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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原本就沒打算賞什麼梅,逛什麼園,她再不懂事,也不會在齊王府如此放縱。她只是不想再杵在元雪和老夫人之間做個尷尬的陪听罷了。
因為莫名其妙的一時頭暈,想著借此避出來也好,之所以找個逛逛的借口,也不過是不想隨易進入齊王妃家的客房,不想遇見該遇見的人。
就待在外邊挺好,冷風吹著,不至于昏頭昏腦的。
胸中還是有點作嘔,素言有點難受,四下看看,想找個石凳或椅子什麼的坐會。不遠處有個干淨的石階,素言走過去,將帕子鋪到石階上,緊了緊衣服坐下。
神思不在,怏怏的托著腮琢磨︰是不是舊病又犯了?看來回府之後還得把劉太醫開的藥再吃幾副。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素言呆坐良久,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跟她來的蕙兒那幾個丫頭呢?好像一進正廳,她們幾個就被留在門外了。她隨香兒出來時,院子里空無一人,許是被請到了某處閑話喝茶去了。
難怪出來這半天,覺得這麼冷清呢。
要是平時她可不敢這麼隨意坐。蕙兒一定會嘮叨著說這里太冷,石頭上太涼。如果自己堅持,蕙兒也一定會先自己一步鋪上厚厚的錦墊。
總嫌蕙兒嘮叨,過于謹小慎微,丁點小事也當成天要塌下來一樣。可是猛的沒了嘮叨,沒了她的殷勤,竟開始不習慣起來。
素言意識到有點不太對勁,從上次與吳世庭在涼廳里相遇,她就一直注意著身邊不能離了人。
素言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四下里溜了一眼,似乎是想看看蕙兒有沒有就在附近,又似乎是想看清附近有沒有外人,如果沒有,就盡快離開這里,回到正廳。
她大可以待在門外,終究還安全些。
她才要邁步,卻看見前面不遠處走來一個身著紫色袍服的年輕男子。那男子似乎是醉了,步子邁的很大,卻有些踉蹌,在這里遇到一個年輕的女子,他似乎也有些吃驚。
轉眼間已經到了面前。
素言避無可避,只得低頭退到路邊,只希望他不是一個沒品的酒鬼,悄無聲息的擦肩而過最好。
一直沒聲音,那雙瓖著明黃金線的鞋卻進入了素言的視線之內。
素言的心咯 一聲,第一個念頭就是來的人不會那麼巧是齊王殿下吧?
這人雖是便裝,可是那衣料華貴,做工精致,不是一般人家所有。還有他那雙瓖著明黃金線的鞋,只有天家才有這個資格。
他又如此隨意的在齊王府行走,不是這里的主人又是誰?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可是事到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素言硬著頭皮蹲身行了個禮,道︰「臣婦費家米氏,無意中沖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頭頂上響起一個輕快的聲音︰「費家?米氏?哦,本王知道了,你就是那個……」沉吟著,吐出素言的名字︰「……米素言。」說完爽朗的大笑。
素言自嘲的想,自己還真是名動京城,連這久居在外的王爺都知道了。忽而又想到如果他真的是齊王殿下,那麼自己就是他名義上的大嫂,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稀奇。
可是他的語氣讓素言听了很不舒服。據她所知,女子的閨名是不能被外姓男子這麼隨意叫出來的。
素言靜下心來,悄悄後退了半步,直起身道︰「回王爺,正是臣婦。恕臣婦愚昧,不知王爺名諱是……」他知道她,她卻不知道他,不公平。
來人不答反問︰「你怎麼在這?」
素言只得道︰「臣婦在園子里閑逛,不成想在這迷了路,還沖撞了王爺,臣婦這就回去了,娘娘和老夫人還在正廳等著臣婦呢。」
素言行了禮,轉身要走。此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那人卻一步搶在素言前面,笑問道︰「你既迷了路,怎麼走出去?不如本王替你帶路,如何?」
素言沒來由的不悅。身為王爺,如此不尊,路遇陌生女眷,就算再好奇,也只該說兩句便走。可像現在這樣涎著臉主動搭訕,更像個登徒子,簡直是有辱身份。
素言火壯,毫不留情面的拒絕道︰「臣婦不敢,王爺乃萬金之軀,豈能為臣婦做引路侍從?此去正廳不遠,走兩步就到了,若是臣婦愚鈍,走不出這迷局,也只好問問府里的侍從,實不敢勞駕王爺。」
這男人嘖了一聲,神情更顯輕佻,搖了搖頭道︰「唉,不識好人心,白費了本王的一番心思,米氏,既然你如此堅持,本王也不強人所難,只是你若真的出不了這迷局,可別怪本王不加援手。」
