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沂城外的風景,一向都比較好,綠草幽幽,蟲鳥嘶鳴,一派祥和的景象。
然而今日,卻格外的不同。
不僅听不到蟲鳥鳴叫的聲音,過往的路人都不見一個。
這東沂城,何時如此蕭條起來?
彎起嘴角,掛上一個冷笑。
感覺馬車忽然有些搖晃,並且跑得越來越快,我毫不猶豫,拔出紅袖削掉馬車頂,飛身而出。
一陣狂烈的箭陣,向我席卷而來。
雖然是在意料,卻還是有些意外。
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殺,誰才會有如此大的手筆?
揮舞著紅袖抵擋著四處亂竄的箭矢,我輕輕旋身,落在地上。
而那輛馬車,似乎因為拉扯的馬兒受了什麼刺激,一路沖到了不遠處的湖里。
而就在湖邊,二十幾個黑衣人皆是手持弓箭,對準著湖心。
似乎,就是在等著馬車沖入湖里,然後用箭矢一陣亂射。
結果我提前飛出馬車,所以他們不得不改變弓箭的方向,向著我所在的方向狂射著箭支。
手里的紅袖不停,雖然那些箭矢無法近我身,然而他們預備的箭支不少,如果我再不出手,遲早會筋疲力竭。
狠了狠心,在劍身上灌注力道,不再將它們打落,而是用劍氣迫使它們改變方向,閃電般回射回去。
只听耳邊傳來一聲聲慘叫,身邊的箭支漸漸變少,直到沒有。而湖邊,卻忽然多了十幾具生死不明的躺尸。
將箭支擋回去已經耗費了我不少心力,實在無法再去控制力道,不殺死他們。
就像李墨白所說,可是對敵人寬容,他便會在你失去防備的時候,殺了你。
我不願意被他們殺,所以只好殺掉他們。
「好身手。」不意外的,另外幾十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其中領頭的,便是剛才那個趕馬車的侍衛。
我捋了捋已經有些散亂的頭發,隨意的瞥了他一眼,「過獎。」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欲意圖不軌?」那個侍衛見我沒有一絲的驚奇,帶著好奇問道。
「從一開始。」我冷冷地瞥他一眼,繼續解釋,「第一,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其余的侍衛皆不見蹤影,而且我之前沒有見過你。第二,我說要去找你們的城主,你卻絲毫都沒有問城主在哪里。你的打扮乃是普通侍衛,怎麼可能會知道城主的去向?這第三,你袖子里藏著的長劍很顯眼,讓人沒辦法不去懷疑。」
「原來如此。」那個偽侍衛點頭,從袖子里掏出長劍,似乎是思索了一番,咧嘴笑開了。「你這麼聰明,還真讓人舍不得殺你呢?」
「那也要看你殺不殺得了我呀?」我淺淺一笑,手里的劍在同時動了起來,劍花夾雜著迅猛的氣勢,向著他席卷而去。
我一動手,所有的黑衣人都動了起來,無數的利器向我揮舞而來。
「要抓活的。」那個偽侍衛揮劍抵擋的同時,一邊還不忘吩咐道。
忽視心里的不忍,我手里的劍不停,眨眼間便有幾個黑衣人從我身側倒了下去。
「功夫還不錯。」那個偽侍衛稱贊的同時,手里的長劍對著我的側腰一挑,右手同樣化掌為劍,向著我的面門劈來。
我急忙舞動起紅袖去抵擋,同時還不得不側身避開周圍那些紛亂的招數,頓時有些狼狽,背後的空門也露了出來。
這個偽侍衛的武功不差,其他人歲不足畏懼,卻配合的極好,總是將我逼向那個偽侍衛,無法逃月兌。
再這樣下去,我的處境可就慘了。
側身避過背後的一劍,左手伸進懷里,掏出一包粉末,隨手一揚,口里邊大喊,「看我的超級無敵毒藥,只要踫到,就會中毒,然後七竅流血而死。」
我這麼一說,其余的黑衣人皆有些畏懼,紛紛側身躲開。唯獨那個偽侍衛抓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一劍從我的左手臂上刺過。
伴隨著冰涼的感覺,一陣刺痛從手臂上傳來。
我哪里還敢耽擱,來不及看看傷勢,用力一劍揮向那個偽侍衛,同時借力使力彈出老遠。然後施展輕功,毫無目的的狂奔起來。
一旦稍有不慎,可真是會喪命。所以我學聰明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為好。
那個侍衛似乎頗為惱怒我還有逃跑的力氣,愣了愣,當即帶著眾黑衣人追了上來。
偽侍衛的輕功不差,所以在跑了一陣子之後,追在我身後的人,只剩下了這個偽侍衛一人。
雖然只有他一個人我能夠對付,可是我不能停下來,這一停下來少不得一番打斗,這樣其余的黑衣人又會趁機追上來。
最後,我還是逃不掉。
所以我是卯足了勁,一個勁的狂奔。
跑了半天,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越來越陌生,而且,那個偽侍衛還在後面追著不放。我的體力,已經要消耗完啦!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體力,比不過後面那個偽侍衛這一事實,在前面的拐角時,毫不猶豫的折身,順著東沂城的方向而去。
只有去城里,才是最安全的呀!
