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來人沒有說話,而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燙金的帖子,隨著另外兩錠金子一起遞了過來。小廝滿意的眯起來了小眼楮,終于還是拿著拜貼和金子一起,帶著撿到了寶的笑容報了進去。
武喬奉正在內宅用晚飯,兒女繞膝,妻妾相陪。一個心月復親兵走了進來,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稟告了一番,武喬奉臉上神色一轉,蹙著劍眉喃喃自語了一句,「柳家?柳江岩?」
說著無心,听者有意,武喬奉自言自語的話,落到了她的嫡女武楓兒耳中,立即引得她輕輕一顫,捉在手里道德筷子掉在了地上。
武喬奉嫡妻王氏夫人注意到了女兒的異常,瞪了她一眼,俯身過來輕聲問道,「楓兒,怎麼了?」
「沒,沒什麼,女兒有點不舒服,想先行告退。」武楓兒慌亂的站起身來,低頭掩飾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咬著嘴唇輕輕說道。
看著一向大咧咧的女兒嬌羞的模樣,武喬奉馬上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女兒,揮了揮手,然後對著親兵吩咐道,「把人悄悄帶去內書房,好生招呼著,本帥隨後就到。」
收了金子的小廝笑嘻嘻的去而復返,示意捂的嚴嚴實實的柳江岩去總兵府的後門。
武府後門,忠心的親兵早就在等著了,柳江岩剛一露面,就被悄悄地引了進去,直奔總兵府的內書房。捧著丫鬟殷勤的獻上了香茗。柳江岩心頭一松,他知道自己多日來的籌謀沒有白費,武楓兒在燕京時,對她的若即若離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如果這次能夠如父親謀劃的那樣,就能得了白水這幾十萬的大軍,而小皇帝辰茂身邊,妹妹柳絮兒越來越得寵,司徒老太婆根本毫無察覺,到時候兄妹二人里應外合,如今司徒家的權勢就是柳家的。如果妹妹再得了皇子,那柳家或許還能再進一步呢。
武喬奉走進內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柳江岩捧著熱茶神,得意的游太虛的模樣,他徑直在主位上坐下,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故意問道,「柳翰林不在宮中陪王伴駕,怎麼來了我白水邊城苦寒之地呢?」
柳江岩被武喬奉打斷了遐思,他心頭一緊,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進武家家門。還沒開口就被武喬奉厭棄了。柳江岩手一抖,不顧熱茶濺了自己一聲,趕緊站起身來,深深地一躬,謙卑的說道,「見過武將軍,江岩失禮了。」
沒著鎧甲的武喬奉依然有著一股子武將的爽利,他用力的揮揮手,豪爽的笑道,「柳翰林太客氣了,你是天子近臣,本將軍就是一帶兵的武夫,還需要柳翰林提點一二呢。」
武喬奉說得客氣,但是嘴里的詢問之意卻很明顯,柳江岩絲毫不敢怠慢,他站起身子,並為就座,而是站著,拱手說道,「武將軍手握大辰近一半的兵馬,是辰國柱石。小佷不敢欺瞞將軍,在辰宮里陪伴皇帝的是小佷的雙胞舍妹,陛下是一時也離不得她的,小佷這次前來是思慕武家小姐,情不自禁跑了過來,請求武將軍成全的。」
柳江岩說著,又深深的躬下了身去。
聞言,武喬奉臉上神色一轉,他和季禮密談之時,兩人也曾猜測過小皇帝身邊的那個柳‘公子’到底是哥哥柳江岩,還是妹妹柳絮兒,現在听柳江岩親口承認了,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感嘆司徒嫣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防範的這麼嚴密,還是被柳家老狐狸鑽了空子。
听說夫人說,自己的女兒隨著夫人去燕京朝拜太後之時,這個柳家子就對她頗有些情意。但是,時隔了這麼久,不見老狐狸柳宗元派人上門提親,現在又是柳江岩自己遮遮掩掩的找上門來,武喬奉在宦海浸yin多年,自然是不相信他說的情不自禁這個說辭的。
原本,武喬奉是不想招惹柳家父子的,誠如柳江岩所說,他表面上掌控著辰國近一半的兵馬,多疑的司徒兄妹肯定會不會對自己毫無防範的,他跟季禮來往都是慎之又慎,怎麼會輕易的去招惹暗懷鬼胎的柳家呢,這不是明擺著讓司徒兄妹懷疑自己麼。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的變化,老友季禮派人悄悄地送了信來,說與其整天提心吊膽的擔心司徒兄妹迫害,還不如放開了大干一場,摘掉頭上懸著的利劍。季禮信中還說他已經想到了辦法,等著他迎娶大耀公主路過邊城的時候再詳談。
