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東方俊此時是一種什麼表情,听到上官雲翳開口的那一瞬,這位大燕國王爺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很是精彩。
是震驚?是擔憂?亦或是謹慎還是別的什麼就說不清了。只是在看到白風和賀遷的瞬間東方俊的臉上卻又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現在終于肯定上官雲翳這伙人不是奔著自己來的,想來救了自己也只是順道吧。
在暗室的時候雖說他神志不清,但依稀還記得賀遷的容貌,而且白風沒有易容的樣貌明顯就是那日女子裝扮的人,想來自己眼前這個所謂的主子當時是去救自己的手下吧。
想到這東方俊那顆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只是聰明如他卻也忽略了一件事,為何白風一個好好的男子卻要易容成女子出現在那客棧之內?
一炷香後車子再次前行,看著東方俊那緊皺的眉頭,沒來由的上官雲翳一陣心煩。
「過來」本想安慰對方幾句,可不知為何,出口竟然成了這麼冰冷生硬的一句命令。
皺著眉頭警惕的看著對面的人,直覺讓他意識到過去貌似不是明智的事。東方俊緊了緊手里的毛毯,但是絲毫沒有過去的意思。
眯著眼楮不悅的看著對方,待看到對方那警惕的神色,上官雲翳突然輕笑出聲。
「剛剛還不是說這一個月任憑我玩弄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說到後來聲音中不乏帶了一絲冰冷。
不甘不願的慢慢移動著,終于,這短短的距離還是挪到了。東方俊低垂著頭跪坐在上官雲翳的面前看不清表情。
看不慣對方的樣子,上官雲翳此時莫名的一陣惱火。
他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以為自己還會對他怎樣不成?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傷痕累累的身體,難不成他真以為自己還有什麼變態的嗜好不成?
生氣的一把拉過那呆坐的人兒,上官雲翳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煩亂。
待看到懷里那慌亂的眼神,上官雲翳突然壞心眼的把手伸到了緊裹的毛毯里面,小心避開對方胸口的傷,上官雲翳突如其來的抓住對方胸前的凸起惡意的玩弄著。記憶中這好像一直是某個壞心眼的小王爺的敏感點。
果不其然,沒堅持十秒東方俊就窩在上官雲翳懷里敗下陣來。只是那緊咬著嘴唇的牙齒倔強的不肯泄露一絲聲音。
有些氣結的松開了手,上官雲翳把手從那毛毯中抽了出來,隨即再次裹緊了懷里的人兒。看著那嘴角溢出的血珠,鬼使神差的上官雲翳低下頭輕輕的吻去。
在東方俊出聲之前上官雲翳冷冷的開口。
「如果再敢咬自己,下次我不介意在這車里直接把你辦了。」
帶著一絲不甘一份不願東方俊負氣的把頭埋在對方懷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心底的憤恨。
「我該叫你什麼?」突然,上官雲翳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驟然開口。
沒有注意對方言語里的別扭,東方俊抬頭眨了眨眼楮,隨即眸子深處有那麼一刻的黯淡。
「我忘了。」
「哦,這樣啊,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叫你雲怎麼樣?」透過車窗瞥了一眼草原湛藍的天空,上官雲翳突然心情好的開口。
既然「忘記」也好,那就讓我們這一個月的相處全然當成兩個陌路人好了…….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情緒,這一刻上官雲翳竟然莫名的輕松。
「嗯。」
窩在上官雲翳懷里輕輕點了點頭,對此東方俊沒有任何不滿,而且好像這事不是自己能夠反駁的。許是受傷後帶了一絲脆弱,亦或是經歷那不太正常的折磨,東方俊此時早已經月兌去了大燕國幕後掌權人的霸道和強硬。
「那雲,你該怎麼稱呼我呢?」
本意是想讓對方同樣給自己起一個昵稱,亦如當年一般,可不曾想對方那輕輕出口的兩個字卻讓上官雲翳愕然了好久。
「主人。」
「呃……」
上官雲翳尷尬的看著懷里的人一陣無語。「主人」?虧他叫的出口,如果自己敢當他燕國瑞王爺的主人,要是讓七國的人知道後怕是整個世界都要亂了吧。還有逍遙和莫離,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主人,怎麼了?」
仿佛是捕捉到了上官雲翳的不對,東方俊疑惑的開口。不是他瑞王爺自甘墮落降低身份,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自己這一個月好過些,東方俊不介意示敵以弱。
為了平安的度過這一個月的時間,縱然是犧牲點驕傲又算得了什麼。
早在身體被侵犯的那一剎那,東方俊就想清楚了。
為了燕國,他,不能死。
當年,為了這偌大的江山,他甚至犧牲了那個謫仙般的人兒,如今自己不過是犧牲點自尊,這又算得了什麼。他沒有忘記,這個江山不但是他拿青春換來的,更是那個人用生命換來的。如今,他怎麼能讓自己輕易死去。
