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回春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草芽

作者 ︰ 東方雨郁

如果唐老爺真的死了?

朱朱不敢想,她已經被關在柴房里一天了。沒有誰過來,門口有兩個小廝守著,生怕暖雪她們會過來。王氏她們已經一口咬定是朱朱的錯了,如果沒意外的話,朱朱不知道是要被活埋還是浸豬籠,弒父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她一直都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好好的突然就出了這樣的事。好好的她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了,若不是她急忙想要知道什麼,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會…

心里亂成了一團,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回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天是怎麼過來的,唐老爺的病情怎麼樣了朱朱也不知道,暖雪她們難道也被抓起來了否則一個人都不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一個人的時候朱朱就會胡思亂想,忍不住往最壞的一面想。

正心急如焚時,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傳了過來「朱朱還是學不乖,就知道闖禍。」

听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朱朱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在黑暗中搜索綠豆的身影「你怎麼才來,我已經知道錯了。」無力且虔誠的語氣讓朱朱激動的要哭出來,眼中隱隱含著淚水「綠豆,這次我真的死定了,也知道錯了。

「你找我有什麼用,人老病死天經地義,對唐老爺我也沒辦法。」綠豆自己飛到朱朱的肩膀上坐著,朱朱不再覺得肩膀上沉重了,倒是覺得真實。

「怎麼可能,你是神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綠豆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兩條人命就這樣沒了,爹爹他不能死,我更不能死你明白嗎?。」搖晃著綠豆,不依不饒,驀然覺得自己的聲音大了不少,趕忙放低聲音道「這次一定不能見死不救,綠豆我會報答你的,真的。」為了加強信任,重重點頭。

綠豆被晃得眼楮都花了「你輕點輕點,生老病死…」

「不要跟我念叨那些有用沒用的,反正爹爹他不能死,他死了,我死了,哥哥怎麼辦,現在是三個人命落在你身上。綠豆不是說我的命是你救的嗎?可不可以貪心的再救一次,綠豆~~~真的會死人的。」

「我也知道會死人的,不是你死,是我死。」綠豆氣急敗壞的咬牙,不知道怎麼弄了一下,從朱朱手里滑了出去,懸在半空中與朱朱對視「自古以來就有定數,壽命也是一樣,唐榮華命不該絕,卻因為你的一句話命懸一線,解鈴還需系鈴人,能夠救他的人只有你,是你打破了命輪,想要救他需要的是人力與誠心,這些都需要你自己的毅力。」

听著它慎重的語氣,朱朱沉了臉「當今世上能夠救活唐榮華,也就是你爹爹的人只有郎中說的草芽先生,唐老爺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你不能找到他,最後的機會都沒有,朱朱還要去嗎?。」

「你會把我送到草芽先生那里去的對不對?」听著有門路,朱朱就順著櫃子往上爬。綠豆抖了抖胡須,翻了一個白眼「我願意,只要能夠挽救,我都願意。不過,不是說草芽先生已經死了嗎?。」

「謠傳,都是謠傳。」綠豆激動得用尾巴打朱朱的腦袋。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氣憤過度,這次朱朱沒有還手,只是可憐兮兮的捧著腦袋裝可憐,而綠豆卻是最吃這一套的。直接又是白眼對待,偏偏那眼楮太小,根本翻不出氣勢卻還是特別喜歡「如果我說把你送過去要減掉十年的壽命,朱朱你還會願意嗎?。」突然沉下來的臉多了幾分嚴肅,黑暗中朱朱竟然不奇怪她能夠看清綠豆的身影以及胡須多少根都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

「沒關系」朱朱似乎滿不在意,她想,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況且若是唐老爺真的出了什麼事,別說十年壽命,指不定唐老爺一命嗚呼之後陪葬的人就是她,想來她還是賺到了,看著綠豆垂下的眼簾,朱朱笑「你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我就是禍害壽命長著呢你一定知道我的壽命後對不對,說來听听看我還能活多久?是不是還有九百…」

