,一波*寒涼之氣瞬息傳遍全身,神識清明如常。
「恭迎花掌門。」玄姓修士站起身來,雙手相互一插,掩在袖中,他腰身一挺對著窗外,沒有絲毫情感流露,淡淡說道。
千閑亂小口微張,感到有些突兀,花掌門,難道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玩NP的妖媚掌門?
紅光一現,伴隨著銀鈴般的嬌笑,證實了她心中的想法。
「呵呵,玄道友可真是通曉本門的心思。」
「通曉自然稱不上,只是玄某發現了此物。」玄師叔不溫不火的掏出手掌,反手一翻,一道烏漆漆的濁氣,直接撞向放滿茶水的杯子中。
「噗篤。」
烏黑蛆蟲如同發絲般縴細,落于清透的茶水中,未到一息,整盞茶水染成如墨般的色澤
玄姓修士輕睨一眼墨黑茶水,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自嘲︰「連絲蟲盅,掌門居然也舍得用在玄某身上,這可真是煞費苦心。」
他說的絲蟲,自然是指一種毒蟲,如同發絲一般細長,摻雜在發絲中極為不易察覺,並且還能夠與普通發絲一般,扎根頭皮之中,絲蟲就像是小型跟蹤器,能夠在必要時刻,將毒素直注入腦中,殺人于無形。
花掌門望向墨黑茶水,明眸流轉,只是微微一頓,隨即繼續說︰「只要你願意與本門結成道侶,我連整個門派,都能舍得,更何況著毒蟲子?」
玄姓修士自然知道,合修掌門大駕,是出于怎樣的想法︰「玄某早在多年前,便拒絕過掌門的請求,如今再次尋來,恕玄某無法答應。」
「為何,與我結緣,你得到的只有好處,玄道友怕是三十年修為未有漸長,本門丹藥到時隨意你挑選,本門也知你喜愛書籍,到時藏書閣也仍由你翻閱如何?」
「玄某拒絕。」玄姓修士側過身去,毫不留情的說。
一個區區築基後期修士,居然也敢于她叫囂?一向不把男子看著眼里的花掌門,心中溫怒不已,她冷哼一聲︰「哼,為何,莫不是離邪宗主從中挑撥?」
「不是。」
「那你是何種原因?」
兩人一問一答,像是對付公堂一般。
玄姓修士微微瞥向床上盤坐的千閑亂,淡淡道︰「玄某道侶已定,自然無法答應掌門之求。」
花掌門心中一驚,他可是出了名的厭惡女子,又怎麼會定下婚事?
「已定?是誰」
「她。」玄姓修士眼楮一睨,身子微微一動,側向千閑亂。
「她?」
‘我?’
千閑亂大氣也不敢出,暗紅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玄姓修士,想要視出是個怎樣的情況,不過玄師叔狹長的鳳眼卻沒有一絲波瀾,像是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在說謊一般。
花掌門仰頭大笑,發簪亂顫,杏眼一勾,卻閃過一道寒光,直直的盯著千閑亂,她壓低著聲音,透出一抹狠勁︰「呵呵,玄道友你的品位為何變得如此之差,就她這樣其貌不揚,也能夠得到你的喜愛?」
「其貌不揚是出錯,但我她的婚事,宗主也知曉。」
兩人左一句其貌不揚,右一句其貌不揚,惹的干坐在一旁的千閑亂心中一怒,只見,玄姓修士搬出元嬰期的宗主,想以此來震懾合修掌門。
花掌門沒有像以前那般,看到心儀男子,便直接帶回門中,堂堂結丹修士,卻要與築基修士談條件,其原因自然是知曉離邪宗主的厲害。
半響,花掌門高聲一笑,猶如鶯歌,她眉宇間卻透出一絲陰戾︰「呵呵,既然一鸞前輩同意了你們的婚事,那麼本門也不便在攪和下去,告辭。」
話音剛落,花掌門飛身一遁,化作一道虹霞。
千閑亂眉頭蹙緊,連鞋子也沒穿,從床上跑下,拽住玄姓修士的胳膊咬牙道︰「師叔為何要那樣說」
「怎樣說。」他嫌惡的撇開那只攀上的手,幽香之氣透過鼻腔。
「自然是道侶一事,花掌門修為高深,又是貌美如花,為何玄師叔卻不出言答應,與她共結良緣,卻要拉著我來做擋箭牌,師叔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那玄某若說,此事無假,是不是便可以消怒?」他的聲音平淡如水,像是有一條清流,直入心間。
「嗯?」
「宗主確實允諾你我的婚事,就算你出于離邪,名節受損也是大忌。」
千閑亂生氣,自然不是因為有人壞了她的名節,畢竟在前世的時代,這個根本算不上損壞名節,她只是一想到花掌門,看著她時那種陰戾的眼神,便一陣後怕,千閑亂可不想惹到結丹期修士
千閑亂毫不掩飾的大笑一番︰「哈哈,師叔可真會開玩笑,不與結丹女修士成婚,卻攤上我這麼個練氣修士」
他櫻色的唇微微一動,眼眸微抬,正色道︰「玄某所言皆真,你我回去之後,宗主便答應主辦婚事。」
千閑亂鼻腔一哼,撇嘴道︰「不必戲弄,我還是有些腦子的」
「為何不信,玄某的話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只會出言戲弄,沒有真實?」玄姓修士心中一陣氣結,他緊攥著修長的手指,咬著銀牙,雙瞳中多出些從未見過的神情。
千閑亂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心中對此事的真假,有了些動搖。
她下頜微抬,一副傲慢的樣子︰「就算是真,我也無所謂,名節什麼的,晚輩一點也不在乎,師叔也不用計較于此,反正花掌門已經退走,你我也不必大動干戈。」
玄姓修士未曾見過這樣的女子,他像是有些憤然,不甘示弱的說道︰「荒唐,怎能不計較你可是女子」
「荒唐,女子又如何,記得當初,不知是誰,極其厭惡女子來著,當初不計較男女之別,現在卻認真起來,玄師叔,可真是與眾不同」千閑亂學著玄姓修士的語氣,繼續與他斗嘴。
良久,玄姓修士才暗嘆一聲道︰「花掌門的為人,你知曉多少?」
「一點不知。」
「合修門,乃是運用雙修之法,來加速修為精進,她能夠有現在的修為,你知道有多少修士,死在她手中?不少門派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更是送上貌美修士,當她的爐鼎你我若是不將婚事,昭告天下,你認為她會如此簡單的放過我們?」
爐鼎千閑亂听到這兩個詞,渾身冷汗直冒,這可是修仙界最為yin惡的存在,通過吸取對方精元,來提高修為,這種方法為世人所唾棄,卻不乏有人,修煉此等方法
如果花掌門,當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惡劣,想必以後定是不太平。
明哲保身,這點自然是千閑亂最為信奉的觀點,不過她卻又一絲不解,為何花掌門對他如此執念?
玄姓修士也是心思靈巧之人,他看出千閑亂心中的疑惑,步子微微一跨,淡淡說道︰「玄陰之體,你听說過沒。」
「玄陰之體?」千閑亂不禁一陣驚呼,莫非他是玄陰之體
玄陰之體,是一種極其特別的體質,多是出現在女子身上,听說只要與玄陰之體的人**,不管男女,修為皆會精進儼然是爐鼎的最佳人選
千閑亂心思漸漸明朗起來,難怪玄姓修士會討厭女子,怕是他所遇到過的女子,都只想與他**,來提高修為,就連花掌門,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