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逆轉
「師叔既然是玄陰之體,難道與我成婚,就不怕我對你...」千閑亂撲哧一聲,展顏一笑,她暗紅色的眸子中透出一絲戲謔,眼角一勾,斜視玄姓修士。
玄姓修士絲毫不把她的調戲之言放在眼里,鼻尖泛著一點橘色燭光,眼眸一瞥︰「你不會。」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千閑亂心中為之一怔︰「喔?沒想到我在師叔的眼中,居然是如此正直的人。」
玄姓修士身子微微一正,用著清冷的聲音,卻在說著惱人的話語︰「你既不會,也不敢,這件事情已經拉你下水,你也逃月兌不得。」
千閑亂心中頓時一涼,嘴角輕輕一揚,心中不悅,自嘲道︰「沒想到,師叔居然是如此有心機之人,事先就把我算計好了」
「不曾算計,只是相互利用,我不會將你交給兩大門派處置,你我婚後,也可讓我得到庇護,這不是很好?」
千閑亂望著身旁,這位絕代風華的男子,燭光畫出他美好的唇線,卻映不出一絲暖意,輕聲一喚︰「玄師叔。」
「何事?」他輕輕應道。
「沒想到,師叔居然如此乖僻的性格。」
「過獎。」玄姓修士卻像是听到夸獎的話一般,清冷的眸子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千閑亂實在是不懂男子的心思,既然已經攤上這樣的麻煩事,暗嘆自己倒霉,遇上像是狐狸般心機如麻的人,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天明之時,便要返回宗門,收拾好東西,一個時辰後動身。」
「是。」千閑亂像是累極了一般,拉長著聲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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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修門內。
燈火通明的房間中,竹簾遮掩,柔軟的地毯上,花掌門坐在全身赤luo的男子身上,兩人身旁,還跪坐這數名俊美異常的男子。
她原本貌美的面孔,猙獰在一起,顯得極其詭異,她身上只披著件蟬紗般的衣物,瞪大著雙瞳,直直的盯著如同枯枝般,顫抖的雙手。
「啊」
花掌門沙啞的聲音高聲狂叫道︰「廢物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
單手一扇,霞光一閃,身下男子頓時血漿四溢連垂死的掙扎也沒有,俊美男子頃刻斃命。
她冷哼一聲,沒有絲毫留戀,撈過一個小瓶,將其中的液體滴在尸身上,頃刻,尸骨化成一縷煙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旁赤luo的男子們,各個顫抖不已,他們大氣也不敢出,面如死灰。
這時,竹簾旁身影一閃,極為平靜的女聲傳了過來︰「掌門,離邪兩人已經動身。」
花掌門緩緩噓了一口氣,神色漸漸恢復如常︰「哼,如此甚好,速去稟報陌上門的修士,就說,傷他佷兒的人已經找到」
「是」
———
此刻,空中流光一閃,扇形飛器之上,站立的兩人真是千閑亂與玄姓修士。
千閑亂滿臉不悅,像是前方之人,欠了她千萬兩黃金似的。
「咦?」一襲白衣稱出他修長的身材,玄姓修士眉尖微挑,輕聲一疑,眼楮中透出一抹肅然。
千閑亂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玄師叔便是輕聲一喝,頓時扇形飛器垂直向下,滑落到一處空曠的山腳下。
「快壓制修為,散去神識」玄姓修士眉頭一皺,他立刻喝聲道。
千閑亂先是一懵,隨後立刻想到事情不對勁,心念口訣,眼眸中青光一閃,頓時,壓制住修為,如同凡人一般。
「怎麼了?」等一切做好,千閑亂才問道。
「怕是有人在追蹤你我。」玄姓修士微微一嘆,狹長的眼楮望向西邊,一動不動。
「難道是合修門?」
「是,又不是」
「那是…」千閑亂還未說完,突然感到頭皮一痛,只見玄師叔手指一卷,兩指間夾著根墨黑長發,他面色驟然寒冷如冰。
墨黑長發竟然如同活過來一般,扭曲著身子,憑空想要往上鑽去。
「絲蟲?」千閑亂心中一驚,袖角遮起下頜,暗紅色的眸子中透出一絲懼意
玄姓修士眼中精光一閃,手中長絲一拋,一道灼炎騰騰而上,燒灼還在攀爬的絲蟲︰「難怪這些修士,能夠知曉你我的行蹤」
就在這時,晴空之上,一名梳著油頭的中年修士,他放聲大笑道︰「爾等小輩,竟敢傷我佷兒,速速納命來」
「佷兒?」千閑亂這麼一听,不想也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沒想到,對方還是找上門來。
