餡餅,真的是天大的餡餅
到現在朱朱都覺得是在做夢,神游回來看著忙碌的暖雪,疑問道「我是不是做夢了,還是被餡餅砸傻了?」
「姑娘…」通常暖雪對她無話可說的時候連一個四字都省略了「這句話今天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奴婢的回答是姑娘不是被餡餅砸傻了,餡餅哪能把人砸傻了,奴婢看姑娘是被白花花的銀子晃花了眼。」听那語氣就知道暖雪生氣了。
「真的嗎?白花花的銀子在哪?」說著夸張的站起來四下尋找銀子,暖雪看她這樣,氣得哭笑不得。
「好了四姑娘,不要再找了,銀子啊就在你懷里。」指了指露出一截的紅繩。朱朱低頭看了一眼取出玉佩看了看「這不就是銀子嗎?」不跳字。
「這是玉佩啊暖雪你眼楮出問題了?」
「姑娘…」暖雪嘆了口氣道「姑娘為什麼就不能多考慮考慮,衛家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怎麼就輕易答應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我知道。」她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思考過,如果這次不抓住機會,唐家永遠不要想進入商業協會,如果失敗了他們還有機會,如果連試都不試,那麼就永遠沒有機會,反正花的銀子又不是她的,她只負責采購運輸就行了。這樣算來風險並不大,只要有糧草,總會想出辦法的,就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一句我知道把暖雪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扳著臉看了朱朱一眼,扭頭端著水出去,隨後又捧了一盆水進來,大晚上的不睡覺把屋里的座椅櫃子窗戶,只要能夠擦拭的都被她擦拭了一片,一會這里一會那里,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害得她一個晚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一點事都沒想清楚,就只看見一個人在眼前晃,走路的聲音咚咚咚的像是故意讓她听見似的。
眼看著擦到床沿,連忙抱著書跳下床,看著跪在地上擦拭床沿的人,眉頭緊鎖嘆了口氣「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被騙的,倒是暖雪若是想跟著出去我有不會攔著,非得這樣做引起我的注意,累人累己多麻煩啊」
聞言,擦著床沿的人一頓,扭頭看著朱朱道「暖雪只是擔心,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若是又…」
「我知道你是好意,等明天看看消息,如果是陷進,大不了說不干了,反正進不進商業協會唐家也不會被餓死。」朱朱說得輕松,她不過是安慰暖雪。商業協會她是勢在必行。
暖雪卻當了真,臉上的愁雲散去「若是真的暖雪一定會跟著四姑娘的。」
「是是是。沒有暖雪我一定會餓死的,暖雪可是我的肚子,什麼都可以不帶,就是不能把暖雪丟了。」看她擠眉弄眼,暖雪笑了起來,又恢復了那個開心爽朗的暖雪「好了,你忙了一個晚上下去洗洗睡吧」打了一個哈欠,被她這樣一弄還是明天再想吧
暖雪訕訕的笑了笑,囑咐朱朱早點休息,端著水盆出去了。她的房間就在隔壁。
朱朱正要吹燈入睡,綠豆撲扇著翅膀落在油燈旁提醒道「我回來了」
「辛苦辛苦」狗腿的端了一盤點心放在桌上,連忙坐著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綠豆打听到了什麼「快說听見了什麼好消息?」
「能不能讓我先喘口氣?」綠豆睨了她一眼,抖著胡須不悅道。
「你喘你喘」好吧雖然她有求人家,它現在是十足的大爺,趁它喘氣的功夫朱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還沒到嘴邊就被一把搶了去,好吧,她認了,復有倒了一杯,這次慎重了,伸長了脖子防著綠豆。
綠豆瞧她那樣嗤了一聲「我為你累死累活的,喝你一杯水還有意見了?」
好吧小女子能屈能伸「沒意見,一點意見也沒有。」朱朱耐著心伺候著它大爺的吃飽喝足之後才敢問「現在可以說了嗎?」不跳字。
綠豆什麼都不說,飛了一把刀子過來。人的忍耐是有底線的,特別是朱朱,能夠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瞧著踏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神色,頓時上火,綠豆眼力見不錯,在她發威之前連忙道「听說邊關打仗了。」說到這它就不說了。
「然後呢?」
「朝廷讓人運送糧草賀軍餉。」
「然後呢?」條件性的問道。
「朝廷的糧草根本不夠,也撥不出那麼多軍餉。」
「然後呢?」糧草不足,軍餉不夠還怎麼大戰?
