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司徒善生倨傲的瞥了一眼鸞秋盈,敷衍的說道,「鸞家的太後娘娘確實是言出必行,姑母她老人家沒有看錯人。」說完,司徒善生繼續固執的對著巫長老說道,「請仙師教我。」
鸞秋盈被司徒善生敷衍的應付了,她卻一點也沒有生氣,面上笑容不改,悄悄地遞給了巫長老一個眼神,巫長老面上維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對著鸞秋盈微微的一頜首,才對司徒善生說到,「老朽方才一時技癢,多有得罪了,還請司徒少爺莫怪。」
說著,巫長老做出一副傲然又有些無奈的樣子,繼續說道,「商家之奇行遁甲之法到是稀松平常的很,只不過現在那個商闕龜縮到老巢青峰山里,要對付他就要頗費些手腳了。」
若是換做以前,有人敢發大言不慚的這麼說話,司徒善生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他方才已經親自領略了這位仙師的本事,自己在須臾之間就陷入了山崩海嘯的幻境之中,而對方不過僅僅是圍著自己轉了一個圈而已。
這一切都讓司徒善生心生敬畏,他對巫長老的話一點也沒有懷疑,而是繼續恭聲地問道,「听仙師的意思,若是要蕩平青峰山也不是毫無辦法的了?為了對付可惡的商家,仙師需要什麼盡管直言,只要是司徒家能辦到的,我司徒善生絕對沒有二話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巫長老聞言,心頭一松,做出一副豪邁的樣子,慨然點頭,篤定的說道,「有了司徒家相助,老朽拿下商家自然就好辦得多了,只是要多動用些兵馬,耗些時日即可。」
「好,精兵健馬,本少爺一樣也不缺,時間也耗的起。」司徒善生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他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說完,司徒善生這才轉身對著一臉戒備的季禮吩咐道,「季將軍,你率領兵馬听從仙師指揮,此事本少爺會傳信給姑姑和父親大人的,請他們也隨時做好支援清風山一役的準備,我們這次一定要端了商家的老巢不可。」
司徒善生意氣風發的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季禮就是想反對也沒有了理由和立場,而且在他心里也隱隱的期待著青峰山一戰,反正事情是司徒善生決定的,出了任何紕漏也有他頂著呢。有他擋在前面,自己樂得看鸞家怎麼對付商家,探一探他們雙方的底牌。季禮心投想得明天,他稍微緩和了臉色,也對著巫長老拱拱手,說道,「如此,季某就唯老仙師馬首是瞻了。」
這樣的結果本就是鸞家父女苦心謀劃,一心期望達到的,他們自然也毫無異意,在場的諸人各懷心思,都沒有反對,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下來。
第二天,司徒善生和季禮就從麗城拔營起寨,帶著五萬大軍,奉迎了巫長老一起向著青峰山進發了。而鸞秋盈父女則借口朝中還有要事,只是命令兵部尚書鸞秋年也調集了五萬兵馬隨行,听候差遣。
暗地里,鸞飛騰又令鸞八暗中隨行,隨時听候巫長老吩咐差遣,保持和安都的聯絡。安排妥當,鸞家父女心滿意足的返回了安都。
巫長老確實是有些本事的,並不僅僅是唬弄司徒善生而已。他領著鸞家和司徒家一共十萬兵馬浩浩蕩蕩的直撲青峰山,在離著大山還有三百里的地方就開始逐一地清除商家的明崗暗哨,直至一步步地逼近了青峰山。
奇門遁甲之術本就是巫長老所擅長的,他這次之所以應了鸞家父女的請求,也是抱著為自己的徒弟報仇的心思,因此一出手就毫不留情,準備了最為狠辣的殺招。
巫長老帶著浩浩蕩蕩的十萬人馬直撲青峰山,青峰山上的商闕自然不會無知無覺,但是巫長老是有備而來,他對奇門遁甲之術又極其精通,商家平日里暗樁的為了留條後路而設置的一些相對簡單的五行八卦陣法在巫長老眼里都無所遁形,反而就如同引路的引子一樣,讓他帶著大軍一路行來把沿路的暗樁都掃了個精光。
巫長老不但精通奇門遁甲的各種陣法,還帶著十萬精兵,商闕等人情急之下也束手無策,只能盡可能的召回暗樁上的族人,盡量的減少無謂的犧牲,準備在青峰山上利用老祖宗留下的護法陣法與巫長老決一死戰。
