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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稍稍側身,避開了鸞晉州的行禮,大度地說道,「都是為了太後娘娘,為了鸞家,獎軍莫要客氣,需要奴婢做什麼,請盡管吩咐。」
「好,」鸞晉州並不回身就坐,而是在春蘭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
春蘭听了鸞晉州的計劃,臉上神色轉了幾轉,敷衍了幾句,借口丁香帳中離不得她,匆匆的告辭了出來。
望著春蘭的背影,鸞晉州眯縫了眼楮,自言自語道,「姑姑莫怪,此去燕京事關重大,末將不得不借著剿滅耀家余孽再試探你一回了。是忠是奸,是人是鬼,到時候自會見分曉的。」
鸞晉州說完,擺擺手,帶著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春蘭不知道鸞晉州還存著試探她的心思,她的心中一直在盤旋著鸞家的計劃,一路魂不守舍的返回了丁香的帳中。
丁香和綺羅正全神皆備著,春蘭的到來讓她們暫時松了一口氣,但是隨著春蘭把鸞家的計劃和盤托出,綺羅的眉峰漸漸的收了起來。
丁香急的團團亂轉,最後以咬牙說道,「鸞家卑鄙,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大不了,大不了……」
「胡說,」綺羅打斷了含淚的丁香,她漆黑的眸中波光閃爍,最後定定的說,「既然鸞家現在就想玩,本宮就陪她們玩一玩。」
綺羅說完,拉過春蘭和丁香如此這般的叮囑了一番,自己則換上百天的那件申府丫鬟服飾翩然出帳而去。
天色大亮,司徒善生難得的準時起了一回,辰國大軍準時出發,向著耀國最後的一座城池騰繩進發。
此事的騰繩邊城剛剛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就悄悄地傳起了一股流言︰司徒家的大少爺垂涎大耀公主的美貌,要在入辰國之前和大耀公主悄悄的成親,成就一段風流佳話。
但是很快的,另一則流言也跟著傳了起來,綺羅公主並沒有死在南京小金水河畔的送鳳台上,鸞太後害怕未死的綺羅公主奪了她的權勢,要把綺羅公主嫁去辰國為後。
沒過多久,酒肆茶坊間人們又說起了另一個件新鮮事,說是雖然綺羅公主沒有死在南京,但是卻使死在了安都,鸞太後賜死了從南京返回的綺羅公主,讓她的侍女丁香李代桃僵,嫁去辰國。
騰繩邊城的酒肆茶坊里超乎尋常的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翹首以待馬上就要抵達的香玳公主。侍女代嫁的香玳?還是天子鳳女的綺羅?真的?假的?
流言一出,該驚動的人都驚動了。
騰繩的帥帳內,明面上的三軍統帥楊吳方覷著鸞晉州的臉色,擔憂的說,「外面的流言好像不大對勁啊,好象是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們的計劃是不是……」
鸞晉州也是一臉的沉思,听了楊吳方的話他細長的眼楮一番,神色轉了幾轉,傲然說道,「有人背後搗鬼好啊,本將軍還怕耀家的鼠輩們怕了呢,嚇得都躲起來了呢,那樣咱們豈不是白費了功夫?騰繩幾十萬大軍,就是等著抓鬼的,按原計劃行動」
一向謹慎的鸞晉州信心十足,楊吳方也不好再進言,點點頭領命安排去了。
剛進騰繩邊界的辰國大軍自然也听到了逾傳逾烈的留言,司徒善生的小眼楮里的綠茫閃爍不定,臉上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一旁的季禮騎在馬上,神色平常,趁著回身招呼親兵的時候,嘴角卻不由得勾了勾。
听到季將軍招呼,親兵撥馬向前,翻身下馬,單腿跪地,大聲說,「听候將軍吩咐。」
季禮臉上早就恢復了一派淡然的儒將風範,他點點,吩咐道,「去通知前面耀國守將,我辰國的司徒少爺帶兵過境,讓他們提前騰出地方來,莫要耽誤了太後娘娘的差事。」季禮對著馬前地親兵吩咐著,眼梢的余光卻向著隊伍後方的步兵里掃去。
「喳」親兵大聲領命,上馬飛奔而去。而在隊伍後方一個不起眼的小兵也悄悄地轉身,裝作整理行裝的樣子,趁人不注意,一眨眼的工夫就沒入了官道旁的山林里。
季禮臉上淡淡地,卻把一切都收在眼底,安排了人去準備,他一抖韁繩,又一臉無波的繼續向著騰繩高大的城門前進了。
而在季禮滿意的低頭催馬之際,一前一後,另外兩道青影也在叢林中一閃,一左一右,最著最前面的小兵去了。
與季禮的淡然不同,越來越興奮的司徒善生卻是躍躍欲試的坐不住了,他拍馬來到大耀公主的車駕前,眼中的掠奪之色越來越濃,毫不顧忌的圍著公主車駕轉了幾個圈,然後聲音嘶啞的大聲吩咐,「去,吩咐騰繩的楊吳方,給本少爺準備美酒佳肴,替公主準備沐浴的香湯華服。」
