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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不開。」說這句話時,李墨白的語調又柔和了下來。
這明顯因我而變的情緒,讓我不由走神。
「听話,快點離開。」柔情的語調,讓我不禁開始懷疑,李墨白是否已經恢復了記憶?
抬起頭,依然是熟悉的俊美五官,眼若明燈,發絲上沾著灰塵,玉白的臉上像抹了鍋底灰,疲憊中又有著幾分疲憊。
眼下微黑,想來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的休息。
呆在南城,應該會很辛苦吧?竟然將素來喜愛潔淨的李墨白,都整落到如斯狼狽田地。
「我不走。」堅定無疑的語氣,我坦然無畏的直視著李墨白的眼楮。
你在這兒,我又怎麼會獨自離開?
「胡鬧,快走。」李墨白彎腰來抓起我的手,他用的力道不輕,無名指上的戒指磕在皮膚上,我不禁輕呼了一聲。
李墨白也感覺異樣,將我的手舉起來,攤開手掌,金黃色的戒指在我手上熠熠發亮。
我徹底的怔住,理智在不斷地提醒著自己,應該將手抽回來,可是,辦不到。
身體如同被蠱惑,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李公子。」東方童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提著裙裾跑過來,「午膳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該快些去準備午膳。那麼多的人,如今都在餓著肚子呢?」
我回神,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右手握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舍不得放手。
總覺得今天的東方童有些不可思議,無論是她今天的裝扮,擺在臉上的表情以及現在說話的腔調,這當真還是素日里的那個高高在上的東方童嗎?
感覺李墨白的視線依然聚集在我的身上,拋卻其余的思緒,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先制止李墨白將我趕走。
思慮一番,我彎腰將自己右腳的褲腳拎了起來,抬眸看向李墨白,「我不能走,方才進入南城時,被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死死地拽住了腳踝。疫病是能夠通過肌膚傳播的,我已經有可能被傳染,如何能出去傳染給其他人?」
李墨白低眸看向我的右腳,表情變了變,漆黑的眼眸中蘊含著顯而易見的風暴。
「初悅,快帶著梨兒去找吳大夫,都快要出血了,必須要上藥。」東方童一臉被驚嚇到的表情,慌慌張張地開口。
出血?我低下頭,右腿腳踝處腫脹,多處充血,白淨的肌膚上清晰可見四個紅紅的手指印。
難怪沒有感覺,都要腫成包子了。
「六小姐,請跟奴婢來。」初悅依然是不冷不熱的語調,自顧自地轉身就走。
「李公子,如今這南城中可用的人手實在有限,患者又多,能多一個人幫忙,也是好的。」東方童半羞帶澀的看著李墨白,扭捏的模樣像是需要人呵護的花朵。
李墨白冷冷地看了眼東方童,又眼神復雜的在我身上逗留了一秒,轉身走入旁邊正冒著青煙的木屋里面。
是生氣了嗎?
應該是生氣了吧?
他為什麼要生氣呢?
東方童亦步亦趨的跟著李墨白,在進入木屋前,突然回眸,挑釁的瞥了我一眼。
蹙著眉想了一會,完全沒有在意東方童的表情,直到初悅的聲音不耐的傳來,「六小姐,您走還是不走?」
想不到,怎麼都沒有想到,東方童是當真想對李墨白下手嗎?
咬緊牙關,我憤然轉身,一瘸一拐的跟上初悅。
不行,不可能,呆在李墨白身邊的女人,換做是誰我都可以盡力去容忍,但是,絕對不能忍受是東方童。
唯有東方童,絕對不能讓她勾搭上李墨白。
她的秉性,我再清楚不過。狠毒、自私、殘忍……這樣的人,跟著李墨白,能有什麼樣的好事情發生?
心中開始暗暗地想辦法,一時卻沒有任何的思緒。
跟著初悅拐了個彎,隱約可見醫館。
之所以說隱約可見,是因為眼前的街道人擠人,已經不是用擁擠就可以形容的程度。而是,再無空間可以落腳。
人人都擠在一起,簇擁在醫館前面,場面震撼仿若粉絲見到了自己所膜拜著的明星一般,無論如何都想往前面擠,好讓那明星注意到自己。
而且,多數是女人啊
上至老婦人,下至孩童,大部分是女性。
如果,不是這些人一直在輕聲地咳嗽著,面色也是蒼白中帶著潮紅的話,實在無法讓人相信是疫病蔓延的城市。
然而,這份喧囂是怎麼回事?哪像是看病,分別是在獻媚。
「大夫,您覺得我今天的氣色好些了嗎?」。
「大夫,請您幫忙再看看我女乃女乃的情況吧?」
「大夫,我覺得今天特別的胸悶,您要模模看嗎?」。
……
模模看?模哪兒啊?
