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這些人的議論,不但綺羅心中存了疑,丁香和雲霜也听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巴郡被圍了
趕車的白風沒有吭氣,但是馬車卻明顯的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沒有浪費時間尋找,他們的馬車就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僻靜的老店——洪運來,一家很普通的客棧,客棧不大,就是一個老板模樣的人領著兩個伙計在支應著。
看白風熟門熟路的樣子,應該是他以前常光顧的了。果然,白風一進去,老板就熱情地親自迎了上來,嘴里熟捻的說著,「老客,你可來了,你家里的伙計們都等你好幾天了。」
為了避免月知文察覺到綺羅還活著,自從避進南京的宅院之後,綺羅就令人斷了和外界的聯系,就連白雷他們都按照原來的方式直接和山里聯絡,而不是聯系白風。
出了南京之後,為了謹慎起見,白風並沒有主動聯系沿路的家族暗衛,這次他听聞巴郡被圍,知道事態緊急,這才找上了洪運來客棧。果然不出他的預料,族中的人們正在等著他呢。
白風對老板看似無頭無腦的話,一點也不詫異,反而順著話茬的說道,「先不著急見他們,你給我們的女眷們準備兩間上房,先燒好了熱水端上來,伺候著她們洗漱了。」白風說著,神色恭敬的對著身後的馬車一努嘴。
店老板心領神會,他親自上前給綺羅他們掀起車簾子,恭恭敬敬的把她們迎了下來,這才高聲應到,「好勒,老客您擎好吧,熱水這就得了,馬上就給您送上去。」
丁香知道白風的底細,看著這樣做派的他並不感到奇怪,雲霜心中卻暗自疑惑了起來,這個老板好奇怪了,雖然說笑迎天下客,也不用這麼恭敬吧。事反必為妖,雲霜心中悄悄防備著,大疊起十二分的精神跟隨大家一起上了樓。
不同于雲霜的戒備緊張,綺羅神色輕松的進了房間,她暫時先沒有洗漱,而是對端著熱水直接跟進來的店老板吩咐道,「好了,這里沒有外人了,你有事直說吧。」
店老板神色一恭,褪去了迎來送往南北客的那種敷衍的笑容,‘噗 ’一聲跪倒在地,恭敬的大聲說,「屬下白逍遙,參見少主。」
「少主?」雲霜聞言,一頭霧水的驚叫起來。
綺羅微微一笑,對著店老板擺擺手,吩咐他起身,然後對雲霜輕聲解釋說,「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我碧家一脈原本是前朝軒轅皇族的後裔,他們都是當年護衛軒轅族的暗衛後裔,一直在耀國西南的十萬大山中藏身,不久前,我們才聯系上的。」
其實,關于綺羅母妃碧柔兒的底細,當年耀星蕪也曾派人調查過的,只不過調查到的信息實在有限的很,他以為碧家無非就是有些古怪傳統的隱匿少族罷了。耀星蕪對碧柔兒用情至深,碧柔兒也是深愛著他,行事坦蕩,耀星蕪也就沒有細究下去。
十多年後,綺羅陰差陽錯的入宮,伍郡商家全家被滅,耀星蕪想當然的認為綺羅已經沒有了其他的親人,就連她要求把安排白風等人插入公主扈從之中,他也以為是綺羅是在安排商家的人。
如今,听綺羅這麼一說,雲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說,「公主,公主身份如此高貴,竟然是先朝的軒轅皇族是奴婢失敬了。」
雲霜說著就要跪地拜見,綺羅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溫言道,「務須多禮了,之前也多虧了你的照應,瞞你至今,也該告訴你真相了。」
現在的綺羅已經今非昔比,她只是輕輕的一拉,雲霜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根本拜不下去,她心中驚奇,但是現在她還顧不上喜問這些候,雲霜眨著眼楮,疑惑莫名的說,「可是,可是,公主何時和他們聯系上的呢,公主入宮後,奴婢一直在您身邊侍候著的啊。」她當時還帶著耀皇的命令,在暗中觀察著綺羅公主的一舉一動,只是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當時情勢非比尋常,雲霜自是不會載明說了。
自從在永州客棧雲霜坦誠舊事之後,丁香就已經把雲霜當作了自己人,她听了雲霜德疑問,在一旁得意地一笑,插嘴說道,「你還記得那次在望柔台下吧,鸞秋盈那個女人非說小姐私自出宮,硬要上望柔台來搜查,是你持劍拼死攔住了她。其實,那時候我和小姐確實是不再上面的,我們尾隨著先帝進了十萬大山,經歷了無數的凶險,竟然因禍得福的聯系上了家族舊人。」
