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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耀宗得了這個任務,並沒說什麼,臉上依然是那種淡淡的笑,卻在眼底深處帶了些淡淡的嘲弄。大哥和素言之間,終究到了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不欣喜,也不歡喜,就是覺得悲哀。那顆早就死透了的心現在更涼了。
費耀宗叫人備了車、馬,和老夫人辭別。
老夫人再三囑咐︰「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費耀宗漫不經心的問︰「大哥還沒回來?」
老夫人眼神一暗,道︰「還沒有,想必是事情太多又急,一時月兌不開身也是有的。」同樣兩個都是她的兒子,一個忙的腳不沾地,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另一個卻閑的百無聊賴,恨不得出府放放風。
雖說是兩人性子不同,志向不同,喜好不同,選擇不同,可是,終究處處不同。怕只怕心思不同,這家可就危險了。
老夫人道︰「眼看著你也要成家了,等你大哥閑下來,叫他幫你謀個閑一點的職務,你若是有中意的,可以提前跟他說。」
費耀宗擺手,說︰「娘,到時候再說吧,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何苦再套上枷鎖,任人管我?」
在家里,管著他的也就只有娘和大哥,真要謀個職位,雖說是閑差,可是又是上司,又是同僚,爭爭斗斗避免不了,人心險惡也純屬正常,還有無事有事都得應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的白白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他沒事摻和這些做什麼?
再者誰人也不是傻子,他又無功名,又無戰功,冷丁得了職位,世人當面不說,背後里也會指指點點說他沾了已逝父親的蔭封,得了大哥的助益。
他不是沒本事,只是不想做個為俗務纏身的俗人罷了。而且他更有自尊。娘在呢,他自己也沒成家,少不得要裝裝樣子,做個紈褲子弟,終有分家那一日,到時他便可以自由自在,逍遙快活,不必沾了誰的光,看誰的眼色,也不用听誰的教誨,做出唯唯諾諾的樣子來。
他想那時他一樣能過的很好。
老夫人不由的嘆息。
一個一個,這都是怎麼了?
小時候都乖巧伶俐聰明可愛的,可是長大了,卻變成了這般。耀謙行事中規中矩,從不曾有出格的行為,人是不用她操心費力,處處孝順,可卻是婚姻不順。明明那樣心思敏感的人越是需要一個知心知意的人來疼,卻偏偏遇不上。
想那素言也是個聰明的,卻是個倔的,兩人走到這個地步,誠然不能說是誰的錯,但做為婆婆,終究難免有點抱怨素言。
她就不能稍稍容忍些嗎?
嫁進來那一的,在費府里百般不得消停,費家對她也從沒有虧待過。
還有耀宗。胸無大志,不求進取,終日無所事事,庸庸碌碌。雖說沒做過讓她這個娘煩心的事,但想著他的前程,終是傷神。
這會還好些,可是一磋砣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他要是再這樣下去,難免會被岳家看不起。
夫弱妻強,感情也未必平順。
原本是想讓他憑借岳家之勢,稍稍有所做為的,可是看他現在這態度……完全就是心思不屬的模樣。
唉……
不管老夫人心里怎麼想,費耀宗已經出了長青院。
遠遠的看見素言款款而來,不由的定楮打量。她依然是簡淡打扮,頭上只插了一只國色天香的牡丹簪,烏黑的頭發,襯的她膚色潔淨白晰,神情柔和淡然,恍惚間竟有點像飄逸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清淡絕倫的不像塵世之人。
眨眼間,素言越走越近,費耀宗笑著迎上來行禮︰「大嫂——听說你要去莊子上閑散閑散?這會可不是好時機,最好夏天去,那里要比這涼快多了。」
素言笑笑還禮,半真半假的道︰「那就一直住到夏天好了。」
費耀宗哈哈一笑,道︰「也行,回來正好趕得上我的婚禮,大嫂還要幫著**持呢,先躲躲閑,到時候有你忙的。」
素言垂眸淺笑,並不說什麼。自己稍稍提了群擺,上了轎,只听得費耀宗道︰「嫂嫂慢行,我在門外等大嫂。」
腳步聲響,轎外悄無聲息,接著是一個婆子大聲道︰「起轎。」
軟轎抬起,很快到了大門外。閑人摒退,素言由春枝春葉姐妹扶著上了馬車,費耀宗在車外道︰「大嫂坐好,我們這就走了。」
素言輕聲道︰「辛苦叔叔。」
馬車疾馳,漸漸駛入主道。兩旁熱鬧非凡,光听聲音,就可見是一派繁華盛景。素言嫻坐,並不去看外面的風景,漸漸的人聲漸漸低下去,想是快到城門了。
出了城,她就算是徹底離開了。
說不上來是什麼思緒,素言緊緊的揪握著自己的衣角,手心里都是汗。她微微有些煩躁,很想這會就跳下馬車,朝著天空大喊兩聲。
畢竟又是另外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得重新面對和適應,並且,未來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充滿著希望,可是實踐起來卻依然看不到方向。
因為習慣使然,她在費家待的時間最長,竟然早就自覺不自覺的當這是她的棲身之地。
素言輕輕的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不能再這樣想下去,她不應該總是往後看,而是應該往前看。
一切都會好的。
馬車卻忽然停了。
素言微微詫異,春枝春葉姐妹倆卻早就跳下車轅,不一會走到素言的車外道︰「少夫人,是城門例行檢查。」
檢查?
