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漂亮呢,亮晶晶的煙花迅速升騰又緩慢的落下,在半空中熄滅,然後紛紛而下,像雪多過于像雨。
「飛南,還記得嗎?咱們第一次相見的那天就是在下雪噯。」嫣然依偎在飛南的懷里,其實那已經是第二次相逢了呢,只是這個秘密還不能讓他知道,如果可能的話,嫣然打算永遠的隱瞞下去。
「我當然不會忘。」飛南小心的把粘在嫣然頭發上的落灰拂去,「那天,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呢。」
「哇啊……」旁邊風舜華不知道怎麼听見了,在哪里做出嘔吐的聲音來。
「怎麼了,風風,」嫣然在飛南懷里捂著嘴笑道,「告訴我,是誰干的?我讓飛南找他算賬去。」
「是他。」風舜華踢了旁邊的劉夢吉一腳,「姐姐,你讓姐夫把他扔到河里去吧。」
「喂,我這是躺著也中槍啊。」劉夢吉一臉冤枉的從地上跳起來,本來他正舒舒服服的靠在河岸邊看煙花,也不管是不是弄髒衣服。
「哼,讓你再偷看我。」風舜華見劉夢吉逃的狼狽高興的哈哈大笑。
「冤枉死算了,我。」劉夢吉逃到十米開外才叫道,「天這麼黑,我倒是能看得見啊,你不知道我有夜盲癥的。」
「承認了吧,我是不會怪你的。」風舜華輕聲細語。
「呵呵,你以為我傻啊,這種事能做不能認啊。」劉夢吉拌了個鬼臉,干爹和干**事讓他感觸頗深,說實話,這次回來他的心情挺不好的,就和以前在澳洲的時候差不多郁悶,那次是遇到了一生的摯友,而這次,劉夢吉徹徹底底的被風舜華打動了。雖然飛南悄悄提醒過他,這個女人惹不得,當然,劉夢吉不會把這種提醒放在心上,任何人在愛情這種東西面前都是自閉的,听不進其他人說話的。
其實,去勸一個深陷在愛情或者自以為深陷在愛情當中的人,本身就是一種愚昧的行為。飛南及時的發現了這一點,然後就放棄了。
「好小子,居然敢佔我便宜,」風舜華也從地上彈起來,拿著一桶煙花點火之後追了上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夢吉大吃一驚,這位也太狠了吧,那個打到臉上會毀容的噯,見勢不妙連忙轉身撒腿就跑,「飛南救命啊,幫我把這瘋婆子收了。」
「好啊你。」風舜華這下真生氣了,本來只打算嚇唬嚇唬他的,這次專心的瞄準,砰砰幾下全都打在劉夢吉後背上,風舜華哈哈大笑,「我讓你跑。」
劉夢吉真沒想到這女人真的下手這麼狠,這才明白過來飛南形容她是瘋女人真是一點也沒有說錯了,剛剛那幾下打在背上也就罷了,冬天穿的這麼厚也不疼,問題是這麼近的距離之下,那煙花根本不可能完全熄滅啊,這麼連番幾下,劉夢吉的羽絨服頓時冒出來輕煙。
劉夢吉氣的七竅生煙,手忙腳亂的把外衣月兌下來,雖然並沒有著火但是眼見的也不能穿了,「我跟你拼了」見風舜華笑的合不攏嘴,劉夢吉真是惡向膽邊生,把衣服往腦袋上一頂沖著她撲了過去。
「哇,你還敢回來?」風舜華處變不驚,一伸手,居然從背後又掏出新的煙花來,「今天就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說著就要點火。
劉夢吉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把上衣扔了過來罩在風舜華頭上,緊跟著就撲上來抱住她,兩人頓時摔倒在地,幸好河岸邊是土路,如果是柏油路的話,這一下摔得就夠兩人受的了。
兩人摔得狼狽,衣服里適時的冒出煙來,這一下兩個燻得都不清,手忙腳亂的把劉夢吉的那件倒霉羽絨服扔到一邊,風舜華看著劉夢吉的狼狽樣首先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劉夢吉拍打著身上沾上的土,看到風舜華頭發生沾著的雜草,卻順手幫她拿掉。
「笑咱們啊。」風舜華不起來反而在地上打了個圈,靠著劉夢吉的腿坐下,「喂,你是不是很生氣啊?」
「還好吧。」劉夢吉也趁勢坐下來,兩人都沒注意到居然緊挨著彼此,或者注意到了但是在這個夜晚卻誰也不想說出來,「我听嫣然叫你風風,我也可以這麼叫麼?」
「當然可以,如果我叫你麻吉子作為交換的話。」風舜華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外號很好玩了,她這人什麼都不缺,所以平時就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當然,麻吉子這個名字是被歸在這一類的。
「呵呵,麻吉子那麼難听,哪有你的風風好听,所以隨便你叫了。」劉夢吉大方的宣布著。
「咦,莫非好听的就不能隨便叫了?你這是什麼邏輯啊?」風舜華好奇的反問道。
「當然了,好听的名字每次叫出來之前不說要焚香沐浴吧,好在也要刷牙漱口啊。」劉夢吉輕輕一笑,「所以,今晚上一直不敢叫你的名字呢。」
「噗」風舜華本來以為他要說什麼呢,沒想到居然真的扯到自己身上了,一下子憋不住差點笑得背過氣去,「想不到看你一本正經的,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切,我以前沒有遇到值得說這些話的人而已。」劉夢吉大言不慚,「沒想到這次回家居然能遇到你,以前我在大同可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有你在。」