商闕這邊在清風山頂上做好了準備,巫長老也不是冒進貪功之人,他穩打穩扎的把大軍帶到了離著青峰山五里之外就不再往前繼續走了。巫長老指揮著十萬人馬布置妥當,把青峰山牢牢地圍了起來,他當然不是如普通的排兵布陣一樣的安營扎寨,而是按照他巫門獨創的蘊涵八卦太極無窮演化的歸元獨霸無極法陣安排了大軍的營帳,把十萬大軍做成了一個歸元獨霸無極法陣,把清峰山牢牢地為在了陣中。
青峰山上,商家所儀仗的是祖先留下的來櫻殤八卦噬魂陣;青峰山下巫長老擺下的是巫門秘不傳世的歸元獨霸無極陣,這兩個陣可謂棋逢對手,拼得就是運氣了。現在青峰山上的商家佔著地利,青峰山下的巫長老勝在人多。一時之間,山上、山下就這麼僵持住了。
司徒善生一路隨著巫長老前來青峰山,看他如削瓜切菜一般的收拾了商家的不少暗樁明哨們,心里這個痛快啊。可是真到了青峰山腳下,巫長老卻一反一路上的殺伐果斷,竟然吩咐人按照他指定的位置安營扎寨下來,不肯一鼓作氣的拿下商家的老巢了。
司徒善生心頭不爽,早忘記了自己曾經答應過要給巫長老一些時日的承諾了,他徑直闖進了巫長老的帳篷,一邊飲著小童奉上的香茗,一邊帶著不滿詢問道,「老仙師,咱們一路行來,也不見商家有什麼高明之處,您怎麼現在突然就停了手呢?莫不是另有隱情不成?」
巫長老還是保持著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他輕撫著自己雪白的長髯,悠然的反問道,「司徒少爺這是在質疑老朽別有用心麼?」
「呃,」被巫長老這麼直白的問了出來,司徒善生頓時一曬,他有些愕然的一抬頭,措不及防的正好一頭撞進了巫長老幽潭一般的眼眸里,司徒善生頓時一個激靈,想起來在麗城的一幕,趕緊轉了自己的語氣,歉然說道,「是司徒魯鈍,還請仙師為我等指點一二。」
巫長老知道司徒家實力強勁,現在還不是和他們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只是稍微警告了司徒善生一下,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緩緩地解釋說,「商家秘密傳承了好幾百年,自然有他們的過人之處。這些年來,除了他們行事低調之外,這青峰山上的大陣就是他們最後的盾牌,千萬不可小視了,老朽在沒有十足的把握破了他們的陣法之前不想妄動,免得前功盡棄,白忙一場。司徒少爺也請安坐營中,商家人已經被我們困住,你還怕他們跑了不成?」
一番有理有據的話說完,巫長張微眯的雙目‘咻’的一下子張開,一道精光應和著歸元獨霸無極陣的霸氣四散開來。
司徒善生心神又是一震,禁不住畏避的閉了閉眼,吶喏著說道,「司徒明白了,此處有勞仙師坐鎮,運籌帷幄,司徒還有不放心的呢。」說完,司徒善生不敢再繼續逗留下去,匆忙得一抱拳,狼狽的離開了巫長老的大帳。
青峰山下,巫長老等人安營扎寨,不敢擅自進攻;青峰山上,商家眾人也是如臨大敵、全神戒備著,商家自在青峰山立足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逼得這麼狼狽,連最後保命的櫻殤八卦噬魂陣都遇到了旗鼓相當的陣法。
商闕一面輕輕的微調著櫻殤八卦噬魂陣,一面掂量著掃過身邊的金木水火土五大執事。早在他們探得擅長奇門遁甲的巫長老帶兵趕來青峰山之時,商闕就把五大執事都招了回來,共同御敵。現在,看到大家一幅緊張的樣子,商闕心中嘆息了一聲,寬慰道,「大家也不用太著急了,雖然櫻殤八卦噬魂陣不能破的了對方的神奇大陣,但是我們自保還不成問題的,咱們商家在青峰山立足好幾百年了,吃喝用度樣樣準備的齊全,支撐上個三年、五年的都不用發愁的。」
「話雖如此,可是咱們商家竟然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巫老頭逼到這個份上,我總覺得憋氣而且我們這麼被圍著,山外的族人還不是任由它人宰割?」商火一跺腳,憤憤不平的嚷嚷道。
其實,這話不用商火說,商闕心里也是明白的,不過此時他是大家的主心骨,是不能說喪氣話。商闕穩一穩心神,分析到,「山下十萬大軍是鸞家和司徒家臨時湊在一起的,他們兩家本就是因為利益而結合的,總有一天會因為利益而翻臉的,我們只要耐心一點,等著這個機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