縱然自降身份,他東方俊也認了。
「沒什麼,睡吧。」
緩緩的搖了搖頭,曾經親密如他們,上官雲翳如何看不明白對方眼中的擔憂,縱然自己吃虧些,上官雲翳也認了。想想逍遙那不依不饒的勁頭,上官雲翳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嗯。」
乖巧的把頭埋在對方的懷里,仿佛這一動作就是許久之前所習慣的。忍受著身上那一波*的疼痛,長時間下來東方俊已經默默習慣了這個疼痛的節奏。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雲翳給的止痛藥里有安眠的成分,窩在那個陌生的懷里,東方俊安心之余竟沉沉的睡了過去。
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懷里那乖巧的人兒,上官雲翳輕嘆了口氣,抱著東方俊也緩緩的閉上了雙眸。
半個月過去了,期間上官雲翳雖然偶爾忍不住會逗弄一下東方俊,但卻沒有做過過激的行為,像第一次那樣動手調戲都沒有再做過。不知道是上官雲翳不想再和東方俊牽連太多還是怎地,這半個月來他除了為東方俊治傷換藥之外甚至都沒有過多的交談。
而東方俊也的確是乖巧異常,雖然這不太像他這位瑞王爺的往日作風,但為了平安度過剩下的半個月,對于上官雲翳的話東方俊等于是言听計從。
面對這樣一個只知道治傷的主子,東方俊心安之余卻莫名的有些擔憂,眼看著半個月已經過去了,可這位主子居然沒有對自己做任何事情,這不禁讓東方俊懷疑對方的真實目的。
可是每每看到對方眼里那份關切和擔憂,東方俊卻又偏偏生不出什麼怨懟的心思,畢竟對方從那人手里把自己救了出來,雖說偶爾也會做一些讓自己不適應的事情,可是相比那些強行抓住自己的人,他這個主人已經做的很好了。
這半個月來,這個怪異的主人除了問他的傷勢之外幾乎就沒有談論過任何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主人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甚至這個主人到底是哪里的人他都不清楚。他也曾側面打听過他們要去的地方,可是見到對方那仿佛了然一切的笑容,東方俊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也就老實的不再打探了。
他現在不求別的,只是想快過去剩下的半個月,好還自己一個自由之身。哪里還能想著這次來周國的真實目的,眼下能夠平安回到周國才是重中之重。
從對方那淡定的殺人的命令中,東方俊多少可以知道對方的身份不俗。他也曾想過這人是否是哪個大家族出游的公子少爺,但想破了腦袋卻又沒有什麼頭緒。
本來看著那訓練有素的十二個手下,他曾經懷疑眼前的人是哪個國家官府中人,可看著對方樣子卻又不像。東方俊從小浸yin宮中,自信看人還是有幾分準頭的,可是對于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人,第一次,東方俊徹底迷惑了。
這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里,在上官雲翳這個三世為醫的人手里精心調養下,東方俊身上那些可怖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就連後穴那隱處的傷患在上官雲翳的精心調養下也已經愈合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半個月來兩人間已經習慣了那種相處模式,剩下的路程盡管東方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可是上官雲翳依舊坐在車里抱著對方。而東方俊仿佛也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懷抱,任由上官雲翳攬著自己,安靜的不做任何反抗。
這幾日因為東方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顧及對方的身體,所以上官雲翳命人加快了行程。來的時候他們不過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可是眼下半個月已經過去了,他們不過走了一半多些的路程,這讓上官雲翳多少有些著急。
而且對于東方俊近幾日愈發蒼白的臉色,上官雲翳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心里也是隱隱擔憂著。
上官雲翳知道,這幾年每個月東方俊都是靠酒中仙的藥丸過日子的,可是這半個月卻一粒解藥都沒有得到,而且因為清風的刻意留意,東方俊手里也沒有那解藥的藥方。盡管東方俊自己沒有什麼表示,可是上官雲翳卻是知道,東方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盡管他有師娘給的藥丸,可也只能暫時壓抑住那毒性。上官雲翳也曾試圖解開,奈何自己學習毒醫時日太短,看來只能寄希望于莫離了,所以上官雲翳更是加快了速度趕路。
「雲,你怎麼了?」
看著躺在自己懷里突然渾身顫抖的人兒,上官雲翳那顆一直提著的心再次揪痛了起來。