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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隨即響起了一聲鶴鳴,似與他的哨聲互相應和,那日花瑤簪所騎的黑羽大鶴以優美的姿態盤旋而下,乖順地依到紅綃公子身前,還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袍子。
之前紅綃因為泠然一句戲言,紅綃便想給她弄一只鶴,故此在與花瑤簪尋找楚玉的七日當中刻意與鶴親近,也學會了駕馭之法。
不過現在有楚玉虎視眈眈立著,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身形一提,坐了上去。
杭莫兒不由急了,沖上前叫道︰「霖哥哥,你昨夜……昨夜應承我,也容我在你身邊……」
楚玉見紅綃好說歹說都要跟著他們,心頭窩了一股火,礙著泠然在旁,也不好發作,招了鶴下來,將她攬得死緊,各種念頭一一過濾,腦中幾乎把三十六計都翻了個遍,終于得了一計,也不伸張,御風而行,唇邊卻露出了一抹壞壞的笑容。
泠然坐在他身前,自然看不到,她只覺師兄那只鶴比他們這一只來得大,載了他和杭莫兒二人似乎也不見太過擁擠,而自己都快被楚玉給勒到肚子里去了,若不是迎面急勁的風讓她張不開嘴,加上飛得這麼高確實也叫她有點害怕,她肯定是要掰開他的手的。
楚玉軟玉溫香在抱,再加上已有計劃在胸,待飛到房縣上空時,火氣早已沒了。
時將正午,天色陰沉,四人還未落地,就已察覺整個縣城鬼哭狼嚎,一片悲慘之狀。
有三五成群、衣衫襤褸的壯漢滿大街追著姑娘跑。
女子們的尖叫和孩子的啼哭聲此起彼伏,大明朝的女子基本上都是細腳伶仃,自然很難逃月兌魔掌,泠然覺得像是日本鬼子進村,憤怒值開始飆升,不覺死死抓住了楚玉的手。
兩只鶴低空飛過,恰見一所屋門洞開的民居里有個披頭散發、衣不蔽體的女子失魂落魄地朝著一口井台走去。
旁邊有四個漢子坦胸露背,指著那女子嘻嘻哈哈,看他們面上的表情,自然是在說一些yin詞穢語。
女子蹣跚步上井台,抬頭閉目,面上淌下兩行淚水,隨即俑身就待縱入井中。
那幾個漢子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響亮了。
泠然義憤填膺,回頭道︰「子墨,你快去阻止那女子,我好好修理修理這群惡賊」
「哪用你動手?」
底下的人發覺動靜,一個個漢子俱都抬起頭來。
楚玉未動,紅綃公子身形已離開鶴背,在那個女子縱身跳下井口之際,一條白綾纏住了她的腰身,瞬間帶得人拔地而起,輕飄飄地將她放在地上。
那女子一片悲憤驚懼之色,一落地就緊緊抱臂在胸蹲在了地上,兩瓣沾了血跡的唇直打哆嗦,抬頭盯著紅綃公子,不住地搖頭,也不知要表達什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隨意輕生」紅綃公子已收了白綾,負手立在凌亂小院中所植的一樹春梅前,如墨的青絲隨風輕輕揚起,劍眉星目,容光倒比一樹盛開的紅梅更要明媚上幾分,叫那名女子看得失了神,一時似乎忘記了自身的傷痛愁苦。
那群漢子顯然也從未見過如此神仙般的人品,跟女子一樣也看直了眼楮。
女子瞧著瞧著,鼻翼開始翕動,且越來越急,突地跪下大哭磕頭,嘴里不停地叫著︰「仙君渡我」
雖然是一副悲慘的場面,但是這畫面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可笑的。
適才紅綃公子的聲音如同暖風中送來的低沉琴音,中人如醉,而這個女子一哭,倒是個破鑼嗓子,幾名漢子她的嚎哭聲驚回了神智,他們當然也看見了頭頂上盤旋的鶴身上還坐著人,且見紅綃公子剛才那一出手絕對是出神入化,連忙爭先恐後地拔出兵器,形成個半包圍指著紅綃。
其中一個纏著襆頭,留著兩撇黑色的王八胡子顯然是幾個人當中的頭目,壯著膽子跳腳喊道︰「你是什麼人?我……我們太平王的大軍已經佔據了房縣,識相……識相的趕緊走,別多管閑事」
紅綃公子滿帶不屑地斜了他們一眼,這女子自然是受了侮辱才要尋死,而他們不思悔過,反倒看雜耍玩樂似地看著她去死,實在可惡,便待動手取他們的性命。
誰知另幾個匪徒拔刀的動作本來就是條件反射,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掃,竟然都兩腿發軟,接二連三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有人哭喊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都是大王有令,攻下縣城就可以享受數不盡的美女和財富……」
