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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雲霜听了綺羅安穩的回答,又仔細了看了看她神采奕奕的臉色,終于放下來心來,她雙膝一彎,跪倒請罪說,「雲霜該死,宮中勢力被鸞家人連番清洗,導致對鸞家動態查探不明,請陛下責罰。」
綺羅心中知道了雲霜請罪的原因,她伸手一扶雲霜,沉聲說,「此事不怪你,我們在騰繩邊城這麼大的動靜,端了鸞家看家的二十萬人馬,她懷疑有人泄密,大肆清洗耀宮,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雲霜臉上愧疚稍減,換上了惋惜之色,「真是可惜了,若是商蘭好好的,聯合商家在耀宮埋藏的勢力,我們定能查處鸞家下一步的打算來。」
綺羅微微一笑,「雲霜莫急,這次我請來了南宮小神醫,商蘭醒來不是什麼難事,你做好準備就是了。」
「真的?商蘭能醒來真是太好了。不論于公于私,奴婢都一直盼著他醒來呢。」雲霜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她雙目綻放出了欣喜的神采。
雲霜行動很迅速,第二天就準備好了一切,並且按照南宮奕的要求通知了在安都的商家代表商水。
是夜,商水悄悄趕來了慈雲禪院的偏院,對著南宮奕深深的一躬身,哽咽著說,「感謝南宮神醫伸出援手,商家上下感激不盡。」說著,他雙腿一抖就要跪下去。
商蘭的蠱毒本就出自南宮奕之手,而他這次陪著綺羅回安都打的就是給商蘭治病解毒的幌子,看到商水如此鄭重的模樣,南宮奕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只是此事曲折,個中緣由也不與外人道。南宮奕心中暗叫一聲慚愧,趕緊手臂一伸,攙扶住欲跪下的商水,口中朗聲說道,「水執事不必多禮,南宮身為醫者,本就應該救死扶傷的,更何況,商蘭姑娘為救我大辰皇後娘娘舍生取義,南宮怎能看著她沉睡昏迷而袖手旁觀呢?」南宮奕按捺下心頭的愧疚,大義凜然的侃侃而談。
說完,南宮奕語氣一轉,有些為難的說道,「不過,商蘭姑娘昏迷日久,要解毒怕是要費些手腳。而且,而且,」
看著為難的南宮奕,商水錯會了他的意思,他趕緊一抱拳,信誓旦旦的接口說,「為救商蘭,我商家不計代價的,南宮神醫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
听到商水以為自己要借機討要什麼好處,南宮奕臉色一整,正色說道,「水執事誤會了,南宮的意思是說,商蘭姑娘昏迷日久,若要解毒需要赤身浸泡在藥水之中,南宮再根據藥效施針方可。可是,商蘭姑娘正直芳華妙齡,這樣一來,南宮擔心于她清譽有損。」
聞言,商水神色一松,決絕的說道,「商蘭昏迷日久,若再不醫治恐有性命之憂了。生死關頭,顧不得那些細枝末節了,老夫就替她做一回主,請南宮神醫盡快醫治吧。」
「好,有水執事這話,南宮就放心了。」南宮奕神色一凜,拍了拍手,「準備吧。」
听到吩咐,身穿潔白醫袍的小醫童手腳麻利的抬進了一個特大號的浴桶來,注了滿滿一大桶熱水,並且按照南宮奕早就吩咐好的把各種藥材依次放入了熱氣騰騰的浴桶里。最後,南宮奕親自從袖中取出一包散發著似麝似蘭香氣的藥囊,鄭而重之地灑在了氤氳的熱水里。
做完這一切,南宮奕揮手打發了醫童和閑雜人等,俊雅的臉上閃著鄭重聖潔的光彩,沉聲說道,「請商蘭姑娘吧。」
听到吩咐,獨臂的雲霜帶著啞僕春蘭把昏迷著的商蘭帶了進來,為她除去了衣衫,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入了飄著各種珍奇藥草的浴桶里,然後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還細心的帶上了房門。
屋內再無動靜,南宮奕轉過身來,對著昏迷著的商蘭輕輕一躬,歉聲說道,「害姑娘至此,是南宮之過;用如此方法趨毒也是情非得已,南宮再此先告罪了。」說完,南宮奕也一臉凝重的除去了自己的衣衫,縱身躍入了蒸騰著的熱水里。
南宮奕小心的扶起商蘭,讓她背對著自己,雙手交叉在她的背後大穴之上,從自己的丹田深處抽出一縷氣息,通過炙熱的掌心傳入了導入了商蘭的體內,然後小心的引導著這股氣息在商蘭體內探尋著,一點點地收集著散落在各處的熟識氣息,一點點地向著商蘭的眉心匯集。
足足有一炷香的時辰,南宮奕臉上的汗水混合著氤氳的水汽滴落了下來,商蘭身上的死氣沉沉的氣血終于活躍了起來,渾身散發著陣陣灼熱,把原本開始變涼的浴桶的水又給帶著沸騰了起來。而商蘭的眉心處出現的那抹青色的印跡也越來越明顯了起來,仿佛被什麼東西拘束著,不甘的翻滾了起來。