平時也沒听說進出城要檢查的。不知怎麼,素言忽然與當今皇上的病情聯系起來。如果皇上病情加重,那麼幾位皇子必然會有所行動,說不得京城就是一番腥風血雨。
難怪費耀謙徹底都不得歸家。
素言嗯一聲表示知道了。
檢查就查吧。
前面有費耀宗呢,如果真的查了,她也沒什麼不可示人的。
等了沒多一會,只听春枝姐妹兩人又嘰嘰喳喳的道︰「那人和二爺寒暄客套呢,想必是認識的吧……不過看那樣子似乎是堅持要查……呀,那不是大爺?」
素言听了心就咯 一下。費耀謙居然來城門看管?這是多說明事情嚴重了呢,還是說只是例行檢查?
一時又怕費耀謙強行將她攔下送回費府,一時又怕當眾吵嚷起來不好看。可是不管怎麼樣,她是不打算屈服于他的強勢之下,乖乖的回去的。
這次走不了,言而無信,下次就會被人看成說謊的放羊小孩子,再也沒人相信她了。人無信不立,她可不想就此淪為他的傀儡。
素言在馬車里躊躇,費耀宗和費耀謙在車外相遇了。費耀謙一看費耀宗身後的馬車便明白了什麼,抿緊唇的著守門官的絮絮的陳述,一言不發。
費耀宗也有點生氣。
大哥那是什麼眼神?一副恨鐵不成鋼,又氣又怨又恨又惱的神情。是嫌他辦事不力呢,還是說他從來都只會填亂?
明知道是他,卻還要強行攔住,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他就這麼不相信自己麼?是,他是沒什麼本事,但也不至于親兄弟用這樣的眼神蔑視他吧?
守門官已經說完了,陪著小心道︰「不然,就讓二爺出城吧。」
費耀謙還是一言不發。
費耀宗笑一聲,並不像平時那樣笑嘻嘻開著玩笑的和他打招呼,索性走過來道︰「費大人——公事公辦,不必為著誰破例,也免得旁人說三道四,壞了你的清名。」
費耀謙知他在諷刺,卻裝作听不懂听不進的樣子,道︰「去哪?」
費耀宗哼哼兩聲,道︰「出城。」他既明知顧問,自己也便裝痴作傻。
費耀謙濃眉微挑,道︰「都是何人?」
費耀宗懶的作答了,索性伸手往後一指,道︰「喏,都在這,自己看。」
費耀謙臉色都不變一下,繼續問︰「出城何事?」
費耀宗抱肩站在他對面,臉上似笑非笑,滿是譏誚,道︰「奉母親的命令,出城去辦點事,當日去當日回來,不敢耽擱。」
費耀謙眼楮帶著厲色看向他後面的馬車,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許出城。」米素言真有本事,居然說動了母親。她就連這麼點時間都等不得嗎?
費耀謙有一種說不出來憤怒,那是被背叛的憤怒。她曾經說過,不會背叛,但如果有一天背叛了,那就是他們的婚姻無效了。
現在,她單方面用實際行動來宣告這段婚姻無效,並且這麼大張旗鼓的背叛,讓他簡直要吐血。
不管她是奉了誰的命令,今日就是不許她出城。
說他假公濟私也好,說他公報私仇也罷,反正,他就是不許了。不只這北城門不許,其他三個城門,也休想放她出去。
她不信他,他便也不信她。他說過會送她走,這回還不遵守承諾了。她不顧及他的臉面,竟然去到母親面前說是道非,他更不顧及她的,就算讓別人知道他攔著自己的妻子那又如何?就算是母親責怪下來,他也大可以說這是聖意。
皇上病危,京城怕是要大亂了。這個緊要關頭,耀宗還跟著添亂,真是一點眼色都沒有。他到底能不能做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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