「喂喂,這個進展好像有點快吧。」沒想到劉夢吉三句話就開始表白了,即使以風舜華堅強的神經也有點抵受不住。
「沒有啊,我這人就是這樣,不喜歡藏著掖著。」劉夢吉正色道,「遇到喜歡的人就要馬上說出來,這樣就不用彼此那麼辛苦啊,以後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我的心意你已經知道啦,所以,暗戀什麼的實在太討厭了。」
「哈哈哈哈。」風舜華一邊拍著劉夢吉的肩膀一邊哈哈大笑,「難怪你到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呢,一般人誰受得了你這樣一見面就表白啊。」
「說的也是。」劉夢吉下意識的移動了一子離風舜華稍微遠了一點,苦笑道,「我這樣做確實很有問題。」
「怎麼,傷心了?」風舜華踫踫劉夢吉的肩膀,見他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她忍不住安慰,「別這樣子嘛。」
話說男人什麼時候最吸引人?除了專注的時候之外就是默默傷心的時候了,劉夢吉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讓把他打擊成這樣子的風舜華都有點不忍心了。
「我沒事。」劉夢吉抽了一下鼻子,辛酸的幾乎掉下淚來。
「喂,你這是怎麼了,我那句話有這麼打擊人麼?」風舜華見他居然要哭了,並且還在不斷的遠離自己,連忙往近處湊了湊。
「不過是想起來傷心往事而已。」劉夢吉長嘆一聲,這次到沒有再動,人家女孩子主動接近了,自己再往遠處躲就太過分了。
「不會吧,你才多大啊?」風舜華驚奇道,「別和老頭一樣嘛。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高興一下。」
「……」劉夢吉哭笑不得,想要指望這個女孩安慰人那顯然不可能了,「我過去一直在澳洲留學,去年才回來的。」
「莫非是異國戀?看不出你這麼浪漫啊。」
「喂,你再打斷我小心我不講了啊。」劉夢吉警告。
「好吧,我錯了,我把嘴巴縫住。」風舜華用手在嘴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唔唔……」
「那時候我一個人在澳大利亞,周圍連個認識的都沒有,」劉夢吉開始了悲慘人生的回憶,「你知道嗎,我是因為讀書不認真才被老爸和干爹強制的送出國的,剛到那里的時候,我連英語都不會說,最早的那半年,我有多少次想跳海自殺啊。」
「別呀,那我以後欺負誰去?」風舜華月兌口而出,見劉夢吉惡狠狠的眼神瞪過來,連忙雙手捂住嘴巴。
劉夢吉已經完全陷在回憶里︰「幸好那時候遇見了她,一個從美國過來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到澳大利亞上學,也許同樣是因為學習不好吧,那時候我曾經這樣認為著。她也不懂的漢語,但是人家的英語肯定沒問題。當時就只有我一個中國人,奇怪的存在著。」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啊。周圍的人都不認識,甚至連他們說的話也听不懂,同樣他們也听不懂自己說的話。每個人都帶著善意的微笑,只是,這種微笑看的多了以後總覺得有種千篇一律的惡心。這種感覺就仿佛自己也會對著一只可愛的小狗微笑一般,是啊,好像有些看怪物的憐憫呢。
只有她是不一樣的,因為除了微笑,她還會和劉夢吉在一起說話,互相教著彼此的語言,這也是劉夢吉能在短短半年里能說一口流暢英語的最主要原因。那半年真是一段值得回憶的時光啊。
「你知道嗎,在我和她在一起度過的那半年里,是我留學期間最快樂的日子。」劉夢吉抓了抓頭發,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需要回答,「然後,她就有了男朋友。那時候,總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就會喜歡自己,總覺得她始終在身邊不會離開,然後現實卻並不是如此,不說出來,對方怎麼會知道呢?」
「莫非你就這麼看著她被被人搶走了?」
「也說不上搶啊,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劉夢吉呵呵一笑,「並不是在心里喜歡一下,人家就會歸你呢,我也是後來才領悟到這個道理的。」
「不會是飛南告訴你的吧?」風舜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听說你們在國外認識,莫非就因為這件事成為了好朋友?」
「好豐富的聯想能力啊。」劉夢吉虎軀一震。
「怎麼,莫非我猜錯了?」
「還真沒錯。」劉夢吉老老實實的承認,「那天是元旦呢,我一個人拿著好不容易買到的煙花,結果就遇到了飛南。」
「然後一起放煙火嗎?」。風舜華雙手一拍,叫道,「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果然是激情滿滿,好你們兩個。」
「喂,說話要負責任啊。」
「你們都一起放煙花了,還要我說什麼呀。」風舜華跳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