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水慕霞和紫萱上前把錢天佑和碧珠拉住,白黎王說不定今天就要死在馬家的大花園里;雖然白黎並不是九黎的大族,但是白黎王死在馬家還真得能引起點不大不小的騷亂。
紫萱抱住碧珠才發現她的身體顫抖的厲害,只是不知道碧珠是怕還是過于激動了︰被白黎王氣得,還是因為發現自己對錢天佑的在乎而生出懼意來?她輕輕的在碧珠的耳邊輕輕的道︰「沒有事兒了,沒有事兒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碧珠從來不是一個弱女子,從來也沒有柔弱過,就算是經歷過那樣的痛苦,她在人前依然是堅強的;站就要背挺直,看人目光里平靜如水,你不會在她的嘴中听到一個「苦」字。這樣的一個女子,如今在紫萱懷中抖成一團,就好像是一只被嚇壞的小貓。
錢天佑看到碧珠的樣子張了幾次嘴,最終都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來。
水慕霞讓人把白黎王抬去找墨隨風,然後看看碧珠輕輕的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輔國縣主還是扶碧珠姑娘先回去梳……」他的話沒有說完,碧珠忽然抬起頭來看向錢天佑。
「為什麼?為什麼?」碧珠對著錢天佑連問兩聲後,忽然推開紫萱淚水再次落下來︰「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只是我沒有那個福氣罷了。」話說完她就轉過身去,微微一頓後終究施展輕功腳一點走遠了。
錢天佑就算是追,憑他兩條腿來追根本是追不上得;不過錢天佑依然拔腿就跑,不管能不能追上他定要去追。
水慕霞一把扯住他︰「現在,讓她靜一下會比較好。」
錢天佑急道︰「我不是再去逼她,只是要親眼看著她無事才成。我不親眼看到,我不放心。」他急得拿出小匕首把自己的袖子一割就跑——如果是在上唐,這袖子斷在水慕霞的手中,那可是不大不小的事情,至少能讓富貴中人談論十天半個月的。
因而水慕霞看著自己手中的斷袖臉色有些發青,用力的甩過去正好套在錢天佑的頭上︰「你現在也知道著急,那剛剛干嘛逼人家?」如果不是錢天佑一直是個混人,他真得很想一腳踢過去。
紫萱看著那半截衣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笑出來;她一笑璞玉和琉璃就沒有忍住也笑了起來,不過她們笑得並不放肆,都盡量壓著笑聲。雪蓮看她們笑的樣子很奇怪的問︰「斷了一截袖子而已,用得著這麼笑嗎?」不跳字。
紫萱原本不知道上唐有沒有斷袖一說,看到水慕霞的樣子便知道是有的,因此她更是忍不住了。錢天佑,嗯,果然是個人才啊,有他這麼一個人陪在姨母身邊,也許並不壞——至少姨母不會被悶壞。
听到雪蓮的話,紫萱扭過臉去︰「沒有什麼,沒笑什麼。」她還真是不好意思點出斷袖兩個字來。
水慕霞抖抖袖子︰「要笑就笑吧,如果笑不痛快我再斷個袖子?斷給誰好呢?」他倒是大大方方的,在璞玉和琉璃的笑聲中並沒有尷尬︰「晉親王?」這句話和上一句沒有聯系,只是他不經意間看到晉親王過來,出于驚訝才會道出「晉親王」三個字來,可是落在紫萱等人的耳中自然是不同的意思。
尤其是晉親王看到他們在一起,一晃身就到了跟前︰「你要斷袖?」他絕不是在疑問而是在調笑。
「是啊,就是想斷袖。剛剛錢公爺把他的袖子斷給我了,我正想把袖子斷給王爺你呢。」水慕霞說完還深施一禮︰「望王爺不嫌棄收下草民的衣袖。」
紫萱實在是撐不住笑得倒在璞玉的身上,而璞玉和琉璃不敢如此放肆卻更加辛苦,弄得一張臉通紅通紅的。
晉親王的臉色沒有變化︰「好說。」一掌就斬向了水慕霞的手腕︰「今天晚上你就來伺候本王吧,本王一定會多多的憐惜你。」難得能听到晉親王說出一句較長的話來,不過這話足夠「毒」啊。
紫萱也不好再笑下去,看著兩個大男人動手她輕輕整理衣裙︰「王爺,臣妾就告退了;水兄,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和王爺慢慢說話吧。」她在肚子里壞壞的加了一句——你們兩個好好的培養的感情吧,我就先不打擾了。
她不等兩人答話帶著丫頭們轉身就走,邊走邊搖頭︰這幾個大男人實在都有些孩子氣,就算冷氣逼人的晉親王也是如此。
