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李公子他沒死?」慕容盈盈有些欣喜,有些猶疑。
「你能確定師父他,心脈長在右邊?」我有些小心翼翼地,再三確認。
「我如何會不確定?」慕容盈盈語氣有些不善,「當年,李公子與風千情為了清陽大打出手,最後風千情一劍貫穿了李公子的左胸口。那時我哥也在,就是他說出李公子心脈是長在右邊這句話的。」
似乎不滿我質疑她,慕容盈盈將自己的哥哥搬了出來。
不過我本來就沒有不相信她,只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所以才會想要再三確認而已。沒有在反駁,而是從懷里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宣紙,遞給慕容盈盈。
如今看來,風千情也是知道李墨白是鏡面人的,那麼他隨著一起跳下去,是為了救李墨白的可能性,絕對大過他是一起去尋死的可能。
也就是說,李墨白還是有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只消片刻,慕容盈盈便已看完,只是臉上的神色,卻是喜憂參半,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來。像是要笑,可是那暗沉的眸子里面,卻怎麼看都像是在哭。
「你沒事吧?。」見她長久的沉默,我不得不開口詢問。
慕容盈盈半晌才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來,「我真的,是該放棄了。」
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我思索片刻,反應過來。「我不會把他讓給你。」
「終于願意承認啦?」慕容盈盈帶著促狹的笑容,死死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自然的低頭,「無論我承不承認,你們不都看出來了嗎?。」
「這可不一定。」慕容盈盈搖搖頭,將宣紙疊好遞過來,「你與李公子的關系太過深厚,你若不承認,誰能猜到這到底會是親情還是愛情?」
「定城,你去過嗎?。」我拿過宣紙,依然塞進懷里。
「清陽大婚的時候,去過一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慕容盈盈的眉頭皺了起來,「已經是十年之前的事情。」
「要不要一起去定城?」
慕容盈盈怔了怔,猶豫了半晌,終歸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去了也是徒增傷感。何況,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定城不小,要找一個人,可沒有那麼簡單。」
我搖搖頭,笑了笑,「在定城里面,師父認識的人,有多少個?熟識的人,又有多少個?」
「你的意思是?」慕容盈盈有些明白過來。
「我的意思是,師父若活著,必定在清陽那里。」
慕容盈盈愣了半晌,終于點點頭,「這個可性,的確是最大。你想怎麼做?」
「自然是去搶人!」我回答的相當豪氣。
慕容盈盈額頭滴下幾滴冷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可知清陽的身份?」
「清陽的身世,我打听的一清二楚。她那麼聰明,想必我的身世,她應該也一清二楚。」我不在意的甩甩手,「只是,如果她真藏了師父,就應該知道,會有我過去搶人的一天。」
想了想,我正了神色,像是在說給慕容盈盈听,又像是在暗暗立誓,「如果師父還活著,此生,我絕對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絕對不會!」
慕容盈盈苦笑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如果當初,我能有你這般堅定,就好了。」
我也不避諱,直言不誤,「我要謝謝你的不堅定。」
「小姐,小姐,在嗎?。」慕容盈盈正想說什麼,門外忽然傳來疾呼的聲音。
因為吩咐了不許任何人入內,他倒也沒有闖進來。
「何事?」我沒用動,只高聲回應了一句。
「神武街上有兩個幫派打了起來,小姐您去看看吧?。」
我繞過地上的碎片,站起身打開房門,「哥呢?羅言呢?你們的副城主呢?都去哪里了?」
幫派打架,為什麼要叫我去看?我又不是管轄這里的人,貿然插手有用嗎?
「城主一大早便帶著副城主與羅大人去了城外,恐怕要到晚上才會回來。」
「那你們不去勸架,找我干嘛呀?」我眉毛一挑,說道。
這些人還真是會挑時間打架哈,整個城里,難道就只有我最大啦?
「他們已經打起來,勸不住呀!」那個侍衛急得額頭冷汗直冒,看著我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幾乎快要跳腳。
「那就讓他們打去。」江湖里,為了自家的地盤與利益,打打鬧鬧不是很正常嗎?干嘛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那個侍衛幾乎要昏倒,去還是強撐著開口,「他們將普通百姓也牽連了進去,見人就砍,已經傷了十幾個無辜的人。」
「是哪兩個幫派?」竟然見人就砍?好大的膽子呀,那神武街可是這東沂城最為熱鬧的街道,他們這樣子不分黑白的打斗,得傷害多少人的性命?