「有人給那個昏庸的皇帝出了一個主意。」綠豆如是說。
「然…」朱朱正要繼續以上對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吼「你再一字一句說說試試?」
「那你別問啊」說完這句,綠豆抱頭鼠竄。幸好它跑得快,否則朱朱非把它的舌頭剪了不可。
「你說誰是昏君?」有時候朱朱總是愛摳字眼。
「我沒說。」況且就連那個昏庸的皇帝也不是它說的,它听衛莫陽那個小子說的,不過形容得還不錯,一個國家連糧草軍餉都沒有不是昏庸是什麼?
「那是我說的了?」綠豆直接給了她一個就是你親口說的眼神。
「你在看,在看我就把你烤了吃。」上前一步,嚇得綠豆躲在櫃子後面只露出一顆腦袋,沖她擠眉弄眼。櫃子後面就是它的窩。躲進去朱朱就奈何不了它。
「四姑娘睡了嗎?」不跳字。朱朱真要追上去打綠豆,就听見暖雪的聲音,門也被打開了。暖雪一身整齊衣服走了進來「四姑娘怎麼還不睡,綠豆大仙回來了?」雙眼驚喜的四處看。
「我在這。」綠豆自動暴露身份,大晚上的它一身灰溜溜的,不是誰都能看見的。
「大仙辛苦了。」綠豆被暖雪這樣誠心一擺,頓時骨頭都酥了,這就是差別。人與人的差別。
看了朱朱一眼,綠豆笑眯眯道「好孩子。晚了快去休息吧」要是朱朱能夠這麼敬重它,就算是讓它上刀山下火海踏二話不說一定照做,可是…看了一眼一臉鄙夷的朱朱,綠豆知道那就是白日夢。
暖雪點頭,卻不離去,朱朱也沒讓她下去,而是斂了斂神道「是不是皇上讓衛家籌備糧草?」如果是這樣,這個考驗存不存在還不知道。
「朱朱就是比豬豬聰明。」綠豆笑著打趣,毫無防備的被走過來的朱朱賞了一個爆栗。疼得綠豆齒牙咧嘴,暖雪看著掩嘴吃吃的笑。
「就知道呈口舌之快,還不老實交代明天別想喝酒。」自從有了葡萄酒,朱朱又抓住了綠豆一個把柄。
「可惡,就知道威脅。」雖然不樂意,想著甘甜的葡萄酒,綠豆也忍了,把听見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四姑娘,他們這不是利用唐家嗎?」不跳字。
「好像是呢」不然為什麼不親自去購買,反而經過她的手,就不怕她虛報銀子貪污?況且以衛家的勢力,這麼點小事用得著勞煩別人?
「既然這樣,明天四姑娘就把玉佩還給他們。」暖雪本來就不贊成,現在听綠豆這樣一說就更加反對了,若不是現在天黑,她都有可能親自駕車把玉佩送還給衛家,皇上交給他們的事,竟然說是考核讓唐家去辦,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
朱朱想了想搖搖頭「玉佩不能還。」
「為什麼?」暖雪不解的問道。難道四姑娘真相信他們說的考核。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會放棄的。」目光堅定的看著跳動的油燈,嘴角噙著一抹笑。
綠豆看了看她,揉了揉眼楮「晚了我去睡了,你們慢慢討論啊」說完溜進櫃子後面就不見了。
「暖雪明白了,只要四姑娘不把暖雪丟下,如何都可以。」語氣變得無力,朱朱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夠改變,就算一直侍奉左右的暖雪也不例外,這點暖雪比誰都明白,所以朱朱做了決定,她也不再多說,囑咐了幾聲,看著朱朱上床躺下,找床前站了站才吹燈關門出去。
不是沖動這點她很明白,特別是從綠豆那得知邊關戰亂之後,她就更明白,既然衛家都敢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辦,她又有什麼好害怕的,被人信任的感覺說不出的美妙,就算再困難她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況且,如果駐守邊關的文家軍因為糧草的事打了敗仗,受害的都是老百姓,如果國家滅亡,那他們就是亡國之奴,沒有什麼是比打勝仗更好的事,如果她既能通過考驗,又能為邊關的戰士盡一份力何樂而不為。
不過沒這個皇帝果然是昏庸,連國庫都被他吃空了,還一直揮霍無度,過著驕奢yin逸的生活。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當上這個皇帝的?
