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帝女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五七章 鸞妃垂簾斷朝綱

作者 ︰ 阿遲

前朝未央大殿上,早朝時刻,準備恭迎新皇登基的群臣早早的就到了,卻遲遲不見紫鳳新帝上朝,大家雖然不敢做聲,但是心中還是禁不住紛紛悄悄地的誹謗了起來。

「新帝登基,誤了時辰可不好啊。」欽天監的人暗自著急。

「鸞老太師是新皇的外公,可會知道是怎麼回事麼?」有迷糊大臣拿眼風輕掃不動如山的鸞飛騰。

「李雲虎大人,護衛安都安危,可會知道什麼內膜消息麼?」和李雲虎有些來往的官員,眼神掃著耀帝的新寵,現在還屹立在朝堂的安都戶城使,卻沒有勇氣上前詢問。

「樂老親王怎麼沒來上朝啊,可是還病著呢?他這回可病的日子不短了,這麼重要的日子都不來上朝,怕是真的不成了吧。」有些明眼人望著依舊空蕩蕩群臣之首的空椅子,禁不住浮想聯翩。

「先帝身邊不離左右的大統領雲赤和雲峰都沒有露面,吏部尚書王朗和禮部尚書李範文也都沒了影子,是聞風潛逃,還是已經被鸞家給……」想明白了的大臣,忍不身子打顫,擔心著自己即將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皇家的事還是皇家操心吧,這會可不能亂說話、亂行動,一個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事啊。」耀國群臣在等待新帝,環視朝堂之際,紛紛拿定了三緘其口的主意。

就在大家胡思亂想之際,鸞貴妃宮里的祿公公一甩佛塵再次出場了,他尖細著嗓子高呼一聲,震懾了群臣,「陛下駕到」

隨著祿公公那內監特有的高亢得瑟的聲音,紫鳳公主身著大耀皇帝的朝服,被春蘭攙扶著走了出來,長長的七色冕旒遮住了她的面容,殿下諸臣都辨不出新帝的喜怒。

緊跟在紫鳳女帝身旁,鸞貴妃一手攙扶著女兒,一手扶著春紅,也一起走了出來。她一身煌煌的太後盛裝,逾制的選擇了明黃色,她雙目凌然有神,甫一出場就威嚴的掃過殿下群臣,讓人打眼一看,還以為又是一位女帝呢,相形之下,安靜的紫鳳女帝反而成了她的陪襯。

春蘭手下用力,不著痕跡的扶著紫鳳在高高的御座上坐定。鸞貴妃也徑直在御座旁稍後一點的座位上坐下。她的面前,連個象征性的珠簾都沒有拉。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耀國群臣呼啦啦跪道了一片,恭恭敬敬的匍匐著,異口同聲的山呼。

紫鳳公主在高高的御座上俯視著拜伏的群臣,心里波濤翻騰,這就是權力的感覺嗎?高高在上的,俯視眾生的,掌握著別人的生死。可是這個權力的也剝奪了她的人倫親情,讓她的母親殺了他的父親。

而她的母親,也在她目睹她親手弒夫,又給親生女兒強硬的灌藥之後,在她的心里死去了,她成了一個孤兒,旁邊坐著母妃從今之後就是主宰這個王朝命運的人了,不再是她的母親了。

紫鳳公主的心里一片悲涼,她不想說話,也不能說話。

鸞貴妃也在高高的俯視著眾人,她懷著與自己的女兒截然不同的心情。她體會到的是萬人臣服的快感,多年來一直憋屈的心一下子暢快了,那天怒燒望柔台憋著的一口悶氣也舒了出來,至于強迫女兒那點微末小事,在她心里也淡去了,根本不值一提了,她相信早晚女兒會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的。

為了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即使沒有了那個負心的丈夫,親手殺了曾經的青梅竹馬又如何?沒由來的,許久前綺羅在祭壇里說的一句話異常清晰的閃了出來,「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你的女兒,其實在我看來,不過是你自己不甘心,想要登上那置高的權力寶座罷了。」

鸞秋盈心中思緒翻滾,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一眼龍袍加身,卻更加漠然的女兒,最後下了決心。

鸞貴妃穩了穩心神,遞給祿公公一個眼色,然後朗聲說︰「紫鳳陛下因傷心先皇早逝,哭啞了嗓子。祿公公把陛下的旨意宣了吧。」

祿公公接到了鸞貴妃的暗示,清了清嗓子,從左袖中拿出一疊聖旨,打開後一一高聲宣讀起來。

「先帝耀星蕪在位近二十年,沉溺于,荒廢朝政,民不聊生,觸怒了上蒼,給耀國招來旱災,以至于百姓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先帝自感獲罪于天、獲罪于民,特遺旨,自謚號為庸。」

