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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終于碼完一章,今天第三更送到,睡覺去也。)
「終于找到了。」趙子宣低下頭,忽地把手伸向馬前腿與馬肚子之間的位置,只听赤兔馬一聲低吟,趙子宣的手里已經多了一根明晃晃的銀針,針尖的地方還帶著一絲血絲。
「怎麼會這樣?」傅清玉不由瞪大眼楮,雖然在心中她也想過徐娘子會怎麼算計這匹馬,但千算萬算,都不曾料到她會對這匹名馬下毒手。
「怎麼樣?有沒有下毒?」傅清玉俯來,看趙子宣手上的那枚銀針,銀針針尖發亮,沒有呈現出黑色,應該無毒。
「是誰那麼大膽,竟敢對赤兔下毒手?」趙子宣把手中的銀針扔在地上,臉上現出憤怒的神色。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傅清玉遲疑片刻,決定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如果這件事情是傅大夫人做的手腳的話,而她卻說了出去,讓外府的人來查,萬一查到了傅大夫人頭上,那傅府的面子上真的不好看了。
再仔細一想,雖然此事是徐娘子做的已經沒有疑問,但徐娘子真的是傅大夫人派來的嗎?這一點,好像說不通。
首先,自己對于大夫人而言,應該還有利用價值吧,大夫人不是把自己暗暗許給陶家了嗎?即使一計不成,大夫人還可以另想其他法子,沒有必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要置自己于死地。
再者,徐娘子是傅二公子請回來的,應該不可能那麼巧,早早就預料到傅二公子會在皇上設定的懸賞中奪得頭名,會得到那匹赤兔馬。也不可能料得到自己會因一時好奇,去騎那匹寶馬。
換另一種角度而言,會不會徐娘子是傅二公子請回來對付她的,那更加不可能了……
既然不是傅大夫人,也不是傅二公子,那到底會是誰,要置她于死地呢?
「竟敢動本公子的寶馬,本公子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趙子宣恨聲道,一邊用手輕撫著赤兔馬,以示安慰。那匹小馬駒也不斷地舌忝著他的手,似乎十分委屈。
自己都明明擁有一匹寶馬了,還要佔有赤兔,這個趙二公子,真不是一般的貪婪。傅清玉笑道搖頭︰「趙公子,你先別惦記著什麼寶馬不寶馬的,讓我看看這小馬駒傷到哪里了?」
趙子宣忙指了指剛才把銀針拔出來的地方,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獸醫嗎?。」
「不是。」傅清玉搖搖頭,「我這有金創藥,我先看看這馬傷得重不重,需不需要上一點藥。」
趙子宣哼了一聲道︰「幸好只是傷到皮肉,要是傷到筋骨,那這馬就要廢了……要是那樣,我跟他們沒完。」
傅清玉心想,那個徐娘子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射出銀針的時候歪了一下方向,她對于射殺一匹御馬會是怎麼樣的下場,還是知道的。
想必此時的徐娘子拿了銀子,早就溜之大吉了吧。像她那種江湖中人,天涯海角都是藏身之所,所以,要找到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傅清玉翻開小馬駒的鬃毛,仔細察看傷口。傷口不是很深,有些血珠滲出。她想了想,把身上尚未用完的金創藥取出來,灑在小馬駒的傷口處。那小馬駒睜著大大的眼楮望著她,溫馴乖巧,與前不久那個發狂的樣子判若兩人,哦,不對,是判若兩馬。
做完這些的時候,小馬駒忽然朝傅清玉湊了過來。她嚇了一大跳,以為那馬又要發狂了,沒想到那馬竟然是來跟她道謝並表示親熱的,把兔子頭朝她蹭去,熱呼呼的氣息噴到她的脖子上,癢癢的,惹得她想笑。
趙子宣看到便笑了︰「這馬喜歡你呢。」他很豪爽道,「看在你與赤兔這麼投機的份上,這馬送你了。」
傅清玉好笑地看著他︰「我說趙公子,這可是我二哥哥在皇上那里撈得的頭彩,又不是你的馬,哪有你來說送誰就送誰的?」
趙子宣一臉的不以為然︰「赤兔最听我的話,我說送誰就送誰。皇上怎麼了,皇上的話,赤兔未必肯听呢。」為了證明他的話是正確的,他還俯來,拍拍小馬駒的頭︰「赤兔,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小馬駒很配合地嘶叫了一聲。
傅清玉看得好笑︰「不管你送給誰,這馬我還是要騎回去的,不然的話,回頭那個二公子……呃,」傅清玉還真不習慣叫傅二公子為哥哥,「我那二哥哥還要找我要馬呢。」
「我說給你就給你了,別人搶不走你的。」趙子宣霸道地說,他才不管什麼二哥哥三哥哥的。
傅清玉再看看赤兔的傷口,傷勢不嚴重,應該可以騎回去,到時再找個馬醫,給這匹小馬駒看一下。
