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他們擔心著,葉子沒抬頭看,根本就沒有發覺。
「文將軍送的啊,兩壇,啊不對,是三壇。」葉子回答著,還沒忘記更正一下數量。可不是,年前的那壇雖說是自己開口討要的,可是人家沒有收銀子,那就算是給的啊。
「文天逸?」傅鴻哲放下手里的碗,想確定。
「對,就是他,這人還真的不錯,人還很善良。」葉子發自內心的贊揚著。
「他送酒是因為你哥哥景龍吧?。」傅鴻哲心情不好的想給葉子一個好理由,提醒著她。
「是麼?我不清楚啊,興許是因為你的原因吧。」葉子想了一下說。
「哦?我跟他的關系既不好,也不壞,他這個人的脾氣跟你爹差不多,根本就不喜歡跟有權勢的人結交,不過他這個人啊,是不錯的。「傅鴻哲听了葉子的話,心情真的好多了。
「是啊,人長的也很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听說現在還是單身呢。」葉子沒有分析先前話題的危機成份,又補了這樣一句。
「很帥?單身?」傅鴻哲咬著牙,壓抑著一股無名的烈火重復著。
韓志他們四個已經放下了筷子,想先遠離這個可怕的戰場了。他們就納悶啊,這王妃平時鬼靈精的一個,現在是怎麼了?一下子變的有點缺心眼了,啥話都敢跟王爺說?
「怎麼了,你又不是真的斷袖,干嘛問的這樣仔細?趕緊的吃啊。」葉子沒有感到危險,照舊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著,笑嘻嘻的對傅鴻哲說。
「嗯,你也趕緊吃,然後睡覺,明天早點啟程。」傅鴻哲就算再忌火燃燒,可是面對葉子這沒心沒肺笑嘻嘻的樣子,就燒不起來了,說完端起碗就往嘴里劃拉。
葉子點點頭,整個下午光看他睡了,有他在,今天晚上自己終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她把自己的一碗酒,還有傅鴻哲的那碗都喝下肚子,劉錚趕緊幫她弄了點飯來。而傅鴻哲已經吃飽,就坐在她旁邊等著。
傅鴻哲就在想啊,這人兒的酒量好像越來越大了,而且酒癮也越來越大。前次鐵魚回去就說她剛出京城的第二天就開始因為飲酒耽誤了路程。
不過,傅鴻哲覺得她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自己,她心里煩所以才借酒澆愁的吧。
葉子吃好以後站起身,沒有馬上進車廂,而是離開桌子,原地的踏步走。
「咦,忘記跟你換鞋子了,哎呀,你把我的鞋子撐大了都,趕緊還給我。」葉子腳剛踏了幾下,就覺得不對,低下頭看見了穿錯忘記換回的鞋子。又看見自己的鞋子被傅鴻哲套著,尖叫著說。
葉子叫玩,就把傅鴻哲的靴子往他腳邊一甩,靴子太大一下子就甩掉在他的腳邊。然後翹著腳等著他把自己的鞋子還過來。
可是,傅鴻哲沒有像她那樣把鞋子扔過來。而是低頭彎身月兌下,然後沒有急著穿上自己的靴子,踩著那只靴子,湊過來,一只手抓起葉子的腳幫她把鞋子穿了起來。
哇,好體貼哦,葉子低頭看著,在心里花痴一樣的感慨著。
因為鐵魚做的‘桌子’不是很高,所以這對掛名夫妻的互動都落在他們的眼里。王爺給王妃穿鞋呢!有誰見過沒有?
反正先前就誰送的酒問題上引發出來的危機消失了,現在的韓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攪到這夫妻的恩愛。
葉子見傅鴻哲已經幫自己穿好了鞋子,也抬頭看著自己,沒來由的臉發燙,轉過身就往馬車那里走。
傅鴻哲低頭偷笑著穿好靴子,然後若無其事的起身慢慢的跟了過去。
「啊呀媽呀,可嚇死我了,咱家這姑女乃女乃她說話怎麼就不知道啥該說,啥不該說啊?」看見王妃王爺倆口子都先後的進了那車廂,韓志拍著自己的胸口說。
「就是,你沒看王爺那眼神啊,真嚇人,可是咱那王妃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劉錚也小聲的說。
「好了,現在咱可以痛快的喝酒吃肉了。」章韞松口氣的說。
這四個才繼續的吃了起來,反正王爺和王妃倆人都在車廂里,整整一個下午呢,現在又進去了,幾個人現在真的希望那靜止的車廂能夠動起來。
然後就看見王爺又下了馬車,手上還端著一個盆子。
「木炭在哪里?」傅鴻哲大聲的問。
「哦,爺啊,您上去等,屬下馬上就送來。」韓志反應過來,跑過去,接過盆子去自己趕的馬車邊,取了木炭把盆子倒滿,又到火堆這里,夾了些燃好的紅碳放在上面。
不過這回不用韓志送炭火盆了,那傅鴻哲一直站在馬車的外面等著呢。
當傅鴻哲再次進了車廂,擺放好火盆的時候,隱約看見坐榻上的人已經鑽進了被窩。他把門簾子塞好也上了坐榻,想了一下把身上的棉袍子月兌了下來蓋在棉被上,就穿著一套內衣鑽進了被窩。
