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確豐盛,各種肉菜齊全的很,每個人領到了足足一小盆的飯菜,不要說吃,只看著、聞著就已經讓這些餓得像餓狼一樣的戰士們流口水了,他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聞到肉味了。
不過這個時候卻誰也高興不起來,想到要去吃飯的地方,他們寧願去吃那粘了泥的饅頭,和混著臭水的粥,也不要面對著那里吃這些肉菜。
可選拔營卻不是他們願意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反而是他們越不喜歡的卻越要他們做,尤其是喬世飛,似乎就喜歡跟他們做對一樣。
特種兵們看到他們遲疑,便大聲喊道,「都發什麼呆呢,快點去吃飯,一個個慢的跟豬似的,再不去就直接給你們換回粥。」
經不住他們的催促,都痛苦的向那個方向挪動腳步,真的想這段路能遠一些,再遠一些,可是就只有不到百米而已。
走到化糞池邊的時候,一股惡臭便迎面撲來,不過眾人這些天在泡著的臭水不比這差多少,將眾人的嗅覺已經鍛煉出來了,對于這個味道到是算不上多麼的不能接受。
雖然在這一旁吃飯,的確惡心,卻也不會聞到就要吐出來了,想到這里臉上都露出笑容來,看來人的適應能力真的是強大,見即不會讓人惡心的吃不下飯,還可以改善下伙食,大家心里到是高興。
有人便開始蹲在化糞池的一旁吃了起來,心中想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臉都快埋到盆里去了。
計欣安的速度也不慢,直接坐在了地上,手里是多少天都沒有嘗過的吸引人的飯菜,而面前的卻是各種惡心的東西混在一起的糞池,如果是幾天之前,她不但一口也吃不進去不說,肯定會直接把早上的飯都吐出來。
可經過了這些天的折磨,她的嘔吐點真的高了不少,面對這樣的場面竟還吃的下,而且吃的很香,覺得這一小盆的飯菜比在五星級飯店里吃飯都要享受。
「誰讓你們這麼吃了,都給我停下,不準再吃了。」喬世飛那個讓人恨的直咬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眾人听了他的聲音,都是一愣,不這麼吃還能怎麼吃,都不舍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不解的看向喬世飛。
「所有人都跳下去,站在糞池里面吃。」喬世飛這樣的一句話真的是讓大家死的心都有了。
「隊長,那是糞池」有人遲疑的說道,似想改變他的決定。
「我眼楮不瞎,能看到那里面是什麼,都少廢話,不想滾蛋就跳下去,這也是訓練的一部分。」喬世飛瞪向那人大聲罵道。
在眾人猶豫的時候,有的聰明人知道跳下去是不可避免了,于是在其他人都發愣的時候,拿起盆來一個勁的將飯菜往嘴里塞,想在下去之前吃飽,至少就不用在下面吃飯了,都被臭水泡了這麼多天了,在里面站一站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的。
可喬世飛怎麼能讓他們得逞,一腳一個直接將他們踢了進去,掉下去的同時還撿起濺起不少的糞狀物體。
雖然是被踢下去的,可這些人反應到也快,一手舉著手里的飯,一手扶住岸邊保持著住平衡,驚險的站到了里面,化糞池到是也不深,才及到腰部。
可就算這樣,剛剛掉下去的突然,身上頭上以及他們高高舉起來的飯盆里都不能幸免,就是站在岸上的人看了都一陣惡心,更別說他們了。
「你們幾個都把手里的飯吃光,一粒米也不準給我剩,誰要是剩下一粒,那以後你們吃飯的地方就是這里。」喬世飛才不管那已經髒了的飯菜,大聲的吼道。
听了他的話,幾人之中馬上又有人吐了出來,剛剛塞到嘴里的飯菜真的是一點也沒剩下。
岸上的人來不及同情他們,因為此時喬世飛已經看向他們,帶著威脅的目光,顯然是在告訴他們如果再不下去,他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而且似乎很願意這麼做。
自己下去總好過被他踢下去,所以一個個為了不至于像剛剛那些人那樣狼狽,小心翼翼的向下走去,還好這次喬世飛沒有再難為他們,讓他們得以什麼也不用濺起就可以下到里面,站在齊腰深的糞池內,拿著還冒著熱氣的飯菜,卻怎麼也下不了嘴了。
「吃啊,怎麼都不吃了,之前不是嫌我虐待你們,不給你們吃的,現在這麼香的飯菜送來了,怎麼都盯著不吃了,一群蠢貨,連吃飯都要人看著嗎?」。喬世飛站在岸上看他們誰也不動,便拿著一個長棍挨個的糞池內攪合著,不時的還踫到他們的身上。
他這顯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能站在這里不吐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這些天來訓練的結果了,可站在這里把飯吃下去,那還真是特殊的挑戰了。
