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王爺賜了酒席,前院沒人。小寶貝兒,留著嗓子待會兒叫個夠吧。」夜風吹來,範通酒氣上涌,色膽更大,直接撲了過來。
石中玉仗著身形靈巧,左閃右躲,但她人小步短,兩三下就狼狽不堪。
這時候,她又急又怕。盡管是來自現代的強大靈魂,這身子畢竟只有十三歲,而且非常瘦弱,倘若被抓到,她絕對沒有反抗之力,今天就成了狼嘴里的羊,沒有好下場!而她連番大叫後,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出現,讓她明白今天只能靠自己了。
石中玉心念急轉,假裝一個踉蹌,騙範通撲向右側,自己則向左一拐,順著那條夾道跑了出去。那夾道狹窄,她順利穿過,範通卻緊卡著身子,拼命掙月兌著才走了出來。可是這並沒有給她贏得多少時間,反而激起了範通的凶性,迅速逼近誤入一片花叢的她。
感覺到身後的粗喘和酒臭,石中玉突然彎子,模出那柄竹刀,狠狠後刺。可是她力量太小,速度太慢,居然被範通躲過了要害。不過,終究她動作突然,竹刀的尖端還是劃破了範通的衣襟,割破了他的胸口。
範通大聲慘叫、咒罵,「死小子,不想活了,敢傷了你大爺!」
「你大爺的!惹急了老子,別說傷你,宰了你又如何?」石中玉知道今天難以善了,平日里受的窩囊氣全發了出來,不等範通再回話,左一刀、右一刀刺了過去。
一夫拼命,萬夫莫擋,何況範通受了驚嚇,居然一時被逼得手忙腳亂。可兩人之間的體型和力量畢竟差距巨大,片刻後石中玉就失了力氣,只是咬著牙緊守,反倒被範通逼得步步後退。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經過花園?她鬧出這樣的動靜,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發現?
石中玉悲憤絕望地想著,在範通就要抓住她的瞬間突然定住,一腳踹向範通的命根子,手上的竹刀卻頂住自己的喉嚨。
範通先是一愣,隨後輕蔑地笑起來,「賤命一條,還敢拿來威脅人嗎?今天爺還就不放過你了,有本事你死啊。不過你沒死透之前,爺讓你好好嘗嘗滋味!」
「你就不怕?」石中玉怒瞪著範通。
其實怕的人是她!如果實在沒辦法,她真會自殺的。她寧死也不願意被這種混蛋玷污,但就怕竹刀一時半刻要不了她的命,卻還讓她處于無法還手的境地。
怎麼辦?她不知道!但那焦急、絕望和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令她連呼吸也愉斷絕了,卻又不得不硬撐。
那感覺,比死還可怕。
「我怕,你怕玩得不夠爽。」範通凶殘地笑著,「你以為你是誰?今天你死了,一張破席包裹,直接扔到亂葬崗去喂狗!別說你還沒有家人,就算有,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裕王府!裕王就算把天捅個窟窿,皇上也自會修補。王府里死個把下人,誰敢來問!」
「你怎麼知道沒人幫我出頭?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石中玉大吼回去。
本來她是說大話,能穩住一時是一時,腦子里在拼命想著逃月兌的辦法,也有點拖延時間的意思。但範通才和魏鎖提過石中玉的事,懷疑老管家夏世雄與她有瓜葛,此時正讓她問了個正著,不由得眼神閃爍。
石中玉此時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當然不會忽略範通眼神的小小變化。她意識到可能詐到這混蛋了,連忙抓住這一點不放,含含糊糊地放狠話。
「範大管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兩下安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可你若惹急了我,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保證,若我死,你也不得好死!」說著,她咬牙把竹刀往喉嚨下一頂,立即就感覺肌膚刺破的痛楚和熱血緩緩的流下。
範通此時酒醒了些,倒真被石中玉震住了,甩了甩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眼看局勢見緩,石中玉正想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先把這飯桶嚇唬走再說時,她悄悄向後退的腳卻絆在了一塊石頭上。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向後摔去,手中的竹刀沒拿穩,掉落在地。
正是情緒緊繃的時候,突然發生的意外格外刺激人的神經,令人喪失理智。
範通就是如此。
在石中玉倒下的剎那間,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舅舅魏鎖本來就想找夏世雄的麻煩,那他先享用了這孌童,再掐死,到時候查不出是誰做的,看夏世雄會怎麼辦?想必,舅舅會高興吧。
有了這個念頭,他立即朝摔倒的石中玉撲來,抓住她有腳腕,一擰就把她整個翻了過來。
「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麼魚死網破!」他說著就要扯石中玉的褲子。
石中玉拼命亂蹬,一邊扭轉身去,雙手在地上急急模索,尋找竹刀的蹤跡。
她寧願死!她寧願死!
