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鸞七的稟報,鸞秋盈和鸞飛騰但有的對望了一眼,父女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看來,我們必須要去一趟青峰山,親眼看看巫長老的狀況了。」
鸞飛騰說完,還不忘吩咐鸞七,「你回府去轉告鸞忠,讓他給大山里送信,為了以防萬一,讓巫長老的大弟子也盡快趕去青峰山和大家匯合。」
鸞秋盈也招手喚過春紅來,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然後,鸞家父女二人聰的撂下安都諸事,急匆匆的趕往商家的老巢青峰山。
鸞家父女二人從安都出發趕往青峰山,而商闕帶著商稅一行正好相反,他們是悄悄地離開了青峰山,晝夜兼程的趕往安都。他們兩隊人馬在鸞秋被斬殺的綿州城外擦肩而過,僅僅就隔著一道山梁的距離。
巧合的是,當鸞飛騰父女匆忙趕到青峰山下的時候,昏迷了幾日的巫長老也恰恰的剛剛睜開了眼楮。巫長老有些虛弱的斜倚在榻上,對著匆匆趕來的鸞家父女只是急急的說了一句,「偷天換日太白鼎出事了」
「我們的人已經查過燕山隘口,神鼎和守護的人都不見了,我們這回趕來找你就是為了商議此事的,我們一定要把搗鬼的人找出來,看看鼎中之人現在何處了。」鸞飛騰也顧不上禮儀了,直接明了的說明了他們父女的來意。
「哎,你等太魯莽了,這樣丟下安都跑來,怕是安都危矣」巫長老用手捶著榻邊,痛心疾首的說。
聞言,鸞家父女雙雙變了臉色,鸞秋盈更是上前幾步,幾乎是扯上了巫長老的袍袖,急急的問,「巫長老何處此言?難道神鼎的這一變故,不是商家的人從中搗鬼?」
巫長老頹然的搖搖頭,實話實說到,「青峰山上之人趁我吐血暈倒之際,闖過了我的歸元獨霸無極陣。現在他們護山的法陣也只是徒有個樣子,只剩了四成的威力,主陣之人像是離山而去了。」
虛弱的巫長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稍稍喘息了一番,才又繼續分析說,「若真是青峰山上的商家眾人有本事搗鬼毀了偷天換日太白神鼎,他們又怎麼會故弄玄虛的悄悄離山,他們應該發動陣法,將我們這兒的十萬大軍都殺的尸骨無存了才是啊。」
商闕離山了?還是趁著神鼎出事、巫長老被神鼎反噬吐血受傷之機?鸞飛騰父女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喊道,「安都真的要出事了」
巫長老看鸞飛騰父女已經想明白事情的關鍵,他蒼白著臉色點了點頭,「事不宜遲,還請聖女娘娘和鸞老族長早做打算哪。」
「商家誤我」鸞飛騰氣的跺跺腳,隨即他臉上的神色一轉,惡狠狠的說,「不過,他既然冒險離山,就不要怪我鸞家抄他的老巢了」
聞言,鸞秋盈雙目一凜,臉上也是若有所思,接著她輕輕地蹙了眉心,疑惑的問,「父親的意思是現在強攻青峰山?那安都怎麼辦?」
鸞飛騰點點頭,決絕的說,「不錯太後娘娘你即刻趕回安都坐鎮,只要看牢了洗羅宮中的那兩只誘餌,再時刻關注著耀樂韻那個老狐狸的動靜就暫時可以應對安都的危機。至于老夫麼,就留在這里,趁機拔了商家這顆毒瘤」
「如此也好,強攻青峰山就有勞父親了。」鸞秋盈展了眉心,扭頭對著巫長老深深地一禮,說道,「還請長老全力支持。」
面對鸞家聖女,耀國的掌過太後那殷殷期待的目光,巫長老卻是苦笑的嘆息了一聲,無力的攤出了自己的手掌,「哎,攻打青峰山本就是老朽份內之事。只不過,現在老朽被神鼎再次反噬,受傷不輕,此時無力發動法陣進攻,怕是要修養上幾日了。」
「無妨,商闕離山趕去安都,這一來一回的沒有這麼快趕回來的,巫長老大可安心的修養上幾天。」鸞飛騰頗有些自信的接過了巫長老的話,「我們還有時間整頓大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太後娘娘盡快趕回安都主持大局,能拖住商闕返回青峰山就更好了。」
「好。」鸞秋盈記掛著安都之事,她也不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不顧一路上的車馬勞頓,鸞秋盈連飯都沒好好的吃一頓,就又帶著人急匆匆地趕向了安都。
