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說的什麼混帳話?」趙德斌沒等佷子趙武說完,一下子沉了臉色,大聲斥責說,「莫說丁香姑娘不在咱們巴郡,就是她在這里,本將軍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會護她到底的,不能讓她再被辰國的人搶了去。這樣才不枉綺羅公主對我巴郡上下、乃至大耀全國百姓的恩情,不枉綺羅公主對趙某的知遇和重托之恩」
趙武一看叔叔趙德斌真的生氣了,他趕緊跪倒,解釋說,「叔叔,你听我解釋啊,武兒不是說要獻出丁香姑娘,只是覺得城外的辰國大軍有些蹊蹺。」
趙德斌也是了解這個佷子的,知道他不是忘恩負義的奸詐之輩,听了他的話也就暫時熄了怒火,粗嘎著聲音問道,「嗯?說說你的想法。」
趙武整了整思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叔叔,你仔細想想,辰國強搶了丁香姑娘能有什麼用啊?如果說丁香姑娘對辰國有什麼用處,那就是她身為綺羅公主的貼身使女的身份了。看辰國的態度,說不定丁香姑娘真有綺羅公主的消息呢,要不然辰國他們干嗎這麼興師動眾的針對我們一個小小的巴郡,而且只是圍城卻不攻打呢?」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趙武的一席話讓趙德斌茅斯頓開,他眼神一亮,一直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一點,點點頭說,「你小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是丁香姑娘現在能在哪呢?」
趙德斌話音剛落,就听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的親衛小廝大聲報了進來,「報……啟稟將軍,綺羅公主的侍女丁香姑娘在城外求見。」
「什麼?」趙德斌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腦子里一個問號接著一個問號,丁香是從哪里來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綺羅公主的情況?知不知道巴郡現在面臨的狀況?辰國那邊知不知道她已經來了巴郡?不成,不能讓她在巴郡公開露面,必須把她藏起來才行
他這廂剛分析出丁香可能知道綺羅公主的消息,丁香的人就已經到了趙德斌的腦子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最後只匯集成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讓丁香在巴郡公開露面,不能讓她被辰國搶了去,趙德斌心中著急,急聲說道,「吩咐下去,丁香姑娘來了巴郡的消息不要傳揚出去。」
趙德斌說著,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跑,親兵為難的嘟囔了一句,「這個消息可不好封鎖,丁香姑娘一入城,從守軍的兵丁到巴郡的百姓就都知道了。」
趙德斌一听這話,頭皮一乍,他收回了抬起來的腳,急得搓著手說,「這,這可如何是好?」
「趙將軍不要著急,我來巴郡就是為了城外的辰國大軍,自然不怕他們知曉的。」正在趙德斌一籌莫展之際,丁香清脆的話音適時的響了起來。
「丁香姑娘你,……」趙德斌聞言,驀地抬起頭來,焦急地說著,話沒說完,卻說不下去了,他抬起的視線一下子撞進丁香身後那人一雙深邃平靜的眼眸里。
雖然換了一副陌生的面容,但是這雙明亮的眼楮卻錯不了的,一時間趙德斌絕望焦灼的心又恢復了活力,咚咚急跳著狂喜了起來。
趙德斌沒說完的話也顧不上說了,他直接越過了丁香,朝著她身後之後就要倒身下拜,「臣,趙德斌……」
卻見那人有些刻板的面上杏眼悄轉,微微搖頭,隨即左臂微動,頓時趙德斌仿佛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托起住一般,再也拜不下去了。
電閃雷鳴一般,趙德斌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就勢收住欲跪的雙腿,朝天拱了拱手,把未說完的話搪塞了下去,「臣,趙德斌謝綺羅公主保佑,讓臣等到了丁香姑娘。」
看著急中生智的趙德斌把話園了過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丁香笑嘻嘻的用戲虐的口吻提示道,「趙將軍莫要激動,香玳公主親自來了你巴郡,不請本公主去你府衙休憩梳洗一下麼?」