經過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傅清玉對于赤兔也熟悉了不少,她拍拍馬鞍,準備上馬,卻被趙子宣叫了下來︰「哎,丫頭,你要上哪里去?」
傅清玉笑意盈盈道︰「趙二公子,首先,我不叫丫頭,我叫做傅清玉,你叫我六小姐也行。第二,如今眼看快晌午了,你不回家我還要回家呢。」
她都跑出來大半天了,如果不回去的話,還不知道府里亂成什麼樣子呢。說不定,大夫人又該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了。
其實,今天這個事情,也算得上一個機會。她現在擁有赤兔寶馬,上次張婆子賠付的三百兩銀子大部分被她轉出府去。如今的她,大可以騎著寶馬,遠走高飛,讓傅府雞飛狗跳。
可是,要走的話,她在水邊村的時候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現在?況且,當初是為了什麼進府的,她可沒有忘記,曹可瑩的恨,五姨娘的冤,還有她答應過傅二公子的事情……
所以,她必須回去,在大夫人編造出任何對她不利的謊言之前,回到傅府。
趙子宣認真地想了關于「傅清玉」與「傅六小姐」這兩個稱謂,最後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叫法︰「哎,丫頭,你就這麼一個人回去?」
「嗯。」傅清玉點點頭,她一個人怕什麼,她還會跆拳道呢,一般的小賊傷不了她。
「不行」趙子宣很干脆道,停留在他腦海中的,依然是三年前那個孤單瘦小的小女孩形象,令他不由生出一股保護弱小的沖動。
「你一個人走山路太危險了,這一帶廖無人煙,野獸多,劫匪也多,看到你一個姑娘家在這里走來走去的,不把你劫了去壓寨夫人才怪呢。」趙子宣恐嚇她,「還是本公子送你回去吧。」再加一句,「別讓本公子白救你一場。」
傅清玉趕忙擺手︰「不勞煩趙公子,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試想,一個大姑娘由一個少年公子護送回家,看到的人又會怎麼說呢?
這個時代,口水是可以淹死人的
且不論她只不過是二品吏部尚書府上的庶女,與皇親國戚的忠靖侯二公子並駕齊驅,身份上的天壤之別,難免有攀龍附鳳之嫌。要是這個傳聞傳到三公主的耳朵里,三公主會有什麼反應?她會不會落得敗壞趙二公子的罪名,從而讓三公主對傅府,對她,進行打壓?
傅府里有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傅清敏,府外有趙子宣這一個朋友,她不想他們因為她,而受到牽連。
對于傅清玉的拒絕,趙子宣眼珠一轉便明白過來,有些尷尬地笑笑︰「要不,我先到附近的鎮子上,雇輛馬車來,讓你回去?」
傅清玉搖搖頭,這個法子行不通,至少,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降服一頭烈馬這一點上,就讓人質疑。
「算了,不勞煩趙公子了,還是我自己回去吧。」傅清玉低嘆一聲。
一個人回去就一個人回去好了,雖然過程令人懷疑。唯有希望那個大夫人不要造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謠言才好。
還有,不管那個徐娘子出于什麼目的,至少,她害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等等,丫頭。」趙子宣忽然叫住她,「這里是城郊對吧?。」他看看四周,忽然眼中有了一絲欣喜,走過去親妮地拍拍赤兔馬的頭,「沒想到你還是挺戀家的,這條路你居然還記得。」
傅清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趙子宣看看傅清玉︰「丫頭,算你好運。」
「我有什麼好運?」傅清玉疑惑地望向他︰「趙公子,莫非……你想到更好的法子了?」
趙子宣正色道︰「如今是晌午,再過半個時辰,那邊的官道上就會駛來公主車隊,那里面有我娘和我大嫂。她們到城郊找退役女官薛紅英看病的,在公主府用過中飯後,就駕車回府。然後,你就……」他附在傅清玉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計劃。
「這能行嗎?。」傅清玉有些懷疑地看著他,「弄不好可是要砍頭的。」
「放心吧,有我大嫂在,沒有問題的。」趙子宣自信滿滿道。
「那好吧。」傅清玉咬咬牙,「那就照你的說的做。哦,對了,你的水袋可否借我一用?」
趙子宣以為她要喝水,便從白龍馬上把水袋取下來遞給她。
傅清玉挽起袖子,拔開水袋塞子,把水朝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倒去。
「你瘋了?」趙子宣驚得眼楮都瞪大了,搶身上前奪過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