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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蘭張大了眼楮,怔怔的綺羅娓娓敘說著,巴郡農家本擒、穆府地牢遇險、小金水河跳水、送鳳台上彩霞就義、巴郡城池被圍、燕山隘口受困、青峰上下退敵、騰繩邊城巧賺鸞家藏軍、燕京城內柳家刁難、紫禁城中辰茂大喪……
一樁樁一件件,綺羅說的輕描淡寫,商蘭听了個心潮澎湃,眼前之前不愧是她拿命去保護之人,不愧是她商蘭願意終生侍奉之主,如此凶險之下,她僅能次次化險為夷,還能一步步地壯大自己的勢力,這其中的艱辛是可以想象的,如不是她的聰慧、堅韌、果決、仁慈的明主資質,怎會有現在笑盈盈的掌控一切的一代女帝。
商蘭越想越激動,越想越為自己選擇的明主而自豪,只不過她也因為自己沒有在綺羅危險的時刻陪伴在他的左右而懊惱無比。這麼想著,她不顧疲倦掙扎著爬了起來,拜倒自綺羅身前,「商蘭無用,這麼多大事,婢子都沒有能夠隨侍在陛下左右,讓陛下一次次的涉險,商蘭慚愧。」
因為商蘭身為商家人的身份,綺羅曾經懷疑過她,在巴郡之時商蘭挺身相救,讓綺羅認識到了商蘭的義,但是還是因為她的身份,有些事情綺羅還是不能全部坦言。她心中正矛盾著,听到商蘭這麼說,趕緊攙扶起拜倒的商蘭,感慨的說到,「商蘭此言差矣,若沒有你當日舍身相救,哪有今日站在你面前的綺羅。往日里,我不相信商家,對你誤會良多,你不要怪我才是。」
「商家,商家,」商蘭一時說不下去了,她雖然不是太了解商老族長的計劃,但是也知道商家對綺羅的心思不單純,這從她第一次在水雲間為綺羅梳妝就知道了的。現在面對綺羅她不能言辭鑿鑿的欺瞞說商家待綺羅沒有二心,但是現在的她再也不能罔顧自己的心意,完全的听命于商家了。
商蘭不敢想象,萬一哪一天,老族長商闕命她對綺羅不利,自己將何去何從?一面是傾心佩服的主上,一面是養育教誨的家族,商蘭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說下去,怔愣在了當場。
商蘭心頭糾結,綺羅也在為難,她可以感受到商蘭的忠心,也感念她的一片維護之情,但是另一方面她也不能全然的新任她,畢竟她屬于神秘大族商家,雖然目前是暫時的合作,但現在青峰山之圍以解,自己也從燕京抽身,以後雙方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呢。
綺羅實在猜不透商家老族長的立場,這麼一個龐大的家族,勢力不俗,卻一向低調行事,即使天下狼煙四起之時,他們也是坐看紛爭,從不介入其中,逐鹿中原。但是細思天下大事,卻樁樁件件都有他商家的影子,他意欲何為呢?
經過騰繩一役,鸞家幾番清洗,父皇在宮中的勢力所剩無幾,而姐姐紫鳳公主還在鸞家掌控之中,若想再次潛入望柔台下的密到打開耀家秘庫,似乎只有借助商家的勢力了。可是,商家目的何在?
如果弄不明白商家的目的,貿然借助他們的勢力潛入耀宮,就等于把自己的底牌攤在了未知人的面前,這個賭注不小,耀家秘庫事關重大,商蘭可信並不代表著商家可信,這次該如何決斷呢?