想到唐繼明以後要效忠這樣的人,朱朱就覺得有些失望。
不過,不是她大逆不道,在這樣下去,這個昏君遲早會被人推下那個龍椅,不是他的兒子,就是他人。
至于衛家,他們的風頭已經夠大了,否則儲備司這樣挨批的職位也不會落在他們身上,看來太富有了也不太好,瞧瞧就有仇富的人盯上了。衛家不想暴露自己的目標,因此讓她出面購買糧草,然後他們再從她手上購買,這樣唐家的聲名又提上去了,衛家也隱藏了自己的勢力。兩全齊美的辦法估計只有衛家這樣的人精才能想出來,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什麼悄無聲息。他們也知道做不到,只不過是看她敢不敢接受。只要她能夠買回糧草,運回京城就算通過考驗。
想通這一點朱朱頓時覺得困倦起來,側了一個身看了看晃動的床幔安心的閉上眼睡去。
第二天朱朱又以男子的身份拜帖上門衛家,臨近午飯時才出來,隨後便讓葉大將馬車趕到了第二樓,到了晚上才匆匆回到別院,寫了一封信讓葉大連夜送到郎竹山下,所幸的是郎竹山就在城內,不用文書什麼的,想起她這個朱四公子的身份戶籍還是通過關系辦出來,無意間就多了一個人,知道的人並不少,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只是一個假身份。
隨後的兩天,朱朱都很忙碌,信送出了幾封又是幾封,暖雪負責喂養剛領回來的鴿子,從衛家出來她還帶了兩只鴿子。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一大早,守門的士兵剛剛交接了班就檢查了第一輛馬車,查看了戶籍文書無誤之後就放行了。
看著馬車駛遠了,查看文書的那個士兵對同僚道「這些人大清早的不睡覺,不知道在忙活什麼?」說著不屑的癟癟嘴。
「誰?」同僚問道,听他的語氣像是對那人了解。
「…」士兵勾了勾手指,同僚湊了過去,兩人開始咬耳朵。
「啊你怎麼不攔著,說不定也能撈著一張金卡什麼的。」同僚惋惜不已。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士兵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之後懊惱不已,暗暗後悔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就算他去不起,那個金卡也可以送人啊要知道可不是隨便都能弄到的。
兩人看著揚塵而去的馬車,現在追也來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下次。他們也沒懊惱多久,很快就有人陸續的出城,也有人陸續的進城,忙得他們沒時間多想其他的。
「小姐這是回柳城嗎?」不跳字。馬車行了幾日,暖雪掀開車簾,發現這是回柳城的路,好奇的問道,他們不是要去買糧草嗎?柳城雖然不少,卻是不夠的。
「不是。」探出頭看見前面兩個路口,朱朱指著右邊那條對葉大道「走右邊,我們去江城。」柳城的糧草不多,她已經寫信回去,讓唐老爺想辦法買了,至于去江城是因為那里交通便利,江河自西向東流進紅水河,紅水河是江南地區的母親河,紅水河下游的沖積平原土地肥沃,是昭國主要種植糧食的地方,只要有糧食就不會缺了草料。她們這次的目的就是糧城平城。
平城一直以來都以糧食出名,就算現在是青黃不接的季節,這里都沒有糧草,其他的地方就更不要說了,更何況從衛家那得知,去年平城的收成極好,昭國東面卻出現了水災,收成比往年差了不少。平城的幾位地主商戶想要抬高糧價,囤積了不少糧食,想要大賺一筆,誰知道朝廷撥下去購買糧草的錢大多被貪污了,購買的糧草是少之又少,沒辦法,平城的商戶囤積的糧草一時積壓著。今年到目前為止看起來風調雨順,並沒有出現重大的災難影響農作物生長,估計又是收成的一年,平城的商戶著急了,他們的庫房一再擴建,不少的糧食爛在倉庫里。
對于衛家給出的消息,朱朱毫不懷疑,以她的想法也是去江南的魚米之鄉,沒有哪比糧食場地更富有了,這里大多自給自足,土地掌握在少數人手里,平城的土地又是最肥沃的,無疑是最佳的選擇,加上衛家的消息,朱朱更加確定自己的目的。
得到指示的葉大吆喝一聲,馬鞭打在馬背上,馬吃痛快步的奔跑起來。看著青山移動,緩緩閉上眼,感受著風拂面的感覺,嘴角緩緩勾起,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對前路,似乎早有把握,顯得信心十足,銳不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