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幾個人,去把那個女人給我拿下來。捉不到活的,就地解決。」似乎看穿了安楚向我靠近的念頭,何榮冷聲吩咐,自己則加入了擊殺安楚的陣容里。
立時有四五個衛兵抽身出來,揮舞著手中的利器,向我砍來。
右手使不上勁,我卻是一招半式都使不出來,只能借著這里昏暗的光線,左躲右避著。
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主。
暗暗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匕首,死死握在左手,瞄準機會,在一個衛兵再次持劍向我刺來的時候,閃身躲過劍鋒,左手快速的往上一挑。
匕首在那個衛兵的右手手腕上劃過,血流如柱從傷口噴涌而出,劍身掉落在地上時,他猛然慘叫一聲,握著右手呼痛不止。
不過也因著這個動作,我背後的空門露了出來,一個衛兵抓住機會,一劍砍來。
我當即翻轉左手,舉起匕首擋下這一招,然而左手的力道畢竟不夠,匕首也不夠堅硬,擋住招式的同時,匕首也從中斷開來,不能再用。
幸而,沒有受傷。
我往前踏出幾步,避開身後那個衛兵的連招,狠了狠心,左手暗暗凝聚起力量,瞄準左手的一個衛兵,揚手將匕首射了出去。
距離太近,那個衛兵根本就無法閃躲,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過後,那把匕首準確的插在了他的右肩上。我拿捏了力道,這一招,不會他廢了整條手臂,卻也能讓他暫時無法用力。
如此一來,便解決了兩個。沒有武器,接下來的三個人,可就麻煩了。
我一邊說閃躲,一邊暗暗思忖著。
偷偷瞄了瞄安楚那邊,有何榮的牽制,又有十幾個衛兵的圍捕,打的是如火如荼,根本就分不出身來顧我。
只能自己想辦法嗎?
剩下的三個衛兵見奈何我不得,一劍比一劍狠,招式也不再留情,招招式式都直取我周身的要害。
那個被我傷了右手手腕的衛兵似有不甘,見我這邊依然沒有結果,左手拿起自己佩劍,憑著自己的一股怨氣,毫無章法的刺了過來。
這麼破綻百出的招式,要躲過實在容易,只是這送上手來的肥鴨,實在是沒有理由不要哇!
深深吸了口氣,縱身躍出那三個衛兵的包圍圈,落到那個持劍衛兵的背後,伸出左手準確的捏住他的脈門,將劍搶過來的同時,再次後退,離開他的攻擊範圍。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三個衛兵為了追擊我,對著自己的同伴也不曾留情,其中一個衛兵冷哼了一聲,抬劍一揮,那個受傷的衛兵便軟軟地倒下了。
那的脖頸之上,一道又細又長的傷口,汩汩血液源源不斷的冒出來,映襯著那個衛兵瞪大了不敢置信般的眼楮,死不瞑目。
看著那鮮艷的血紅色液體,我如同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眼里如同進了沙子一般,腫脹難受,心更像是在醋里面跑過,酸楚難當。
這些人,對著自己的同伴,難道就沒有一點痛惜之心嗎?
我愣愣的看著那個揮劍斬殺自己同伴的人,心里一片冰寒,看著他們三人向我揮劍而來,突然間喪失了閃躲的力氣。
不是我要殺人,人卻因我而死。
我自然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卻也實在是心寒。
眼見著那三劍就要刺中我,正想著要逃,斜地里忽然橫過來一根軟鞭,輕輕卷住我的腰肢,將我拉到一邊。
而後,一把扇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好看的弧度,與那三把劍撞在一起,‘叮叮當當’幾聲,三個衛兵皆是退了幾步。
那把扇子在空中轉了個圈,最終回到一個藍衫人的手上。
藍衫人幾步躍上前來,攔在我身前,帶著焦急的神色看著我,「小姐,你可還好?」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語氣相當不善,「來的太晚了。」
周藍陵打量了我一番,確認我無事,嘆了口氣,「是、是,來晚了還請小姐見諒。」
我也不跟他客氣,指著那三個又打算攻上來的衛兵,「抓活的。」
「是。」周藍陵將手里的折扇打開,縱身上前,一把普通的扇子在他手里變成了無可抵擋的利器,在空氣里劃過尖銳的弧度。
手執軟鞭的陸馨站到我身邊,對著我笑了笑,遞給我一顆藥丸。慕容盈盈則加入了安楚那邊的戰局,我想慕容盈盈八成要用毒,便將藥丸含到嘴里。
頃刻間,局勢便翻轉過來。
果然,慕容盈盈剛剛加入包圍圈,揚手便灑出一大把白色的粉末,那些靠近的衛兵來不及提防,有數人瞬間便吸了好幾口。
也不知這是什麼毒藥,那些吸了粉末的衛兵,猶如順便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無法動彈分毫。
而周藍陵這邊,他剛一出手,那三個衛兵便被逼得破綻百出,瞬間便處于下風,盡管招式依然靈活,卻無法起到作用。周藍陵趁勢而上,攻勢越發猛烈,手中的扇子舞動的越發迅疾,三五下便將那三個衛兵制住。
周藍陵利落的收扇,用扇骨一一點住那三人的穴道。
見局勢已定,我扯了扯陸馨的衣袖,「師父呢?」
陸馨促狹的笑看著我,「李公子與風公子去了山澗那里。」
去山澗?趁著這難得的混亂,報仇去了嗎?
