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夫人聞言皺皺眉頭︰「那我不坐了,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我說完就走。」她自走進來坐到上首︰「昨天晚上陽兒是不是來尋過你?我看陽兒對你倒是真得有了份感情,這也不奇怪,養只貓啊狗的三年也會生出感情來的,既然如此你呢好好的伺候陽兒,這個家呢交給你打理也不是不成,只是芳菲倒底是我表妹的女兒,我是她的姨母,你要給她存些體面。」
「嗯,以後芳菲的孩子記到你在名下,你呢也要講些規矩不能再如此胡來,我們丁家是高門望族,你如此胡鬧太過傷丁家的臉面。」丁太夫人看一眼紫萱︰「不過陽兒動了心,我這個做娘的當然不會再為難你,竹園呢你不用去了,只是日後行事千萬要記得規矩二字。」
她說完站起來用恩賜的口氣道︰「現在你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昨天對芳菲和蔣氏下手那般兒,讓陽兒生了不小的氣。我已經代你說了幾句話,記得好好過去給芳菲二人陪個不是,再哄哄陽兒。能見陽兒和你們和和美美的,再給我添幾個孫子,我也就別無所求了。」
紫萱睜大了眼楮看著她,直到她站起來要走了她才回過神來︰「喂,你別走,我還有話要說呢。」這丁家的人怎麼這麼自大,以為他們是什麼啊,他們現在願意接納她了,她合著要三跪九叩的感恩,然後還要給他丁家做牛做馬一輩子報恩。
丁太夫人轉過身來︰「這次你的失禮我就不計較了,不管如何以後你要謹守本份,再如此不敬長輩,就不要怪我動用家法了。陽兒向來是個心軟的,也算是你的福氣,你只要好好的伺候陽兒,其實我這里並不需要你做什麼的。」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等著紫萱跪倒在她面前的樣子。
紫萱一掌擊在桌子上︰「你說得什麼鬼話,你家陽兒看上我了,我就要給你們丁家做牛做馬啊,想得美你去告訴你那個陽兒,讓他好好照照鏡子,真以為自己是天下間的英雄人物了,我現如今還會哭著喊著非他不可?姐今兒告訴你,你的那個破陽兒誰愛要誰要,少讓他來惡心我,姐啊,不稀罕他。」
丁太夫人被她的話噎得半天沒有緩過氣來︰「你、你說什麼?」她沒有想到自己一時心軟,為兒子著想也想著家里以後能平靜些,才過來想給朱紫萱個台階下,也給她和自己兒子個和好的機會,不想卻是自取其辱來了。
「我說得不夠清楚是不是?」紫萱走到丁太夫人面前,一個字一個字的用力喊出來︰「姑娘我看不上你家那個破陽兒,他看得上我、看不上我都與我無關,讓他離我遠點,免得污了我的眼楮。」
丁太夫人氣得指著朱紫萱︰「你、你實在是可惡。」昨天晚上看到兒子來請安,她先把朱紫萱真打算要離開丁家的事情說出來,本意是想和丁大侯爺商量著,看把朱紫萱弄到哪座莊子上合適,不能讓人說出閑話來,還不能讓朱紫萱有什麼可乘之機做出破壞丁家門風的事情。
可是她沒有想到丁大侯爺听到朱紫萱真得要離開丁家,居然匆匆對她說了兩句話,就離開跑來找朱紫萱質問。她的年歲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當然就知道了兒子的心意,雖然心里有些不痛快,認為朱紫萱是配不上兒子的,但是想到皇帝和皇後的話,再想想現在家中一片雞飛狗跳的情形,她認為讓朱紫萱真正成為丁家大夫人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今天一早听說她的兒子為芳菲兩個姨娘挨打的事情,和朱紫萱又紅了臉,她才想著來做個和事佬,讓朱紫紫萱去認個錯哄轉了兒子,以後也按規矩來不要再把家里弄得雞犬不寧。不過朱紫萱卻分明不領她的情,因為以前的事情對她無禮也就罷了,還對她兒子說出不屑的話來,當真是讓她忍無可忍。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丁太夫人放下臉來︰「我是為整個家著想,你卻拿起喬來。想在下家作威作福你的道行還淺呢,以後哭得時候不要來尋我。」她狠狠的剜紫萱一眼︰「居然對自己的夫婿說出那樣的話來,也不想你是什麼出身,高攀我們丁家多少。」