千閑亂心中凌然,中年男子的修為,少說也是築基往上,這可真是不好對付。
她眉間一蹙,剛想踏出步子,身子卻被阻擋住,如同寒梅般的幽香若隱若無的傳來,轉眸一看,擋住她的居然是玄師叔。
「你退下。」千閑亂剛想出言阻止,玄師叔便是化作一道銀光,祭出飛器,沖著中年道士而去。
「築基期大圓滿?」油頭道士瞪大雙目,不可思議的望向玄姓修士,赫然道。
「原來是陌上宗道友,不知為何跟蹤于我,莫不是想要追尋至離邪?」玄姓修士語氣平淡,卻又透過一絲淡然的殺意。
油頭道士心中一涼,築基期大圓滿還不夠,居然還是東國第一修真門派,離邪宗他心中一陣悔意,听了合修那個娘們的話,便追了過來
他兩眼咕嚕一轉,硬生生的咽下一團口水,低去恭敬道︰「晚輩只是在尋找傷害佷兒的孽障,怎知打擾了前輩,真是惶恐」
「哼,還不快滾」
「是是」
油頭道士唯諾叫到,像是怕耽誤一刻時間般,飛身而去,然而,在他轉臉之間,神色中卻放出一陣厲色。
兩人的話語她自然無法听見,那麼陌上修士,像是極為恐懼一般,話也不多說,立刻便御劍遁飛。
千閑亂訝然望著翩然而下,如同仙人般的玄師叔道︰「怎麼如此容易,就走了?」
「你還想怎樣,想讓我大戰一場,才會開心?」
「當然不是,晚輩多謝師叔幫忙。」千閑亂面色一僵,立刻辯解。
「你若是當真想謝,與我成婚便可。」
她挑高下頜,笑道︰「嘿嘿,感謝師叔幫忙是一方面,不過,既然我的威脅已經不存在,那麼恕晚輩無法答應之前的請求。」
玄姓修士眼眸一睨,露出一抹嗤笑︰「哼,玄某便猜到你這女人會這樣說,不過你以為,自身的威脅,真的驅除了麼?」
「師叔話為何意?」
他面色漸漸下沉,眼神中透出絲警惕︰「還有其他人跟蹤,而此人的修為,遠在你我之上。」
「不是他?…」千閑亂心弦猛的一繃,她思量著緩緩道︰「難道是…合修?」
他輕輕點頭,細碎的發絲遮住緊鎖的眉尖︰「玄某也是如此認為,不過那絲氣息卻在剛才消失而去,恐怕是合修派來探查之人。」
「真是群難纏的家伙」她心中暗罵一聲,合修門真是對玄師叔不死心,自己既然被種上絲蟲,想必,被盯上的不只是玄師叔。
「如今,不可耽誤一刻時間,必須速速回到離邪才可。」
千閑亂點點頭,不在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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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之外,方才唯唯諾諾,滿面懼意的油頭道士鼻腔一哼,面色怒火表露無疑,他身旁走來一位妙齡女子。
油頭修士咬牙狠聲道︰「是否看清那孽障的相貌?」
貌美女子乃是極為眼熟,正是與千閑亂爭取發簪的女子,她明眸一轉,確切道︰「師叔,小女敢用性命擔保,站在林中的青衣女子,正是重傷師兄的妖女」
「合修那娘們果然沒有騙我,哼,區區練氣四層,竟然能夠傷及貧道的佷兒,若他們不是離邪修士,貧道定將她千刀萬剮」
「可憐的師兄,神識傷的太重,到現在也未見清醒...」貌美女子嚶嚶哭訴,一邊捻出手絹,擦拭淚水。
油頭道士大氣一嘆,他緊握雙拳,絲毫不掩飾散發是殺氣,他鼻翼一張︰「你無需擔心,佷兒的仇,貧道絕對會報」
「嗯,可是師叔,合修那告知我們那賤人的位置,又為何派人跟隨其後?」
「那娘們向來行事古怪,貧道也不知原因,事不宜遲,吾等速回陌上召集長老,將此事稟報,這次定要給離邪一個好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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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千閑亂兩人路途未遇險情,居然平安的回到離邪之中。
兩人路途一方面出于趕路,一方面則是有些尷尬,千閑亂怕說到什麼話題,都會被扯到婚事方面,也就一直啞口無言。
玄師叔卻也不為之所動,像是什麼也未曾說過一般,面色如常,視線一對上,迎來的則是淡然一笑,千閑亂忽然感到,只有自己在干著急,心中不禁斥罵玄師叔這只老狐狸。
婚事什麼的,對她來說還是太早,就算兩世相加也是不小的歲數。
但是不知為何,千閑亂對于男子隱隱有些排斥,可能是看多了世間炎涼,在她心里所有人,都沒有自己來的可靠,更是不想多出個拖油瓶,在自己身邊管這管那。
兩人剛一回到宗門,便迎上不少前來迎風的小修士,他們望向千閑亂兩人,都用著異樣的眼神,看的千閑亂渾身不自在,她連聲招呼一不打,喚出仙鶴,便回到庭院之中。
她心里惦記的是,那只被關在煙斗空間中的墨色小獸,真不知這些時日,墨色小獸成了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