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帝女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五五章 怒火焚尸留禍根

作者 ︰ 阿遲

「皇上小心」福公公沒想到鸞貴妃這麼快就失去了理智,看著輪椅上避無可避的耀皇,福公公失聲驚叫了起來。

「父皇?」隨著福公公的聲音,紫鳳公主驚慌失措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紫鳳公主是接到父皇的命令來望柔台父女相見的,雖然她有些疑惑父皇為何突然召見自己,但是懷著父皇的孺慕之情,她還是來了。紫鳳公主被人帶領著,剛一走上望柔台,就听到福公公的大叫聲,她甩開攙扶著她的微雨,循著聲音就沖了過來。

紫鳳公主踉蹌著奔到時,恰巧看到母妃手持匕首,一刀落下,不偏不倚的正好插在父皇的心口上。紫鳳公主心頭惶恐,她哭著撲了上來,用手捂住耀星蕪心口上汩汩冒出的鮮血,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鮮血還是從的指縫里冒了出來,紫鳳心頭更加慌亂,她驚恐的大叫,「父皇,你掙住啊,撐住啊,鳳兒這就讓人傳太醫來。」

紫鳳公主的眼淚一下子模糊了眼楮,淚眼婆娑中,她恨恨得瞥一眼一旁呆若木雞的母妃,沖著外面淒厲的大喊了起來,「太醫,太醫,快點傳太醫呀~~~~~~」

耀星蕪嘴唇已經青紫,臉色也灰敗了起來,他虛弱的抬起手臂,模索著拉住紫鳳公主冰冷的手,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斷斷續續的說,「風兒,朕,朕的好,好孩子,父,父皇不成了。今後,你一定,一定要堅強,要……」

話還沒有說完,耀星蕪就這麼拉著紫鳳公主的手,沒了氣息。

鸞秋盈看著淚如雨下的紫鳳公主,終于反映了過來,她扔了手里的匕首,挪過了身子,淒聲說,「鳳兒,你怎麼來了?」鸞貴妃說著也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小心翼翼的想牽過女兒的手。

紫鳳手上滿是耀星蕪心口的鮮血,她決絕的甩開鸞貴妃的手,冷冷的說,「本宮本是來探望父皇的,誰知道竟然親眼看到你膽大包天,拭君拭夫」

「鳳兒,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看到的樣子。」鸞貴妃第一次看到這麼冷漠的女兒,用那樣陌生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掏空,無力的解釋道。

紫鳳睜圓了模糊的淚眼,繼續質問道,「不是這樣?那是那樣?難道是父皇自己喝了毒藥,故意等著讓你害死不成?」

沒想到女兒的氣憤之語,竟然和事實如此接近,鸞貴妃心頭一陣高興,忙不不迭的點點頭,「對,對,對,本宮上來之前,你父皇他就喝了毒藥了,他是故意拿當年的事來刺激本宮,讓本宮氣急之下動手殺他的,他,他,他是故意的。」

听了鸞貴妃的話,紫鳳氣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睿智的貴妃娘娘,你還真把本宮當做三歲小孩子了啊,怪不得白天你說那些話,原來是早就預謀好了的,本宮再也不信你的話了,你這些鬼話連篇的留著去和天下的臣民說罷。」紫鳳公主悲憤的說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听著一向柔弱溫和的女兒說著這些決絕的誅心之語,鸞貴妃知道女兒這回是真的傷了心了。至此,鸞貴妃才猛然醒過腔來,紫鳳公主突然出現在望柔台上絕對不是巧合,這一切都是耀星蕪計劃好了的,也許還包括那碗銀耳燕窩粥,原來自己的一切行動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連死都用來算計自己。

「耀星蕪,你好狠得心,臨死了還離間本宮母女你起來,起來,去和鳳兒說清楚,告訴她你為了另一個賤人是怎麼傷害她的母妃的,告訴她你不惜以死也要和那個賤人團聚,你起來啊,起來啊」鸞秋盈搖晃著已經沒有氣息的耀星蕪,聲嘶力竭的大哭起來。許久,她喊得實在沒有了力氣,鸞貴妃無力的癱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一直躲在一旁冷眼旁觀著情況的福公公,見鸞貴妃終于松了手,他悄悄的挪了過來,一把搶過耀星蕪逐漸冷卻的身子,轉身就向後跑去。

福公公突兀的舉動驚醒了鸞秋盈,她如何肯讓福公公就這麼輕易的帶了耀星蕪離開。鸞秋盈從地上爬了起來,披頭散發的就追了過來,一邊追一邊大喊,「外面的人都死了麼,給本宮截住了這個狗奴才。」