「朕之母妃鸞原本就是耀國聖女,先帝生前已經晉為貴妃。她十幾年來打理後宮,更是勞苦功高,現封為太後。」

「朕傷懷先帝早逝,心神不穩,無力理政,要移居大蘭葉寺修養。朕靜修期間,朝中事務由鸞太後總攝。」

「皇宮侍衛大統領雲赤、副統領雲峰護衛皇宮不利,導致望柔台失火,先帝遺體被毀,罪不容誅,通令緝拿。」

「禮部尚書李範文、吏部尚書王朗不思報國,稱病不出,貶為庶民,永世不得錄用。」

「安都護城史李雲虎,為人毛躁,不堪該守衛安都之任,令撤去安都護衛之職,準予告老還鄉。」

……

一道道的聖旨頒下,都是打著紫鳳女帝的名義,而御座上的紫鳳公主雖然還是一動未動的一言不發,但她七色冕旒掩映下的小臉卻漸漸的青紫了起來。

下面匍匐著的群臣看不到紫鳳女帝的臉色,近在身旁的鸞貴妃卻不顧上,或者說根本不關心,甚至是忘記了看自己女兒的臉色,她完全沉浸在了升任太後,獨掌大權的喜悅之中。

未央殿上滿朝的文武,即使腦子再簡單的人也明白了一個事實︰耀國的天再一次變了,改了鸞姓根本就是遲早的事。他們一個個的都噤若寒蟬,連心中各種揣測都小心的收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就成了鸞太後立威的靶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還是要變了姓的耀國呢,鸞太後一系列的聖旨頒下,終于把耀帝倚重的朝臣都一一處置清理了,或貶官或流放或殺死。除了一直狐狸一般一直保持中中立的史閣章和徐鳳池,鸞家打算暫時把他們留下了堵住天天悠悠之口,朝堂上都換上了鸞家親近之臣和老老實實不會亂說的膽小之輩。

鸞太後滿意的看著一個個畢恭畢敬的大臣們,輕輕一揮涂著鳳仙花的手,祿公公會意,高聲宣布︰「退朝。」

隨著祿公公話音落地,春蘭首先動了,她上來攙扶起紫鳳女帝,匆忙的架著她走回了內殿。

封了太後的鸞秋盈不再顧及女兒,她悠然的扶著春紅的手也滿意的離開了未央大殿。

還站著的耀國文武百官終于松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暫時逃過了一劫,揣著忐忑的心思陸陸續續的退出了未央大殿。

半個時辰之後,冬日的朝陽剛剛升起不久,一輛普通的宮車悄悄地出了耀宮角門,沒有侍衛護衛,沒有扈從開路,就這麼靜靜的走了,直奔安都南城門。

車里坐的是早已換上常服的紫鳳公主,沒有帝攆,沒有帝服,甚至身邊陪伴著的也是鸞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春蘭,紫鳳公主還是一言不發,眼神空洞的斜靠在車壁上,靜靜的趕往她將要靜休一世的大蘭葉寺。

紫鳳知道很久之後才知道,在她離開耀宮不久,幽疏苑內大大小小一百五十三名的內監和宮娥嬤嬤們都被秘秘密處死了,罪名就是侍候新帝不周。

散了早朝之後,鸞飛騰也和其他大臣一樣,按部就班的回了自己的府邸,緊急的布置了一番,又匆匆地趕來了耀宮,正好看到載著紫鳳公主的宮車出宮而去,寥寂、沉靜。

鸞飛騰駐足而立,眼神復雜的目送著這個同樣留著他的血脈的女孩子遠去。他心中有一股酸澀,微微搖頭,嘆息一聲,隨即一跺腳,轉身堅定地向著鸞太後的紫鸞殿趕去。

不用人帶路,通往紫鸞殿的路,鸞飛騰自是走的駕輕就熟。當他趕到紫鸞殿時,殿內正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一個個的內監宮人們臉上都洋溢著揚眉吐氣了的喜氣。

見到鸞太傅到來,紫鸞殿得宮人們紛紛大禮參拜,恭敬的大聲說,「奴才等拜見鸞大人。」

鸞飛騰看著這些多是經由自己的手挑選送進來的宮人們,回想著這些年來所經歷的風風雨雨,直到今日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來了這紫鸞殿議事了,鸞飛騰一時感慨萬千,禁不住模糊了雙眼。

鸞秋盈正在等著父親的到來,她听到宮人們回報,換了常服的鸞太後趕緊迎了出來。看著須發皆白,操勞了一生的父親,鸞秋盈緊走幾步,躬身行禮,「見過父親大人。」

鸞秋盈的話驚醒了感慨中的鸞飛騰,他慌忙一撩袍袖跪了下去,「老臣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快勿如此,折殺老臣了。」

「父親這是說的哪里話來,女兒雖是太後,但給父親見禮,是天經地義的事。父親您怎會受不起?」鸞貴妃見父親大禮跪拜,心下驚詫,嘴里不解的說著,趕緊上前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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