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反擊
那姑姑仿似沒注意到茶夜的臉已經拉了下來，尤自說道︰「不過姑娘啊，我們褚家是不會虧待你的，做妾氏將來貢獻大了，只要少主願意，把你抬成平妻絕對不在話下……」
「妾？」茶夜突然出聲打斷，似笑非笑的看著姑姑︰「我答應姑姑了嗎？。」
姑姑一詫，沒反映過來一直恭順的茶夜怎麼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但還是極快的穩住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茶夜天煞孤星雙親緣淺早就無父無母，姑姑沒打听清楚？」茶夜再次打斷，唇跡含笑卻沒有半絲暖意︰「姑姑也說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照姑姑這麼說，我應該接的是您前面的聘禮，人家可是替褚老爺來提的，老夫人就算再怎麼樣，褚少主的婚姻大事，也輪不到她來做主」
姑姑緩緩站起身來，笑意收得一干二淨，冷哼道︰「你想做少夫人？就憑你？姑娘既然不客氣了，我也懶得繼續跟你耗下去今兒個要不是知道有人來向你提親，我根本不可能過來走這個場子老夫人給褚老爺留著母子情誼不想讓他下不來台面，但是你做少夫人？你別痴心妄想了做個妾都算便宜了你，而且你也別想進褚府，今後你還住這里，褚家的門不會向你打開的」
茶夜也站起了身，不慌不忙的拂了拂衣擺，下巴微揚細聲慢語道︰「承蒙你們各位長輩操心了，今兒就說個明白也好。我茶夜從沒打算進你們褚家的大門，以後也沒這個打算。至于姑姑剛才說的什麼母子情也好祖孫情也好，那是你們褚家的事情，你們回去關上門好好說，不必在我這個異姓人面前自曝家密了」
姑姑一听竟冷笑起來，抬手指著她︰「不屑進褚家的門？之前是誰不害臊的大半夜進了褚府，恬不知恥的和男子混跡于室整整一夜？鬧騰的把老夫人的魚盆都給摔了，你現在竟然能面不紅的說出這種話來？整個炎京都傳成什麼樣兒了，你還能頂著這張臉招搖過市，你不要臉，褚家還要呢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給你個台階就趕緊乖乖的下來」
茶夜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听這姑姑一席話，她像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好像她之所以還有臉出門是因為心里巴不得謠言再厲害點，好讓褚月淺把她娶進家似的好像褚家這是給了她多大的恩惠一般，若不是念在顧全褚家的面子，她是連個妾室都混不上的。
茶夜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個姑姑這麼不留情面，她再客氣就是神了︰「給我個台階？我壓根就不覺得自己站的高了你們覺得我高，是因為你們站得太低自己站的低還怪別人長的高？那就如你說的，我就是高，高的不屑低就自己」
「你高？我有沒有看錯听錯啊？」姑姑一邊譏諷一邊上下睨著她︰「妻的位子是你消受得起的？老夫人早就為少主相中了，一直都沒打算給少主添個填房。若不是現在鬧的滿城風雨，你連個妾都混不上左右不過是即墨家的小世子穿剩的鞋，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茶夜怒極，連填房和穿剩的鞋都說出來了，再與這女人說下去，她覺得自己都要成潑婦了，當即指著門口氣喘吁吁的冷聲回道︰「姑姑，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也請你務必轉告你家老夫人，對于那晚登了褚家的大門，我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曾經邁過褚家的門杴兒，是我茶夜這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黑了做妾？實不相瞞，您就是八抬大轎把我迎進褚家做大當家的，我也不去我茶夜就算被抓去浸豬籠，我也絕不做你們褚家的人」
啪的一聲，院內一響。兩個爭吵的天翻地覆撕破了臉的人不禁向外看去，只見褚月淺一臉蒼白的站在兩隊聘禮之間，手中向來平添風雅高潔的折扇掉落在地撲起淡淡的淺煙，一旁的穆清一臉的尷尬糾結垂首站在那里，褚月淺一身淡雅的月牙白與他蒼白的臉在兩隊艷紅之中更顯頹然。
烈日之下，那蒼白的面容竟無比刺眼，茶夜有一剎那的恍惚，而褚月淺卻是蒼白一笑，如果不是之前那一瞬的頹然被她瞧見，她幾乎就要以為站在院子里的這個男子，就像從前一樣，向來都是溫柔而從容，永遠都不可能失態半分的。