「我也不逼你,今天誰先吃完誰就可以出來。」喬世飛突然笑了,「誰要是不吃完,除非放棄,否則你們就在里面站著吧,我會很希望看到有人在這里站上一夜的。」
大家听了他的話,臉色更難看起來,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報告。」
「講。」喬世飛向那人看去。
「教官,我現在嚴重懷疑你這根本不是在訓練我們,你根本就是不想我們通過選拔,只是以虐待我們為樂。」那人接著說道,「在糞池里面吃飯,我看就是你們也做不到這點,所以我要退出,並且會向上級反應你們這種行為。」
「九十八號,你要放棄沒人攔著你,只要拿下你的號碼牌就可以離開了。」喬世飛顯然被那人激怒,大聲的說道。
「我不是放棄,是退出,是對你們這種訓練方式的抗議。」九十八號依舊大聲的說道。
「你既然說這種行為是虐待,那如果我的兵要是做到了呢?」喬世飛走了過來盯著他問道。
九十八號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們做到,那我就放棄,可如果你們也跟我們一樣,吐著吃完的飯,那我還會保留我抗議的權利。」
喬世飛冷冷的看著他,點了點頭,而九十八號也不退縮,盯著他看去,兩人對視了一會,喬世飛突然大聲的說道,「貓頭鷹,拿著飯菜跳下去,五分鐘之內吃完。」
「是。」听了他的命令,貓頭鷹半分也沒有遲疑拿起一個士兵送過來飯菜,看到一個還無人的空池子直接便跳了下去,濺得滿身滿臉全是,可他卻像沒有看到一樣,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似那些讓偵察兵們做嘔的化糞池根本不存在一樣,吃的津津有味,而且很快便吃得一干二淨,所有人都盯著他的臉上,卻一絲變化也沒有。
這次不止是九十八號,就是其他人看著也一陣陣的發愣,直到他爬出糞池,這才回過神來,可臉上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喬世飛依舊黑著臉看向那個兵,「交出你的號碼牌。」
之前還在有些期待的九十八號,臉上復雜的表情不知道是後悔還是懊惱,抑或是解月兌了,但不管怎麼樣,只能拿下號碼牌交到了喬世飛的手中。
見那人離開,喬世飛又看向糞池之中的人,「你們也都想走嗎,想走就站出來。」
說著將手中的棍子狠狠的在里面一打,打得他們一身都是,可這些人卻誰也顧不得身上還是臉上被粘上,都馬上用手去檔著盆里的飯菜。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不能放棄,那就得吃下去,計欣安看了看手中的飯菜,咬了咬牙,便開始吃了起來,不過她得慶幸,自己一直站在中間,飯菜至少還是干淨的。
可一低頭就可以看到身上和旁邊都是讓人做嘔的東西,心里就泛起一陣惡心,可那麼多天沒吃東西,身體正需要補充一下,如果這次不吃或是吐出去了,她可以肯定喬世飛不會再補給她,等再吃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不知要什麼時候了,那這麼下去不被淘汰才怪。
心里想著,狠了下心就閉上了眼楮吃,當看不見那些,聞著味道只當是在訓練場了。
看到了計欣安的動作,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的起來,尤其是飯菜里添了些料的人,更是邊泛著惡心邊吃下去的。
這樣的吃飯方法根本顧不得嚼,真的只是硬賽進去的,一吃上了,不到兩分鐘就全吃了進去,拿著空盆便向岸上爬去。
眾人相互使了個眼色,竟一下都明白了,快速的爬上岸上後都有樣學樣,連手帶腳的甩開了,當然不是盲目的甩著,那些特種兵當然就是他們的目標,而喬世飛則成了大家的重點目標。
被甩了一身的喬世飛哪里不知道他們是故意的,卻難得的沒有訓他們,反而笑罵著說道,「這群小兔崽子,貓頭鷹還等什麼呢,快點打水槍。」
高壓水槍一下子打了出來,噴在了眾人的身上,雖然依舊是冰冷的涼水,卻是第一次這樣喜歡它的到來。
大家迎著水槍的水流跳了起來,怪叫著在下面沖洗著身上的污跡,站在那里有哭的、有笑的,卻都是在慶幸他們又過了一關。
計欣安摘下頭盔,任水沖灑在自己的臉上、身上,這次她沒有哭,只是心里突然一陣無力感,對于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失去了信心,她真的不知道這樣下去會不會慢慢讓她失去了留下來的勇氣,最後而放棄,夢想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
鄒澤看到計欣安站在那里發呆,壞笑著搶過了特種兵手里的水槍,對著計欣安便噴來,讓沒有準備的計欣安一個跟頭坐在了地上。
計欣安一下回過神來,抬頭看去,正看到一臉壞笑的鄒澤,馬上笑了起來,追著他打去,心里一下輕松了起來。
是啊,不管她能不能堅持下去,至少她努力了,就算是不能成為特種兵,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