「瘋人閣與無夜樓。」那個侍衛見有戲,慌忙開口回答。
「慕容盈盈,安楚就交給你啦!」話音未落,我已經疾風一般卷回自己的房里,跟九月招呼了一聲,拿著紅袖就往神武街跑。
這些人,可真會給我添麻煩!
難道是我平日太縱容他們了?
還是說,我這個新任的閣主,在他們心目中沒有一點地位?
‘罪獄’坍塌的那夜,安楚追隨李墨白而去之前,甩給我的那個東西,是代表瘋人閣閣主身份的瘋人令。
瘋人令是一塊碧綠如湖水的圓形玉簡,很是小巧,雕工也很細致。雖然這是風千情的臨終托付,可我無意于瘋人閣閣主之位,也不想去搭理他們,所以一直任由他們在那里胡鬧。
直到三個月前,听說曲左大敗素右,瘋狂地虐殺忠于素右的屬下,我才不得不出面。
大家本是同門,一起相生多年,雖然為了爭取閣主之位,這左右護法打打殺殺,不得安寧……可是既然一方已敗,另一方又何須去趕盡殺絕?
這瘋人閣好歹也是風千情一手創立,雖然我不喜歡他,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人摧毀。
于是乎我攜著紅袖,帶著安楚、陸馨、白池等人,闖入瘋人閣總部所在的寧城,找到素右的殘部,救下了素右。
卻沒有想到,素右本就無意于閣主之位,只是不能容忍風千情花費諸多心血創立的瘋人閣,落于惡人之手,才會奮起反抗。見我帶著瘋人令前去,當即答應听命于我。
因為這是瘋人閣內部的矛盾,我不想借助楊少臨的勢力,所以沒有讓他插手此事。我足足在寧城花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終于將瘋人閣給順利地拿下,坐上了我根本就沒有興趣的閣主之位。
當然其中有很大的波折,最終雖然打敗曲左的部下,他卻是相當的不服。
萬般無奈,卻也是為了讓眾幫眾願意接受我,答應與曲左比試一場。
那是我相當吃力的一戰,即使我將所有會的招數都使了出來,卻依然沒有勝算。我沒有殺意,曲左卻一心想要殺了我,最終,卻還是因為內力不濟,險險敗在他的手下。
要不是那時安楚及時出手,只怕,我已經命喪于曲左之手。
哪知,卻也因禍得福。
曲左此人太過心狠手辣,眾人雖然敬他,卻也怕他。見他要差點殺了我,在素右的煽動之下,被他欺壓過的眾人埋藏在心里的怒火紛紛被挑起。
于是乎,曲左瞬間喪失了人心。
曲左一怒之下,月兌離了瘋人閣,從此沒有消息。
雖然不甚光彩,我卻還是成為了瘋人閣的閣主。
雖說如此,可是我卻對瘋人閣平日的管理,實在是頭疼。
萬般無奈之下,央求著無事可做地白池攬下這個苦差事,順利地撒手不管之後,自己逃回了東沂城。
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只是身為副閣主的白池拿不定主意,很多細節方面都會來咨詢我的意見。
只是,書信來往的時間太長,飛鴿傳書也不是很順利,彼此之間傳遞起消息來,終歸是不太方便。
問了楊少臨的意見後,我就干脆在這東沂城里建了個瘋人閣的分舵,一來可以多招攬些人才,二來也有專人可以傳遞消息。
當然,這建分舵是要買房子、裝修的,眾所周知,我是一個窮人,哪里會有這麼多錢財。而楊少臨的私房錢,也基本花在了我身上,一時也拿不出錢來。最後,還是遠在京城里為安楚開月兌罪名的周藍陵深明大義,解了我的圍。
干脆,我便讓身為朝廷命官的他,加入了瘋人閣,成為直接听命于我我的四大護法之一。雖然,只是名義上的。
然而,也因為周藍陵這個朝廷命官的身份,一般江湖人都不會主動來找我瘋人閣的茬。況且,我的身份也是在這里擺著呢?
武林盟主的妹妹,光憑著這個身份,瘋人閣的立足之地,便穩如泰山。
這兩個多月來,也一直是相安無事。
只是,今次,不只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惹到我的頭上來。
而且,這無夜樓的名字,听起來格外的耳熟呀!
邊施展輕功往神武街狂奔,變皺著眉頭思索著。
無夜樓、無夜樓……
腦袋里靈光一現,我想起來了,無夜樓不是我初入東沂城時,想要刺殺我的那個殺手組織嗎?
對我下毒暗害在先,如今公然傷害無辜之人在後。這舊恨尚未算完,居然敢來添新仇?
不好好給個教訓,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