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鏢局有的是臥虎藏龍,朱朱在田成耳邊低語幾聲,一會功夫就點出了八個人,小黑子才剛剛學會騎馬就躍躍欲試被朱朱一把眼刀子飛過去立馬靜音,眼里卻流露出哀求的神情,朱朱假裝沒看見對著他們道「你們過來,我們先說一下戰略。」
朱朱的話還沒說完袖子就被暖雪拉住,朱朱知道她要說什麼,看了她一眼搖頭「我的技術你不是不清楚,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的。」
話是這樣說,暖雪還殘留著昨天那驚險的記憶,抓著她的袖子不松「他們不會耽誤事的,公子犯不著親自上場。」
這邊拉拉扯扯,衛暮陽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手里挽著繩子,井然有序的站在各自的馬旁,衛暮陽並不親自上場。兩袖清風,目光無意的掃了過來。
朱朱看見了,推開暖雪的手,道「我已經決定了,這次的事不許有誤。」暖雪還想說什麼,就接到她輕飄飄的眼神,咬了咬唇追了上去,朱朱似乎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搶先出聲「你不準去,老實的待在邊上看著。」一句話止住了暖雪的腳步,趁著這空檔朱朱已經走到人堆里,開始討論計策。
她以為會是怎樣的賽事,沒想到是比賽套馬,多的人為勝,這樣一來就是憑實力說話了,幸好她的騎術不耐,而且,听白寧宣布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計策。
每一批馬群里都會有一匹馬王,只要套住了馬王,其他的還不乖乖的自投羅網,所以她提醒他們一定要認出馬王,並且把它制服了。三十六計能夠用得上的都被她簡單的說了一片,直到白寧的人過來提醒他們可以開始了,才整隊出發。
坐在馬背上看了一眼暖雪,余光瞟見衛暮陽丟過來的眼神唇角一勾,一夾馬月復越過柵欄而去,風中,她的身影那麼堅定,束發的絲帶迎風飄揚,微側的臉龐精致絕美,那一笑,美得雌雄莫辯,讓人移不開視線,胸有成竹,勢在必行,任誰都不敢質疑。
鑼鼓聲響起時,他們猶如箭在弦上,咻的一下直射出去,衣袖帶風,在淺黃色的草原上,星星點點。他們一離去,白寧等不參加比賽的人也跟了上去,大約快到一個山坡的時候他們都騎著馬上去,一行人浩浩蕩蕩,放眼望去,蜿蜒的溪水旁,一片神色的馬群正吃著草,有的搖動的耳朵抬頭望去,二十人,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在馬背上獵獵生風。
衛家的人是統一的深色衣服,朱朱他們這邊就五顏六色得分不出派別,看著他們的時候朱朱還有心思開小差,想著他們就應該定制一套紅色裝束,這樣氣場就大了不少,看起來還舒服。她忘了,在今天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他們要比的是什麼,再多的早知道也是徒勞。
漸漸的兩邊的人開始分開,朱朱與田田並肩而行,身後跟著其余八個能騎善獵的能手,他們的能力沒有人比田成更了解,況且田成的騎術她是見過的,能夠在奔跑的馬背上直立而不倒,跟著他的這匹馬又是極為听話的,比不上千里馬日行千里。卻忠心耿耿,與千里馬相比毫不遜色。因此就送你一匹汗血寶馬給他,他也不會換的。
「鎖住目標,同心協力。」朱朱在馬背上朝身後的人打手勢,他們听懂了,夾月復四散,間馬群成包圍的狀態圍起來,衛家的人似乎也是這種戰術,他們的領頭人一聲令下,幾乎是同時與朱朱他們分開,一左一右的把馬群包圍起來,漸漸的兩方的人把馬群包圍在其中,吆喝著讓它們驚慌,司機找出馬王。
朱朱知道他們的策略的時候皺了皺眉,看他們的伸手似乎是練家子,出身于衛家肯定受過正規的武術指導,蒼鷹鏢局的人不過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而且不成門派,靠得的以命搏命。兩方都要馬王,硬拼他們這方會吃虧,如果不拼的話他們會輸。
正觀察著,就看見衛家的人已經草馬群中間而去,田成與其他幾個人也圍了上去,順著他們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一匹健壯的棕色駿馬在馬群中嘶喊著,揚高了馬蹄,朝西邊而去,它一移動,其余的馬匹連忙讓出道,並且在後面跟著。那就是馬王,幾乎是激動的渾身顫抖。
目標已經鎖定,唯一的難處就是如何把這塊肥肉吞下去,朱朱打馬過去奔去時,雙方已經交了手,套馬的繩子都落在馬王的身上,可是誰的都未跳上去,一位衛家的人想要跳過去抱住馬王,馬王靈敏的一閃,那人就掉在地上,被身後的馬群踐踏,幾乎是一命嗚呼。
朱朱看著,勒住了韁繩大喊「不要以命相搏」
