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欣在公司一直很低調,真正和嫣然打交道的機會並沒有幾次。所以,她的離開嫣然最大的感覺是突兀,然後回想起認識一年多以來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林欣欣是個很漂亮的很聰明的女孩,想起來,在公司里如此低調行事,和什麼人都沒有特殊關系的,特立獨行的人只有她一個。如果不是林欣欣生性高傲,不屑于和任何人打交道的話,那麼就是她把自己的內心情緒以及行動控制得太好了,這麼長時間仔細想起來居然沒有什麼明顯的波動。
嫣然搖搖頭,把所有的傷感趕出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反正有林木在,要找他的妹妹還不是很簡單,還怕她失蹤了不成?當務之急還是先填飽肚子最重要。
……
郊區某別墅。
龍雲正垂手而立,坐在前方的是一個看上去年齡並不大的女子,不,或者成為女孩比較妥當一點。
那女孩用手指一下下輕敲著紅木的椅子扶手,柔聲道︰「你是說,這朵花出現在我的書桌上,然後家里這四五十號人外加上百個攝像頭都沒有發現是怎麼來的?」
「是的。」龍雲額頭上冷汗滴下來,也不敢伸手去擦,正正的站在那里,解釋的話也不敢多說。
「嗯,花落無影的名聲我從小听的多了,沒想到居然真有兩下子。」她這話是在自言自語,沉吟了半晌才問道,「龍雲你說,飛南是不是還活著?」
「肯定還活著。」龍雲點頭道,「我們找遍了懸崖下面方圓幾公里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留下的痕跡,也就是說他肯定帶著那個女人逃走了。」
風舜華點點頭,皺起眉頭思索著。
看來,飛南當時往山上爬的決定是正確的,第二天也幸好沒有順著馬路下山,要不然真的會被龍雲的人撞個正著。
「我猜他們也活著,要不然你我現在早就不能繼續喘氣了。」風舜華松了一口氣,面對花落這種傳說中的人物,即便瘋狂如她也不敢絲毫大意,現在確定飛南並沒有死,那麼也就可以接近的模出花落的底線了,「既然飛南還活著,那麼龍雲你就在一個小時之內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吧。」
「是。」龍雲只有點頭答應的份。
「不必了。」
龍雲正要下去安排手下們開始行動,忽然大門口靜悄悄的站出一個人來,由于背光的原因,龍雲眯著眼楮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是一個女人,黑風衣,黑長褲干練的套在身上,安靜的站在那里,除了剛剛喊這一句之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對方先出聲,再過一百年龍雲也發現不了這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他發現不了,風舜華就更發現不了了。
「這位姐姐是來找人的嗎?」不跳字。風舜華甜甜的笑著,一張女圭女圭臉左側露出一個酒窩,右側卻若隱若現,「可是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在呢,我爸爸出去買東西還沒回來。」
她的語氣和表情幾乎可以騙過世上所有人,就連熟悉她的龍雲在這一瞬間都以為這本來就是一個獨自在家的可憐兮兮的小女孩而已。
然而來人顯然並不吃這一套,只听她冷哼一聲道︰「風舜華,在我面前就收起那副樣子吧。你這里有個叫龍雲的是吧,我這次來是要帶他走。」
「姐姐真是說笑呢,我都說了家里只有我一個人嘛。」明明龍雲就站在她面前,風舜華卻還是笑嘻嘻的說沒人。
「哦,是嗎?」不跳字。偏偏來人也對龍雲這個大活人視而不見,「那我改成找東西吧,我剛剛路過這里,不小心掉了一朵花,不知道***有沒有見到呀?」
一朵花?
