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嫣然還是要回醫院,這次倒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前世的記憶留給她的印象,回家之後會和老媽吵起來,這一次,她並不想失去什麼,相反,嫣然想讓家人都過得更好,如果不能過得好,最起碼也要過得開心。
所以,明知道回家沒有什麼好辦法和老媽解釋清楚,她干脆打了電話回去說,醫院要求做一次檢查,暫時還不能出院。
這就叫善意的謊言了,嫣然心想。
劉鏡正為了五分錢的事和劉誠信生氣呢,干脆不和他說話,徑自的挽著嫣然胳膊︰「嫣然,我一會送你回醫院吧。其實你沒必要去醫院受罪去,我知道你不敢回家,可是去我家或者去你那個飛南家住幾天就是了嘛。」
「不敢回家,為什麼?」劉誠信在後面鎖門,只听見這麼一句,劉鏡拉著嫣然先走了,鎖門這種事只好交給老總親自動手了。
「沒什麼,我是怕我媽擔心我受傷。」嫣然連忙解釋道。
「其實我一直奇怪你這麼怕你媽啊?」劉鏡應該是這世上目前除了貓魚之外最了解嫣然的人,她提出的主意正是嫣然前世用的辦法,只是那一次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能正式的回到家里,留下的唯有遺憾和悔恨。
「我是怕她生氣,不是怕她。」嫣然耐心的解釋著兩者之間的不同,「我媽又不會打我罵我,有什麼好怕的呢。」
「嫣然,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劉夢吉悲催的坐火車走的,劉誠信自然不會讓他開車去上班,于是那輛奧迪車就留了下來。
「不用了。」劉鏡代替嫣然回道,「我送就行了。」
「你沒車啊,你不是打算打車吧?」劉誠信奇道。
「誰說我沒車?」劉鏡揚了揚手中的鑰匙,特意甩得叮當響,得意洋洋的笑著。
「等等,有點眼熟。」劉誠信模模兜,「啊,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鑰匙拿走了?」
所以,身家百萬的小老板劉誠信這一次只好走路回家了。
報復了欺負人的叔叔,劉鏡非常得意,誰想到一下樓就發現飛南斜倚在門上,見嫣然下來,他也不動,傻傻的露出曖昧的笑。
「哈哈,飛南來了。」劉誠信笑得很開心。
飛南不知道劉誠信看見自己為啥比嫣然還開心,只好一頭霧水的打個招呼︰「劉總下班了,我來接嫣然回醫院。」
劉誠信早就打過電話了,嫣然今天本來不用上班的,只是她自己號稱在醫院繼續下去會瘋掉的堅持非要去上班飛南也沒辦法。
「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喊劉總那麼生分,叫叔就好了,我不也是直接叫你飛南了麼?」劉誠信簡單的一句話就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不愧是混了多年的。
飛南滿口答應著,走過來攙住嫣然的胳膊。
嫣然想起來那天自己收到的嘲笑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可是守著劉鏡又沒好意思,臉上一紅,暗罵自己的軟心腸。
「飛南,你的車不是丟了麼,你怎麼帶嫣然回去?」劉鏡熱心的問道,「不如,讓我開我們劉總的座駕送你們吧?」
「沒關系的,我把我原來的破車找回來了。」
「哦。」劉鏡顯得很失望,走了兩步,忽然眼前一亮,「不對,以你花少的身份怎麼也是寶馬奔馳之類的吧,我要去見識見識。」
誰知見到之後劉鏡就大失所望,嘴巴一扁,口無遮攔的說道︰「什麼嘛,當初是誰在嘲笑葉大叔只開日本車的?原來你也和他差不多啊。」
「咳咳。」飛南一口氣差點嗆住,「我和他好歹也算是朋友,有點共同惡習也是正常的。」
飛南停在樓前的是一輛三菱的outland,憑心而論,性能質量都算可以,只是比起劉誠信的奧迪來都有差距,就更別說風舜華的賓利了,怕是勉強能抵得上幾個輪子吧。
「嗯,這車有味道。」嫣然卻眼前一亮,之前每次上飛南的車都覺得很別扭,現在就好多了,這輛outland看上去已經有點年歲,純黑色的表層有點發烏的感覺,估計有段時間沒保養了,「如果是那種北京吉普就更好了,不是老式的那種,是那樣子的。」嫣然怎麼也描述不清楚自己見到過的那種吉普車的感覺了。
「我知道你說的哪種。」幸好飛南和她心有靈犀,「等咱們結婚時,我找一百輛去接你。」
「好啊」嫣然歡呼雀躍。
「唉,秀恩愛的異端都該燒死啊。」劉鏡咬牙切齒的嫉妒著。
嫣然充耳不聞,本來她還挺不好意思的,這下干脆直接爬到飛南後背上去了,嬌嗔道︰「背我。」
兩人現在配合十分默契,雖然還有幾米就到車前了,飛南還是熟練的把嫣然背起來。劉鏡差點口吐鮮血,連連叫道︰「我不行啊,天哪。」
「行了,和叔回家吧,一會天要黑了,別人會當你路燈的。」劉誠信不緊不慢的使出大殺器。