蒼鷹鏢局的人听見了,都回頭看過來,神色復雜,稍稍一會之後,看著朱朱點頭,眼里有著感動的神色。田成穩坐在馬背上,甩著手里的繩套。忘了說,在這里,只要誰的繩套第一個套住了馬,那匹馬就是他的。
朱朱幾乎是屏住呼吸看著田成,繩套從手中飛出時,馬王正好抬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這是個絕佳的機會。繩套直直的朝馬王飛去,其余的人都怔怔的看著,忘了追逐其他的馬匹。就在繩套要套上之時,斜刺里飛來的另一個套繩打掉了田成的繩套,于此同時,馬王似乎察覺了什麼,就算沒有那個繩套,田成也不可能套住它。
它很機警,也很謹慎,幾乎是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它的注意。
而朱朱,在身邊不遠處響起的嘶叫聲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看過去,一匹白色的駿馬揚高馬蹄,朝馬王嘶叫著,看它平安無事就在地上刨土。
朱朱皺眉,看看它,再看看重新被追逐的馬王,嘴角浮著一抹笑,握著套繩的手因激動而顫抖,觀察著白馬的舉動,甩開手中的套繩,老實說她對自己並沒有多大的信心,她是生手,從來套過,所以三番兩次的失敗之後,她急得腦門出汗。
大家都在追逐那匹馬王,就朱朱一個人死死追著白馬不放,這樣的舉動引起了山坡上的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誰看見了,驚訝道「呀那不是朱公子嗎?」。
他的聲音一出,眾人都看了過去,果然,那身影不是她是誰。
「哈是我家公子。太好了,要是我家公子套住了就是我們贏了。」小黑子興奮得蹦蹦跳跳,拉著暖雪的手上前幾步,恨不得背上插了翅膀飛過去,看著看著,小黑子疑惑了「公子為什麼不去獵馬王?」
「看看再說。」不只是他,就連暖雪也意外,為什麼不去獵馬王,只要把它套住就事半功倍了。
小黑子的疑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沒一會身後議論紛紛,除了衛暮陽與白寧,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復雜的神色,眼楮從那匹馬王身上落在白馬身上,以及,一次又一次想要把繩套套上馬脖子的朱朱。
漸漸的,在場的人似乎看出了一點門道,驚呼「你們看,那匹白馬好像與馬王在並肩奔跑,難道它們…」被一語點破,在場的人沸騰了。對唐家得了先機異常激動。
朱朱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察覺了,衛家的人看出了點門道,為首的人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那人會意,夾著馬月復朝朱朱的方向跑去。朱朱並未察覺,她一心一意的想著如何把繩套套在馬脖子上,這匹白馬是馬王的克星,只要不管是套住馬王或者是牠都佔住了了先機。
這次她看準了機會,吸了口氣,讓自己與牠並肩想、同行,手中的套繩被她甩得嗚嗚作響,還未甩出去,就被一個力道拉住,朱朱抬頭看著多出來的繩套,怒目相對,來人笑了一下,手一甩,就把朱朱手中的繩套拉了過去,朱朱只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看著他恨恨罵道「卑鄙」
那人似乎被罵得臉一紅,訕訕道「朱公子得罪了,兵不厭詐,況且又沒規定不可以如此。」邊說邊打馬離去。
朱朱這才發現,身邊的白馬已經跑遠了,她手上沒了套繩怎麼套馬,頓時氣得全身發抖,卻還是不敢落後一步追了上去。
小黑子瞧著朱朱的繩子被搶了,立馬變成怒目公雞,狠狠的啄著衛暮陽「你們衛家使詐,竟然用卑鄙的手段」
對于小黑子的質問,衛暮陽掃了他一眼,並不言語,他不說話自然有人說話「誰說了不可以如此,你爭我奪,各憑本事。怪只怪你家公子技不如人。」
小黑子被氣得直跳腳「你們的全都是詭計,當然比不上你們,你瞪我,還瞪我,再瞪…我跟你拼了…」小黑子憋了一肚子的氣,那人看了他一眼,他恨恨的警告了幾聲,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陣風撲了上去,人高馬大的人竟然被他撲倒在地上拳腳相加。
暖雪看了一眼假裝沒看見,衛家的人覺得丟臉,一個大人被矛頭小孩欺負,紛紛別開臉不去理會。衛暮陽掃了小黑子那一眼之後就進入了物我兩化的境界,目視前方,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緊的全都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擔心。
白寧想,沒了套繩的人要如何抓住那只白馬?