紫萱啐了一口︰「我娘當初不救你的陽兒,你現在還能和我理論什麼出身?要不要把這話拿出去讓世人評評理,虧你說得出口。我告訴你,姐瞧不上你們丁家的高門望族,你們有什麼高貴的?恩將仇報就是你們的高貴,還是陰險卑鄙是你們的高貴?」
丁太夫人看著她,換一口氣後不理會紫萱口中的話︰「看來你是想去竹園了。不要妄想去莊子上——看不上自家夫婿,這話你也有臉說出來,想去莊子里敗壞我們家的門風嗎?你就給老老實實的死了之份心思。」
她說完轉身就走︰「這一輩子你也別想離開丁家。」
紫萱又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有本事你也別讓我去宮里,看看皇後問起來你怎麼回答——把丁家的恩人軟禁起來,你們丁家多麼高貴啊。」
丁太夫人腳下一個踉蹌回頭盯紫萱︰「皇帝和我們陽兒可是發小。」
「發小又怎麼樣,皇帝會為你們丁家不顧天下人的指責嗎?你省省吧。慢走,我回去吃飯了,以後有事兒不要揀著飯點來,影響我的胃口知道嘛。」紫萱鄙視完丁太夫人回到桌子邊坐下︰「竹園,你留著吧,我是不會去住的。這個院子,我不想著換,你就認萬福吧。」
丁太夫人一指紫萱︰「你給我去跪祖宗牌位,沒有我的話不許起來、不許吃飯。」她不收拾這個朱紫萱,真讓她無法無天的眼中沒有半點規矩了。今天,她就要朱紫萱知道,在丁家她是真正的主子,是絕對不能頂撞忤逆的人。
紫萱喝一口湯︰「跪祖宗牌位,跪你們家的嗎?姐才不會去,姐憑什麼跪他們,你這麼喜歡跪自己去跪好了。都說過不送了,你還賴在這里做什麼,我這里沒有你的飯。」
060章猖狂
丁太夫人再也容不得紫萱如此放肆,指著她喝道︰「給我綁起她來,按她在祖宗牌位前,一日不認錯、一日不知規矩就一日不許她吃飯」她治服不了朱紫萱那才是笑話。
門外的丫頭婆子們立時涌進來要捉紫萱,一直不說話的文昭忽然站到椅子上大喝︰「住手。不知道太夫人如此做以何為憑?我姐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就算是在太夫人面前也是有坐位的,您無緣無故讓人綁一品誥命夫人,把朝廷置于何地?」
紫萱聞言回頭看過去,喃喃了一句︰「書沒有白讀啊。」看到文昭小小的身子微微發抖,卻堅持站在椅子上盯著丁太夫人不肯避開目光,心下感動過去握住他的小手︰「好樣的,果然是姐的好弟弟。」她可不想讓文昭以後變成書呆子,男兒就應該有幾分火氣。
她在夸文昭的時候,心里也在思索著對策,丁太夫人剛剛的話如果給她好臉色,就會讓她認為自己對丁侯爺還是很有意思,只不過是現在心中有氣罷了,這種誤會要不得。現在,丁太夫人要綁她,倒是可以借此大鬧說不定能讓丁家豁出去,讓她就此滾出丁家。
但是動手可以,自己卻不能被人拿住短處而被治,她幾個念頭轉過已經有了計較,給琉璃和珍珠兩人使了個眼色,用極小的聲音道︰「我讓你們動手,你們就動手,不用怕,打了她們也是白打。」
丁太夫人沒有想到昨天只知道哭的半大男孩,居然敢質問她︰「就憑她目無尊長。」
「目無尊長也要有憑有據,不知道太夫人有何憑?」文昭梗著脖子打算來個不講理;如果真講理他姐姐就要吃虧了——所以在師長所教的道理與姐姐之間,他選了後者。
丁太夫人听到後更惱︰「姐弟都是無賴,還說是讀過書的。」她指著人道︰「給我綁起來,沒有听到嗎?。」在丁家她就是王法︰「綁起來先掌嘴十下,這是代她弟弟受過,教他們對長輩們要有禮。」打人,她也會且不用自己動手。
紫萱看著撲過來的人,拿起桌上的東西時,卻有個婆子從另一邊撲到文昭的身邊,一把就拉倒文昭,把他摜到地上。因為文昭的頭在摔在地上時撞到了桌子腿,額頭流出了鮮血。