司徒家的小廝見慣了少爺這麼癲狂的模樣,也不敢多言,大聲答應著,然後瞥一眼端坐馬上鼻觀口,口觀心的模樣,打馬向著騰繩城門飛奔去了。
望著小廝遠去的背影,司徒善生的情緒暫時平穩了許多,他撥轉馬頭,和季禮並駕齊驅,帶著還未褪去的一絲嘶啞,大大咧咧的說道,「本少爺要在邊城耽誤上幾日,勞煩季將軍等上一等了。」
季禮聞言,眉峰一皺,為難的說,「司徒少爺,咱們離開燕京時日不短了,過了騰繩就是大辰的白水,以本將之見,還是咱們盡快趕回去,什麼事情都便宜妥當。」季禮說著,竟然有些揶揄的扯了扯嘴角。
看到季禮這樣的表情,本來大大咧咧的司徒善生面上也飄起一絲可疑的紅雲,他瞥一眼遠處的公主車駕,垂涎的舌忝了舌忝嘴唇,自信的大聲說道,「有我白水幾十萬大軍,還有戰無不勝的季將軍護在本少爺身邊,諒他鸞家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季禮臉色一滯,無奈的反駁說,「可是,太後娘娘……」
「季將軍放心,姑母那里怪罪下來,自有本少爺擔著,你就踏實的讓大軍在這里休息幾天吧。」司徒善生不等季禮反駁的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搶先保證了起來。
季禮壓下心頭的興奮,面上帶著為難還想再說說什麼,就見前面塵土飛揚,探馬飛奔來報,「啟稟司徒少爺、季將軍,騰繩主帥楊吳方列隊在城外相迎,說是城內備齊了美酒佳人,給司徒少爺和季將軍接風洗塵。」
听了稟報,司徒善生再顧不上欲言又止的季禮,他大笑著說道,「好,甚好,知我者楊吳方也,咱們這就進城,一醉方休。」說著,司徒善生再垂涎的瞥一眼公主車駕,然後打馬越過季禮,迫不及待的直奔騰繩。
季禮看著飛奔而起的司徒善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一揮手,沉聲吩咐,「全速前進,保護司徒少爺。」
楊吳方招呼司徒善生一行是恭謹的,也是周到的。但是,整個席間司徒善生都顯得心不在焉,季禮則一派儒雅的與楊吳方推杯換盞,席間還不停的恭維著司徒善生,勸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楊吳方等人見了季禮的做派,也有樣學樣的紛紛給司徒善生敬酒,司徒善生面上帶著越來越明顯的不耐煩,賭氣一般把送上來的美酒統統都喝了下去,最後他實在等不及了,推開纏到他身上來了一名舞姬,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口齒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直奔大耀公主下榻的小院。
「司徒少爺,請留步,……」季禮招呼了幾聲,根本挽留不住司徒善生堅決的腳步,也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司徒善生離了席,酒筵自然的也就散了,季禮施施然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其實,自從進入騰繩邊境之後,丁香就一直緊張著,咬住嘴唇,死死的揪這己的衣襟。直到隨著楊吳方的人來到給她們安排的院子住下,丁香不但沒有放松,手心里冒著冷汗,更緊張了。
但是,當鸞家安排下的下人們送來沐浴的香湯時,丁香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她掐一下自己的掌心,按耐住沖口而出的招呼,耐心的等著這些人按部就班的給她準備湯水。
果然,春蘭開口打發了其他人等,似是不經意的留下了那個低眉順眼的丫頭侍候公主沐浴。
沒有了閑雜人等,綺羅也不用再掩飾,不用丁香開口,她就急急得開了口,「快,他們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趕快準備。」
春蘭和丁香點點頭,不再多言,手腳利落的準備了起來。
她們這廂剛剛收拾妥當,就听到了院子外面由遠及近的司徒善生的醉言醉語,以及司徒家的侍衛們不時低聲提醒司徒善山小心腳下的聲音。
綺羅對早已換好了僕婦衣服的丁香和春蘭點了點頭,丁香翕動著嘴唇還想說著什麼,在綺羅鄭重地目光里什麼也沒說出口。
綺羅拿起一塊面巾給她遮在了臉上,只留出了她的眼楮以及眉心的紅痣,低低的叮囑了一聲,「外面有白風接應,一切小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