被劉誠信扳回一局,劉鏡很郁悶的跟他一起走了,也沒心情再去搶鑰匙,干脆讓劉誠信開車,她連說話的心情都沒了。
回家之後,劉鏡忽然想起林木來,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本打算約他一起出去玩的,誰想到林木的手機卻關機了。最近白衣已經不怎麼去挽風酒吧了,那里的經理早就換了別人,劉鏡雖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里和她相熟起來,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因此,沒人陪她,劉鏡一個人就有點不大想去。想來想去,最初的一群狐朋狗友現在居然都散的差不多了,嫣然找到男朋友現在只知道卿卿我我,白衣成功嫁入豪門並在黎岸的公司任高管天天忙的什麼似的,小蘇去了郊外的工廠過年前也不知道能回來不。熟識的同事只剩下了一個伊宏,可是彼此太熟了,要和他一起獨處,劉鏡反而覺得挺有壓力的。
最後百般無奈,劉鏡忽然想起研究院的王志遠來,也不知道‘王院長’在忙些什麼,閑著也是閑著,劉鏡決定給他打個電話。王志遠的確沒有回北京,電話里他說,現在正和雲蕭在一塊喝酒呢,問劉鏡去不去。
雲蕭是個杭州小帥哥,最早一起吃飯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因此听到王志遠發出邀請,劉鏡問明了地址,換了件衣服,打了個車就去了。
兩人在富源小區旁邊的一家驢肉火鍋吃的熱火朝天,劉鏡到的時候,旁邊已經擺了十幾個啤酒瓶。雲蕭的臉有點紅,看見劉鏡進來,連忙招呼道︰「服務員,加一副碗筷。鏡子姐喝點什麼飲料?」
「鬼才喝飲料呢,」劉鏡心里正郁悶呢,「來啊,先上兩瓶老白汾。」
「沖動是魔鬼啊。」王志遠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還是來兩瓶啤酒吧。」
「要不,你們喝啤酒,來一瓶老白汾我自己喝吧?」劉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別,既然你有興致,那我們陪著就是了。」王志遠不再阻攔,他這人一喝酒就會比較激動,剛才攔著要白酒,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雲蕭就有點頭疼了。酒這東西,許多人都忌諱攙著喝,即便是有時候想要買醉,這順序也是白酒啤酒洋酒,現在倒回來,剛剛已經喝了五六瓶啤酒了,又要換成白的,他就有點頂不住了。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坐會?」雲蕭試探著提出建議,現在的這家火鍋店說實在的並不怎麼樣,總共也沒四五張桌子,兩個服務員,每次喊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當時也是為了距離近,他和王志遠是無所謂的,也就在這隨便坐坐而已。但是劉鏡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雲蕭有點擔心她在這會不習慣,人總是這樣,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就把她想的和天上仙女一般不食煙火,即便是雲蕭看到劉鏡站在路邊吃麻辣燙的樣子也會拒絕相信吧。
「不用,我還沒吃飯呢。」劉鏡拉過一張凳子,看也不看一眼就坐下來,回頭從隔壁桌上拿過一套餐具,三下五除二的撕開,「不先墊吧墊吧,一會被你們灌醉了麻煩了。」
「怎麼會?」王志遠一听來勁了,他喝多了本就喜歡亂鬧亂指揮,要不然也不會闖下一個王院長的外號了,「我和雲蕭都喝得差不多了,一會還不知道誰先倒下呢?」
「再加盤肉唄。」劉鏡忽然說道。
服務員這時侯到听得清楚,應了一聲,一轉眼連帶老白汾一起端了上來。
劉鏡不由分說的給雲,王二人倒上一杯。她也懶得去找小杯子,干脆用三個啤酒杯平均分了這兩小瓶白酒。
這時侯兩人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劉鏡情緒不太對了,這種時候喝酒最容易喝醉。王,雲都是酒中老手自然知道這一點,不過,雲蕭是在真的擔心劉鏡,而王志遠存了什麼心就不好說了,他剛剛以退為進,顯然是調動劉鏡的情緒想要讓她多喝一些。
雲蕭其實挺不喜歡這種感覺的,但是作為王志遠的好朋友,他又不想壞他的事,只好悶不作聲的頻頻舉杯,不過王志遠卻每次都拉上劉鏡一起,轉眼間,兩小瓶九兩酒就被三人喝光了。
劉鏡說自己要吃點東西先墊墊,其實卻一直沒怎麼動,三兩酒下去,臉上緋紅之外說話也有點酒意了︰「雲蕭,王志遠,我來問你們,你們兩個有女朋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