「好,既然出來,就別再跑了」南宮奕輕叱一聲,手腕一轉讓商蘭面對自己,然後從自己的發髻內取出幾根三寸長的引針,修長的手指連點,只听‘咻、‘咻’、‘咻’的幾聲輕響,銀針閃爍著耀眼的白光,一跟根的插在了商蘭眉心周圍,把那抹翻騰著的青色印跡團團的圍在了中間。
幾息之間做完這一切,大汗淋灕的南宮奕不敢停歇,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邊,牙齒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食指血涌帶出了一滴心頭之血,南宮奕不敢怠慢,手指一番,把心頭之血滴在了商蘭眉心的青色印跡之上。
原本還在叫囂翻騰著的青色印跡,仿佛饑餓了許久的人見到了最喜歡的美味,在南宮奕血滴的誘惑下,青色印跡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一下子掙月兌了商蘭皮肉的束縛,順著周圍銀針的空隙,爭先恐後的蔓延了出來。
南宮奕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蔓延而出的青色汁液包裹著的微小細蟲,手疾眼快的把它們擊入了熱水里,直到商蘭眉心再無異樣,南宮奕終于長出了一口氣,在沒有了力氣。
南宮奕強拖著綿軟無力的身子,掙扎著出了浴桶,扯過自己的外袍裹在了身上,然後步履蹣跚的走到了門邊,對著外面有氣無力的說道,「你,你們可以進來了。」然後,身子一歪,滑倒在了地上。
南宮奕早就把解毒後要做的事情都叮囑過了,候在門外的雲霜早有準備,她听到南宮奕聲音,趕緊帶著春蘭推門進來,先是把力竭暈倒的南宮奕架出了屋子,交給隨劍帶去隔壁的禪房修養,然後掩了房門,來到了浴桶邊。
此時的商蘭已經褪去了渾身的早日之氣,臉上泛起了正常的紅暈,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雲霜心頭一松,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按照南宮奕早前的叮囑,趕緊把商蘭從浴桶里扶了起來,和春蘭一起仔細的揩淨了她身上的水漬,為她穿上柔軟的棉衫,扶著她在一般的暖炕上躺下。最後,雲霜又取出南宮奕交給她的獨門藥丸,掰開商蘭的嘴巴,用備好的參湯給她送服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切,雲霜和春蘭抹著額角的細汗,欣慰地相視而笑,靜靜地守候在了商蘭的身邊。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昏睡了一年多的商蘭終于張開了沒有焦距的眼楮,她迷茫的四顧著,啞聲說到,「這是哪里?你,你們快去救公主」
「商蘭放心,我已經安全了。」沒等商蘭說話,綺羅的聲音響起。
「好,好,公主沒事了就好。」商蘭說著,眼神漸漸清亮了起來,接著她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我這是在哪里?好餓啊。」
雲霜先沒有顧上商蘭,轉身對著綺羅焦急的說道,「陛下,你怎麼來了?南宮神醫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不讓陛下來這里麼,免得……」
沒等雲霜說完,綺羅遞給她一個噤聲的眼色,自己則微笑著說,「我只是些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商蘭昏迷了這麼久才醒來,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她呢。你看,她都餓了。」
雲霜見綺羅這麼說,明白她是不想讓剛剛醒來的商蘭著急,況且她人都來了,多說也無益,雲霜也就放棄了勸說,接著她的話茬說到,「是,實雲霜準備不周,餓著了商蘭妹妹。」
雲霜說著就要轉身出去準備食物,春蘭卻快她一步走到了門邊,用久未開口的說話有些嘶啞的嗓音說,「你們敘敘舊,奴婢去給商蘭姑娘準備吃的。」說著,推門走了出去。
春蘭這一說話,商蘭立即听出了她的聲音,她清澈的大眼楮里閃過一絲警覺,疑惑的說道,「好熟悉的聲音啊,這位嬤嬤是鑾貴妃身邊的人?」
「商蘭莫慌,春蘭姑姑確實是在鸞秋盈身邊呆了很長的時間,不過也是事出有因的。」綺羅在商蘭的身邊坐下,拍著她的手安撫著,然後把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白寨中眾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