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還沒等起來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相宇飛現在頭疼的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好在那個小遙只是最初黏在自己身邊片刻,結果耐不住寂寞就跑出去找小草了。
說起來他功夫不論多好,但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即使再惡劣也終究逃不過貪玩的習性。
不過小遙的離開可著實讓一直擔憂的相宇飛松了一口氣,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麼個漂亮的孩子。
不是相宇飛怕他把自己怎樣。只是每每自己在面對小遙的無休止打擾而選擇沉默的時候,那個孩子撲閃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就那麼委屈的看著自己,相宇飛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心理的折磨了。
他現在已經開始想念東方俊了,至少自己每每選擇沉默來對付那個小王爺的時候他都會乖乖就範的,哪怕是自己提出的一些貌似無理的要求對方也會咬牙接受的。
可是自己百試不爽的招數居然對這個小家伙沒有用,不知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夠還是這個小魔頭壓根不能拿常理來推斷。相宇飛無奈的同時真的是很想東方俊。
辰時快要結束的時候,酒中仙的茅屋前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年逾花甲的老者,一張國字臉上布滿了皺紋,一雙略顯渾濁的老眼好像時刻都在彰顯著老人滄桑的一生。兩鬢花白的頭發更是為老人平添了一絲歲月的痕跡。
老人一身的灰布衣裳普通之極,人也是普通的老者模樣無甚出奇的地方。
如果真的要從對方身上挑出點不一樣的地方,怕就是老人的脊背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麼普通的一個老人應該是個老農出身才對,而且看對方的衣著打扮也的確是這個時代農民該有的樣子。可按正常情況看,到了老人這個年紀早就該為生活所累,身體也該不堪重負了。
可偏偏老人的身體出奇的好,至少外表是看不出什麼問題的。而且相宇飛還觀察到一點,那就是老人的脊梁貌似堅強的狠。那筆直挺起的脊梁讓相宇飛不知不覺聯想到現代社會的軍營,如果不是穿著這麼一身普通之極的衣裳,相宇飛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哪國的大將軍出來暗訪了。
別看老人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可是相宇飛知道,能和安博鑫這種醫學聖手相交的肯定不是庸碌之輩。
就在兩人互相打量對方的同時,相宇飛卻沒有錯過這個人看自己時,那份本來略顯滄桑渾濁的眼楮里流露的那份精光。
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懷疑,但想想也就釋然了,能和酒中仙這種醫學聖手相交的,又怎會是普通之人。
另一個人是個年近不惑的書生,和相宇飛一樣,一襲白衣穿的是儒生氣盡顯,一張白皙的臉上也是隨時隨地的一副和藹的笑容,給人一副很好親近的樣子。
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但他的手里還是拿著一把扇子在那搖啊搖的,更是平添了一份書卷之氣,就是有那麼一點……呃……用不倫不類來形容或許更貼切一些。
同時相宇飛也沒有錯過對方在這麼冷的天氣居然穿的極其單薄,而且看對方那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相宇飛敢肯定,此人定不簡單。
而且更令相宇飛吃驚的事情是,眼前這個白白淨淨、書生樣貌的人竟然會是小遙的師傅。
這可著實令相宇飛大跌眼鏡,相宇飛本以為小遙的師傅是個威武的大漢,再怎麼說也應該是個武林中人吧,可對方偏偏是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相宇飛現在不得不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而且相宇飛看的出來,酒中仙他們三人之間肯定早就熟悉了,就是小遙和小草對他們這幾位長輩也是熟悉之極的,都以晚輩的禮儀見過了兩人。
兩人前腳剛到還沒來得及互相熟悉呢,清風帶著無天、無地,從知味樓帶了好多的酒菜過來。
大家不得不感慨,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更是錦上添花了。
幾人客氣了一番分在酒中仙的小院子里分賓主落座,相宇飛、酒中仙,還有遠來的兩位客人都坐下後,酒中仙分別介紹了一下,那位老者名叫鐘倫,只說是個山中老農;
而那個書生姓烏,更有個文雅的名字,名喚知禮。
相宇飛不禁覺得好笑,他知道這里沒人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酒中仙只和他們介紹自己是知味樓的老板,而那個鐘倫卻是農民,任相宇飛兩世的經驗,怎麼看這般穩重出色的人都不可能是個普通種田的。
對于那個烏知禮,他更加感到好笑,不知道如此「知禮」的一個人,是怎麼教育出小遙那種半夜爬到別人床上的徒弟。
小遙給自己的震驚他已經領教過了,還不知道小遙這個師傅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驚訝呢?