「豬豬…」嘮嘮叨叨的人它是最討厭了,偏偏還是嘮嘮叨叨的想要從它這里打听不應該打听的事,就是最討厭的人。

「怎麼?」朱朱剛應了一聲,就感覺自己漂浮起來了,全身透著光芒,看著眼前被照亮的綠豆,只見它張了張嘴,突然飄忽了一下,朱朱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用悶棍打暈了,暈倒前,她還記得綠豆說的,他說,去死吧

好惡毒的老鼠

朱朱是被舌忝醒的,確切的說她是被一只大黑狗當成玩具舌忝醒的,濕嗒嗒的舌頭就在她臉上舌忝來舌忝去,朱朱以為下雨了,驚叫著讓暖雪收被子抱著被褥驚醒的,還沒清醒過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個軟軟的,熱熱的,黏黏的東西在臉上一舌忝而過。

朱朱也徹底被嚇醒了,看著眼前的大黑狗,以為在做夢,嫌惡的推開它連忙就著袖子抹臉,惡心得直想吐,那只黑狗就在朱朱身邊汪汪的叫著,似乎不滿朱朱的粗魯對待。朱朱邊擦臉,邊打量著周圍,一間簡單的茅草房,一只黑狗,周圍依山傍水的種著花草,倒是一個僻靜的地方。

驀然想到了什麼,騰的一下站起來,汪汪叫的大黑狗被嚇得夾著尾巴往後一退,朱朱這才知道,她躺在人家門口,難道綠豆把她送到草芽先生身邊了,不要告訴她草芽先生就是一條…怎麼會?朱朱及時掐斷臆想,正要上前,大黑狗卻是不讓,對著朱朱齒牙咧嘴的叫囂著。

「噓噓…安靜安靜,剛才是我不好意思,請問這是草芽先生家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大黑狗試圖交流。

「你听得懂我們說話?」大黑狗炸了毛,瞪著黑曜石一眼的雙眼,既好奇又害怕。想要後退又想上前。

朱朱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呢真有緣呵呵…」只要她誠心要與動物們溝通就能听懂它們的語言,這也是一年前朱朱才發現了「請問這里是草芽先生的家嗎?。」

「你真的能夠听懂我們說話?」大黑狗不理會朱朱,徑直的又問出了自己的想法,朱朱被氣得跳腳,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根本沒有時間與一只狗討論關于她能夠听懂動物說話這一個她自己都不能解答的問題。

睨了它一眼,徑直走了進去「請問草芽先生在嗎?打擾了,小女子有事相求,希望能夠與先生見一面。」

「你真的能夠听得懂我們說話?」大黑狗不依不饒的在朱朱身邊轉悠。朱朱自動無視它,走了進去就要敲門。

「先生不在,草芽也不在,小姑娘還是回去吧」

手一頓,聞聲望去,就看見一個老頭背著竹簍,拉著一把小鋤頭,朱朱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收回手,臉上浮著和善的笑「小女子莽撞了,見過草芽先生。」屈膝行禮,倒是把籬笆外的人給愣住了,本來纏著朱朱不依不饒詢問的大黑狗見著老頭搖著尾巴欣喜若狂的跑到老頭身邊,老頭有著一個酒糟鼻子,紅彤彤的。

老頭有一瞬間的驚愕,很快便恢復了神色,仿佛沒听見一般自顧自的走了過來,踏上台階從朱朱身邊走過,根本沒看她一眼,倒是不離左右的大黑狗又不依不饒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听得懂我們的語言。」換湯不換藥,還是那句話,朱朱有種崩潰的感覺,深吸了口氣無語望草廬。

老頭偏偏這個時候扭過頭來正好看著朱朱的動作,朱朱迆察覺了,連忙恭敬下來,朝他尷尬一笑「小姑娘還是回去吧這里沒有草芽先生,茅草倒是不少,你可以帶些回去。」

「如果那茅草能夠救家父,小女子一定會感激不盡」對上老頭的目光,朱朱笑嘻嘻的說著,老頭又是一怔,仔細的看了朱朱一眼便進去了。朱朱也跟著進去,並沒有忐忑的意思,朱朱已經想過了,她用十年的壽命換來的機會,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打發走的。