綺羅一直面帶微笑的听著丁香的敘述,此時也插話說,「那次多虧了你的拼死維護,為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才能及時從密道上了望柔台,沒被鸞秋盈抓個正著。」綺羅這樣說著,心中猛然意識到,自己對雲霜的信任也就是從她拼死尾護的時候開始有了萌芽了吧。
回想起當時驚險的一幕,雲霜還有些心有余悸,她拍著胸脯後怕的說,「當時雲霜並不確定公主在不在台上,只是怕萬一有失,讓鸞家的那個女人抓住點什麼錯處,才拼命攔了她的。」
「那白風就是軒轅家族的暗衛精英了?」雲霜慢慢的接收了了綺羅主僕說的事實,猜測著問道。
「白風是白寨的少寨主,是軒轅族暗衛左使,確實也稱的上是商家夫人的故人之後,之前我們也沒撒謊的了,也不算騙你的哦。」丁香轉著水汪汪的大眼楮,俏皮的說。
「是啊,不算騙人,都不算騙人的。」雲霜笑著附和說,她並不介意綺羅主僕的隱瞞,就如同綺羅不介意她和耀皇之前的種種謀算一樣,大家的出發點都是善意的,而且目標一致。現在只要綺羅公主能夠平安,雲霜自然是希望她手里擁有的籌碼越多越好。
既然大家把話都說明白了,綺羅對著白逍遙為雲霜介紹說,「這位姑娘是奉了父皇之命一直保護我的雲霜,你們也不用把她當做外人了。好了,你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情報,趕快把我們的人叫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吧。」
「是,屬下瑾遵少主吩咐。」店老板白逍遙答應著,粗略的說道,「屬下是雨部暗衛,雨首領出山前去南京之時,命屬下在鳳城盤下這家老店,並易容成原來店老板的模樣,是給族人們落腳休息並傳遞信息的。前幾天巴郡被圍,屬下等不敢貿然聯系少主,老寨主知道公主回耀,怕是公主貿然前去吃了虧,這才派人來這里等候少主。屬下這就去把來人叫了來。」
白逍遙說著轉身出去,綺羅她們也趁著這個功夫把臉上的易容洗去,恢復了本來面目,他們一路上被易容的草藥弄得很不舒服,這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終于可以舒緩一下了。
時間恰恰好,她們這邊剛剛梳洗完畢,白逍遙就帶著兩個人進來,分明就是剛才那兩個伙計的模樣,想必也是經過了易容的。
「參見少主。」兩個伙計模樣的族人一進門對著綺羅恭敬的拜了下去。
「起來吧,現在是在山外,隔牆有耳,這些虛禮就免了。以後也不用叫我少主,和白風、丁香一樣,都叫小姐吧。」綺羅親切的虛扶起眼前的二人。
「小姐,他們是爺爺身邊的得力的屬下白勤和白奮,這次事情緊急,爺爺才派了他們前來,咱們想要知道巴郡情況問他們就成。」白風在一旁解釋道。
綺羅鄭重地點點頭,沉聲說,「那就勞煩二位,把具體情況說說吧。」
「回稟小姐,大耀的紫鳳公主被囚在大蘭葉寺中,現在是鸞秋盈自封為太後並掌國攝政,她說,她說……」白勤吞吞吐吐,不肯說不下去了。
見白勤如此吞吞吐吐,綺羅知道肯定是涉及到她的話令他不好開口,恐怕是鸞秋盈又羅織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罪名,所以白族人才不敢實說的,她面上含笑,鼓勵的說道,「有話直說無妨。」
白奮受了綺羅的鼓舞,接過白勤的話茬說了下去,「那大耀的鸞秋盈說,耀國先帝生前曾經把綺羅公主許配辰國,並且收了辰國的聘禮——足足三萬套的精車健馬。雖然,後來綺羅公主在月國南京為月庸帝殉葬,但是耀國不能失信于人,綺羅公主的侍女丁香酷似公主,特封為香玳公主,要她代主嫁去辰國。現在他們找不到丁香姑娘,非說巴郡的趙將軍藏了香玳公主,所以辰國用十五萬大軍圍困住了巴郡,情勢十分緊急。」
「真是豈有此理?」丁香听了這話,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巴郡被圍,用的竟然是這麼爛的借口,用她來做文章。丁香越想越氣,‘啪’的一拍案幾,怒聲說道,「我蒲柳之姿,離著公主的仙容月貌十萬八千里呢,哪里就像了?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氣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