綺羅一時間也陷入了沉思,她撫模著袖中開啟望柔台地宮秘鑰之一的金玉發簪,呆呆的出起神來。
沒由來的,沉思中的綺羅月復中一動,她顧不上再想商家的態度,趕緊伸手去捕捉那神奇的異動,連手里握著的潔白的金魚發簪都沒來得及放下。
直到確認來自月復部的輕動只是異常調皮的小家伙抻了抻腿,綺羅才放了心,含著笑收回了手,手里握著的金魚發簪也無意間掠過她的心口。
突然,溫潤的白色發簪上發出一道強烈閃亮的紫芒,雖然只是一閃即逝,綺羅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她只覺得隨著眼前的閃亮,心口處竟然開始熱了起來。開始只是一點點地溫熱,慢慢的越來越熱,燒著她的心,烤著她的肺,只有半盞茶的功夫,綺羅臉上一陣扭曲的慘白,額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陛下,你,你這是怎麼了?」
商蘭急得變了聲,雲霜也幾步跨了過來,帶著哭腔說,「好好的,怎麼這樣了,陛下你先躺下,奴婢這就去請南宮神醫。」
綺羅一把扯住急著出去的雲霜,斷斷續續的說道,「莫,莫要驚動了別人,先看看再說。」說著,她自己顫抖著左手撩起了外衫的衣襟,把右手探入懷里,取出了那個灼熱的熱源——她一自從伍郡醒來後就一直貼身佩戴的玉佩來。
玉佩從綺羅心口拿開,形狀就以肉堿看見的速度開始了變化,只見那個乖巧靈動中透著憨態的碧綠色的幼鹿玉佩漸漸的消失了,竟然慢慢恢復它原本的模樣,翠綠的龍身,血紅的鳳冠,霸氣中帶著溫潤的碧綠嫣紅,正是那塊栩栩如生的飛龍翔鳳玉佩,只是飛鳳的左翅之上有一處暗沉的雜質,是原本的玉佩不曾有的瑕疵。
玉佩變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完成了,完成了變身的龍鳳玉佩也不再灼熱,漸漸的恢復了它慣常的溫潤,靜靜的躺在綺羅白皙的掌心里,似乎在和她訴說著什麼,綺羅心頭又升起了那股子熟悉親切的感覺,嘴角上翹不,自禁的掛上了一抹久別重逢的微笑。
綺羅沉浸與玉佩心靈相契的美妙里,一旁的商蘭卻大變了臉色,她聲音顫抖著,結結巴巴的問道,「請問陛下,這,這玉佩是從何處得來的?」
听出了商蘭的緊張和鄭重,綺羅心念一轉,心頭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由于秋月伍郡被襲擊的突然,秋月母親未及交待就命喪鸞家之手,對于這個可以變化的玉佩她一直不清楚是怎麼個來歷,只是感覺它讓自己異常的熟悉,在自己很多次遇險之時,是心口處它散發出的溫熱讓自己化險為夷,每每把自己從絕境中拉了出來。
綺羅能感覺出這塊玉佩與自己有著莫大的關聯,但是卻一直不清楚她的來歷,在白寨之時,綺羅曾經拿出來給見多識廣的白泰看過,只不過那時候無亂他們怎麼察看,幼鹿形的玉佩就是絲毫不為所動,不肯恢復原本的模樣,白泰也就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綺羅放棄了,以為它不再變化,永遠是一幅幼鹿形狀的時候,它竟然在這樣的時刻以這麼突兀的方式變身了。而且,玉佩這剛一變身就引得商蘭如此激動,難道此物和商家有關?
綺羅心中稍一思量,悠然說道,「此物是母妃家族遺物,只是不知為何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你識得此物的來歷?」說著,綺羅手臂微微往前一送,好讓商蘭把掌心里的玉佩看的更清楚。
「我,我,婢子也不知道此物的來歷。」興奮的商蘭一時語塞,結結巴巴的說著,一下子紅了臉。接著她神色一轉,閃過一瞬間的尷尬,又急急的說道,「不過,此玉佩對商家來說至關重要,自從去年春天老族長進過祭壇之後就發出商家最高點玄金令,傳諭各處族人,如若見到此物,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持佩之人,任何族都可以用火雲令回傳老族長知曉。」
商蘭興奮的說著,不顧自己尚還虛弱著的身子,飛身跳下榻去就要出門去傳訊。剛奔到了門邊,她的身子突然頓住,扭過頭來,為難的看著綺羅,期期艾艾的解釋說,「婢子不知道物的來歷,但是老族長肯定知道。婢子想,婢子想商家最高級的玄金令傳訊此事,老族長還特意允許任何族人都可以用火雲令回傳消息,此物定然重要非常,商家,商家不會傷害持佩之人的。陛下可否允許商蘭去傳信回去?」
綺羅看出了商蘭的為難,她方才擔心的商蘭夾在自己和商家之間難做的事果然發生了。不過就變身的龍鳳玉佩這事而言,綺羅得知了商家這麼傾全族之力找尋,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反正這塊玉佩自己隨身佩帶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它的來歷,問一問這個神秘的商家老族長也好,他們一直這麼神秘低調,這回遇到了這麼重視的東西,看他們會如何表現。
想的清楚,綺羅對著殷殷期盼著的商蘭點點頭,「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和商老族長商議。」
「是。」商蘭清脆的答應著,輕快的聲音顯示了她如釋重負的輕松,她一推門,歡天喜地的去傳信了。
雲霜不是丁香,對于伍郡商家發生的事不甚明了,對于這個可以變幻的玉佩只是表現出了好奇,听綺羅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商蘭卻那麼的鄭重其事,她感覺到了此物事關重大,忍不住謹慎的勸到,「陛下,商蘭雖然舍身救住陛下,可是她身後的商家目的卻一直不明,上次祭壇之事,他們就對陛下心存利用,這次也難保不打這神奇的玉佩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