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芙子墨雖然覺得那女子莫名其妙,卻也沒甚在意,和二林到了碧水別院,正踫上小煜煜發脾氣。
踩著碎了一地的碟碗,芙子墨皺眉看向小煜煜。
原本小野獸般亂發脾氣的小家伙看到進門的芙子墨立刻淚眼汪汪的撲了上來,委屈的哭道︰「煜煜好難過哦,連娘親也不要煜煜了嗚嗚……」
煜煜顫抖的摟住芙子墨的脖子,整個人埋在她的懷里,任由芙子墨怎麼哄勸只是一口咬定娘親也不要他了,哭的是稀里嘩啦
「煜煜乖,娘親不是不要你,是要聞南阿姨照顧你,陪你上學堂,娘親每隔一天會來看你哦」芙子墨抱著小家伙輕聲安慰。
煜煜卻是哭的直抽抽,「騙人…你們都…騙人,太女乃女乃…讓大餅…臉陪我呼呼,可是大餅…臉只會…模她的肚…子,根本就…不理…我」
「大餅臉?誰是大餅臉?」芙子墨笑問。
「就是爹…爹的姨…娘,大餅臉好凶…都不許…我告訴太女乃女乃…」
芙子墨心疼的看著哭的小身子一顫一抖的小煜煜,柔聲問道︰「為什麼不能告訴太女乃女乃?」
「大…餅臉說告訴了…就不讓我…見爹爹和…娘親…嗚嗚…煜煜要跟娘親呼呼…再也不要跟大餅…臉在一起…」
「好,好,娘親抱著煜煜呼呼」芙子墨親親煜煜濕漉漉的小臉蛋,心痛的憐惜,這個可憐的小家伙太缺乏母愛了
「煜煜唉,郭女乃女乃又不是大餅臉」郭媽媽無奈的笑道。
「不要,不要,就要娘親」煜煜死死的勾住芙子墨的脖子,生怕郭媽媽把他給撈過去。
「煜煜,告訴娘親大餅臉姨娘叫什麼,娘親帶你去打她」芙子墨輕聲哄道。
「真的麼?娘親快點帶我去打大餅臉謝姨娘吧」小煜煜急切的叫道。
「那你告訴娘親你家在哪里?爹爹是誰好不好」芙子墨問道。
「不好,煜煜好困,娘親抱抱睡覺」哭累的小家伙身子一扎,果然很快睡著了。
謝姨娘芙子墨和聞南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前提到小安子和太監,還以為煜煜是宮里的孩子,現在出了個謝姨娘,可以排除不是宮里的可能了但是,皇宮在燕京,只有燕京才經常接觸太監,連煜煜這麼小的孩子也知道太監的意思,那麼煜煜肯定是燕京哪個大戶人家的孩子
小安子、秋荷、春柳、蘭兒、太女乃女乃、謝姨娘,這些都是從煜煜口里說出來的,整個燕京丫鬟太多了,無從找起,謝姨娘,倒底是哪個府上的謝姨娘?誰是煜煜口中的謝姨娘呢?
「小姐,你還是每天晚上回來住吧,這里離品香樓也不遠,煜煜又離不開你,再說回來我們也放心」聞南說道。
看著懷里睡著了還在苦著眉頭不安的小家伙,芙子墨點點頭,對聞南嘆道︰「霍遠楓來了一趟品香樓,認識大哥是在五個月以前的事」
聞南讓郭媽媽和听北去準備洗漱的東西,听小姐將霍遠楓的話細說了一番,疑惑的說道︰「小姐,這個霍遠楓到底可不可靠?他可是個奸商,他家錢莊的利錢比藍家都高,你可不能被他騙了」
芙子墨一笑,「我什麼也沒有,他有什麼好騙的我看的出他是真的關心大哥的事,我相信他」
聞南眼珠子一轉,抿唇笑道︰「還說沒被騙,不過見了三五次,就鐵打的相信他,我看這個霍遠楓肯定施了什麼迷魂招把小姐給迷住了」
「死丫頭,胡說什麼呢」芙子墨佯打了聞南一下。
「小姐,顏薄雲那邊沒再生什麼事了吧?。」聞南忽然問道。
芙子墨搖搖頭,忽然想到ど妹和那個奇怪的女子,不由得說與聞南听。
「呸想不到ど妹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等明兒我身子好了,非擰了她的嘴不可」聞南憤憤的罵道。
「我並沒有問ど妹,許是我自己多心了你好好養傷,那幾畝空地種東西的事怎麼樣了?」芙子墨問道。
「所有種子已經買了,娘說不用請勞力,她和听北就能應付得來」
芙子墨低頭盤算了一番,說道︰「明個讓女乃娘再去買輛馬車,瞅著老實人家的孩子再去雇個幫手來,最好是家貧賣身的」
當初心存了仁慈,冉秋和ど妹他們幾個是直接雇佣,拒絕了他們爹娘賣身的請求,但是工錢給的並不低,可是冉秋和ど妹的改變讓她覺得這些人眼皮子一旦活了,就再也不會對她盡心,現在的她不再是能發善心的時候,用錯了一個人說不定會毀了她所有的努力。
晚上帶煜煜睡覺的時候,芙子墨發現小家伙脖頸里的玉石繩扣松了,幾乎要斷了下來,就將玉石解下來收在身上,想著明天到街上給他配個新的。
翌日她親自送了煜煜去學堂,小家伙跟著她樂不思蜀,任她怎麼誘哄去打那個謝姨娘,小煜煜矢口不說任何有用的參考信息,氣的她恨不得掰開小家伙的腦袋瞅瞅是怎麼長的,怎麼這麼精明?