作為听眾,我都想要瘋掉。
「現在,在你面前,有兩種方法。」初悅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一,直接走過去,讓吳大夫先幫你敷藥,以你的身份,這也不是不可能,雖然會找人怨懟。二,老實的排隊等候著。」
「我……我沒事,不用看大夫也沒有關系。」萬分不願地搖頭,雖然不知道那個吳大夫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這些‘粉絲’實在瘋狂了一點。讓我湊上去,找死嗎?
「就算您的傷口不用看,您也該讓大夫診治,您是否被傳染了疫病吧?」初悅冷哼,態度惡劣。
「看在過去我們有點交情的份上,奴婢就幫您這麼一次。」初悅說著,邊走上前去,擠入那堆瘋狂的人群中。
以前卻沒有看出來,初悅會武功,步法輕巧,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一種輕功,眨眼間她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很快,噪雜的人群中就分出了一條道路出來,直通向醫館的門口。
我也得意看清了那個所謂吳大夫的相貌。說不上哪里出色,挺普通的一個人,約莫三十歲,滿臉的溫和。
「快過來」初悅站在吳大夫的旁邊冷哼。
看著一直在不停地咳嗽著的人群,我有些訕訕然,卻不得不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
面對周圍射過來有如劍芒的眼神,我只得加快腳步。
「是腳受傷了嗎?」。那個吳大夫示意我坐下後,毫不見羞澀的拎起我的褲腿,彎腰查看起來。
「嗯,不過只是小傷而已。」我訕訕地回答,總覺得身後的怨念很強大。「外面那些人,都是來看病的嗎?」。
「她們是初患上疫病的人,癥狀不是太明顯,所以不會影響生活,讓姑娘見笑。」這個吳大夫,是挺溫柔的一個人,莫怪乎其他人會如此迷戀。
「那,那些嚴重的人呢?」就任由他們躺在街道上,痛不欲生嗎?生前痛苦,死時更是淒涼?
「城中的物資、藥品、以及人手都有限,怎麼可能照顧得了所有患上疫病的人?」初悅在一旁冷漠的開口,「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只有舍棄那些已然無法得救的人。」
「初悅姑娘,請不要如此的置身事外。」吳大夫沉下臉,「因為您是跟著欽差大人來到這里義務幫忙的人,我們都很感激你。但是,每個人都只有唯一的生命,請您不要如此的冷漠。如果能救的話,在下也會救他們。」
「光這里就有這麼多人?你忙得過來嗎?」。初悅面帶譏諷,語調高昂,「南城中不止你一個大夫,可現在為什麼,就只有您一個人在免費的救治這些傷患?真正冷漠的人,當真是奴婢嗎?」。
吳大夫沉默,顯然被打擊到,全身都顫抖起來。
片刻後,低垂著眼眸,無聲地替我的傷口上藥。
傷藥冰涼,卻帶著沁人心脾的藥香,一如眼前這個吳大夫一般溫柔。
免費救治傷患嗎?
這個吳大夫,看來像是個好人。
「作為醫藥費,我來幫你想個辦法如何?」冷冷地瞥了一眼,我試探性的看向吳大夫,「這里這麼多人,看來都曾經受過您的恩惠。我想,她們肯定很听您的話。與其,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孤軍奮戰,不如也教教她們,如何?」
「醫術,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嗎?」。初悅照樣譏諷。
「一定要是醫術嗎?」。我微笑,「可以教的東西,不是有很多嗎?比如,更加有秩序的排隊;比如,讓南城的環境保持整潔;比如,幫助那些躺在地上,因為痛楚無法自理的人們?」
「現在這種情況下,有保持環境整潔的必要嗎?」。初悅冷哼。
「正是因為現在疫病蔓延,才更要保持環境的整潔。疫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從不干淨的東西里衍生而來。對于環境,絕對不能小覷。」要是在現代,肯定要對環境進行消毒,可是在古代,沒有消毒水,就算用艾葉替代,也應該保持干淨才對。
不然,不是更加引發其他的未知問題?
「在下吳岳,敢問姑娘方才所言,可有辦法?」幫我整理好傷口,吳岳站起身來,面帶欽佩的看著我。
「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需要大家來配合才行。」
整整半個時辰之後,終于將第一點徹底的弄好。要更加有秩序的排隊,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取號。
就像是現代的銀行、醫院等一樣,取號排隊。自然,沒有取號機,就只能手寫號碼,然後再一一的分發下去。
然後,讓吳大夫呼叫號碼,挺簡單的事情。
這樣,被叫到號碼外的人不用費心勞力的在這里排隊等著看病,可以估量好時間,先去做其他的事情。
算是解決了排隊的問題,接下來的事情,更加麻煩。
不過,非做不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