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第一卷 110、心碎

作者 ︰ 恆見桃花

六王爺不急不慌的道︰「四嫂是親自來的……費老夫人麼,依本王想,應該是走了吧……」盯著素言蒼白的臉,好心的道︰「不然,本王送你回去。」

素言喃喃,直覺的反駁道︰「不可能。」怎麼會不顧她的死活,費老夫人就一個人走了?手指緊緊抓握,疼都彌補不了手心里的虛空,一時間素言腦子慌亂成一團,覺得自己被遺棄了。

六王爺咄咄的目光還在她臉上逡巡,她羞憤之下反應過來,嗤之以鼻的道︰「你會有這好心?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她雖不是淑女,可平時也從來不這麼大聲說話,更不會這麼沒有禮貌的,更何況他是君,她是臣?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著實可惡,逼得她將人性中的劣根性都盡情的表露出來了。

六王爺也不以為忤,道︰「那你就待在這吧,本王也該走了。」

素言不知道六王爺打的是什麼鬼主意,可是听他說要走,立即也跟著站起來,說︰「等等,你先把我帶出去。」

六王爺詫異的看她一眼,道︰「你不怕我把你打暈了拐走?」

素言甚是尷尬,道︰「不管怎麼樣,先出了齊王府再說。」

六王爺眼楮一轉,道︰「也好,我把你放到費家門口,你自己進去,免得口舌。」他壓根就沒有要提醒素言的意思,誰讓她剛才逞口舌之利把他罵的狗血噴頭呢。他雖不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不過,這世上也沒有誰是天生喜歡被罵的。

既然齊王妃視她這個大嫂如無物,他又何必大發善心?至于她的最終結局怎麼樣,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就這樣,素言跟著六王爺出了齊王府。

她尚沉浸在費耀謙漠然以對的失望中,前面的馬停下來,傅總管到了素言近前,道︰「王爺請夫人過去。」六王爺並沒有交待素言的身份,傅總管卻察顏觀色知道眼前的女子絕非齊王府的普通歌女。而且她的裝束,不是未成親的女子,所以叫聲夫人。

可是不管她是什麼身份,王爺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執行。

素言壓下心里的煩亂和緊張,很順從的跳下車,跟著傅總管來到了六王爺的馬前,仰頭看著馬上高高在上的男人,問︰「什麼事?」

六王爺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個女人,半天沒說話。她明明那麼矮,那麼小,氣焰卻比他這個王爺還要高。真是很奇怪的一個女人,很奇怪的感覺,與他所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這種感覺真是……荒謬,簡直就像詞本里寫的那種男、女一樣,莫名其妙而後就什麼生死相許……。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的確是在他面前唯一一個真實的女人,有脾氣,有個性,有眼淚,有脆弱。總之不懂得內斂、掩飾,才更顯得她的真實。是人都有感情,可她們都極力的想在他這個王爺面前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虛偽的讓人倒掉胃口。

六王爺回過神,露出一個十分姿意的神情來,對素言道︰「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急等著本王回府處理,恐怕實在沒時間送你回去,所以知會你一聲,要委屈你在本王府上住幾天,等本王抽出時間來再送你回去。」

素言沒動,只是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像是細密的小扇子,蓋住了那充滿靈氣、希望的眼楮,也關閉了她的心門。

他真是能狡辯。壓根沒有誠意,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什麼事這麼急他就等不及了?可是她沒有和他講條件的余地。

六王爺清晰的听見了素言心底的嘆息,很清楚。那嘆息聲中沒有傷感和失望,竟是那樣的淡漠,像清早起來掛在檐下冰凌凌的冰柱,忽然啪一聲碎掉,毫無預警的摔碎,化成水珠,再不見蹤跡。

他卻一點心軟的痕跡都沒有。

素言忽然揚起眉,睜開眼朝上望著他,道︰「你就不怕到時候已經沒法再把我送出去了?」

六王爺微微驚訝了下,道︰「那有什麼可怕的,到時候開門扔人再關門就是了。」

是啊,很簡單,對于有權有勢有錢的人來說,做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素言笑了笑,說︰「嗯,知道了。」

既然是知會,又不是征求意見,她又何必枉費唇舌。

馬車果然拐了彎,即將到達的費府就成了身後遙遠的背影。灰蒙蒙的天色下,行色匆匆,不多的幾個行人在越來越大的雪花中蜷著身子,朝著回家的方向前行。

天地之大,人這是麼小,不過是時空中的一名過客,就算是曾經英名一世,也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一道布景而已。滄海桑田,也許只有那些沒有生命的宏偉瑰麗可以跨越千年。