回到品香樓的時候,早餐時間已過,客人很少,店里清冷,芙子墨正想去蝶衣坊給煜煜的玉石換個好看的繩扣,卻見景文昔走了進來,不由得一怔,真是意外,昨天大街上她可是毫不客氣的連損帶罵了一通,沒想到這人今個還有臉上門,不會又是來吵架算後賬的吧?
芙子墨看也不看景文昔,埋頭核對夏志遠的賬目。
景文昔有些尷尬,他輕咳了一聲,「那個,芙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芙子墨眼神一眯,依然埋頭緊盯著賬目,不冷不熱的開口,「景老板有話不妨直說,這里沒有外人」
景文昔一怔,他沒想到一向進退有理的她會忽然變得這麼難以相處,呃,不是忽然,從昨個大街上的相遇就開始了。
「是關于我們的婚事的……」景文昔硬著頭皮說出口,聲音很輕,面上卻是窘的不行,一張俊臉崩的都快僵了。
芙子墨累加數字的手一頓,對著景文昔嗤笑,「景老板一大早的跑品香樓說笑話來了?」
「啊——」景文昔錯愕的看向芙子墨,她這是什麼意思?
芙子墨看了景文昔一眼,進了休息間,景文昔快步跟了進來。
「藥不可以亂吃,話更不能亂說芙子墨一直認為景老板是個干脆爽利的人……」
「不是的」景文昔忽然打斷芙子墨的話,俊臉微紅,「芙姑娘,請你別誤會,我是說我們的親事被家父重提了,家父……」說到這里,景文昔心虛的看了一眼芙子墨,爹要是知道娘做主退了兩家的婚約,非休了娘不可。
「家父一直不知曉我們的婚約已解除,所以,家父昨晚要求我擇日去錦州迎親所以,我來跟芙姑娘想個對策……」
一股子氣悶頓時郁結,芙子墨冷眼看向景文昔,冷笑道︰「景老板的話真是越來越可笑了,婚約早已解除,令母大庭廣眾之下出言不遜,眾耳聲聲的听到令母說要操辦你和霍雅玉的婚事,你現在又說出這番話,不覺得很可笑麼?迎親?想對策?婚約早解,與我何關?景老板是不是找錯人了,再說景老板說出這番話,即使不顧慮我的名聲,也要顧及一下霍雅玉的感受吧敢作敢為才是真君子」
「你」景文昔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看著她不顧及眾人的鄙夷,為夏志遠和秦哥兒的事不顧世俗的嘲弄出頭,听著她落落大方真誠又至情至性的勸慰夏志遠的那番話,是那樣的敢愛敢恨,率真質樸他還以為她的身上有不同于雅玉的地方,解了婚約,他還隱隱的後悔失落,還以為一直以來是自己錯怪了她,沒想到她還是沒變,還是那麼的伶牙俐齒蠻不講理,不但沒變,反而變本加厲
「景老板請離開,不送」芙子墨冷顏逐客。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看不上我?真正的原因是什麼?顏薄雲還是霍遠楓?」景文昔再也不顧斯文,漲的俊臉通紅。
芙子墨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臉憤怒的景文昔,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這還是那個翩翩君子景文昔嗎?沒病吧他?還是在哪里受了什麼刺激?不由得靠近半步輕嗅了兩下,果然有股淡淡的酒味。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來就解除婚約?因為雅玉麼?我娘都說了你們不分大小,讓你先過門,高門大戶的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雅玉不過是個平妻,她都答應了,為什麼你就容不下?」景文昔今天是豁出去了,借著酒勁將數日來的憋屈一股腦的全吼了出來
這就是真正的景文昔,這就是他真正的面目吧,是非不分,自私自利,沒有一點責任,沒有一點擔當,只會不停的找借口推卸責任,火也發過了,罵也罵過了,對這種人她已經沒有絲毫浪費情緒的必要了。
「滾滾出去」芙子墨指著景文昔的鼻子,冷冷的盯著他,口氣很淡很輕,沒有任何的情緒,卻像一把利劍穿刺進景文昔的心,剝離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
震驚和羞辱掩蓋了心底的那抹痛,景文昔元神出竅般的看著她,這一刻他忽然很悲哀的明白了這個女人真的不屑與他,在她的眼里,卑微的是他,或許連灰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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