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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全被王大嬸說的無話,曉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也是為了幾個孩子的將來好,便道︰「那好吧,等再過幾日去鎮上的時候,我順便去找找老三,看他能不能解決這事兒。」
王大嬸道︰「你可別這樣說,你就說咱家就指著小福出息呢,萬萬要請他幫上這個忙,不然這親兄弟可真是白做了。」
王友全有些不贊同,「這種話怎麼可以說?若是老三幫不上這個忙,這不是為難他嘛。」
王大嬸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小叔既然在鎮上講學,讓小福跟在旁邊听也就是了,有什麼為難的?我怕就怕他是嫌咱家窮,在咱家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不願意幫這個忙,而不是幫不上。」
王友全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自家兄弟什麼秉性他還是曉得的。如今被王大嬸戳中了痛處,他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良久,他方才嘆道︰「嗯,回頭我就這樣跟老三說吧,盡量請他幫了這個忙。這麼些年來,我也幫他做了不少事兒,如今只不過是為了這麼件事去找他幫忙,他理該不會推月兌才是。」
王大嬸不由嗤笑一聲,「說是這樣說,但一年就那麼一次過年,小叔都沒回來看老爺子,這事兒還真的有點懸。」
王友全氣道︰「你既然曉得,那還讓我去找他幫忙,是想在他面前落我的臉子?」
王大嬸無語的朝他翻了個白眼,無奈天太黑,王友全壓根沒看到王大嬸的眼色。「不管這事兒小叔能不能幫上忙,但既然小叔是在鎮上講學的,你就應該先去找他幫忙。好歹先過了這個理。若是小叔曉得咱有人不用,直接去找了外人,那豈不是難看?」
王友全再一想,可不是那麼回事兒嘛,只得又點了點頭。心里卻是有些憋悶,怎麼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說不過自家的媳婦呢?
于是,當王友全跟王志實爺兒倆再次去鎮上賣柴禾的時候,王大嬸特意準備了一些干肉讓他爺兒倆帶上了,就是給王友書的禮物。
因著今天多了一件事情要辦,所以爺兒倆出發的也比平時早了一個時辰。
王友全賣柴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幾乎已經是有了固定的買家,所以爺兒倆盡管比平時到的早,但因為買家已定,所以倒也沒添什麼麻煩,直接將柴禾送了過去。
完了以後,時辰尚未到中午,王友全便跟王志實先去了靠近的一條小湖旁,二人洗了把臉,洗干淨手,收拾整潔了,方才往王友書講學的那座學堂趕去。
學堂是王友書的老丈人開的,老丈人也是王友書以前的恩師。在學堂讀書的時候,王友書就極聰明乖巧,深得老師喜歡。後來他順利考了個秀才,他恩師便將他留了下來,又將自個兒的女兒許給了他。再沒幾年,家里又添了孩子,這日子倒是越過越殷實了。
這學堂王友全是去過好多次,以前是給讀書的王友書送東西,後來等他講學以後,則是應老父的要求,給王友書送些鄉下地里長的東西。
友書人品不壞,不然他恩師也不會看上他,讓他做了女婿。但講書的先生跟種田的漢子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友書雖然沒說什麼,但在那邊看了幾次臉色以後,王友全就盡量不往他那里跑了。
臉色自然不是友書給的,而是他媳婦一家人給的。每次去找友書,那一家人都是冷著一張臉,不管是誰都不願意多去了。
爺兒倆到了學堂門外,王友全先敲了敲門,王志實則垂首站在他的身後。
少時,一個看門的老頭兒來開了門。因為王友全來過多次,所以那老頭兒也識得他。因著家里主子的態度擺在那里,所以這老頭兒也有些見風使舵的意思,冷著一張臉,不甚客氣的道︰「哎呦……原來是王二爺呀,這次又是送什麼東西來了?」
老頭只管說著話,卻是沒有讓開身子,讓王友全爺兒倆進去。
王友全似乎早已料得這種情況,沒多說什麼,只掂了掂手里的袋子,笑道︰「也沒什麼好東西,剛好曬了一些干肉,順帶給友書帶一點兒嘗嘗。」
因為這麼多年以來,王友全雖時不時的來找王友書,但卻從未曾尋他幫過什麼忙,所以彭家雖然不喜歡王家有人來訪,但如果是送東西的,那就不會拒絕了。
老頭兒眯眼看向口袋,見不如以往鼓實,不由輕嘖一聲,道︰「怎麼這次的東西這麼少啊?」
老頭兒此話一出,王友全頓時就紅了臉,吶吶的道︰「哦,這次這些東西是我家送的,家里人口多,也省不下多少東西下來,只是來給友書嘗嘗味兒的。」
老頭兒撇了撇嘴,但到底王友書沒有置那幾個兄弟完全不顧,他也不好多給王友全臉色看,便道︰「好吧,先在外面等著,我這就進去跟老爺說一聲。」
不待王友全說話,老頭兒再次將大門給關了起來,去找彭老爺子匯報了。
又過了一刻多鐘,學堂的大門再次被打了開來,老頭兒將王友全爺兒倆招呼了進去。
此時,學堂尚在上課,盡管王友全什麼話都沒有講,老頭兒還是輕聲叮囑道︰「話不要多說,走路腳步要放輕,千萬不要影響了學生上課。」
王友全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個兒曉得了。
老頭兒直接將王友全帶去了後院。
這是一個兩進的大院子,第一進院子就作為了學堂,第二進院子則是彭氏一家人生活的地方。既然王友書正在講學,而彭老爺子又不待見王友全,所以老頭兒直接將王友全帶去了客房,囑咐他在這兒先等著,等姑爺講學結束,就來招呼他。
這一系列的流程,王友全早已熟悉,直說無礙,讓那老頭兒忙自個兒的事情去,他跟志實坐在這里等等也就是了。
老爺兒也沒讓人上茶,囑咐完畢,便徑自出了去。
爺兒倆坐了好久,肚子都餓了,卻還不見王友書過來。
王志實悶聲道︰「爹,學堂該早下課了吧?都這個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