相宇飛現在倒是很期待。不知道眼前的幾人到底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驚喜。
「誒?我說賢弟怎麼換酒喝了。真是沒想到啊,世間除了他這個酒中仙釀的佳釀外居然還會有這般清醇的好酒。
恩,相少爺的酒樓竟然可以釀出如此佳釀,怪不得……怪不得……這也就難怪你小小年紀就和安賢弟結交,怕是多半為了此酒吧。」鐘倫意猶未盡的放下手里酒杯,同時意有所指的說道。
烏知禮同樣端著酒杯慢慢的品著,他那把小扇都忘記了搖。听到鐘倫的言語,他適時的點頭表示同意。
相宇飛坐在一邊繼續自己溫文爾雅的笑容,看了酒中仙一眼,苦笑的搖了搖頭,但是並沒有插話的意思。
而且他也知道,此時對方稱呼自己為「相少爺」本就是把自己當成外人。眼下他這個外人還是不要妄加開口的好,以免給眼前這兩位不知道會不會成為自己那群孩子師傅的人留下什麼惡劣的影響。
索性他就等著酒中仙來替自己圓這個場。他相信,既然安博鑫把自己留下了,那肯定有留下自己的理由。以安博鑫那老奸巨猾的個性,他肯定會有辦法讓這兩位明顯不一般的人接受自己的存在。
旁邊坐著的烏知禮此時也品過了酒好奇的端起了酒杯,「恩,不錯,的確不錯,雖然我不是經常飲酒,但也可以品的出來,此酒的確不同于市面上的那些俗物,的確是有些獨到之處,可以說別有一番滋味啊。」
「哈哈,你們兩個老家伙這次總算沒有來錯吧。我就知道,憑我酒中仙看好的酒,你們二位肯定也會喜歡此酒的。
唉,說起來我可慘了,本來我老人家是有更好的酒的,可惜我自己那幾壇好酒被小草把的死死的,說什麼也不給我拿出來,說起來我這個做師傅的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
要麼怎麼說天無絕人之路呢?好在這個時候我恰巧踫到相家小友,他這酒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雖說比不上我那幾壇曠世佳釀,但總是比市面上那些俗物強多了。
不過,我們二人可不是因此相交的,你們二位可千萬別想歪了。說起來啊,我是被相家小子的才華折服的,我們是以文采互相吸引的。」有些傲氣的說完,酒中仙沖著兩位老友眨眨眼。
許是好久未和鐘倫、烏知禮二位見面了,安博鑫今天的話明顯多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也比以往精神了許多。
相宇飛本來以為酒中仙會說自己和他是因為醫藥或者說是為自己治病才結交的,怎麼也沒想到酒中仙會說出這麼蹩腳的「謊言」,相宇飛覺得自己有一種被人設計的後知後覺,看著酒中仙的眼神不禁有著疑問。
酒中仙看著相宇飛那貌似看透自己的了然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訕訕的笑了一下,但還是硬著嘴皮說︰「宇飛啊,你別怪我多嘴啊,大家都不是外人,早晚都要知道的,你就別不好意思了。」
本來還要客氣一番的相宇飛听到安伯鑫這麼睜著眼楮說瞎話,一口氣沒喘勻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但是對于老人這惡作劇般的說法也不好過多解釋了,不然反而顯得自己做做了。
書生打扮的烏知禮听到這里馬上來了興趣,把手中的扇子一合對相宇飛說道︰
「我說相小友,你學問好也不用藏著掖著的,我們幾人雖然年長你一些,但總不會吃了你的。今天我們也是趕上了,不妨大家切磋一下如何?」
相宇飛看著烏知禮眼神放光的盯著自己,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又躲不過了,而且對方的稱呼明顯的變了,這雖然不代表對方接受了自己,但最起碼自己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貌似這就是一個好的開頭。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相宇飛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此時他怎麼都覺得眼下這個狀況有些別扭。
他相宇飛好像是來了解別人的學問,為無敵組織找師傅的,可現在怎麼自己鬧的這麼被動,還沒等自己付諸行動呢,首先就被人家給考察了。
想到這相宇飛更加疑惑的看了酒中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