因此,有了心思的武喬奉這才悄悄地把柳江岩接入了府中,現在听他證實了柳家小姐已經成功地拴住了小皇帝的心,武喬奉心思轉了轉,認真地思索起和柳家合作得可行性來。
不論季禮有了什麼辦法,也不外乎是要打著小皇帝的旗號,現在柳家就有這麼一個現成的小皇帝枕邊人,他們舉事也就能少費了幾分心思。況且這個柳江岩口口聲聲地說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武楓兒,如果自己順勢推舟答應了這門親事,到時候無論是事情到了哪一步,女兒作為皇帝寵妃,甚至是皇後的嫂子,自己都可以左右逢源,繼續掌管天下的兵馬。
武喬奉想的明白,一抬眼才發現柳江岩還在他面前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他心中更加篤定,哈哈大笑著,走下座來,親自扶起了柳江岩,親熱地改了稱呼,順著他的話茬說到,「柳賢佷有話坐下說,老夫也曾經年輕過,明白你們小兒女的心思,只要楓兒也同你心,老夫定不會學那些古板的老夫子,做那棒打鴛鴦之事的。」
听到這聲賢佷,柳江岩心頭暗喜,他趕緊又是一躬身,親昵的說道,「多謝伯父成全。」
「哈哈,好說,好說,」武喬奉大笑著,拍了拍柳江岩的肩膀,「柳賢佷先在府中住下,待老夫問過楓兒的意思,自會替你們做主的。」
「一切擔憑伯父吩咐。」柳江岩痛快地應了下來。雖然,武喬奉沒有當場答應,但是看他高興得樣子以及自己在武楓兒身邊用的心思,柳江岩自信這件事情辦成了。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聲稟告,「啟稟將軍,緊急軍情。」
雖然,柳江岩很想听听邊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知道現在造次不得,萬一引起武喬奉的疑心,不但父親的謀劃落空,自己的小命怕是也要交待這這里了。想得明白,柳江岩儒雅的站起身來,「伯父有正事要忙,小佷就先行告退了。」
武喬奉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揮了揮手,揚聲吩咐到,「帶柳家賢佷下去休息,好生招呼著,莫要怠慢了。」
打發了柳江岩,武喬奉招收喚進來方才回話的親兵,接過他遞來的信箋,匆匆的掃了一遍,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心中疑惑不解,季家大哥這次試玩得什麼花招?不但把見面地點改在了白水城外,還讓自己帶著幾萬嫡系人馬以備不測,難道是總兵府有什麼奸細?還是司徒兄妹發現了什麼?
這麼多年和季禮相交下來,武喬奉對他的謹慎和敏銳的直覺還是很佩服的。因此,武喬奉心中雖然疑惑著還是按照季禮信中所言,悄悄地調集了人馬,連夜出城了。
騰繩邊城內,按照鸞晉州的吩咐,春蘭帶著丁香出了鸞晉州給她們安排下的小院,一路遮遮掩掩的奔向了騰繩的北城門。
這個時辰本應該是緊閉的城門,此時卻還開著一絲縫隙,春蘭和丁香二人帶著面巾很輕松的溜出了城門,春蘭悄悄地抬起右手,向著後面比了一個手勢,然後腳下不停的向這城外的山林間直奔而去。
一直等在城垛子陰影里的鸞晉州把一切都看的清楚,他唇邊浮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利落的一揮手,決絕的吩咐,「殺盡一切靠近她們的人」
听到吩咐,早就候命的將領們如靈猿一般越出了城牆,紛紛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調兵遣將,準備一場殘忍的劫殺。
鑽入了密林的丁香一邊跑一邊凝神听著後面的動靜,听到後面開始的一陣雖然細微但是腳步深淺不一聲息之後,突然就沒有了動靜。丁香腳下一頓,疑惑的瞅了瞅春蘭。
春蘭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一扯丁香的袖子,拐了個彎,繼續飛奔而去。越跑山林越密,腳下也越來越崎嶇不平,及至奔到一片峭壁前,茫茫大山,前面再無去路。
春蘭略一遲疑,丁香向著左上方悄悄地一努嘴,春蘭順著丁香的提示向上看去,只見那處黛青色的岩壁上藤蔓長的特別的茂密,她明白了位置。
春蘭一扯丁香,二人奔到藤蔓之下,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借著藤蔓之力向上爬了起來,岩壁陡峭異常,也很平滑,腳下沒有多少落處,而單根的藤蔓卻很柔弱,力道有限。才爬了十幾丈高,丁香和春蘭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踏著為數不多的峭壁凸起喘起大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