「你…」大黑狗並沒有跟著進去,反而仰著頭看著朱朱張嘴。

「請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我,不,知,道。」朱朱一副煩躁的神情,嘴角擠出一抹隱忍的笑,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大有你再煩我非跟你拼命不可的意思。

繞過大黑狗就跟著進去,看著垂下的竹簾,掀開走了過去,看著種著植物的園子,朱朱就更加肯定眼前的人是草芽先生,自然綠豆答應的事,就不會搞砸的。低呼感覺到了她進來,老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一臉不願打擾的神色。

朱朱又怎麼是輕易放棄的人,臉上浮著笑,看著曬草藥的人跟了過來「這些活交給我就行了,先生去休息一會。」不分青紅皂白,雙手伸進竹簍里抓出一大半藥草放在竹筐里,鋪開,順勢還把老頭手里的竹簍搶了過來,完全一副曬藥女的認真苦干模樣,卻沒看見老頭看著她笨拙的姿勢緊蹙的眉頭。

老頭實在不願意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采來的藥草就這麼本浪費了,看了大黑狗一眼「小姑娘還是回去吧不然你的家人會著急的。」大黑狗也湊熱鬧的咬著朱朱的裙擺往外拖。

朱朱見他鐵了心要趕她走,像是沒听見一樣繼續曬著藥草,竹簍里的藥草本來就不多,一會就沒了,放下竹簍,又去給其他的曬著的藥草翻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麼可曬的,倒是覺得奇怪,其他的地方還是早春,到了這里不但沒有早春的氣息,倒像是夏天來了,她身上穿著略顯厚重的衣服把人熱出了汗水,一張小臉通紅。

老頭看著固執的人,似乎知道沒有,也不再多說。徑直走回了茅草房,他一走,朱朱惡狠狠的瞪了大黑狗一眼,給每個筐子翻了一遍,覺得太熱,想著方才被大黑狗的舌頭當骨頭舌忝了一遍的臉嫌惡的一陣惡心,目光在周圍掃了一遍落在冒著熱氣的地方,像是進入無人之地,走了過去。

看見溫泉的時候,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原來這里是一塊地熱之地,溫泉冒著熱氣使得這里的植物生長,彎腰捧著水清洗。大黑狗也跟了過來「你回去吧主人是不會出去的。」

捧著水的手一頓,手里的水像珍珠一樣落在水面,嗒嗒的響著,直到手里沒了水「大黑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說來听听?」

「我不知道,你回去吧主人不會出山的。」大黑一臉肯定的舌忝了舌忝水,支著尾巴走了。

朱朱是誰,哄小孩最拿手了,臉也不洗了,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听得懂你們說話嗎?我們作交換,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怎麼樣?」

大黑狗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黑曜石一樣的雙眼映著朱朱含笑的臉「我不能背叛主人的。」說完很有氣勢的掀開簾子走了,氣得朱朱直跺腳,扭頭看著曬在陽光下的藥草,既然不治病救人種折磨多藥草做什麼?朱朱撇嘴,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老頭坐在院子里,手邊放著一小瓶酒看著遠方,朱朱在他身邊坐下,托著下巴也看著遠方,遠方是層層疊疊的山巒,朱朱根本不知道這里是拿,被綠豆丟過來的時候就躺在人家門口,對這里她是陌生的。就連回去的路也不知道,還說回去,真是搞笑。

「家父病了,需要先生的幫忙,小女子也是走投無路才會請求先生的,先生是醫者,一定不希望看著有人受病痛的折磨。」說著在老頭面前跪下「求先生與小女子下山一趟救救家父,小女子會感激不盡的,求先生了。」

老頭像是沒听見朱朱的聲音,又像是沒看見朱朱跪在地上一般,只是喝著自己的笑,酒糟鼻子紅彤彤的。朱朱氣不過她都下跪了人家還一副不理不睬的神色,想要發怒卻又忍了下來。

隨後的一天,不管朱朱如何請求,在他面前嘮叨老頭像是把她當成隱形人一樣,夜幕很快就降臨下來,想著綠豆的話,只有三天,朱朱著急了,卻別無辦法,她也沒有地方可去,堂而皇之的在老頭家住下,隨便找了一個房間,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一件,晚上的時候又偷偷模模的去溫泉泡了一會,才又模著廚房去了找吃的。

