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了,落池鎮的店鋪陸陸續續開門了,街道上也喧嘩起來,要離開落池鎮的人也正在做準備了。莫小媧從觀音廟回到了客棧,魚淺也跟著過來了。在觀音廟的睡眠質量很不好,加上昨晚很晚才睡,莫小媧也顧不得時間,大白天的在客棧呼呼大睡。
白靈整天都在假寐,也就無所謂了。魚淺便也在房中打坐修煉。
莫小媧看到這個場景也會驚奇,原來妖也可以和人一樣修煉的,不一定是本體形態。
一覺睡到中午,莫小媧伸了個懶腰,睡在床上就是比地上舒服。
吩咐小二提來清洗的水,莫小媧整理了上。頭發她現在還不怎麼會,學著魚淺的發型,勉勉強強梳了個雙丫髻,越看越覺得怪異,明明就是二十歲的人了,梳個頭發像十四五歲的樣子。不過也比扎個馬尾好多了。
莫小媧放下手中的木梳,再次看了看鏡子里模糊的自己,放棄了換個發型的想法。
出了房門,剛走到客棧樓下,就見昨晚見到的陳渝。
「莫姑娘,早。」陳渝見到莫小媧,看起來十分高興,率先朝她打招呼。
莫小媧有些受寵若驚,陳渝不像是會來客棧的人,吃住都有陳府,莫小媧心里一動,說道︰「陳姑娘,早。你是來找我的?」
陳渝的身後還跟著那些保護她的人,此刻那兩個修仙的人不在,跟在她身後的就只有四個侍衛而已。昨晚太暗,莫小媧也沒有注意看,現在看到陳渝身後的幾人,都覺得實力非凡。有人拿箭,有人背弓,各個神色冷靜,似乎受了很好的訓練。
「莫姑娘果然冰雪聰明。」陳渝笑著回道。
一開口就是奉承話,莫小媧眉頭輕皺,只怕沒什麼好事。「陳姑娘找我何事?」
「請莫姑娘到移步陳府相商。」陳渝認真的說道,似乎很誠心,接著又補充道,「司清大哥正在陳府等候莫姑娘。」
咦?還跟司清有關系?
莫小媧此刻越發覺得奇怪了,到底有什麼事?竟然還和她有關。她下意識地看著白靈,征求他的意見。
白靈頭朝著莫小媧這邊,正對著她,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吧。」莫小媧應承著,轉身問魚淺道︰「你跟我去,還是在這里等我?」
魚淺猶豫了下,看了白靈一眼,應道︰「一起去吧。」
不知道陳渝找她是什麼事,莫小媧心里轉過很多個念頭。陳府在落池鎮有很大的房子,想來實力不弱,莫小媧不願得罪。加上白靈也同意了,莫小媧才決定走一遭,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安的。畢竟昨晚才見過的人,今天對她禮遇有加的樣子,感覺很奇怪。
事出有異必有妖。
陳渝沒有騙她,司清果然在陳府。
陳府很大,里面的設計卻不算華貴,雕欄玉柱都有些時日了,但是卻很整齊,也沒有灰塵。跟著陳渝穿過幾扇門,到了里廳,司清正坐在廳內,面前放著一杯茶。
「莫姑娘,請坐。」司清起身說道。看起來,司清和陳府的關系匪淺,不然也不會在陳府如此坦然地下令,莫小媧來回看了司清和陳渝幾眼,這才在司清的對面坐下。
陳渝也隨之坐在一旁。丫鬟上了茶,便都退讓了,整個廳內就剩下他們幾個人。
白靈繼續趴在莫小媧肩上,魚淺則站在一旁,離司清有些距離。
「你們找我,什麼事?」莫小媧忍不住問道,實在是詭異之極,到底要說什麼隱秘的事,需要帶她來這里。她這麼一個無背景,無能力的人能讓他們看中什麼?
「莫姑娘,實不相瞞。」司清緩緩開口道,「晚間回到門派,在下師傅告訴陳姑娘的下人,昨晚與其貴人有過一面之緣。而陳姑娘昨晚見過的人只是姑娘一人而已。陳姑娘有事相求,便想找莫姑娘來商議一下。」
「貴人?我?」莫小媧指著自己,半晌反應不過來。
「是的。」司清點頭道,「在下的師傅擅長卜卦,對天道之事有所感悟。陳姑娘與天聖山有些淵源,師傅為其佔卜,發覺陳姑娘的貴人在落池鎮出現,特來尋求。」
莫小媧眉頭一鎖,只問道︰「說重點吧,要我做什麼。」對于卜卦一事,莫小媧不想追究其真偽,既然找上她,自然是有所求。
這個問題是陳渝回答的,聲音十分誠懇︰「我想請莫姑娘同我一同上京。」
「什麼意思?」莫小媧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什麼藥。
陳渝低頭淺笑,沒有惱莫小媧的不滿語氣,柔聲道︰「清河仙人告訴我,在落池鎮會遇到我的貴人,由你送我上京,會助我前途坦順,所以我冒昧來請求。」
「我和你一起上京,你的路途就順暢?」莫小媧有點難以置信,她可是穿越來的,要她不來,陳渝就一輩子別順利了?
