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帝女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一八章 相府偏廳熱茶冷

作者 ︰ 阿遲

穆彪夫妻二人又反復的商量了一番,把南京城中的情況細細的寫了信函,吩咐妥當的人連夜出京,快馬疾馳給穆宛清和姜醇送去。

送走了信函,穆彪還是感覺不大放心,沉吟了一會兒,他又命人去喚了二兒子穆北楚和三兒子穆東浩來。

穆北楚和穆東浩兩兄弟一向和大哥穆南昭感情深厚,從小一起模爬滾打、騎馬射箭的玩慣了,這次大哥竟然在邊境意外被司徒青所殺,他們兩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暗下決心,誓要和司徒青拼個高下,不死不休,一定替大哥報仇雪恨的。

兄弟二人听到父親召喚,直接抱著盔甲就跑進了母親的內院,雙雙跪倒在面穆彪面前,「請父親大人下令吧,我們兄弟一定要直搗司徒家大營,取了司徒青的首級,替大哥報仇雪恨。」

「我兒兄弟情深,又有這等勇氣,為父的甚為欣慰。」穆彪端坐在太師椅上,欣慰的大聲的勉勵完自己的兩個兒子,又轉了語氣,鄭重地說,「不過,今天喚了你們來,卻是另有要事要你們去辦。」

穆彪說完,招手喚過穆北楚和穆東浩,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然後取出帥印,鄭重地交到兩個兒子手中,囑咐道,「你們此去邊關,替為父主持軍中大局,不可魯莽沖動、感情用事,有事多和姜先生、宛兒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看父親說的鄭重,又以帥印相托,兄弟二人對望一眼,也都鄭重的點點頭,「是,孩兒明白了。」說完,穆北楚和穆東浩兄弟二人如同在軍營中一般,單膝點地,領命而去。

穆彪回府以後這一番布置,穆貴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安撫了哥哥穆彪,又說服了兒子月習武,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起,穆貴妃命人盛裝打扮了,乘坐了貴妃香車,再次來到司馬丞相府外。

穆貴妃鑾駕一到府門,守門的小廝是犯了難,自家相爺傳下了嚴令,老管家也是千叮嚀萬吩咐過,不論何人來訪,一律擋駕。可這回來的是宮里的貴妃娘娘,二皇子的生母,穆彪大將軍的妹妹,這麼一尊大佛豈是他一個守門的小廝能隨便打發了的。

小廝愁得腦門子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掂量了半天,最後還是在貴妃娘娘凌厲的眼神中,狠狠的跺跺腳,豁出性命,報了進去。

此刻,外界傳言中重病臥床、概不見客的司馬丞相,正坐在自家的內書房里悠閑的喝著烏龍茶,任憑管家和看門的小廝擋住了一批又一批前來明著探望他的病情,實則來打探虛實的同袍官員們。

老管家忠叔給司馬炎端上來一盤早點,恭恭敬敬的匯報說,「老爺,今兒早起,府外已經打發了五位來探視老爺病體的大人們了。」

「嗯,他們一個個鼻子都挺靈的啊,打著看望老夫的口號,都來打探風聲來了。」司馬炎隨意的拿起一塊精致的疊寇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細細的嚼碎咽下去,才慢悠悠的說,「繼續去緊守著吧。」

老管家一俯身子,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哎,這老皇帝死的可真不是時候,這大皇子還沒回來呢。」一旁的司馬夫人嘆息了一聲,愁眉苦臉的說著,忽然她想起了什麼似的,一仰臉,自以為猜到了的問道,「老爺可是在等南京府尹周寺鋒?平日里就是他最投老爺的眼緣,這個關頭,他也該過府了啊。」

看著年過半百的自家夫人,依舊保持著一顆仁善之心,對眼前的局面懵懂不知,司馬炎既安慰又擔憂。安慰的是官場的勾心斗角、險惡和齷齪都沒有涉及到夫人,這些事情自己一個人去做就夠了,讓她頂相府夫人的頭餃能安享富貴這些年,還依稀保持著當年初遇時的心境,也算是幸事一樁了;不過,他擔憂的也是夫人的仁善不諳政事,一旦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她和玉兒母女都是這樣不知世事險惡的性子,可怎麼應對呢?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撐住,給她們母女撐出一片安穩的天空。

司馬炎心中既喜又憂,暗暗發誓,拿定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說道,柔聲解釋道,「周府尹不是那起子見風使舵的勢利小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老夫又沒有真病,夫人就不要責怪周老弟禮數不周了。」