今天把她累得半死,天黑的時候見老頭收拾藥筐,朱朱有求于人家,自然要獻殷勤,把人家趕走之後,獨自把藥草全都收回藥房里,雖然不重,來回跑幾趟也是要人命的。

模到廚房的時候就看見守在門口的大黑狗,廚房是它的領地,知道是朱朱它也沒叫「你怎麼來了,還不死心,主人是不會理你的。」黑暗中一身黑毛的黑狗除了一雙眼楮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既然這樣你不能見死不救不是。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能夠听懂你們的說話,只要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反正你家主人又不知道,告訴我也沒關系,看在我今天把肉都給你吃了份上。好不好,大黑」

「不要叫我大黑,主人直叫我小黑。」大黑不滿的改正,朱朱連連點頭,心想有區別嗎?都是黑狗。

「那麼小黑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朱朱從鍋里拿出兩個饅頭,自己一個,一個放在大黑狗的碗里。大黑看看朱朱又看看饅頭,有些為難。

第二天朱朱又去求了老頭,老頭不理會朱朱,朱朱氣鼓鼓的走了,老頭以為她不會再回來,誰知道過了一會就听見後院的驚叫聲「著火了,藥房著火了,好大的火啊」

聞言,老頭面色一變掀開簾子跑了過去,就看見朱朱站在藥房前鼓著臉大喊,看見他笑眯眯的叫道「先生著火了,藥房著火了」老頭看見了,都冒煙了,能不是著火了嗎?提著水桶跑到溫泉邊打了水就要過來,朱朱站在緊閉的門口攔著他的去路道「反正先生又不治病救人,留著藥材有什麼用,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好。這樣不是更省心省力,先生說是吧?。」

老頭听出味了,眉毛倒豎「是你放的火?」

「好像除了我沒有別人。」朱朱笑得像是與她無關,坦蕩得狠「反正先生不救人,何必浪費了藥材。」

「誰說我不救人的,不救人采藥作甚?」對著朱朱瞪眼,見朱朱笑得古怪,突然想起了什麼「你…你…」

「草芽先生就不要再隱瞞了,小女子在這里請求先生救救家父。」屈膝行禮,收斂了臉上的笑。

「救什麼救,你都把我辛辛苦苦的藥草燒了,拿什麼救人。」老頭恍惚過來知道中了朱朱的計謀,從昨天看著門口的人開始,他就在否認自己是草芽先生,世人都道他已經死了,他也當自己死了,卻沒想到遇到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先生放心,你的藥草還好好的,絕對的原封未動。」說著推開了門,草房里煙霧彌漫,在空出來的地方用三塊石頭堆了一個可以燃火的地方下面泛著干柴,上面放著朱朱一大早在大黑狗帶領下找到的狼糞放在上面燃燒著才有這樣的效果。

老頭看了,臉都綠了,拂袖扭頭就要走,朱朱連忙吹響了竹笛,跑出去攔著老頭「先生莫要動怒,小女子也只是情急之下才會如此,只要先生能夠答應,小女子願意接受懲罰,求先生救救家父。」說著淚水如決堤泉水。大黑說,老頭最怕兩件事,一是寶貴他的藥草,而是最怕人哭,朱朱兩眼多做到了,還怕他不答應。

果然,朱朱哭得像淚人的時候,老頭嚇壞了,手忙腳亂的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一咬牙「好,能不能就好就看造化了。」

聞言,朱朱欣喜的跳了起來,跑過去抱著大黑狗的脖子揉著。

老頭看著欣喜若狂的人,臉一板「師弟也該出來了吧給我添了這麼多麻煩你好意思躲著嗎?。」

欣喜的人頓住,看著老頭,見老頭子黑著臉看著從朱朱懷里探出頭的綠豆,臉色更沉了,綠豆嘻嘻一笑「好久不見啊師兄。」這次輪到朱朱傻眼了,敢情他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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