「清河道長的能力,世人皆信。」陳渝眉頭一蹙,莫小媧的疑問,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那晚她一直在趕路,除了莫小媧確實沒有遇到任何人。何況那晚正好在落池鎮外,根本不會有人在外走動。
司清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只是來證實是天聖山所說的而已,對于莫小媧的選擇,他不干擾。
莫小媧下意識就想拒絕,覺得這不是一件好差事。貴人,陪著陳渝上京就可以。感覺像拉著她擋煞氣一樣,讓人心里很不安。
「答應她,提要求。」莫小媧還沒有開口,就听到白靈的傳音。
莫小媧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白靈。
白靈沒有躲閃,和莫小媧對視,眼神里全是認真的神色。
莫小媧咬咬唇,定定地望著白靈半天,硬著頭皮,轉身看著陳渝道︰「對我有什麼好處?」
听到莫小媧這句話,陳渝松了口氣,有要求就好辦,脆聲道︰「莫姑娘有任何要求都提出來。」
「上京有沒有危險?」莫小媧就怕陳渝是把自己踢出去做靶子的,雖然有白靈在,但是莫小媧不得不小心點。
陳渝沉吟了片刻,答道︰「莫姑娘,實不相瞞。我時刻都處于危險之中。」
莫小媧听罷神色一凜。
「不過這並不是請你一起上京的緣由。」陳渝解釋道,「我自幼就容易招惹妖鬼,因此天聖山的人才對我格外照顧。家里也派了修仙者從小一直跟隨我。這些並不需要你擔心,有人保護。此外,因為家族原因,有的人不願我上京,途中可能會遇到阻撓,但是會有人保護,也不足以擔心。請求你陪同的上京,純粹是為了我進宮以後的運程,上京途中,我們只會有驚無險,絕對不會對你有所損傷。莫姑娘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
莫小媧看了白靈一眼,只見他很認真地點頭,莫小媧心里嘆氣,放棄了別的想法,對陳渝道︰「我只要在上京有個房子,另外再給我一千兩銀兩吧。」當初司清說一百兩就夠生活七八年的,一千兩應該足夠她過一輩子了。至于房子,完全是穿越前的生活留下的後遺癥。
「這沒有問題。」陳渝一口應承下來,這讓莫小媧覺得自己提的要求太容易了。
不過,這樣就解決了一輩子要苦惱的問題,也算是不錯了。
很快就達成了協議,陳渝留莫小媧在陳府吃飯,莫小媧拒絕了。因為下午就要離開落池鎮,莫小媧以要準備為由,要回客棧。
陳渝也沒有勉強,先給了莫小媧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剩下的,到了京城再給你。你可以自己在京城挑選一處院落。」陳渝十分爽快,一點不擔心莫小媧會夾款潛逃。
一下子有了一筆巨款,莫小媧有些不適應,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多錢過。以前的她,一直在溫飽線上掙扎,買房子,對她來說,都是奢望。想不到,剛到這里不久,就接二連三的得東西。雖然前途未知,但現在她也是有巨款的人了。
「為什麼要我答應?」一回到客棧,莫小媧就問白靈。
「你不是想要錢嘛,這不是個好機會嗎?。」白靈懶懶地抬眼說道。
莫小媧皺眉,自然不相信這是白靈的理由︰「要賺錢,應該能找到別的方法。上京路上,我擔心有危險。總覺得有些怪異。」
「莫小媧,還記得我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嗎?。」白靈突然用傳音說道,似乎不想讓魚淺得知。
莫小媧正襟危坐,想起了白靈第一次見到她說的話,「看不到前世」。
白靈繼續說道︰「陳渝,以後會是凡間的皇後。你現在幫她,對于你以後在凡間的生活是極為有益的。」
莫小媧不會傳音,又不好在魚淺面前開口,低著頭,擠眉弄眼的。
「有些妖,對凡間的皇後是覬覦的,你不要泄露此事就可以了。」白靈最後交代了這句,便不再傳音,直接開口對莫小媧說,「上京的路上,我會跟著你,不會有事的。」
「白靈,你這是在為我以後的生活做安排嗎?。」莫小媧遲疑地開口說道。
「房子和錢,吃住不愁,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白靈的話像是承認了他的目的。
可是莫小媧卻感覺不到喜悅,這事讓莫小媧感覺白靈在為她以後的生活做安排,而他則要離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