眼看著竹刀就在手指前,可她卻被拖了回去。
她抓了兩把土揚過去,但是沒有用,範通獰笑的臉在塵土中向她俯了過來。那一刻,她真的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然而,眨眼的工夫里,範通的身體像是違背了萬有引力的規律似的,不但沒降下,反而向上飛起。更奇怪的是,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除了落地的撲通悶響。
變化太快了,石中玉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本能地坐起來,向後不斷的縮、不斷的縮。然後她抬起頭,看到他,月光下的他,身子有如通過一道電流。非常快,快到沒有蹤跡可循,好像只打了個寒戰,就消失了感覺。
在瞬間,她無法判斷眼前人是男是女,是妖是魔。
那人身材高挑、玄衣散發,赤著雙足,輕踏著翠草繁花。夜風吹來,拂起他的長發,絲絲縷縷掃過他的面頰,隨後,又垂落,妖異非常。
而他的臉比美人還美人,雌雄莫辨、五官深邃、完美得有如上天的杰作。明明全身的男性氣質撲面而來,眉目間卻給人艷媚的感覺。
偏偏,他的眼神格外純粹……純粹的邪惡。
盡管他好看地微笑著,顛倒眾生,可那笑意絲毫達不到他冰冷的眼底。圓月清輝,灑在他肩頭衣角。
他比月色溫柔,如在身邊,也比月色冰冷,遙不可及。
「這小家伙很烈性呢。」那人突然開口,聲音好听到讓人起雞皮疙瘩。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出聲,石中玉才警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是做夢,也不是在幻覺中。她被救了,可救她的人是誰?說是行走江湖的游俠吧,他卻滿身貴氣。別問她具體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因為有個詞叫「氣場」。說是高官貴冑吧,他這一身不倫不類,倒像個道士……
慢著,道士?!
難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裕王殿下?他因為調戲皇室貴婦被皇上罰了在家清修,為此他還大張旗鼓的在王府內修了道場,他身上的袍子貌似道袍,听說道士在做法時,有的是會散開頭發的且赤足的……
當然,個別騷包的道士不作法時也可以這麼打扮。
「參見裕王殿下。」她腦筋轉得快,雖然還嚇得渾身控制不住的發抖,卻連忙跪上行禮。
「你認得本王?」裕王慕容恪挑了挑那雙入鬢長眉。
「小的之前沒福氣得見殿下。」石中玉努力平整心思,要給王府的大BOSS留個好印象,「但殿下天人之姿,非凡間所有,全身都是龍氣,小的一見之下就心中安定。謝裕王殿下救命之恩。」
石中玉諛詞如潮,狂拍馬屁,肉麻話說得自己都要吐了。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是吧?
「本王還以為烈性的人都不會滑頭呢,原來可以並存。」慕容恪仍然微笑,看不出喜怒。
「小的說的全是真心話。」石中玉硬著頭皮說,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可為了活著,人話鬼話都得說呀。
「是嗎?但你不用謝我,本王只是不喜歡有腌事發生在遠芳園里罷了。」慕容恪的聲音突然淡漠下來。
石中玉低著頭,不敢讓慕容恪看到她的表情。
她在皺眉,很有些氣憤。什麼意思?不喜歡有腌事發生在遠芳園里?難道說這種強*奸男童的事發生在別處,他就不管嗎?他還有沒有點王府主人的覺悟?還是在他眼里,低級家丁就不是人?而且看樣子,他應該目睹了範通意圖侵犯她的全過程,可他竟然最後關頭才出手!
哼,白長了一幅好相貌,心腸卻是黑的,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怪不得做出了當街殺死大臣,調戲皇家貴婦的惡事!
「你在不滿?」正月復誹著,慕容恪突然問。
石中玉嚇了一跳,感覺這位裕王殿下會讀心術似的。果然妖孽啊!人長得妖孽,行事作為也這樣妖孽!
茫然中,她抬頭,見到月光下慕容恪的模樣,心頭又是麻麻的。
人都說月下看美人,頂不濟也月下看美男。可她倒好,月下看妖孽,還不能流露出真實反應,實在太難了。
「請殿下做主。」倉促中,她只能以此來掩飾。可是,她確實也需要知道,這件事裕王會怎麼處理。畢竟,範通只是被丟出去了,事情卻還沒有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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