「是,是,是,是臣失禮了,臣這就吩咐人備車,請公主回府衙。」趙德斌既然已經猜到了綺羅公主的意圖,趕緊就著丁香的話認了下來,公主既然不想公開露面,他也就就著香玳公主的名義含混的稱呼了起來。
一時之間,全巴郡的人都知道了,綺羅公主的侍女丁香姑娘來了,曾經救萬民于水火的丁香姑娘來了。她先是巡視了軍營,又去趙將軍請去將軍府議事去了。這下子因為辰兵圍城而緊張的巴郡軍民都放心了不少,綺羅公主心懷天下、仗義疏財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她的貼身侍女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再巴郡露面,就一定能解了巴郡之危的。
不提巴郡老百姓們的興奮,綺羅一行坐在趙德斌令人備下的嚴嚴實實的馬車里回了他的府邸。
回到巴郡的郡守府,趙德斌把所有的閑雜人等都打發了,趙德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他對著毫無預兆的從天而降的綺羅公主大禮參拜匍匐在綺羅身前,堂堂七尺男兒淚撒胸前,哽咽著說,「真是太好了,天佑大耀,公主還活著,臣終于把公主給盼回來了。公主可是如何月兌險的呢?臣曾听聞傳言說公主在月國薨了,可是嚇煞下臣了。」
內室之中沒有了外人,綺羅也揭去了面罩,她坦然受了趙德斌的大禮,微笑著說道,「是的,我還活著,活著回到了巴郡,回到了耀國。至于我是如何月兌險的,說起來話長,多虧了他們啊。」綺羅微笑著,眼神一一掃過丁香,雲霜和白風。
于是,丁香和雲霜相互補充著把她們月兌險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只是默契的隱瞞了白寨諸事,謊稱是無意間探得了一條繞過月辰兩國守軍的密道。
說完之後,雲霜鄭重地朝天跪拜,然後堅定的說,「先帝遺旨,他大行之後,讓綺羅公主繼位為帝。」
「太好了,先帝讓綺羅公主繼位,他還不算太糊涂啊。」趙德斌一高興,把他對耀星蕪的一直以來的不滿直說了出來。
說完,趙德斌才意識到不妥,僅僅出于對綺羅公主的敬仰,也不能這麼直白的批判她的先人,更何況那還是大耀的先皇陛下。趙德斌惶恐的抬眼看去,只見綺羅臉色一變,他趕緊垂下頭,請罪︰「臣妄言先帝,請公主治罪。」
綺羅神色黯然的長嘆一聲,她現在已經完全地了解了自己父皇的一片苦心,但是世上不明真相的世人還這樣看待他,這讓綺羅心中難受不已。但是,這些也怨不得別人,只有騙了世人,才能騙了鸞家,就是苦了父皇。綺羅心中難受,沉聲說道︰「父皇為了本宮母女,為了大耀,被人不解非議至此,本宮心里難受,這怪不得將軍。」
趙德斌一愣,雲霜見狀,又簡要的說了一遍耀宮當年之事,最後解釋說︰「先帝為了迷惑鸞家,不得已作出種種悖論之舉,才能暗中行事,公主嫁妝有不少是先帝悄悄的攢下的,這些錢財還不是有一大部分用在了巴郡軍民身上。」
趙德斌沒有想到,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先帝耀星蕪竟然為了大耀如斯隱忍和犧牲,他心中感懷,真摯的說道,「先帝為了大耀,一片苦心,是臣目光短淺一直誤解了先帝,臣慚愧啊。」
「好了,不提這件事了,世人悠悠之口,本宮能怪了誰去,只有等將來驅逐了鸞家,再讓事情大白于天下,還父皇清白了。」綺羅暫時收拾了悲傷的情緒,給這個沉重的話題暫時畫上了一個句號。
趙德斌也回過神來,就這雲霜方才的話題說到,「既然先帝有遺旨,還請公主盡快登基。」
綺羅雙目一凜,眉間紅痣灼然欲滴,「綺羅自不會辜負了父皇的重托,不會讓九泉之下的母妃失了望只是現在登基為時過早,本宮先要蕩平了小宵,正式拜祭他們二老之後,再堂堂正正的登基稱帝」
「公主要回安都?」趙德斌驚叫了起來,「公主,萬萬不可啊,那里是鸞家的老巢,鸞秋盈正嚴陣以待的等著抓公主呢,公主怎能去自投羅網呢?」
「父皇,母妃都在那里,綺羅為人女兒的,怎麼能不回去拜祭一下二老。」綺羅想起已經去了的父皇和未能謀面的母妃,眼神一黯,悠悠說道
「可是,鸞家……」雲霜也開口反對說。
「不用擔心鸞家,他們自有他們怕的人。」綺羅不等雲霜勸阻的話說完就接口說道。
「公主是說辰國司徒家?」趙德斌略一思考,馬上明白了綺羅的意思的,試探著問了一句。
綺羅臉上又恢復了巾幗比讓須眉的豪氣,她不畏不懼點點頭,「是的,明天你就傳信給辰國將軍,說香玳公主就在巴郡,他們想要求娶,可以但是必須要他們的太後親自來,本宮要和她當面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