「小姐,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周藍陵拿著把折扇,跳了過來。
我看著那三個被制住後神色大變的衛兵,看著地上那一灘紅色的血跡,心里依舊發著寒。想著那個被自己同伴殺害死不瞑目的衛兵,心里更是一片淒然的荒涼。
冷下眼眸看向那三個衛兵,我不想殺人,可是折磨上一番,那也是必然的。「去弄些鹽水與辣椒水來。」
周藍陵雖然不知道我想要干嘛,卻還是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安楚那邊的戰斗也已結束,何榮被安楚一掌拍出三米遠,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轉身便逃開去。
剩下的,無疑例外的中了慕容盈盈的毒,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盡是些沒用的,經不起幾下就倒了。」慕容盈盈邊甩了甩身上沾上的粉末,邊掏出一顆藥丸來,抬手遞給安楚。「解藥。」
安楚看著慕容盈盈,不動,也不接。
「是解藥,不是毒藥。」慕容盈盈有些不耐,復又重申了一遍。
安楚抿緊了嘴唇,定定地看著慕容盈盈,還是不接。
我正想開口,哪知慕容盈盈忽然動怒,抬手就將手里的藥丸往安楚的嘴里塞。
安楚卻哪會乖乖听話,旋身便躲開了。只是也許因著中了毒的原因,身體有些緩慢,動作也不是很利索。
慕容盈盈氣得柳眉倒豎,也不管旁人在場,繼續拿著藥丸跟上,安楚繼續躲著,兩人就這樣動起手來。
慕容盈盈的武功算不上頂好,至少絕對不是安楚的對手,只是安楚中了毒,功力不如以前,慕容盈盈又扣著一大把毒藥在手,時不時的對著安楚便撒,于是安楚便落了下風。
只是,要想分出個高下,卻沒那麼容易。
怕等下他們打成仇人,我瞄準時機攔在他們中間,然後對著慕容盈盈伸出手。
慕容盈盈知道我的意思,看了看安楚,冷哼了一聲,將藥丸遞到我的手上。
我嘆了口氣,看著一樣面色不善的安楚,將藥丸遞到他的面前,示意他拿過去。
安楚卻忽然低下頭來,就著我的手將藥丸吞了下去,安楚那溫熱而軟軟的嘴唇踫到我的指尖,我忍不住的戰栗起來,心慌不已,慌忙倒退了幾步,臉也禁不住紅了起來。
心如擂鼓地看著安楚,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口來。
慕容盈盈與陸馨見著這一幕,都是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陸馨夸張的嘆了幾聲,站到我身邊,瞄了瞄我腰間,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月回啊,這下,你可選誰才好啊?」
陸馨話音剛落,慕容盈盈驀然冷哼了一聲,帶著不屑的眼神看著我,「朝三暮四的本事倒是不小,要是李公子知道了,不知道該作何想法?」
我心里一跳,心瞬間跌回原處,徹底冷靜了下來,正想著反駁慕容盈盈的話,周藍陵一手捧著一個瓦罐朝我奔來,還不斷地叫喚著,「小姐,我拿來了。」
我看了看周藍陵的手上,拿出手指各沾了沾,然後指著那個裝著鹽水的瓦罐開口,「將這個喂他們喝了。」
周藍陵瞬間跨了臉,然後高聲呼喊了一嗓子,「來人。」
瞬間便跑出來幾個侍衛打扮的人,都是與周藍陵一起進來這‘罪獄’的人,恭敬的彎著身子對著周藍陵。
周藍陵將手上那個裝著鹽水的瓦罐遞出去,指著那三個被點住穴道的衛兵,「將這個喂他們三個喝了。」
我知道他周公子不樂意降低身份喂他人東西,也不勉強,指著那個裝著辣椒水的瓦罐,「這個不夠辣,再給我多放些辣椒粉,同樣喂他們喝了。」
周藍陵轉身將瓦罐遞給自己的手下,「多放些辣椒粉,再喂他們吃了,快去。」
那些侍衛領命而去,周藍陵樂呵呵的看著我笑,「小姐,要不要再多加些其他的東西。」
「譬如?」
「譬如迷藥什麼的?」陸馨笑嘻嘻的回答。
「能加的盡管加進去,只要不弄死他們就行。」我看了看突然興奮起來的陸馨,又刮了一眼那邊的三個衛兵,冷笑起來。
陸馨得意的笑了笑,向著那三個侍衛悠哉悠哉的走去。
陸馨既然出身‘七毒門’,身上的整人的藥粉必然不少,如此一來,絕對夠那些衛兵受的。不好好教訓他們一番,實在是無法出心里的這口惡氣,隨意殺害自己的同伴,以為自己能有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