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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丁香帶淚的大眼楮里含著的濃濃擔憂,綺羅又補充了一句,「不用擔心司徒善生,我有辦法應付。」
丁香終于點了點,輕輕地抱一抱小姐,轉身決絕的出門而去。時辰把握的剛剛好,丁香她們剛剛閃出小院的大門,就看到一身酒氣的司徒善生帶著人拐進了胡同,丁香故意的扭了腳一般,頓了頓,才和春蘭一起閃身混入了華燈初上的夜色中。
步履蹣跚司徒善生撇見了一閃而逝的人影,朦朧的醉眼中露出一絲綠瑩瑩的精光,嘴角不引人注意的勾了勾。然後又眯縫了眼楮,一臉醉態的推開一左一右攙扶著的侍衛,口齒不清的呵斥,「閃,閃開,本少爺自,自己能走,都閃一邊去。」
面對任性的自家少爺,侍衛為難的松開了手,司徒善生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他憤憤地踹了一跤松開他的侍衛,「廢物,一群廢物,滾,給本少爺滾一邊去,別礙了本少爺的眼。」
那兩個侍衛委屈的推到了一邊去,又有兩個侍衛極有顏色的上來攙扶起了地上的司徒善生,司徒善生仿佛忘記了方才的插曲,望著近在咫尺的小院大門,臉上又露出了垂誕的神色,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而那兩個被推開的侍衛,委屈著退到了隊伍末端,然後對望一眼,一旋身子,也沒入了夜色之中。
司徒善生急吼吼的來到小院大門外,抬腳踹開了虛掩著的大門,剛想邁步進去,又停住了,他色迷迷的小眼楮轉了轉,大聲吩咐,「你,你們留下在外面,看好了門戶,莫要讓閑雜人等攪了本少爺的興致。」
「是。」侍衛們答應著,不敢怠慢,很快的分散了開來,把小院子前前後後的團團圍住。
對于自家侍衛們的動作,司徒善生滿意的暗自點了頭,他咋咋嘴巴,終于邁步走了進去,穿過寂靜無聲的院子,及至到了正屋門前,司徒善生帶著醉酒的嘶啞曖昧的笑著,大聲招呼,「大耀公主,本公子來了嘿嘿,嘿嘿。」
無聲,回應司徒善生的是無邊的寂靜。
司徒善生靜等了一會,還是不見回應。他假裝打了個酒嗝,抬袖抹拭之間,
凝神細听了一番里面的動靜,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略一沉吟,司徒善生暗自戒備著推開了房門。
邁步進了內屋,內室還是無人,只有一盞孤燈,被從門縫里灌進來的寒風吹得耀眼不已。此時的司徒善生已經完全褪去了偽裝,一掃方才的酒醉萎靡。他不屑的嘟囔了一句,「哼,鸞家打的好算盤,酒里摻東西,季禮也推波助瀾,鼓動大家勸酒。你們不知道本少爺百毒不侵的體質麼,一群跳梁小丑,白費心機」
相比于在明處的鸞家和季禮,他更在意這個小院子里的人,在巴郡時他親眼目睹了綺羅公主面對姑姑時的從容自若,他不信那個聰慧的綺羅公主真的就被鸞家轄制的沒有一點還手之力。直覺的,這個小院子里肯定會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尤其是看到大門前那一閃而去的衣衫,他更確信了這一點。
只不過,不管是驚還是喜,司徒善生都不敢大意,他一臉戒備,滿眼精光的仔細的掃視著屋內,轉了一圈無果之後,司徒善生神色晦澀不明起來。
突然,司徒善生似是想明白了什麼,他挑了挑燈花,大咧咧的在主位上坐下,然後拿起桌上的茶壺到了兩杯熱茶,擎起其中的一盞,悠然說道,「坐山等戲,枯坐無聊,還請綺羅公主現身一敘。」
隨著司徒善生話音落地,只听房門吱呀一聲輕響,一個灰衣的僕役從門外坦然邁了進來,「原來司徒少爺是個性急之人。」
如黃鶯出谷,婉轉動听,清脆的身影,與灰暗的僕役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張平凡的臉卻因為主人的開口說話而生動了起來。
司徒善生怔怔的望著來人,遺憾中帶著一絲慶幸,他魂牽夢縈的美人就在眼前,可是卻被一張木訥的面具遮住了無雙的嬌容。但是他同時也暗自慶幸,這樣的微妙關頭,不容他分心,綺羅公主遮掩了花容月貌也好,今夜就無關風月。
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司徒善生,綺羅心頭也敲起了小鼓,雖然她刻意的選擇了戴著面具相見,但是上一次在巴郡之時,司徒善生那赤luo果的掠奪目光還是讓她想起來就膩歪。