傅鴻哲剛想對身邊的人說,把棉衣月兌了睡會舒服一些呢,手往她腰上一攬才發覺人家已經月兌掉棉袍子,跟自己一樣。
他把胳膊往葉子頭邊一放,葉子馬上就抬起頭枕了上去,身子往後移了移緊挨著他的身子,臉卻依舊是朝著車廂壁。
葉子調整好一個很舒服的姿勢,睡意就陣陣襲來。
「葉子。」傅鴻哲輕聲的叫了一聲。
「嗯,什麼事明個再說吧,你睡醒了,可是我困的要命呢。」葉子有氣無力,懶洋洋的說。
「你覺得那個文天逸和我比,誰更英俊些?」傅鴻哲小聲的問,不然自己的心里就會永遠有個解不開的疙瘩。
「當然是你了,長得這麼妖孽,京城里的有龍陽只癖的人,恐怕都對你動過歪念頭。」葉子聲音極小,讓人感覺她快睡著了。
「那你喜歡看我這妖孽的臉,還是喜歡看他的臉?」傅鴻哲很開心,又貪心的想听到更多的追問。
「廢話,我要是喜歡他那張臉,現在就跟他一被窩了,不要再說這無聊的事情了,我要睡覺覺。」葉子嫌他耽誤自己睡覺,有些不耐煩的說。
啊?怎麼能這樣回答呢?太粗俗了也,作為懲罰,他用力的用另一條胳膊加了點力氣,把身邊的人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摟。
「老實點不要亂模啊,亂模會付出代價的,難道你苦苦為那女子堅守的承諾就放棄了麼?」葉子借著酒勁提醒這身後的人。
一句話出口,葉子就覺察到身後的身軀一僵,環著自己的胳膊也松了少許。她不由得笑著自嘲的想,自己現在就是一條上趕著往貓面前撲騰的魚,可是這貓就是不會吃自己。
作為一條在貓嘴很安全的魚,葉子覺得自己好失敗,好失敗。
葉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已經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傅鴻哲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自從這人兒離開自己出京城後,他就再也沒有笑過一次。那媚娘雖然坦白了,玉佩原本不是她自己的東西,而是嫖客喬五送的。
可是那喬五卻是怎樣都不肯說出實情來,而自己又不敢對他用重刑,生怕他挺不住掛了,那就更加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鐵魚第一次返京對說了王妃的事,他就焦躁不安的想出京城追上她,把她哄回來,或者親自陪著她四處走走轉轉。
可是,因為那個喬五的事,引起了太子他們的注意。所以,傅鴻哲想盡快的弄出答案來,免得夜長夢多。這樣,他就克制著自己沒有出京。
葉子是無法知道,當傅鴻哲在京城算到她路過那有山賊的日子時,他甚至整夜的失眠擔心。還是後來有人進京城說了有幾個路人把那伙山賊給收拾掉了,他一猜就知道,那幾位英雄好漢一定是韓志他們同時。也沒有听到關于那個人兒的噩耗,他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當傅鴻哲孤零零一個人在京城里過新年的時候,年三十兒的晚上,他進宮陪娘親蕭妃吃了年夜飯回到廉王府,就把自己關進密室里喝個叮嚀大醉。
年初一的早上,雲浩說韓志回來了,傅鴻哲焦急的問她怎樣。
韓志就把這王妃一路上怎麼白天強顏歡笑跟大家開玩笑,夜里卻一個人在哭。什麼借酒消愁啊,說的連一旁听著的雲浩眼楮都紅了。
韓志沒有忘記說那山賊頭目也算是死在了王妃的手上,卻沒敢提她跟文將軍關系有點不對勁兒的事。
傅鴻哲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吩咐雲浩連夜秘密的把那個喬五轉移了關押的位置。而對于那個媚娘,他沒同意雲浩的建議,那就是把她給解決嘍,省得以後落在太子的手里,在惹出什麼禍端來。
不管怎麼樣,這個媚娘也罪不至死,就幫她贖了身,給了些銀子叫人把她送出京城了,就算那太子真的抓住她,也沒有什麼關系。
因為到現在為止,媚娘都沒弄懂究竟怎麼一回事。就算太子利用這件事,自己也有解釋,那就是那塊玉佩丟了,而自己想找出究竟是誰偷了它而已。
眼下最要緊的是遠在京城外的這人兒,他要看見她,想听見她的聲音,所以他來了,日夜兼程的趕來了,能跟她多在一起一天也是好的。
傅鴻哲就是這樣想的,後果就不去管。當傅鴻哲看見她和自己的幾個隨從相處的這麼開心時,都會吃醋。那麼以後呢?她跟自己要了休書後,再嫁給別人為妻?
傅鴻哲覺得自己會發瘋的,那麼休書呢?她再要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葉子睡的很香,傅鴻哲覺得壓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