好人麼?連真名實姓都不敢報,虧得他還是個男人。
素言心下暗自冷笑,也不再多話,福了身給他讓路,送客之意溢于言表。
這人走了兩步,忽然又退回來,說道︰「米素言,本王可是听說過你的大名很久了,今日一見,方發覺名不副實。」
素言心頭的怒火騰騰的上漲,卻又不得不強自壓下去,道︰「天下之大,名不副實者多矣,臣婦不過是滄海一粟,何足道哉?王爺言重了。」
這位自稱王爺的男人倒笑起來,玩味的模著下巴,俯視著比自己低了一頭的女子。明明一副柔弱依人的可憐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珠璣,甚是噎人。
他何曾受過女人給的冤枉氣,可今天偏生就受了,而他不甘心,于是道︰「每個人都關心自己,但凡听到別人對自己的評價,都會想盡辦法听到不可,否則寢食難安。米素言,你就不好奇在本王眼中,你是什麼樣子?」
他三番五次直呼自己的名字,讓素言覺得心頭極是不悅。若是和他較真,推來搪去,也只是給他更多糾纏的借口而已。
那就裝糊涂吧。
素言淡淡的笑了笑,道︰「臣婦不過是普通人,自然好奇。」
「這還差不多。你想听?」
「回王爺,臣婦不想听。」
「為什麼?」他的好奇心反倒被勾起來了。
素言並不急著答他,只是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心中大致判斷著時辰。如果她到時不回去,老夫人和齊王妃一定會派人來尋她。
心中不禁有些煩躁,只想快點逃離這種無意義的糾葛中,便道︰「世人的評價是一面鏡子,是用來讓臣婦調整自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可正因為這評價是出自世人之口,未免有失偏頗,若是聖人,自然多有助益,可臣婦是愚人,憑白庸人自擾,多添幾分憂愁,所以倒不如不知的好。」
素言逐客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了,從她僅可見的嬌俏的下巴上都已經寫滿了不耐煩,可是那男人不為所動,笑嘻嘻的道︰「可是本王就想當面對你說,你听不听?」
素言在心底嘆口氣,道︰「臣婦洗耳恭听。」
要說就快,說完了好趕緊走人。
那男人似乎看不懂素言的意思,不緊不慢的說道︰「本王听人說,費家大爺娶妻米氏,為人十分大膽,勇于追求心中所愛。」
素言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心中暗暗鄙夷,男人也傳八卦的麼?直接說她倒追男人不就得了?
那男人見素言平靜漠然,全不受他的話打擊,便加重力道,再接再厲︰「本王又听說費家米氏敢愛敢恨,有燕趙俠客之風……」
素言心道,這話還真是……委婉。直接說她為了追求費耀謙不擇手段更直接些。
他又開口道︰「本王還听說費家米氏極為賢良,實是費愛卿的賢內助。」
這是在諷刺她把自己的丫頭親自塞到費耀謙床上吧。一個女人賢良到這個份上,也實在是令人發指。
不過在這個男權時代,女子主動為夫納妾的也不在少數,只不過沒有她這般激烈極端罷了。
等了半晌,沒有下文,素言溫聲道︰「王爺說完了?」
「嗯,本王听說的,目前就這麼些,你可有話要說?」他一副你只管說,本王替你做主的架勢。
素言不動聲色的在心底狠狠的厭煩了一把,面上不露聲色,彬彬有禮的道︰「臣婦沒有,若是王爺沒有別的吩咐了,容臣婦告退。」
素言極是執拗的性子,若是有人尊重她,她自還人以尊重,若是對方給臉不要,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她也絕不會多給一分,言盡于此,也不等這人再說什麼,抬步就朝來時的路上走了。
身後沒有腳步聲,想來這人倒也識趣,並沒追上來,不休不歇的糾纏。他嗦嗦說這許多討人嫌的話,也不過是因為喝酒喝多了。
素言的一顆心剛剛要放下,正打算在心里要原諒他一回,就听他在她身後大聲道︰「米素言,今日一見,也算你與本王有緣,改日本王請你到東洲做客。」
素言只不理他,耳听得這些字句,只覺得義憤難平。原來他是當今主上最小的兒子魏王。仗著皇上寵愛,就敢青天白日做出這樣輕浮的舉止,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
素言把剛才要原諒他的打算踩到自己腳下,頭也不回,越走越快,很快他那肆意的笑意就變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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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