看到文昭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紫萱手中的東西想也不想就扔了過去︰「砸啊,呆著看什麼呢?」她跑過去一腳把那婆子踢開抱起了文昭︰「文昭,文昭。」
丁太夫人看到飛過來的東西大怒︰「給我捉住按倒,我今兒要用家法。」所謂的家法就是長竹尺打人,沾上水那才真是打一下就是一條血印子呢。
紫萱現在顧不得太夫人喚著文昭,文昭緩緩睜開眼楮︰「我、我沒有事兒。」他沒有哭也沒有叫痛,反而是先安撫姐姐。
丁太夫人這才看到文昭頭上流下來的血,微一愣後大聲叫道︰「住手,還不去叫大夫。」她沒有想到會傷到人,而且還是文昭這個一踫就可能會出大事的倒霉孩子。
紫萱把文昭交給琉璃,也不看丁太夫人抓起那個摜文昭的婆子,伸手就是兩個耳光︰「你敢摜他,你眼中可有我這個一品誥命?現在文昭沒有什麼事兒,我也要你賠上性命——讓你們知道,我的弟弟不是你們能隨便踫得。」說完她又是一個窩心腳把婆子踹倒地上。
眼前這人絕不是粗使的婆子,因為身上穿戴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又伴在丁太夫人的身邊,八成是丁家極有頭臉的管家娘子之類。
就是因為看出這婆子是有頭臉的人,所以紫萱打得更凶,根本不理會丁太夫人所叫的「住手」。她這不是在打婆子,打得分明就是丁太夫人的臉面。
丁太夫人看到自己的陪嫁丫頭被打當然心疼,見叫了幾聲「住手」也不管用就命人去拉開紫萱;她身邊的兩個丫頭听命上前︰「夫人,太夫人說……」
紫萱回身就一人賞了一個耳光,把兩個丫頭打倒在地上瞪向丁太夫人︰「你現在叫住手,剛剛她摜文昭時你怎麼不叫住手?文昭如果有個萬一,她們三條命都不夠賠得。」
丁太夫人的臉色紫脹起來,她的陪嫁丫黃氏是為自己出氣才摜了文昭,她堂堂的侯爺之母、一品誥命豈能讓個小兒指責?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麼巧,文昭居然受了傷,現在她有理反倒變沒理;她生氣的原因是紫萱的的放肆,打了她的陪嫁丫頭,還打她的身邊的一等丫頭,眼中哪里有她這個太夫人、有她這個婆母在。
「你目無尊長就應該請家法的,文昭只不過是趕巧了,他也是代你受過……」她氣得開口說話為黃氏開月兌,也是為自己尋理由能把紫萱綁起來好好的收拾一番。
紫萱不知道家法是什麼,見太夫人兩次提起便看向琉璃和珍珠,听完她們的解釋她是氣不打一處來,認準了丁太夫人在桌子上抓到什麼就扔什麼,準頭不好十個里也有一兩個會砸中丁太夫人的,不多時就把丁太夫人砸出屋子去。
丁太夫人氣得大叫︰「你敢對我動手,大不孝,簡直就是大不孝,目無王法。」
「大不孝?」紫萱對琉璃使個眼色,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就跟著出屋︰「告訴你,砸你還只是小菜一碟,可有傷到你?我還沒有打到你身上呢,你叫什麼叫。你可以去官府狀告我不孝,有一品誥命在身,我還怕你去告不成——到時案子是一般官員能審的嗎?等見了皇帝我們正好從頭說一說,治我個不孝的罪名,不知道會治你們丁家一個什麼罪名呢?」
她說著話挽起袖子來︰「後母我昨天打了,今兒就輪到你了,除了一個‘孝’字你們還會不會說點別點?合著你們也知道自己不佔理,就想用個孝字壓人,告訴你姐不吃這一套就用太夫人你的話說,我這人不會其它的法子,就只會動拳頭。」
說著話她揮揮握起的拳頭︰「反正也是大不孝了,一拳頭也是打,十拳百拳也是打,我還用得著和你客氣嗎?你要告隨便你,我要打人你也只能隨便我。」她伸手接過琉璃遞上來的剪刀揮了揮︰「我打完你,再賠你一條性命如何?」她早握住了丁家人的弱點,此時不猖狂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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