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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清晨,屋檐下結了晶瑩的冰條,院落中的樹上、屋頂上、草尖上都結了一層白蒙蒙的薄霜。
呵氣成冰,便是如此的季節。
大清早,我起身來到蕭冬茜的院落外。
思慮許久,我可以毫無顧忌、並不計手段的對付梁北其,但是,卻拿那個蕊兒沒有辦法。
盡管蕊兒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宮女,但終歸是皇後趙春茵的人,不是我能輕易得罪,並撼動的對象。
當然,我不能得罪,不代表沒人能得罪。
最好的人選,便是有‘魔女’之稱的蕭冬茜。
早就听聞宮內的傳言,蕭冬茜的母妃芽兒公主是被皇後趙春茵害死,因此蕭冬茜公然得罪趙春茵,並不是一次兩次,所以,她自是無所畏懼。
蕭冬茜非早起之人,我卻故意清早來到她的門外,她的貼身宮女自然識得我,忙不迭的進去稟報。
蕭冬茜前幾天貪玩嚇倒我並傷了蕭冬辰,一直心懷愧疚,這幾天都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主動來找她,她必定不會避而不見。
果然,宮女才送上熱茶,蕭冬茜就匆匆忙忙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大大的眼楮清楚的寫滿了不滿的情緒,嬌俏的小臉圓乎乎的微微鼓起,帶著些微的孩子氣,嬌女敕的粉唇都翹得老高,看來極為不滿我打擾她休息一事。
「公主可否譴退左右?如果沒有要事,我自是不會來打擾公主。」我並未起身向蕭冬茜行禮,而是神秘的笑了笑。
蕭冬茜狐疑的看著我,還是依言屏退了左右,神色間有些不自在,「那日的事情,我……」
我笑而不答,等待著她的下文。
蕭冬茜頗為懊惱的扯了扯自己的發絲,聲音益發輕微,「我不知道你怕蛇。」
我忍不住輕笑,隨即又板起臉,「你既然打算要嚇我,難道還會拿我不怕的東西來嚇我?」
蕭冬茜氣得跺腳,許是不常跟人道歉,憋紅了一張小臉。偷偷的看了看我的臉色,深深地呼吸,「我不知道,左相大人以前曾經把你跟蛇關在一起。」
這句話,又讓我記起了那一夜,身體瞬間冰涼。
暗自運功抵抗著寒顫,我深深地呼吸,試圖轉移腦海中的畫面,「閑話少說,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拜托公主你。」
蕭冬茜也看出了我的不自然,聰明的不在糾結,「何事?我憑什麼要幫你?」
看她臉上的表情給驕傲的,真難相信她跟蕭冬辰是姐妹。
「我抓到了皇後娘娘的小辮子,你要不要?」我勾起嘴角笑,滿意的看到蕭冬茜徹底的激動起來。
「自然要。」蕭冬茜激動的看著我,大大的眼楮就在敘說著快點告訴我在這個事實。
我也不在繞圈子,畢竟等下我還要去西山打獵,「皇後娘娘身邊有一個奉茶的小宮女叫做蕊兒,她與人私通,昨夜被我抓個正著。」
「當真?」蕭冬茜興奮的就要跳起來,「我馬上就去告訴父皇。」
「等等。」眼看著她就要跑,我忙揪住她的衣裳,「打草驚蛇,可不是件好事。」
「那該怎麼辦?」蕭冬茜跺腳。
「辦法有許多,不過,自然要選最能打擊到敵人的那一種。今日的西山之行,你可以不參加嗎?」。
「自然可以。」
「那好。」我湊到蕭冬茜的耳邊,低聲的耳語,「明白了嗎?」。
「懂了。」蕭冬茜的兩眼冒星星,滿是崇拜的看著我。「如果能問出我母妃的死因,我定會重重地謝你。」
「謝我就免了,我只想幫八公主出了這口惡氣。」微笑著搖搖頭,將手中的瓷瓶遞給她,「這便是守宮砂,只要涂在她身上便可向所有人證明。」
宮女進宮必須是處子之身,直到出宮為止,若沒有被皇帝臨幸,除非與人私通,點不上守宮砂的可能性太小。
這個蕊兒,絕對點不上。
只要她想活命,就必須配合我們到時候,要她怎麼樣,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又不放心的叮囑,「蕊兒畢竟只是一個小宮女,不要傷及她的性命。」
「從她與人私通時開始,就只剩下死路一條,沒人能救。」蕭冬茜表現的極為不在乎,滿臉不屑,「就算我放過她,母後會放過她嗎?」。
我沉默,雖然竭力安慰自己,終究有些不忍。不過,一想到她與梁北其對蕭冬辰的詆毀,又十分的火冒三丈。
不管了,我已經為她留了活路,想不想活下去,全由她自己抉擇。
既然已然吩咐好,當即跟蕭冬茜告辭,該回院準備前往西山。
蕭冬茜淺笑著揮手道別,待眼前的紅裳女孩走遠,抬起手掌拍了三下。
「公主有何吩咐。」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
「去把皇後娘娘身邊的那個叫做蕊兒的奉茶宮女抓過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按照她的囑咐,蕭冬茜慎重的開口。