今夜的司徒善生雖然沒有了那日的明目張膽,但是他那小眼楮中頻閃的精光,探究意味十足,讓綺羅忍不住腳步一頓。
司徒善生打定了主意,卻看到綺羅遲疑的頓住了腳步,他忍不住勾了勾嘴唇,惡作劇的說道,「怎麼,攪起神州風雲無數的綺羅公主也有害怕的時候?」
司徒善生這麼一開口,帶著絲調侃的意味,反倒是沖散了綺羅心頭的那抹膩歪,她輕輕地甩甩頭,甩去了心頭雜七雜八的念頭,坦然地走到另一張椅子上,悠悠的回了一句,「普天之下皆知司徒少爺的嗜好,見了如此運籌帷幄的司徒少家主,忍不住晃了心神而已。」
綺羅如此直白的回到,讓司徒善生一滯,他是喜歡美色不假,他平時里放蕩形骸也不假,但是被心儀之人這麼一語道破,司徒善生還是有點不大好意思,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掩飾了尷尬。
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子,司徒善生一本正經的說道,「綺羅公主說笑了,善生雖然有時逢場作戲了一些,不過是迷惑宵小之徒的,綺羅公主這麼聰敏之人豈能也只看表面呢。」
只是逢場作戲了一些?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吧,綺羅回想著白寨的雨部暗衛送來的情報,心中暗自誹謗。不過司徒善生既然肯掩飾,那今夜自己也就安全上了一分,不用用上那最後魚死網破的一招了,綺羅悄悄抬手按一按藏在胸口的利刃,又悠然的給司徒善生戴了一頂高帽子,「綺羅失敬了,司徒太後娘娘教出來的司徒少家主,自然不會是酒色之徒。」
听著綺羅一本正經的夸獎,司徒善生心頭一陣偎貼,比他平日里美人在懷更覺得舒暢,盯著面前平凡的面孔,想象著面具下的傾城美貌,耳畔響著美人刻意加重的司徒稍家主幾個字,司徒善生心中一陣激蕩,允諾的話沖口而出,「綺羅公主務須擔心,到了燕京,司徒家定然護得公主周全。善生,善生也不會虧待了公主。」
司徒家的護衛?司徒善生的善待?綺羅心中差點笑出聲來,司徒家護衛的是他們的練蠱藥引,司徒善生善待是怕是如花美貌吧綺羅心中嗤之以鼻,帶著面具的臉上平板無波,輕輕說道,「那就先謝過司徒少家主了,不過,」綺羅心中掂量著司徒善生的話,語氣輕轉,轉到了今夜之事上,「先要過了騰繩這關才行,鸞家可不會輕易放了本宮過去的。」
听著綺羅轉了話題,司徒善生也跟著轉了心思,他想著季禮背後的種種小動作,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嗤笑出聲,「哼,鸞家是明面上的狼不足畏懼,隱藏更深的狐狸露出尾巴的時候才好玩。」
想著騰繩突然而起的撲簌迷離的流言,綺羅點點頭,「是狐是狼,稍候便知,更精彩的戲還在後頭呢。」
「就看公主的人可否給本少爺驚喜了。」司徒善生想起了大門外那一閃而逝的衣衫,臉上流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你們司徒家多年的盟友怕是藏了好東西呢。」綺羅意有所指的悠然接了一句。
此時的綺羅和司徒善生仿佛一對默契合謀的搭檔一般,一邊閑聊,一邊等待著自己的人送來結果。
如果此情此景被人看了去,恐怕會驚訝的掉了下巴。
誰也不會想到,傳言中生死迷離的綺羅公主就會在騰繩的小院內現身;也不會想到一向放蕩不羈的公子,又對綺羅公主痴迷無狀的司徒善生,面對綺羅公主只是這麼有理有據的清談而已。
公主小院內,一盞孤燈,兩杯情茗,看似平靜,但是靜謐中等待著點燃烽火的一絲火星。
小院內暫時平靜,但是辰耀兩國的邊境卻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暮靄之下,隱藏著重重詭異的殺機。
天色還未黑透之時,距離騰繩邊城幾十里之遙的白水總兵武喬奉的府內來了一名特殊的客人。小廝看著嚴實的惟帽捂著的不速之客,不屑的嚷嚷道,「去,去,這里是太守府,不是藏投露尾的小人故弄玄虛的地方。」
啪的一聲,小廝手里多了一塊沉甸甸的金子,成功地堵住了他絮絮叨叨的嘴巴,小廝掂量中手里足夠份量的黃白之物,臉上不自主地有了一絲諂媚。
不過很快他想起了自己身份,把金子揣入了袖中,順勢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清一清嗓子,裝模作樣的說,「總兵大人公務繁忙,不是什麼人都會見的。你先把拜貼拿來吧,軍爺我辛苦一趟給你送進去,至于總兵大人見與不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