倒底不怎麼放心錢天佑,紫萱帶著雪蓮三人往碧珠的房里去瞧瞧,可是碧珠的人並不在房里;無奈之下她只能先回房了,想著錢天佑也不可能找到她姨母的︰人和人的緣份真得太奇妙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是不會相信也不會贊成的。
但是紫萱卻料錯了,她和璞玉、琉璃也把飯菜弄好給馬家老太爺和馬太夫人送去,就被被雪蓮追上來︰雪蓮是個閑不住的人,可是做飯的事情沒有哪一個敢勞動她老人家,除非你是想重建廚房了。
雪蓮氣喘吁吁的道︰「我找到碧珠姑娘了,她正和錢公爺在一起。」
紫萱倒沒有想到錢天佑真有這個本事︰「看來錢公爺是真得用了心。」
璞玉看紫萱︰「您真得相信錢公爺?他自烈兒到縣主您再到碧珠姑娘,前後算一算有多少天?我總感覺,錢公爺不是一個能相信的男人。」
雪蓮點頭︰「就是就是。」
紫萱想了想道︰「是有不同的吧?不少字不一樣的。」
「烈兒和縣主對錢公爺可能沒有太大的分別,頂多是縣主比烈兒的性子更烈、更加的敢說敢做,不會因為婦人之身就甘心低男人一頭、視男人為天、唯男人之命是從罷了;所以錢公爺對烈兒說放下就放下,對縣主說上心就上心了。」水慕霞衣袖當真是被扯掉了一截,而且破損處不只是衣袖處,頭發也有些亂糟糟的,不過他笑得依然好像他是天下最瀟灑的男人。
「就算他為縣主在丁家大鬧一番,就算他到宮里為縣主繼續胡鬧,可是他可曾對縣主發過狂?可曾對縣主有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情——他對烈兒和縣主不見也一樣能過日子,見到也不過是比平常更高興一點。但是對碧珠姑娘卻不同,他雖然對烈兒和縣主都做過混帳事,說地混帳話,可是你們誰見他對烈兒或是縣主死纏爛打了?」
水慕霞模模下巴,打開他那把已經破得只余扇骨的扇子搖了搖︰「可是這一個多月,他後來這二十多天都纏在碧珠身邊,開始還尋各種借口後來就是死賴了連借口也不找了;不要說是一天,那天碧珠進了王城他就在王城里轉了半天,最後還真被他找到碧珠了。」
他看著紫萱︰「天佑雖然是有些胡鬧,但是人不壞,而且碧珠歷經大難,有天佑這樣一個細心的男人陪在身邊,應該是個好事兒。他是真得動了心,就看他發瘋一般打人——他在丁家也發瘋,可是他有分寸、並沒有這樣打人吧?不少字不但把人家打傷了,而且還下嘴咬人。碧珠對他來說是不同的,我可以斷定他以後認定碧珠不會再變。」
紫萱笑了起來︰「水兄倒是熱心人,只是我做晚輩的怎麼能對長輩的親事說三道四?再說,上唐的那里……」她想到碧珠不能生養之事來︰「碧珠不能生養啊。」
水慕霞搖了搖他的破扇子︰「如果天佑連太皇太後都擺不平,他也就不配娶碧珠姑娘為妻;至于其它的,如果天佑不在意,你我、就連馬老太爺和馬太夫人不都是瞎操心——孩子並不算大事兒,總有法子可想的。」
「墨隨風那家伙說得是有極大的可能不能生養,也就是說有一絲生機的。」水慕霞抬頭一笑︰「總是有希望的。」
紫萱點點頭看到水慕霞的袖子又抿嘴笑了起來,為了掩飾連忙道︰「如果有緣份兩個人當然會在一起,如果沒有緣份我們這些人再著急也是無用的。」
水慕霞聞言看一眼紫萱點頭︰「有道理。」說完一拱手︰「在下回去換洗一下衣服,回來和縣主有幾句話要說。九黎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我們盡快去大陽蠻一趟就應該回上唐——其中有幾件事情在下想听听縣主的意思。」
紫萱點頭︰「國之大事我可是沒有什麼主意的。」
「關于丁家,還有關于我們回京之後的一點事情。」水慕霞看著紫萱微笑︰「時已近午,不如一會兒就在園中的听濤亭用午飯,順便說說這些事情如何?」
紫萱聞言答應下來。丁家原本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但是如今馬家就是被丁老太爺所害,她豈能就此就算了?回京之後要面對的事情的確不少,有些事情還真得要听听水慕霞如何說︰這個人說智計無雙太夸張了,但是腦子顯然比她要聰明不少。
璞玉欠身︰「那婢子們去準備飯菜。」她微一頓︰「要不要備酒水?」
紫萱想了想︰「備些吧。」
晉親王聲音自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寒意︰「勞煩多備些酒,本王今天中午要和水大公子不醉不歸。」
紫萱回頭發現他的袖子也少了一截。
情人節大家快樂收花的收花,送巧克力的送巧克力,大家都有約會要赴不過記的給女人送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