狠狠的在在馬上打了幾下,身下的馬跑得更快了,沒一會就追上了他們,從那人身邊過去的時候,朱朱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下了狠勁的,連她都能听見馬鞭打在肉上的聲音,打完之後朱朱就拉著韁繩改了路線繞到白馬的左邊再次與牠平行,就算牠現在站著等她套,她也套不住,沒有套繩就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馬王那邊,競爭似乎激烈起來。兩方的人爭奪得開始你追我打。
于此同時,白寧看了一眼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香點頭,身後的人,拿著鼓吹,在鼓上狠狠的錘了一下。
這一「咚」的聲音驚醒了他們,都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多了,紛紛朝馬王而去。
朱朱也著急,看了看白馬,又看看身後被她打了的人,咬了咬牙,漸漸松開韁繩,幾次想要躍過去都被膽怯戰勝,眼見著套繩幾次落在馬的耳朵上,朱朱緊張得不行,幸好並沒有把牠套住。
內心掙扎了好一會,找準機會朱朱蹬在馬鞍上,就像跳水的運動員,月兌離了甲板躍了出去。張開的手臂死死的圈住馬脖子,雙腿沒有成功的騎在馬背上,不過幸好沒有落空,掛在馬脖子上被拖著奔跑。
而她的舉動引起了震驚,暖雪看著她跳了過去,可是人卻沒落在馬背上,因為距離的原因,朱朱的身影消失在馬背上,也消失在馬群中,暖雪驚恐出聲,連滾帶爬的滾下山坡朝馬群跑去。幾乎是同時,愣在原地的人清醒過來,翻身上馬,打馬狂奔而去。
帶他們快走近的時候,朱朱竟然奇跡般的穩坐在馬背上,白色的駿馬揚高了馬蹄嘶喊著,隨著這一聲嘶喊,奔跑的馬群停了下來,就連馬王也聞聲看了過來,幾乎是一瞬間四蹄交替朝她們這邊奔跑而來,身後的繩套都落了空。
「咚」的鼓聲終止了一切。
朱朱洋洋得意的笑著,她成功了,她是這一群人中唯一套住馬的人,不是用繩套,而是赤手空拳。
看見她安然無恙,暖雪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會被嚇的。
掉入馬群的人已經注定九死一生,他們以為她掉了下去,才會那麼驚恐,其實不是,距離太遠他們並沒有看見圈在馬脖子上的手,所以以為她出了事。
如今看見她笑容明媚陽光,大悲大喜之後,神情愣愣的。白寧頓了一下,才打馬上前「恭喜朱公子」
「多謝白公子厚愛」笑著打招呼,雖然狼狽不堪,卻難以掩蓋她的喜悅,朱朱朝他點點頭,吆喝著馬朝衛暮陽走去,毫無芥蒂道「能夠成功,這都要謝謝衛公子的幫忙。」若不是他的人把她的逃繩搶了,她也不會冒險一搏。
衛莫陽變了變臉色,勉強擠出一抹笑道「朱公子真讓人刮目相看」
「能夠如此,多虧了衛公子謙讓。」愛憐的模了模身下的白馬,笑眯眯的扭頭看著奔到身前的馬王,它們耳鬢廝磨的似乎在交談著別人不為人知的秘密,朱朱卻能夠清清楚楚,不過,她自動屏蔽了。那是它們的私房話。
沒錯,這對馬是情侶,或者說是夫妻,白馬是母馬,而且,朱朱發現她的秘密。過不久,它們會是一家三口。真是因為這樣,白馬才會听朱朱的話,她說「如果不想讓你們的寶寶有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