果然真的是她。
風舜華終于確定來人的身份,馬上換上了另一幅臉色,「花沒有,人的話你能帶就帶走吧。」
「呵呵,***你果然還年輕,已經很久沒人對我用這種手段了。」那人呵呵一笑,似緩實快的往前走幾步,讓出那個門口來。
呼啦一聲,門外擁擠來十幾個人,一個個手持橡膠棍,正是對飛南取得絕對優勢的那一群人,也不知道風舜華是用什麼辦法通知了他們。
風舜華咯咯嬌笑︰「姐姐你真是太不小心了,我是不會阻止你的,但是龍雲他本人說不同意,我一個小女孩也沒有辦法啊。」
「放心吧,姐姐最喜歡幫別人想辦法了。」一群人曾經打的飛南毫無還手之力,當他們開始圍攻的時候,來人還有余暇和風舜華搭話。
龍雲知道從剛剛風舜華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自己和手下的兄弟們就再次被拋棄了,每次都是這樣子,風舜華這女人絕不會輕易把把柄留在別人面前,但是,只要取得她想要的結果之後卻又隨時會把他們兄弟撿起來。因為,為了自己的將來,龍雲不敢不拼命。拼命的結果就是對上這個另風舜華萬分忌憚的花落。
想起來,對方究竟怎麼瞞過了這麼多人把那多花送進來的,龍雲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半點頭緒,整個監控系統也沒有任何被入侵停下來的痕跡,然而,對方卻就是辦到了。如果不是端端正正的放到了風舜華的桌上的話,龍雲幾乎以為花落是站在上風處隨便撒了撒,然後那輕飄飄的花順風飄進來的了。
龍雲回過神關注戰局。弟兄們圍著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實在都難以下手,終于有人鼓足勇氣砸了一棍子下去,恰好是龍雲回過頭來的時刻。
他也恰好看到了這一生都難忘的場景︰花落並沒有躲閃,仿佛砸下來的不是一根橡膠棍而是帶著花瓣的桃枝一般,她只是輕輕的抬了抬手,好像要把落在額角的花瓣拂開。然而就是這輕輕的一拂不偏不倚的和那根棍子踫到了一起。花落的手指潔白修長,甚至還留著長達半寸的指甲涂上了銀白色。就是這樣一只手,和那根橡膠棍親密接觸之後,傳來噗的一聲輕響,花落身子一轉,已經消失在龍雲的視線內。那根棍子,斷成了三截,一截還握在那個弟兄手里,他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緩緩的倒了下去,另外兩截才剛落地,滴溜溜的打著轉,仿佛在嘲笑著眾人。
這一下再也沒人敢看不起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如此身手,就是十個花飛南綁在一起也做不到啊。眾人發一聲喊,頓時一擁而上。
兩分鐘後,房間里多了一地的半截棍子還有暈倒的人。只剩下龍雲一個人還好端端的站著,不過他已經目瞪口呆,連話都不知怎麼說了。
他也听說過花落是特種部隊出身的,但是一直也沒怎麼特別在意過,畢竟十年前他龍雲也是武警某支隊的高手啊,可是,可是一個人怎麼能練到這種地步?這完全月兌離了龍雲想象力的範疇,在他的心中一向歸結為‘不可能’的事情居然發生在眼前。
「你,究竟是人是鬼?」
「哈哈,你就是龍雲吧,你是選擇跟我走呢還是繼續留在這里?」花落不知從哪掏出手絹,慢絲條理的擦著手。
「我當然是留在這里。」龍雲不是傻子,這種簡單的選擇題他當然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抉擇,看到風舜華帶著笑意的嘴角時,他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風舜華雖然思想比較奇怪,但絕對是個護短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為了一點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錢和黎敷華一家對上了,為了布置這個局花的錢已經遠遠超過收益了。
「好,那也是一樣的。」花落一步步的走過來,還沖自始至終坐在凳子上沒動的風舜華招招手,「那麼,***,我就借你的地方為我的寶貝兒子報點仇了。」
「好啊,姐姐不是打算打我一頓吧?不少字」
「別怕,我不打女人的。」花落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擺了擺,然後轉身面對龍雲,「不過,龍雲你嘛,就要斷手斷腳了。」
不愧是母子倆個,花落的處理方式和當時在江湖飯店的花飛南簡直是如出一轍。
她這次緩緩的伸出手,龍雲看的清楚,剛才打斷了不知多少棍子的這只手居然沒有一點發紅變色莫非她的手是鐵做的不成?
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讓龍雲去研究了,雖然心里害怕,但是從小受過的訓練並不允許龍雲的字典里有投降兩個字存在,他大喝一聲給自己鼓足勇氣朝花落撲過去。
他這一撲也有講究,融合了大草原的摔跤技法還有當武警時受過的訓練,用教練當時的話說,踫到這樣的招數,唯有暫時退避,或者,還有一個辦法,只是……
花落不閃不避,手掌加速擊出,不分先後的打在龍雲的兩只手臂上。
教練的話在龍雲耳邊響起︰除非遇到壓倒性的力量,不過以你的實力來說,那樣的人應該沒那麼容易出現吧。
砰。
龍雲雙臂骨折,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
花落拍拍手笑道︰「***,你這個手下有兩下子,我本來打算打斷他的四肢的,沒想到居然沒辦法一招做到,我又不能對已經倒下的人出手,所以,這事只好就這麼算了,對了,我的那朵花呢,差點忘記,我是來找東西的。」
「在這里。」風舜華還是沒有從凳子上站起來,用兩個手指捏著花落的那朵純手工制作的花。
「哦,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就送你好了。」三米多的距離,花落見風舜華並不打算給自己遞過來,輕笑一聲,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