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怎麼沒有男人?
「怎麼不可能?你們本來定在幾日後才離開,為什麼世子突然提前了?一定是計劃實施了若是這一路你們行的快一點,我們的人趕回來的晚一點,你們就跑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喊出聲來,茶夜也沒看過去,只認真的點頭︰「這話說的有道理,我不偏袒。所以這件事情還需要徹查清楚,世子跟你們回王庭,但你們依然要以禮相待」見突厥的蠻兵當即不滿起來,茶夜冷望過去︰「這也是為了你們好,若查出此事當真與墨家軍毫無關聯,而你們卻已經先動了粗的話,你們要如何收場?」
「那是自然,不用茶夜姑娘說,我們也會禮數俱全的把世子迎回王庭,這便就請吧」百里賦終于開了口,他望著茶夜似笑非笑,眼神中甚至還有著掩飾不下的激賞。
茶夜對他的笑容厭惡之極,擺了擺手︰「那便就在此分別吧,不勞各位大人相送了。」
百里賦搖頭︰「哦?那怎麼成?茶夜姑娘知道的那麼清楚那麼詳細,怎麼能少了你?」
茶夜挑眉回擊︰「難道你們突厥再沒人能主持大局,需要天朝官員來坐陣麼?」
一句話立即讓各部族長變了臉色,帕蘭打馬上前,含笑對茶夜一鞠︰「茶夜姑娘此次身份便不同了,您是上賓。」
上賓?茶夜回頭望向帕蘭,世事多變,人心莫測。先前在大殿上任性妄為與她一較高下的嬌縱少女,昨日里非要教習她鞭術射術的俏麗女子,甚至因為她的情事而自氣自惱的帕蘭,偏偏與眼前這個縱橫草原闊鞭斬天下城府極深的女將正是同一人。
從一開始,帕蘭就沒打算讓她離開突厥,百里賦也如此,這麼說來,這兩人原來竟是一條路上的了。
突然之間一切豁然開朗,茶夜便真的豁然一笑︰「多謝帕蘭將軍盛意了,只是在下實在是……」
「茶夜姑娘若是不肯,那這就是逼帕蘭先兵後禮了。」說罷,帕蘭一揚手,身後隸屬于她的軍士立即嘩的一聲豎刀而起,幾乎同一時間,茶夜身後的軍士齊刷刷的上前一大步,兩方人馬立即對峙起來。
帕蘭面不改色,依舊淺笑不語笑望著茶夜,茶夜卻笑的燦爛,伸手往自己側後方一引。
所有人被她的動作引去了視線,立即黑了臉色。
「我們腳下的地方,尚屬突厥地界,但是如果開戰,此地空闊遼遠,對我手下的騎兵也不算太難,我不怕被人說臨陣逃跑什麼的廢話,我只知道我只要到了那里,那片兩國交界之點,他們就不算越界,就可以與各位大展拳腳打個痛快了,而你們如果窮追不舍,那就是侵國滋擾天朝邊境,屆時會引起什麼連帶反應,你們自己想。」
茶夜不急,她很有耐心,她不相信百里賦會真的讓帕蘭動兵,她茶夜做了這麼久的人,見了這麼多身居上位的人,向來只有料錯事情,還未看人看走眼過,什麼人什麼鬼在她的眼前晃過,便不可能讓她猜算不到。
遠處依稀可見黑壓壓的軍陣,之前一直未注意,一方面是眼前的事情太過震撼讓人沒留心,反正這邊這麼多的軍隊,勢力混雜,不可能有哪個不要命的敢搞什麼突然襲擊。另一方面是因為草原遼闊,連綿起伏,處處都是暗影,誰也沒發現那片一動不動的暗影竟然會是天朝的軍隊。
她自己一清二白,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她沒有任何的關聯,本就不需要再重回王庭,但她一早便猜著百里賦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要做的事情以及與人合作,如果能全部合盤拖出,那就不是他百里賦了。為防在離去時有詐,在褚月淺離去的時候,她便著人去給鎮守赤水河的莫小竹報信。
信的內容自然不可能說的那麼詳細,而且也略有改動。只道百里賦欲要使計讓即墨溪離開突厥王庭,屆時只需要莫小竹領兵露露臉即可,她自有辦法逼退百里賦。
即墨嘯要讓他的兒子留在突厥,這道命令怎麼能違抗呢?