「是,屬下立刻去辦。」黑衣人的身形一閃,便再次消失在廳內。
種植著雪松的院落,一身黑衣的紀尚面無表情的抬著頭看向天空,雙手微抬,似乎想從天空中接住什麼一般。
從蕭冬茜身邊離開的黑衣人陡然出現,同樣恭敬的跪在紀尚的身後,「大人。」
「十五公主又打算胡鬧?」沒有回頭,紀尚淡淡的開口詢問。
「公主想要悄悄的綁架皇後娘娘身邊一名奉茶的丫鬟,意圖不明。」黑衣人如實稟告。
「哦?」難得蕭冬茜會有一次聰明的不去打草驚蛇,「在此之前,她見了誰?」
「公主見了左相府的六小姐東方姑娘。」黑衣人依然不曾隱瞞。
紀尚的眼神閃了閃,卻沒有讓黑衣人發現,「可有听見她們交談了什麼?」
「東方姑娘似乎會武功,幾次察覺到屬下的所在,所以屬下不敢靠的太近。」
「那就照公主吩咐的去做,盡力配合。」彎了彎眉眼,紀尚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語調,淡淡的下了總結語。
「是。」黑衣人再次消失不見。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蕊兒就被敲昏,帶到了蕭冬茜的面前。
命人將蕊兒綁起來,蕭冬茜抬起手中的茶杯,毫不猶豫將剩下的殘茶潑到了蕊兒的臉上。
在宮中多年培養出來的謹慎,讓蕊兒沒有尖叫,而是慢慢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被捆綁住也沒有表露出驚恐,只是淡淡的抬眼一一將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待看到蕭冬茜,終于驚訝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自己怕是犯了什麼事情惹到了眼前的魔女,識時務的膝行三步上前,將頭垂到地上,「奴婢見過十五公主,公主萬安。」
「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蕭冬茜相當的直接,一開口便插入主題。
蕊兒打了個寒顫,不由便想起昨日與梁北其耳鬢廝磨時,突然降落的那顆小石子來,只得將頭埋得更低,「奴婢不知,還請公主示下。只是,奴婢是中宮的人,是非對錯,自有來皇後娘娘來評斷。」
「哦?」蕭冬茜好笑,拔開手中瓷瓶的瓶塞,彎腰將瓶口放到蕊兒的鼻尖晃了晃,「這個味道,熟悉嗎?」。
蕊兒驚慌失措的抬起頭,看到蕭冬茜冷酷的神色,又慌亂的低下頭,「守宮砂。」
「你覺得,本宮把這個交給母後處置,會要好一些嗎?」。蕭冬茜勾起嘴角,好笑的看著身體開始發抖的蕊兒。
「公主饒命,請公主饒命」蕊兒眼淚汪汪,重重地彎腰磕頭,誠惶誠恐的樣子。
「與人私通,是要誅九族的吧?」蕭冬茜狀似無意的提醒。「不要以為你的資料上寫著自幼沒了爹娘,就能瞞了所有人,你的親生娘親,其實還在世的吧?」
蕊兒更加顫栗,再次欲往前靠近蕭冬茜,卻被蕭冬茜的宮女攔了下來,只得俯低了姿態,「公主想要奴婢做什麼,奴婢什麼都願意。」
「听聞你在宮中已經呆了近八年,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母妃是怎麼死的?」蕭冬茜握緊拳頭,一字一頓的開口。
蕊兒的額頭冷汗大增,「雅妃是在生公主您時傷了身體,所以才……」
「嘩啦」一聲,蕭冬茜砸了手中的杯子,「我要听實話。」
蕊兒抖了抖,一時沒敢答話,眼淚卻是流了下來。
早就猜到了結局,卻不料會來的這麼快。
「說。」蕭冬茜不耐,再次砸了手邊的一個杯子。
「公主能保證,不會有人去打擾我母親一家人嗎?」。蕊兒終于臣服下來。
「放心。」蕭冬茜點頭,「我已經命人毀去了所有的案卷,不會再有人查到。」
「當年的事情,奴婢沒有親身參與,所以並不確定。」蕊兒顫巍巍的,語調堅定,「但是奴婢無意中听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說過,當年,雅妃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懷上公主時,更是被折磨到終日躺在床上,以藥維持。」
「那些藥里面,有一味用于止咳平喘的杏仁。但是,卻不知怎麼,就被換成了活血祛瘀的桃仁。」
「是誰換的?」蕭冬茜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
「奴婢不知。」借她是個膽子,她又哪里敢詆毀當朝皇後?
「你不說,本宮也知道。」蕭冬茜冷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宮的人。我會護你安全,但是你必須向我報告那個女人的一言一行,尤其是有關逾越宮規的事情,必須向我稟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