而他越是這般，茶夜只覺心里越不舒服，看著褚月淺彎腰撿起折扇後帶動而起的劇烈咳嗽，心口像被扎了一根針一般心疼︰「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那姑姑也傻了眼，見褚月淺咳了起來，是上前也不是站在不動也不是，面色焦急的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褚月淺又是一笑，那般高雅而出塵︰「姑姑怎麼來的還請怎麼去，東西一樣不落的帶回去便是，就回老祖宗一句︰再這樣給我驚喜，不知淺這個身子還能經得住幾次，有沒有那個福分活到那一日都是兩可，老祖宗就且不必為此事這般勞心勞力了。」
他語調輕柔看似溫和，話語卻不客氣的緊，連茶夜都沒想到褚月淺能如此動怒，一旁的姑姑更是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大抵是褚月淺向來對老夫人千依百順慣了，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的，姑姑滿目皆是傷色，含淚艱難的福子帶著眾人抬上聘禮走了。
偏殿的婆子更是不敢再多留，之前茶夜與那姑姑的爭吵也全听的一清二楚，見那姑姑前腳剛走，這邊就溜著牆跟一邊可著勁的使著眼色，一眨眼的功夫，另一隊聘禮也統統搬出了院子，之前的喜慶消失殆盡。
陽光下，他的神情有一絲漫然，大有幾分不在乎的意味，好像之前的人並不是他。茶夜看向他的眼楮，他的眸光有些模糊，卻還是那般溫柔。這個慍潤如玉一般的男子，從來都是心中越苦，面上笑的越發柔和無恙。
茶夜突然不敢抬頭，聲音宛若蚊吶︰「對不起……」
褚月淺笑了，對方才的事情仿若從未發生過一般只字不提︰「巡檢司今天出馬了，府台大人的府邸被徹查封禁，已被關押待審了。」
茶夜只是應了一聲，盡管這是一件多麼讓她欣慰的事情，她此時也沒有半點心情討論這個話題，褚月淺後而囑咐了幾句讓她多注意身體，趕緊處理手頭的事情準備離京，之後連廳都沒進就告辭而去。
三日之後，巡檢司來褚家銀樓提海棠，頂著街上眾人指指戳戳的目光，海棠腰板挺的直直的面無愧色進了官衙，黃昏將至時巡檢司大人親自將海棠送回銀樓，滿目喜意大肆贊揚海棠的配合。
第四日，駙馬府掀起了滔天巨*，巡檢司帶著一紙文書親自上門將拼死抵抗大呼冤枉的即墨裳押走，因為身份問題雖然未上枷鎖卻也人人都瞧得出不是件光彩之事，駙馬站在府門前指著巡檢司大罵出口︰「你曲曲一個巡檢司，竟敢來我駙馬府這般囂張洗干淨了你的脖子好好等著」那巡栓司雖然不過中年卻甚是不懼︰「本官一切按規矩辦事，哪里不合律法？還是說駙馬大人有意更改律法？」只這一句，便將駙馬噎的啞口無言，即墨家本就在風口浪尖之處，這巡檢司一句話直指要害，駙馬指著他的手都顫抖不已，最後只得無奈憤然的看著他押著自己的妹妹而去。
第五日，風月館被查，尋一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名喚紅裳的女子，查訪無果，巡檢司的人一聲冷笑，道聲‘果然’，大笑三聲離去。姬明月送走各位官人從暗室里把茶夜放出來一臉驚色未平︰「乖乖，可把我嚇死了。」
茶夜呵呵一笑︰「明月姐現在的膽子是大不如前了。咱們風月館從來沒有長淚痣的有福女子，紅裳這種俗氣的名字更不是咱們樓里的姐妹們會用的，放心好了。」姬明月听罷撫了撫胸口，嘆了口氣平復心情︰「到底是心虛啊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做這檔子事，欺騙官家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話剛說完，姬明月拉了秋寒過來笑呵呵道︰「你這次可幫了大忙了，我們姐兒倆謝謝你，你想要什麼盡管開口。」
秋寒抬眼看了看她們二人，福子輕聲道︰「秋寒什麼也不要，只要能繼續在樓里就好。況且，事情應該還沒結束呢，媽媽太急了些。」
茶夜咯咯的忍不住笑出聲來，上來拉了秋寒一把︰「你好厲害啊，看樣子你知道下文該如何演了？」
秋寒翻了翻眼皮，笑的嬌柔說的話卻是讓人寒意涔涔︰「我代表紅裳親自去一趟巡檢司，萬事就敲定了唄」
紅裳是秋寒套上府台大人時所用的化名，再加上那顆淚痣，便一定會讓那府台大人與那名冠錦陽時總要一身紅衣的灩艷女子即墨裳聯想到一處去。要知道，即墨裳與府台大人相見時，必定是從來沒有著過紅裝出現的，府台大人向來的緊，對即墨裳只會不敢而一定控制不了他心底深處的邪想。
望著天邊的殘陽，茶夜唇跡的笑意甚是冰冷。她突然間覺得，報復一個人其實並不復雜，也沒有什麼心理障礙。興許是忍的太久了，她也能什麼招數都使的出來了。
這時海棠急急的跑進來，顯然是一路從銀樓過來就沒住過腳的，氣喘吁吁道︰「姑娘，您，您快去一趟褚府吧」茶夜當即一陣煩噪，心道怎麼沒完了，立即擺手不去。海棠急的直跺腳，聲音都帶了哭腔︰「您快去吧，小世子快把褚府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