百里賦陰惻惻的打馬過了來,毫不避諱的俯身在茶夜的耳際,聲音極低︰「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並且很快。」茶夜微微側了側首,含笑道︰「那是自然。在下已經做到,並且還買一送一,殿下可別讓在下等得太久。」百里賦笑的更加高深︰「我指的可不是協議哦。」
茶夜的笑容一頓,還未言語百里賦就已經退去數步,對著她揚高了聲調︰「不相信麼?」
茶夜向他行了個馬背禮,微微含笑卻眉間肅冷︰「如果殿下回炎京的話,在下必定盛情款待奉為上賓。」這言下之意的諷刺很是明顯了,百里賦只怕此生都未必回得了炎京,且不說他做為質子能不能回得去。而如果他能擺月兌了質子的身份,那也必定是即墨家逆謀大成之時,到那時,他那樣的身份,怎能活下去?突厥不會留他,即墨家更不可能留他,最好的未來就是他與即墨裳好好做一對恩愛夫妻,贏得即墨裳的芳心,興許還能有一線的生機了。
百里賦听罷不置可否的一笑,倒是他身的的突厥士兵騷亂了起來,茶夜這句話在他們耳朵里全然不是那個意思,在他們眼里,若是百里賦回炎京,那就是說天朝翻身壓住他們了,就算這件事情不可能發生,但在他們的地盤又語出囂張,自然不高興。
「讓茶夜走,你們不會想和墨家軍的莫小竹交手的。」
即墨溪突然開了口,這讓茶夜心中突然一刺,然而那種感覺讓她打心底里莫名的抵觸,極快的將那種感覺從心里拂去後,回頭再看即墨溪已經領兵向來時的方向行去︰「我跟你們回王庭,但若讓我順利的跟你們回去,前提是讓茶夜走,否則別怪我不配合。我如果不配合,那咱們只有交手,還是那句話,和我動手,在身份上你們是絕對的弱勢,即墨家在突厥做過的事情不允許你們動粗,否則史冊不會放過你們,若是你們希望你們的後代因為你們今日的行為而蒙羞或是感到羞恥的話,你們大可一試。」
他馬背上的背影如常一般堅挺,筆直的像是永遠都不會有任何事情可以將他壓垮,馬蹄聲漸行漸遠,茶夜久久的望著,未說一字。直到听到百里賦呼聲下令徹兵,一眾軍隊及首領呼嘯而遠去,她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趙子在一旁牽住她的馬疆,低聲道︰「姑娘,辛苦了。」
茶夜回過神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這次多虧你了,否則真要完了。」
趙子竟紅了臉,羞澀的低下了頭,立即旁邊就有小兵拿他打趣,趙子連罵︰「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
一眾人這才起程,然而卻並不是沖著那片黑壓壓的軍隊方向。
趙子,正是茶夜在炎京贈給他三根金條的石淼的兄弟。在邊城的時候,她本沒打算與趙子聯系,本打算辦完事情回來的時候再見面,卻沒想到出了石淼那件事情,便連夜派人把趙子叫來,趙子攜著他的手下混入茶夜所雇佣的兩千佣兵之中,主要看管南川獄史司。
南川獄史司,早在茶夜幾人在路上遭到水娘子和即墨裳的伏擊時,茶夜便已立即派人去查此事,為免其中出問題,她只叫人把獄史司捉來,而並沒讓任何人盤問。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即墨裳是如何出來,荷花又是如何變成那樣的原因。因為茶夜與即墨溪都屬天朝來的人,她手下的佣兵和墨家軍便很好相處,而獄史司被捉來之後,卻被茶夜發現有人竟然偷偷靠近獄史司,最後查清楚竟然是墨家軍的人,再一深查才知竟然有南川的營兵。于是才在殺了石淼那晚後,不得不把趙子召來親自看管獄史司,佣兵雖可靠,但並不能讓他們知道得太多,而這件事情不宜告知穆清,唯有趙子。
現在回想起這些日子的事情,若是少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敢想像眼下會是什麼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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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軍用營帳呈聚攏型駐扎在遼遠又空闊的月色草原下,月色盈白如洗,夜幕下是稀稀落落奄奄一息的篝火,與天上的星子遙相輝映略顯溫和。
「嗄——」
一聲禿鷹的厲叫聲終于劃破這片寂靜,一片和諧的氣氛仿佛裂了個縫,草皮一陣急響,一個年輕的小士兵疾奔而回,撲的一聲單膝著地行了個軍禮,火苗因他帶起的風被激的啪啪急響。
「姑娘對方是一戶家人,老人病重,又因突厥過于嚴寒不宜滋養,所以一家人準備出境,一方面尋醫一方面……」
「這一家人怎麼沒有男人?」茶夜偏側著頭眯眼向五百米處的一小盈火光望去,眉心微蹙的將這士兵的話截斷。
那士兵臉色一沉,有些憤慨的回道︰「本來有一兒媳,但在一年前被出外游玩的百里賦殿下意外看上,硬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