我就不信,如果我跑到城里,在眾多真侍衛的眼皮底下,這個偽侍衛還敢對我怎麼樣?
果然,奔跑了一段時間之後,城門近在咫尺時,那個偽侍衛發現了我的意圖。停下腳步站在那里,看著我跑進了城門。
直到我的背影消失在城門處,他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自尋死路,我也無法阻攔你呀?
偽侍衛如此般想著,轉身離去。
而我一踏進城門,就立刻感覺城里跟方才出去時,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此時雖然已是下午,卻還不到傍晚時分,街道上就算不是車如流水馬如龍,也不該像眼前這般冷清才對。
這主街道上面,竟然也是門庭緊閉,整個街道上面都沒有一個人影。就連守城門的守衛,都不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帶著滿月復的疑問,雖然身體已然疲憊不堪,我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將紅袖握在手上,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走。
這入目的景象,所有的東西都是東倒西歪,破爛不堪,如同被強盜洗劫過的大街。只是,這麼大一座東沂城,會這麼容易被洗劫嗎?
而且,地上並沒有血跡。
凝神細听,感覺到這諸多的門後面,有一雙雙帶著驚恐的眼神,正在看著我。
原來都還活著吶!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想要推開一扇門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感覺他們一個個氣息雜亂,似乎都帶著無限的恐懼。
要是我貿然前去敲門,肯定會踫一鼻子灰。不然就是強行破壞門之後,惹得他們一齊尖叫。要是惹怒他們,局面會更加難以收拾。
被圍攻的滋味,可絕對不好受。
心里還是忍不住罵,這些個貪生怕死之輩,虧他們都會武功,一遇到事情,竟然都如此怯懦起來。
我還是老實的繼續往前走吧,也許到了東沂山,就可以知道為什麼了罷?
「哈哈哈,想不到你會自己回來送死。」一陣狂妄的笑聲在前方響起,四面八方頓時涌出無數侍衛來,將我團團圍在了正中間。
被包圍了?
這些人的氣息混在普通百姓里面,我一時竟然沒有分辨出來。
大意了,這下要月兌困,可就困難了。而且我的體力幾乎耗光,面對比剛才更多的人,哪里還有力氣去斗下去?
而且,這周圍的人與剛才城外的殺手不同,這些人,可都是正規的侍衛,都接受過艱苦的訓練,可不是一般難對付呀!
只是,我無論怎樣,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人,竟然會叛變呀?
東沂城的副城主黃達意,據我的觀察,他是一個有野心卻沒有膽去實踐的人,通俗一點來說,就是有賊心沒有賊膽!
如今卻忽然帶著忠于自己的手下將我圍住,並且將街道毀得亂七八糟,我只能想到,他準備叛變。只是,他今天不是與哥去了城外嗎?
為什麼會忽然在此出現?
壓下心里的疑問,我直視著前方腆著孕婦肚的黃達意,盡量柔和的開口,「黃副城主,你這是何意?我哥呢?你們不是一起去了城外嗎?。」
「得了。」黃達意看著我的視線里,充滿了厭惡,「少來跟我攀關系,老子很早就看你不順眼,想要殺你而後快了。剛才你在城外被人追殺了吧?那是我花錢雇來的殺手!雖然沒有殺掉你,不過也將你逼入了城,也算是將你逼上了思路。如今,你是乖乖被擒,還是打算反抗到底?」
剛才的殺手,是他雇佣的?
斂了斂眼眸,一邊尋思著一邊拖延時間,「剛才那些人,可是無夜樓的人?」
這東沂城里已成氣候的殺手閣樓,除了已經從殺手類轉行做買賣的瘋人閣,就只剩下了無夜樓。
「是又如何?」黃達意滿臉都是你是將死之人,告訴你又何妨的神色。
這無夜樓不是在舊恨上面,繼續添上新仇嗎?
看來,這無夜樓的梁子,是必定要結下了。
暗自調息著,依舊無甚神色的看著副城主黃達意,「我哥呢?你殺了他?」
應該不會,要是黃達意殺了楊少臨,那麼此刻他就不會親自出現在這里來攔截我吧?
或許,楊少臨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可是他應該順利的逃月兌了。畢竟,他不是省油的燈,身邊還有羅言照看,想要殺他,會有那麼容易嗎?
如此一想,心里的大石頭頓時放了下來。
那麼,楊少臨應該是知道黃達意叛亂一事,所以準備平亂。這黃達意便來找我,八成是想要利用我去對付楊少臨。如果真是這樣……我瞄了瞄周圍幾十個嚴陣以待的侍衛,心里一陣陣地發虛。
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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