望柔台外,耀皇的侍衛們不知道都去了哪里,鸞家人多,趁機模了上來,就在外面悄悄的候著,听到鸞貴妃的命令,一個個都跳出了藏身之地,把落瑛閣團團的圍了起來。

誰知福公公並不是急著往望柔台下跑,那佝僂著的身子異常靈活的幾個輾轉騰挪,竟然跑到了柔妃的靈位前。他輕巧的繞過靈牌香案,在碧柔兒的靈位後面稍微模索了一下,只听得‘嘎吱’一聲輕響,香案後的石板嘎然打開,顯出一個三尺的圓洞來。

瞥一眼身後,鸞家的侍衛都圍了上來,福公公一閉眼沖著深不見底的石洞就跳了下去,隨著他們滾落,‘轟隆隆’幾聲悶雷般的聲響響起,洞口立即被整塊的大石封住,任何人也不能再進出了。

福公公跟隨耀星蕪多年,知道那里是柔妃娘娘的棺槨,是陛下心心念念的一直想去的地方,他把一切都衡量過了,才選擇這個時候把當年的事實真相告訴鸞秋盈,激怒她,好完成自己計劃的最後一步。

鸞貴妃看著不顧生死也要帶著耀星蕪跳入洞中的福公公,再次大笑起來,瘋狂的大喊,「好,好,好的很,來人啊,給本宮放火燒,燒了這個望柔台,燒的他們片瓦不留」

東風乍起,火借風勢,不一會,望柔台就被淹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整整燒了一夜。

大半夜里,皇宮內望柔台的方向上忽然起火,火光沖天,大耀的滿朝文武都被驚動了,但是宮里沒有旨意,文武百官們誰也不敢妄動,就連一向深得帝寵的李範文、王郎、李雲虎等的府上都沒有動靜。

李範文、王郎、李雲虎等人的府邸外表看著和其他大臣府邸一樣,靜悄悄的,毫無異動。但是,府里的下人們卻都接到了家主的密令,誰也沒有睡,耀宮那邊大火一起,大家就都輕手輕腳的忙碌了起來,有條不紊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分批從後門溜了出去。

城門的守兵早就換上了李雲虎的親信,也都是被仔細叮囑過的了,見了這府的家人們,二話沒說就開了城門。這些家僕們悄悄出城,然後四散而去,不一會兒,就淹沒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安都的天,這一次亮得似乎特別的早。多年之後,民間紛紛流傳,安都的天是被望柔台的大火給燒亮的,那是耀皇陛下和柔妃娘娘團聚的禮花,是老天爺特別降下的恩賜。

只不過,當時的耀國文武大臣們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後世傳說的,他們一個個在家里巴巴的等著到了時辰,然後心懷忐忑的上了朝。剛剛經歷了耀皇雷厲風行的清洗,不知道昨夜耀宮的大火帶給自己的又是怎樣的變故。

這天的早朝上,耀國眾臣們沒有等來他們的皇帝陛下,那把代表著大耀國至高無上的權柄的龍椅上空蕩蕩的,沒有了主人,更顯得寂寥和高處不勝寒。

早就過了早朝的時間,皇帝還沒有到,連御前侍奉的福公公也不見出來宣旨,反倒是紫鸞殿的祿公公出來宣了一道鸞貴妃的口諭︰

「我皇耀星蕪日夜追思逝妃碧柔兒,憂思成疾,昨夜暴斃于望柔台的落瑛閣內。內監福公公不慎引燃了望柔台上的幔帳,導致先帝的尸身和望柔台一起化為灰燼了,福公公自知罪責難逃,畏罪自殺,也跳入火海化為了灰燼。」

祿公公說完撩起耷拉著的眼皮,掃一眼鴉雀無聲的群臣們,清了清公鴨嗓子繼續宣到,「遠嫁月國的綺羅公主于幾日前在月國的都城南京為月平帝殉了葬,死在月都的送鳳台上。如今,耀帝身後皇嗣只余下三公主紫鳳一女,紫鳳公主克成大統是天命所歸,特立為大耀女帝,即日登基。」

大殿上一片死寂,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皇帝說沒就這麼沒了,連個囫圇尸首都沒留下。而福公公伺候了陛下一輩子,怎會這麼不小心呢,一句畏罪投火就草草掩蓋了過去。

大家心中都存了疑,不由自主地向著前排的位置上看去,只見給樂老親王專備的椅子上依舊是空的,空椅子後面的鸞飛騰一臉漠然,看不出喜怒,史、徐二位尚書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最讓大家心驚的是一向甚的帝寵的李範文和王朗竟然都不在朝班中

這下文武眾臣更慌了,大家心中漸漸的有了底數,如今風水輪流轉,耀國的大權又回到了鸞家父女手中。這下,關于耀帝生死的謎團,更沒有人敢問出口了,知情的只有後宮的鸞貴妃,怎麼問?誰敢問?一時間大家都呆在原地,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

祿公公看著呆愣的百官,洋洋得意的大聲說︰「各位大人都散了吧,回去準備新皇登基,禮部也要抓緊了。耽誤了新皇的差事,誰也擔待不起的。」

听了祿公公的話,如夢初醒的官員們才紛紛散去,各自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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