素言並不知道她與唯一的棲身之地失之交臂。

六王爺微眯了眼,在馬上回頭看了一下垂頭不知在想什麼的素言,忽然招手叫傅總管︰「過來,去趟米府,就說我要見蘭卿……」

傅總管面無更情的應了,轉身就走。

馬車不緊不慢的朝前走,也不知道到了哪。天慢慢的沉了下來,幾乎看不見對面的人了。街上也沒人了,空落落的,像是籠罩了一片愁雲慘霧。

米家如往常一樣,一家人團坐在一起吃飯。

家人匆匆進來,給米大人行了禮,才對米蘭卿道︰「少爺,府外有人見您。」

米大人沒說話,不緊不慢的喝著酒。米蘭卿正要添飯,碗才拿起來,就有侍女伸手接過去了,听得家人稟報,米蘭卿便問︰「誰啊?」

「只說是六爺……」

米蘭卿心一動,臉上卻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我知道了。」

米大人等家人走了,這才揚起臉看了一眼米蘭卿,道︰「別讓六爺久等,還不快去。」

米蘭卿這才起身行了個禮,道︰「爹娘慢用,兒子有事先告退。」又看向自己的夫人,囑咐道︰「天黑的早,又下了大雪,你叫丫頭多點兩盞燈,小心路上滑……」都囑咐到了才匆匆出門。

府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車前立著傅總管。米蘭卿和他是極熟的,拱手相禮。

傅總管忙不迭還禮,上前道︰「爺在車里,請米大人近前說話。」

說時親自撩起車簾,車里黑漆漆的,隱約可見一個男人的輪廓,問道︰「是蘭卿來了?」

米蘭卿上前︰「六爺。」

六王爺伸手就勢把住米蘭卿的胳膊道︰「上來說話。」

米蘭卿稍稍借力,上了馬車,六王爺隨手把簾子落下,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將馬車壁角的燈點上,這才道︰「蘭卿,長話短說,這人可是你妹妹?」

米蘭卿這會才發現馬車上還躺著一個女子,面容安祥,姿容秀麗,看神情竟是睡著了。原本還以為是六王爺帶來的紅顏佳人,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正眼都不看的,忽听六王爺這麼一說,驚訝無以言表,顧不得別的,上前仔細打量,失聲道︰「素言?是素言,她怎麼在這?又怎麼了?」

米蘭卿心下著急,人就往前湊要扶素言起來。

六王爺用手將米蘭卿一攔道︰「她沒事,只是……暈了。你且听我說,她與費老夫人去齊王府做客,不知怎麼被人引到了梅園,我與兄弟們宴飲,錯把她當成了歌女,所以就將她帶了出來。由本王將她送回費府多有不便,所以將她送過來交予你。」

米蘭卿不是傻子,听六王爺這麼一說,便知道里面有蹊蹺,不禁大皺眉頭。素言是齊王妃的嫂子,就算她是王妃,也不能這麼怠慢素言,豈有讓她自己走迷了路還任人當成歌女的理?

六王爺知道他起了疑心,只拍拍他的肩道︰「你不必瞎猜,四嫂送我一個人情,我不過借花獻佛,送你一個人情罷了。」

這話就坐實了米蘭卿心中所想,一時大恨,又一時大愧,一時又感激。他看一眼熟睡的妹妹,心下就蕩起了巨*。

他就勢在車里就撩袍跪下,道︰「六王爺的恩德,蘭卿莫齒難忘,以便但有驅使,莫敢不從。」

六王爺這一著棋壓的正著,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所得,心里激動,面上卻只是笑了一笑道︰「蘭卿,非是本王要討這份人情,只是你也知道,尊妹的一條命在別人眼里不過是一草芥耳。我素來與你交好,所以才援手,但是若事情挑明,本王和齊王的梁子是解不開的了。」

米蘭卿重重點頭,道︰「六王爺,蘭卿代妹妹謝過王爺的援手之恩。以後如果六王爺有任何驅使,蘭卿絕不會有一點猶豫。」

六王爺一笑,道︰「哈哈,好,這倒是本王佔了便家,舉手之勞換蘭卿君子一諾。」

米蘭卿笑笑,沒說什麼。看起來的確是六王爺佔了便宜,可是良禽擇木而棲,就算沒有六王爺這樣慷慨大方的送人情,他和米家,也早就將身家性命系到了六王爺身上。

彼此心知肚明,今天不過是更加確認了一下而已。

米蘭卿從馬車上探出頭來,吩咐米家的下人︰「來人,去備輛馬車來,我有事要出去。」

馬車很快備好,借著夜色,由傅總管帶人打掩護,米蘭卿將素言抱到自家馬車,六王爺這才揚鞭而去。

米蘭卿等府門外恢復了安靜,才叫自己的心月復趕車直奔費府。

…………………………

(以下文字不收費)澄清一下,男主不是精分,所謂的丫頭情結,也不過是丫頭更好控制而已,沒有後台,又沒有仗勢,翻也翻不出天去。

要是不喜歡文文的,點一下紅叉就結了,打半天字,未必能出得了你胸口的郁結之氣,況且俺看了還會很憋悶,一連幾天都沒心情碼字,何苦為之?

俺的兒子開學了,俺的公婆要走了,俺會很忙,只能擠時間碼字,很悲摧的說二更有點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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