另一個接道︰「是啊,是啊上仙容稟我等祖輩都是前元大饑荒時逃荒入山的良民後代,生活困頓,經常采掘草根而食,久居深山,山里女子本就稀少,近年又都被大王、一條蛇、坐山虎等頭目佔了,兄弟們一個個都過了娶妻的年紀,得了命令,一時控制不住也是有的,還請上仙寬宥……嗚嗚嗚……」
他前頭一段說得極是順溜,末了哭得比那女子還響亮,倒像受侮辱的是他一般。
紅綃公子有些啼笑皆非,泠然已月兌了楚玉的鉗制,一躍跳下地來。
楚玉隨即跟著落在她身邊。
杭莫兒不懂駕鶴,此時也不好意思出聲召喚紅綃公子,那鶴飛得高了,她也無法躍下,只得全力平衡好身體,以免跌落塵埃。
幾個土匪適才已被紅綃的天人之姿震撼,如今再看見妖異無比的楚玉和靈動多姿的泠然,更加肯定他們就是神仙,連那個小頭目也忙棄了兵器伏在地上告罪。
紅綃側頭向泠然道︰「師妹,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泠然偏頭打量那個女子,見不過十五六歲光景,臉上稚氣未月兌,一雙杏仁眼瞪得有如銅鈴,雖是滿面污痕,倒也不丑,便問︰「***,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見一個神仙般的姐姐溫柔地跟她說話,那女子也忘記了哭,愣愣地張大嘴巴,隨即又扁了嘴像要哭出來,毫不猶豫地道︰「閹了他們」
「好夠絕,比殺了他們有創意」泠然覺得這丫頭的提議倒挺合自己的脾胃,一拍掌,紅綃和楚玉自然不會反對,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只是楚玉素有潔癖,這種事絕對不會做的,泠然是個女人,楚玉當然也不會讓她去動手。
倒霉的唯有紅綃公子了,楚玉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那幾個人听說要閹了他們,殺豬般地叫著從地上跳起來,奪路就想沖出小院。
不過可惜他們遇到的人過于強悍,剛站了起來,腳步還未邁出,紅綃公子屈指連彈,那四個人便如中了定身法一般保持著不同的姿態僵在了原地。
那小丫頭看他們神態滑稽,全不似之前的凶神惡煞,竟然破泣為笑,只是這一笑當真笑出了鼻涕,她又忙不迭地舉起撕成了破布條的袖子橫臂擦鼻涕,顯見還是個心態未成熟的傻丫頭。
四名漢子嘴上不停告饒,也有人雞貓子鬼叫著。
那丫頭卻像想起了什麼,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沖進房中。
泠然見她神態有異,怕她出又尋短見,便跟隨入屋。
楚玉早就打定主意不讓她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正要跟上,小院外頭突地沖過來許多人,叫嚷著︰「出了什麼事?」
這里是接踵連綿的民居,這院中雖然只有四個人,他們的同伴卻都在左近,听見呼救聲,都跑了過來。
紅綃公子向楚玉一偏頭,對剛奔進院子的人視而不見,散出白綾,一條捆了兩個,帶著哭爹嬌娘的四名漢子去廚房執行閹刑。
楚玉當然看出紅綃是故意的,這些刁匪,就算再來百十個,他一個人也足足收拾得了,何必勞動自己的大駕?
不過人既然已經沖進來了,他也不好放他們進屋,負著手,身形已經拔地而起,一腳一個,沖進院中的幾個跟蹴鞠似地被他踢出老遠,飄飄蕩蕩跌下去至于是咽氣還是骨折那就全憑自身的造化了。反正被他踢到過一腳的再也沒人能夠爬起來,外面雖然聚了越來越多的人,但是再也無人敢上來送死。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用弓箭」
院門外就里三排外三排地圍上了張弓搭箭的射手,一時百箭齊發。
緊接著,半開半閉的廚房里傳出了響徹雲霄的嘹亮殺豬叫。
泠然听在耳中,抖了一抖,見那女子進房撲在一個老婦人身上,哭得極是傷心。
老婦人被砍了一刀,倒在血泊中,泠然上前探了下鼻息,已經斷氣,也無法可想,只能立在一邊听那女子喊著︰「祖母,祖母您醒醒……」,哭得聲斷氣噎,心下對劉通屬下這干作亂的匪賊僅存的一絲同情也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返身走到門首,見楚玉正千手觀音一般招手接下外頭射過來的箭,姿態優雅猶如戰神漫步雲端,那些箭被他一捆捆地丟在地上,性起時還倒射出一波,外頭就連鎖響起慘叫和悶哼,匪徒們折騰了半天,連一支箭也未突破他的防線,倒把弓箭手也折損了大半,不由都嚇得膽戰心寒,有人領頭跑了,其余的人就一哄而散,再也顧不得小院廚房中接二連三響起的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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