鸞秋盈帶著人剛剛離開青峰山大營,得到消息的司徒善生和季禮就一起趕去了巫長老的大帳。
「既然鸞家來了人,就好好的給本少爺一個交代吧。」人還沒進大帳,司徒善生就帶著怨氣嚷嚷開了。
聞言,鸞飛騰眉頭一皺,就要開口說話,巫長老卻沖他擺了擺手,遞給他一個稍安毋躁的眼神,他自己則悠然的抬首問道,「不知司徒少爺要個什麼樣的交代啊?」
隨著巫長老並不高聲的問話,司徒善生邁進大帳的腳步就是一頓,他沒有想到昏迷了幾天的巫仙師竟然在這個關鍵的關口醒了過來,司徒善生本能的就想轉身離開。但是,他一錯眼看到里面端坐著的鸞飛騰,司徒善生馬上有了主意,改口說到,「听說鸞王和鸞太後娘娘來了青峰山下的大營,本公子特異前來拜望一下,听听鸞家下一步的打算。」
司徒善生說著,敷衍的對著鸞飛騰一拱手,「鸞王此期前來,可是要督促大軍盡早得拿下青峰山啊?」
這回,不等巫長老出面解圍,鸞飛騰就篤定一笑,傲然說道,「司徒少爺說的不錯,本王此次前來就是要親自督戰,拿下青峰山的。之前,巫仙師已經故意示弱于商家,等到他們麻痹之後,我們的大軍就可以殺上青峰山,殺得他們雞犬不留」
聞言,司徒善生一愣,目光不自覺地就撇向了虛弱的斜靠在榻上的巫長老,司徒善生心頭疑惑,看樣子,巫仙師德虛弱不想是假裝出來的啊?鸞飛騰為什麼說是他故意示弱于商家眾人呢?
巫長老迎上司徒善生疑惑的目光,高深莫測的一笑,悠悠的說道,「所謂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司徒少爺最近看那青峰山上可有何不同啊?」
「那山上的濃霧似乎一天比一天淡了,罡風也弱了不少。」司徒善生一邊回憶著一邊說,突然他眼神一亮,「仙師的意思是,……」
「司徒少爺果然聰明,觀察的很細致嘛。」不等司徒善生說完,巫長老撫掌而笑,贊許的連連點頭,「老朽的計策已經成功的迷惑了青峰山上的商家之人,他們以為老朽昏迷,他們的陣勢果然就放松了」
「那,既然商家放松了,就請仙師做法,我們現在就攻上青峰去吧。」被巫長老一夸獎,司徒善生激動的滿臉通紅了起來,他揮舞著手臂大聲說。
巫長老雲淡風輕的擺擺手,莫測高深,「時機還未成熟,還請司徒少爺暫時忍耐些時日,也不要對外透露了老朽並未昏迷的機密。」
司徒善生聞言臉上閃過些許的失望,不過他馬上警惕的四周打量了一圈,湊到巫長老身前,壓低了聲音保證說,「仙師請放心,司徒定不會壞了仙師的事的。只是,待到時機成熟之時,仙師莫要忘記派人去支會司徒一聲,我要親自上山,擒了商家的族長,方解心頭之氣。」
這回,巫長老點點頭,痛快地答應到,「這次圍住了青峰山,司徒少爺出力最多。到時候老朽不會忘記你的,你且回去安心的等候消息吧。」
「那,司徒就不打攪仙師休息了,告辭了。」說著,司徒善生對著一旁的鸞飛騰再次敷衍的拱拱手,轉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司徒善生早就被巫長老的仙術所震撼,巫長老說出來的話,他自然輕易的就相信了。但是季禮身經百戰,閱人無數,哪會看不出是一個人是真昏迷還是假裝昏迷呢。而且,若巫長老是裝昏迷的話,鸞家父女又怎麼會扔了安都的諸多事物,急匆匆地趕來青峰山呢?
季禮心知肚明,但是他還是沒有猜到鸞家和巫長老會答應近期就進攻青峰山,再加上漠北吳元輕易的就圍困住喀什一事,讓季禮也一時沒有想好自己下一步要怎麼辦。
因此,季禮按捺下心頭的疑問,決定此時好不要輕舉妄動得好,在進攻青峰山這事上,就靜觀其變好了,看看鸞飛騰他們到底打了什麼算盤。
幾息之間,季禮已經想的分明,並且拿定了主意,他噙著一抹洞悉了一切的淺笑,也對著鸞飛騰和巫長老拱拱手,清還地說道,「季某也不打攪仙師和鸞王休息了,告辭了。」
鸞秋盈匆匆的來了,又匆匆地離去;司徒善生發了一頓脾氣後被巫長老三言兩語的就給打發了,季禮也懷著自己的小心思退了出去,青峰山下的大營中又平靜了下來,大家都各懷心事的等待著,等待著事情的另一個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