「我自然不是怪他,」司馬夫人嗔怪的瞥了眼自家老爺一眼,繼續擔憂的說,「只是這兩天總感覺心驚肉跳的,不大踏實,這個老皇帝死的也太蹊蹺了,周寺鋒手里有上萬的府兵,老爺和他見見面,商量一下,以防不測才好。」

司馬炎心頭一驚,連不大理會朝政的自家夫人都覺得老皇帝死的蹊蹺了,這回的風險真是冒大了。不過他很快的他穩一穩心神,也跟著惋惜的說,「是啊,老皇帝這時候死是有些可惜了,那個耀國的公主據傳可是個傾城傾國的芳華漪貌,可惜先帝風燭殘年,沒有撐到迎娶這麼漂亮的新後。」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

「你們男人呀,真是……」司馬夫人感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到外面一陣腳步聲,老管家去而復返,低沉著聲音傳了進來,「老爺,穆貴妃在府門外求見。」

司馬夫人聞言,顧不上在打趣司馬炎,她立時轉了心思,疑惑的說,「她?她這個時候她來干什麼?莫不是……」司馬夫人說著,臉上一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夫人莫慌,這往後的一台好戲還得需要她配合著唱下去呢。」司馬炎篤定的一笑,他不想夫人知道了太多的黑暗,溫言囑咐道,「你去看看玉兒吧,免得她一個人想東想西的,再憋壞了身子。」

司馬夫人將信將疑的看著一切成竹在胸的自家老爺,幾十年的相濡以沫積累起來的信任還是讓她放了疑心,听話的站起了身形,「那老爺一切小心。」

目送著自家夫人的身影轉過假山,司馬炎這才對老管家吩咐,「把人請去偏廳吧,讓人好生招呼著,說老夫馬上就到。」

「是,老爺。」

老管家出去了一炷香的時辰,去而復返,「老爺,安置下來了。」

司馬炎點點頭,自己動手打散了輸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斜著隨意的挽在身後,老管家又變戲法似的拿過一個粉盒子,在司馬炎臉上東涂涂西畫畫。不大一會兒,司馬炎臉色蠟黃,一看就是一個生著重病強撐起來的老者了。

老管家退後一步,仔細了觀察了一番,才滿意的點點頭,「可以了,老爺。」

「好,」司馬炎配合著這幅‘病體’虛弱的笑笑,一語雙關的說,「雖說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她畢竟佔著貴妃娘娘的的位份呢,老夫就麻煩這一回。這盤大棋,就看她下面要出什麼子。」

收拾妥當,司馬炎就著老管家的手,顫巍巍的走進了偏廳,下人們趕緊送上了軟墊,還有一床薄毯子,扶著自家老爺半倚半靠的坐好,又手腳輕快的給他圍上毯子。

穆貴妃早就等急了,她在相府門外等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被迎進相府。可是進了偏廳,還是要她等,這個司馬老匹夫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穆貴妃心中暗自恨的牙癢癢。但是一想到目前微妙的朝局,想到司馬炎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想到他手里握著的隨時可以變幻內容的傳位遺詔,穆貴妃心底的火氣就熄了幾分,她維持著和藹得體的笑容,穩穩的端坐在司馬相府的偏廳里,心中暗自發誓,一旦將來大局已定,她一定雙倍的討回今日所受之辱。

碧螺春沏就的熱茶,冷了一杯又一杯。

在司馬府的小丫環第六次換下冷茶奉上熱茶的時候,司馬炎終于露面了。他披頭散發,一臉病容的在下人們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雖然明知道他是裝的,穆貴妃還是忍下一肚子火氣,微欠了身子,也假裝關切的說道,「司馬丞相節哀保重,陛下的身後事還指望著司馬丞相主持呢。」穆貴妃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帶著笑直接點明了老皇帝已死的事實。

「咳,咳,咳,」司馬炎聞言,又是一陣咳嗦著,他仿佛不舒服的挪動了一子,調勻了氣息才接過了話茬,「貴妃娘娘說的哪里話,陛下英明,他老人家的身後事是早有旨意的。咱們做臣子的只要遵旨行事即可。可惜,老夫身子不爭氣,一時還上不得朝堂,只好多等幾天再遵旨行事了。」司馬炎話也說得透,老皇帝有遺旨,不過他還現在不想拿出來。

穆貴妃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她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的真誠,緩緩說道,「司馬相爺是我大月過的群臣之首,國之柱石,就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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